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他爱他，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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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佩恩斯瞥了一眼明显在看戏的乔博弈，望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连环夺命call，眼神暗了暗，直接关闭了通讯。 显然并不打算接。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接通了电话，他的母亲到底会说什么。 毕竟从当年李闲转向爱德利的刹那开始，他的母亲就对李闲彻底没了好感。甚至不惜转变家族的党派立场，也要切断他跟李闲的可能。 如今李闲的风评更甚，他母亲绝不会允许他跟对方再有一丝的牵扯。更不会让家族再次蒙上一层羞辱。 然而他却公然在星网上高调维护对方，这必然不是他母亲能容忍的事。 眼见看不成好戏，乔博弈眼眉露出了那么一丝可惜，遗憾地望向佩恩斯，挑眉道：“值得么？”为了一个已经跟别人宣布联姻的omega。 佩恩斯清楚他在问什么。也很清楚，几乎在所有人看来，他的行为显然是不理智的、甚至是不可取的。 毕竟作为一个集权力与财富为一体的alpha，他没必要做到这种近乎把自己的脸面放到他人面前任人踩踏的地步。 更何况对于上流权贵来说，omega虽然珍贵，却并非希世奇宝。只要他们想，仍旧有大把的omega前仆后继。 所以就更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成为他人所有物的omega出面撑腰了。 更别提两者的立场不同，佩恩斯这一举动，不亚于在帝联政坛上爆雷。 乔博弈已经可以想象到接下来联党那帮老头子的暴跳如雷与怒吼了。 像佩恩斯刚连绵不绝的通讯声就是证据之一。 面对乔博弈的哂笑，佩恩斯扪心自问，值得么？ 他不知道。 他只是单纯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很荒谬。 但佩恩斯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这么多年来，压根就没有真正放下过李闲。就算他背叛了自己，爬上了爱德利的床亦如此。 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一跟李闲碰面，便针锋相对。更不会有意无意的出没在李安的身边卖好，碍李闲的眼。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羞辱对方么？ 并不是。 尽管不愿意承认，他更多的……恐怕只是想要见到对方，靠近对方，进而引起对方的注意。 然而李闲的背叛，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不要犯贱、不要原谅，他不配！ 两相矛盾下，佩恩斯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出言不逊。 恨吗？恨。爱吗？爱。 过于矛盾的心理，致使他分裂出了佩启闲这一疯狂的变态人格。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忘却那早在当初就已经深深镌刻在了自己心底里的那道明明身处劣势，却仍旧挺直与孤傲的身影。 他们的相遇初始于一场偶然。 联党举办的宴席，佩李两家都有出席。 尚且年少的他，被父亲带着一起出席了宴席。 因为厌烦了大人的觥筹交错，也不耐烦那些小屁孩，所以他寻了个寂静的角落打算躲到宴席结束再回去。 却意外发现隐蔽的角落早已有了人。 甚至人还不少，还都是一些娇娇弱弱的小omega。出于从小被培养的礼仪，佩恩斯顿时停下了脚步准备离开。 然而正当佩恩斯想要离开另觅地方时，讥讽的哄笑声恰从树荫的角落中传了出来。 “嘻嘻，快看，这谁呢，好稀奇呀。” “什么玩意？哪呢？让我看看。” “哈，李少爷，这不是你家那个残废大哥么？稀客呀。” “什么残废，别瞎说。人只是omega基因缺陷啦，怎能叫残废呢？明明是叫残疾！哈哈。” “可不是，人还四肢健全没缺胳膊少腿呢！长大了少不得又是一名小唐夫人呢。” “哈哈，是呀。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 作为一名温婉甜美、风姿绰约的omega，唐婉在alpha中一向颇受欢迎。 明明已经嫁为人妇，却从来都不伐alpha对她的赞扬与欣赏。 其夫李泰英更是宠妾灭妻的典范。 以至于唐婉在omega中的口碑一向不是很好。 随着大人的口轻舌薄，耳目渲染之下，惯会看眼色的小孩们自然有样学样，看人下菜。 “哎？你们不要这么说我哥哥和姨娘啦。”李安状似为难的看了一眼小伙伴们，另外一眼，却盯着李闲弯唇一笑，假惺惺的姿态一览无遗。 年幼的李闲本不想搭理李安与他的几个小狐朋狗友。 难听的话他从小听得多了，早就已经不痛不痒。 然而他却忍受不了别人诋毁他的母亲。 他忍无可忍的对着那个率先嘲讽了他母亲的omega一脚踢了过去，恶狠狠道：“闭嘴。” 对方一个不备摔了一个趔趄，差点一个不稳四脚朝天。 “哇！你敢打我！！！”那名被踢的小omega哭着瞪向李闲。立马不甘示弱的冲了过去打算给李闲这小婊子一个教训。 其他omega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李闲包了一个圈。 你一脚我一掌的踢打过去。 一点也不像佩恩斯了解到的omega的样子。 他惊讶地望向了被繁密树枝遮掩了的角落。斑驳的树影让他只能勉强捕抓到一点儿影子。 从小要尊重和爱护omega的教育让他迟疑着要不要阻止这场闹架时。 角落的动静却早已结束。 正当佩恩斯惊愕于结束的速度时。 