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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拢的手掌起伏分明,揉捏着宽松的棉布,压出大片褶皱。何褚满头热汗,神情恍惚而痛苦,蹲在马桶边不停颤抖。 他的下腹传来剧烈的酸胀感,像是烧了一锅滚开的沸水,咕咕地冒泡,烫伤了五脏六腑。痛感是瞬间爆发的,没有留给何褚一点反应时间,很快夺走他的思考能力。虚弱的Alpha青年挣扎推开门,强迫自己往外走,可腹部的不适感越来越强,近乎压垮他的理智,让何褚痛苦地呻吟着跪坐在地。 他花了很久才举起手机,颤抖着拨通郁池号码。 “喂?”郁池很快接了,调侃道,“怎么,上厕所也怕啊?要我陪你?” 何褚耳边嗡鸣作响,他感到排山倒海般的窒息。 “郁池……” 郁池听出他的不对劲,立刻收起玩笑语气,问他怎么了。 “我在洗手间,肚子,肚子好疼……”何褚大口喘气,他的手掌快要抓破上衣,安抚腹部剧痛,效果微乎其微。“能不能……” 郁池沉默数秒,挂断电话。何褚把头部重量向后靠在墙壁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睁眼,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变得缥缈虚无。他隐约意识到郁池来了,可抱着他的人是那样温暖有力,他的后颈与耳边传来轻微叹息,随后一股凛冽的香味钻进他的后颈,何褚彻底失去意识。 “喂,何褚!” 郁池把他搂在怀里,满脸黑线:他怎么这么瘦? “还说我娇气,你看看自己天天在干嘛……” 吐槽归吐槽,郁池赶紧联系他妈,让安以静帮忙找个靠谱的医生。司机来接他,看到恃宠生骄的郁大少爷居然屈尊抱着个人,差点没憋住内伤。 “郁少,安先生让您去季家老宅,那边给您收拾好了,医生很快就到。” “舅舅让我去季家?”郁池钻进车里,他把何褚放在后排宽敞的座位,何褚拉着他的衣袖不让走,表情非常痛苦。 “是的,最近西洲不太平,季家相对而言更安全。”司机不敢多嘴,只照着安以轩的吩咐回答。郁池没再多问,让他开快点。 “呃!”何褚猛地揪住郁池手腕,指甲在他手背留下长长的血痕。郁池下意识锁住他的喉,皱眉松开何褚纤细的脖颈,指腹滑过他的锁骨。 “很疼吗?” 郁池小声问,老实说,他不太能共情这样跨性别的生理疼痛。 “嗯。”何褚被硬生生痛醒了,身躯无力,搭着郁池的手背缓缓起身,将血液蹭得到处都是。 “你……” 郁池想让何褚别动,何褚却又弯腰栽倒,最后伏在郁池的大腿上,说话气若游丝。要是放在往常,他绝对不会主动靠近郁池半分,可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郁池那让人讨厌的面孔此刻都变得友善了。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我和西洲水土不服。” 郁池把他的抱怨听在心里,给出聊胜于无的安慰:“你好好休息吧,后面几天我去做实践,争取早点完成就回茶港。” “那怎么行。”何褚闭眼休息了会,又软乎乎地补上一句,“郑律师给的那个心理医生,我想去看看。” “你心里有病?” “没你病重。” 何褚单方面结束通话请求,不再搭理郁池。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季家大门,穿过整片园林,抵达老宅。 这么大的季家,居然格外冷清,一路上没看见任何人,只有门口等着的管家与女佣。郁池抱着何褚下车,管家打了招呼,带他往里走。 “这家宅子现在没有住人吗?” “郁少,家里前阵子出了事,人基本上都搬空了。安先生说这里清净,正好您带同学过来,不会有人打扰。” 郁池的球鞋辗过一地海棠丝,沾上淡雅香气。 “所以现在,季家归谁管?” 郁池很聪明,猜出安以静的别有用心。管家摇摇头,把郁池请进主卧:“安先生的一位朋友。郁少,医生在里面等着,您有事吩咐,我给您准备晚餐去了。” 高大的Beta青年踢开房门,果然看到里面站着个陌生人,是个Omega。 “郁少。” 郁池把何褚轻轻放在床上,脱下他的衣服。腹部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捏得通红,何褚不安地皱眉,睫毛颤抖。 “给他看看吧。”郁池手掌贴着何褚摸了一圈,起身站好,灯光将他身影投射到何褚面上。Omega医生见怪不怪,戴上手套准备工作。 “检查结果不要告诉他,直接跟我说就可以。” 郁池丢下一句警告,医生表示明白。医生检查了一小会,便犹豫着来问郁池:“郁少,他是Alpha?” “你检查出什么?” 郁池手里夹着香烟,没有点燃。 “他从Omega改造成了Alpha,对吗?”医生从郁池眼中看出默认的意思,不再卖关子,“郁少,恕我直言,这是非法的人体实验。”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愿的呢?”郁池含笑问,英俊冷酷的脸庞突然柔和,医生一时间没接上话,反而脸红了。 “我们一家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别瞎猜了,做好本职工作吧,给他开点止疼药。” “哦……好。”医生知道自己言行越线,不再多言。 “还有。”郁池叫住他,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你最近在接受心理治疗吗?” 晚上快十点,何褚终于醒了。他手背还扎着针头,冰凉的药液顺着软管流进身体里。 “晚饭吃什么 ,南瓜粥还是排骨汤?” 郁池知道何褚不喜欢南瓜和排骨,专门恶心他,何褚恨不得打晕自己再睡一遍。 “下次可以加上土豆丝,我也不爱吃,怕你不知道给你说一声。” “记住了,明天就炒土豆丝。” 郁池慢悠悠地走到床边,递给他一杯温水。何褚接过喝了一口,没忍住吐在被子上。 “这水怎么有股血腥味?” 何褚连忙还给他,嫌恶地瞪着郁池。郁池一脸无辜,举到自己面前闻了闻,非常茫然:“我没闻到,你是不是鼻子出问题了。” “是,我山猪吃不了细糠,喝不惯你郁少的琼浆玉液。”何褚下意识拌嘴,反应过来自己住在他家,那人手短吃人嘴软,又不吭声了,屋内气氛十分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何褚立刻服软,把杯子抢回去,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喝完了。” “……” 郁池无语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昨天喝醉了酒,今天又吃了生冷食物,才会胃疼。” “胃疼?”何褚在自己肚子上捏了一把,“胃疼是这种感觉吗?” 好像有点奇怪,但具体也说不上来。 “嗯。”郁池撒谎面不红心不跳,正经得像外交部发言人。 “好吧,那我以后注意。” 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眼尖的郁池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微笑着问:“你哥?” 何褚不自觉勾起唇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