却陡然对上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斑驳的树影照影在了对方尚且稚嫩，却依稀能望出日后佼佼不群的脸蛋上。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布满了冷冽的戾气，与他omega的身份格格不入，却奇异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挺直的身影与孤傲的气质配上他那双渗着寒光的桃花眼，反而衬得他格外的冷艳与决绝。 就这么无意间，撞进了偶然中被惊艳了的佩恩斯眼里。 一见钟情，大抵如此吧。 至此却再也无法自拔。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这，便是佩家人。 然而正是因为这份一世一双人的执拗，造就了佩氏的人丁单薄。到了佩恩斯这一代直系，更是只剩下了佩恩斯这么一颗独苗苗。 这，也是佩·布桑夫人最不能接受李闲的原因。 她不能让佩家断根。 所以佩恩斯不能跟李闲在一起。 佩恩斯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年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带队前往迷迭星，闯进了拥有‘死亡终结’之称的混沌森林。 只为了找到传说中可肉白骨、活死人的鲛人，寻求那一点治愈的希望。彻底解决掉这横插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反对声。 然而纵使强悍如他，在危险诡秘的混沌森林里，亦难敌神出鬼没的森林异兽，在遭受了一次又一次濒临死亡的威胁后，他终于带着一丝线索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混沌森林闯了出来。 不顾伤势就想要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他的爱人。 最后迎来的却是让人难以置信当头一棒——李闲跟爱德利结了番。成为了众所周知的情侣。 关于他的绿帽新闻满天飞。 无数同情的目光坐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佩恩斯一度扭曲变成了佩启闲。 爱恨的交织，始终缠绕紧锁在了他的心中。逃不脱，忘不掉。 尽管不愿意承认，否则凭借他的条件，又何置于单身这么多年？又何尝不是在无意识中等待着那一丝重归于好的可能？ 而李闲与爱德利的分开，便是他多年来无意识等待的结果。 他尚且不能抑制自己内心隐秘升腾起来的愉悦，却再次从新闻上瞥见了李闲与他人在一起的画面…… 那丝愉悦尚且未能传递，就已经破碎了一地。 然而也正是如此，使他清楚的意识到了——他想要他。 也只想要他。 他恨他，却也爱他。 他可以不在乎过往，却也不想要再放手。 所以他容不得别人欺辱他、网暴他。 无关于值得与否。 他只想向世人宣告——他爱他，仅此而已。 面对乔博奕的不以为然，佩恩斯不过是摇头抿唇道：“你不懂。”没有深爱过，自然无法体会。 乔博弈听出了他话里潜藏的意思，挑眉坦然道：“我是不懂。却也没必要懂。” 复杂的身世，让他从小就看遍了所谓的情情爱爱，到底有多么的肤浅与不经考验。 纵使再多的深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种消遣罢了。 他不否认爱的存在，却也不信爱。 他只相信能切实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势与利益。 而佩恩斯深陷爱情的行为，在乔博弈看来，无异于在给自己埋雷。 蠢的可以。 然而与他何关呢？ 只要佩恩斯不要损害到他们的合作，乔博弈就能对好友的做法，视若无睹。 甚至还能淡定地分析，为自己谋取利益道：“廖家之前从来没有掺和过帝联两党的纠纷，其立场更是一直保持的中立，如今正式宣布跟李家联姻，政坛怕是有变。如今皇室、赵家、李家与廖家联手。而联党能与之匹敌的只有佩家与乔家，已经陷入明显劣势。你若是想要跟李闲在一起，不提佩·布桑夫人，那些联党的老头子也绝对不会同意。你若执意要他，那些偏激的不敢对你动手，却未必不敢对他动手。” 简而言之就是他想跟他在一起，就算是共夫，也难于上青天。 “……”佩恩斯心情再不美丽，也清楚乔博弈说的是事实。 他沉默了半响，望向眼前冷静的过分的乔博弈，直接了当道：“从现在起，我将不留余力助你登上联党的一把手，乔家的一言堂。” “条件？” “阻止那些偏激的老头，护他周全。”佩恩斯清楚，就算他能保护对方，却也会有疏忽的一天。所以他需要给对方上一层保险，才能义无反顾。 “OK。” 就在两人达成协议的同时，迟迟打不通佩恩斯通讯的佩·布桑夫人死死地盯着星网上的关于佩恩斯现身维护李闲的爆帖回复： 1999L－我吃的瓜都是真的：我艹艹艹艹，求求了。李闲李大神，快出书吧。我他妈也想跟男神定亲了还能这么被极品前任维护啊喂！ 2000L－羡慕已经说腻了：是啊是啊。呜呜呜去，虽然佩恩斯的风评一向不是很好，但是就冲他的壕无人性和顶级猎食者alpha身份，就足以让人羡慕了啊喂！！ 2001L－同上：楼上，换个角度想也许佩恩斯只是故意以恶劣的名声拒人于千里之外，单身多年就想等李闲一个回心转意呢？伪装多年接近弟弟只为多见你一面。这特么是什么神仙大情种啊啊啊啊啊！ …… 见到诸如此回复的议论，佩·布桑夫人端庄的神态一度一阵扭曲。 她清楚的意识到，事情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然失控。 没想到当年的设局，都没能彻底粉碎佩恩斯对他的想法。 这该死的贱人，都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药，以至于佩恩斯昏了头，竟然在星网面前公然维护他？ 难道是当年她做的事已经暴露了？ 可恶。 看来她当初还是太过于仁慈了点啊…… 佩·布桑夫人望着光脑面前那张长得越发出众的漂亮脸蛋，幽幽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