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所以最近何觏昕有什么动静吗？”张岫朗咬着筷子看着另一头的聂兴戈。 提前就将店关了，毕竟接近年关也没有多少顾客，同样何觏昕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到过店里，就像是人为和张岫朗断了联系。 聂兴戈将嘴里的食物咽下，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卫衣，只是又带上了那顶针织帽。 “根据我们监视的组员来说，他最近一直呆在画室没有出门，但是前两天又发生了一起案件，只是这次的对象和以往又有些不同，” 聂兴戈并没有说出那位新的死者属于四大家族的尧家，是现任不太显眼的家族继承者，是现任家族的一位私生子，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挑衅。 “那这不是和何觏昕存在时间冲突，”张岫朗将筷子一放，“不过真的能确定他没有出门？” 做到光盘行动的聂兴戈也放下了筷子，“因为画室就在二楼的原因，上次你也去看过那个画室，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只是他熄灯之后是不是真的在睡觉，或者是有没有其他的通道就不太确定。” 熟练的将碗和盘子叠到一起，聂兴戈将自己的袖子一卷，因为用力手臂青筋突出格外性感。 张岫朗握着杯子轻抿一口，“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倚着门框，像是在监督洗碗。 “嗯？”将水打开冲刷着碗，手上沾满洗洁精的泡沫，微弯身体。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些伙食费啊，你这一天三顿两顿都是我给你解决的，老板，我也很穷。” 将手中的水抖掉，将碗盘按着规格放进柜子里，聂兴戈带着笑容看着张岫朗，伸手臂一抬，就这样喝起张岫朗凉过一会儿的热水来，就这样微微屈身从下往上仰视张岫朗。 “我这不是对你进行贴身保护，我都害怕你在晚上出什么事情，每天都是早早出现在你家里，所以吃几顿没有什么事情吧。” 张岫朗将人的头一抬，仿佛一点没有没有感受到聂兴戈的美男计，当着他的面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全部饮尽。 “而且我也付出了很多，” 聂兴戈握着张岫朗的手从宽大的衣服之中伸进去，让他的手放在腹肌的位置。 “这里的腹肌都快要不明显了，不能算工伤吗？” 顺势摸了一把，张岫朗认真的评价，“好像确实比起以前要差一点，”拍拍聂兴戈的腹肌，手指划过还能摸到腹部的筋脉。 “好吧也只有最后几天了，估计也只有我会贴身保护，但是过几天我还是要回家一趟。” 聂兴戈勾住张岫朗的脖子，像是有些遗憾，虽说警察这个工作很辛苦是全年无休，不过他的身份也有些特殊，庞大的家族也需要一个相聚的由头。 “所以你有什么一定要马上联系我，” “行，警察叔叔，” “叮——” 两人同时看向张岫朗的手机，是一个好友申请。 【何觏昕。】 这三个字让两人的目光都有些转变，然后坐到一起，没想到居然还是何觏昕开始联系。 “先通过，” 张岫朗点了同意，那边就开始发消息，可以想象是一直盯着手机。 【啊，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何觏昕，我是拜托别人知道的你的联系方式，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很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当然记得我们的大画家了，我也很想再和你交流呢，没想到你先给我发了消息，这算是心有灵犀吗？（笑，所以这个消息和你很久没有出现有关系吗？总感觉我们有好久没有见面了，】 “你，”张岫朗偏头看向聂兴戈，男人喉结滚动，才终于继续往下说，“还挺会的。” 无辜的眨眼，张岫朗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还好吧，就是一般操作。” “总感觉要是喜欢你的话，每天都会很担心，”聂兴戈有些感慨。 “怎么？” 张岫朗并没有等到聂兴戈的回答，只是手机那头的何觏昕又发来消息。 【是的，也和你有很大的关系，你上次给了我很大的灵感，这几天一直在创作，】 聂兴戈并没有看屏幕，而是凝视低头打字的男人，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不妥，几乎是将人半圈在自己的怀里，因为呼吸打在张岫朗的脖子，甚至能发现那一片比其他地方红些，像是自己做了什么标记。 “咳，” 张岫朗在还差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抬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聂兴戈，随着他的离开，仿佛也带走了热气，原本交叠的左半侧有些冷气。 “干嘛？” 聂兴戈挠动后颈，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拍拍自己的裤子。 “那什么，我今天有事情就先走了，你有什么情况就通知我吧，就尽量吊他就好了，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行，”偏头看向被关上的门，还有些轻震，张岫朗不知所以的耸肩。 “不是吧，”走出门的聂兴戈想要整理头发理清自己的思路，只是想到今天特意带上了针织帽又将手放下来。 然后用力将帽子摘下，头发因此变得凌乱，“我心疼的不会是我自己吧，” 虽然一直觉得张岫朗很有趣，也确实是他喜欢的那一类，不过，还是再想想，聂兴戈觉得这种贴身保护不太好，特别是对他自己。 【是吗？所以要请我吃饭感谢我吗？（笑】 张岫朗的手指在手机表面敲击，看着那边一直显示消息正在输入中，又将这句话撤回。 【所以，我能斗胆邀请大画家和我共进晚餐，聆听一下我微不足道的作用吗？这几天一直一个人在家有点想要见见美好的人，】 【星星眼.gif】 将手机在沙发上一扣，仿佛对于另一人究竟会不会同意并不在意，张岫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进房间思考其穿什么。 没有息屏的手机又亮起。 【这是我的荣幸，说起来也应该是我来发出邀请吧，不过岫朗家只有一个人吗？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然后屏幕彻底变成黑暗。 一般都觉得像何觏昕这样的画家更加喜欢西餐，所以看着面前的私家菜馆张岫朗挑眉有些惊讶。 “怎么了？”何觏昕显然也发现了，偏头看向张岫朗，他比起张岫朗稍微矮些，他今天显然打扮了一番，过长的头发被用松垮的系住垂在身后，今天穿的衣服也是带着国画的元素。 “只是觉得，”张岫朗眼眸含笑，认真的凝视何觏昕，轻轻眨动眼睛，“这个地方很不错，感觉和你格外搭配。” 然后微微伸手指尖刚好擦过何觏昕的手背，只是很快侧手，“我们进去吧，” 像是在撩拨却又仿佛只是在正常不过的举动，何觏昕眸色加深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张岫朗像是有所察觉停留在门口，隔着几节楼梯和何觏昕对望。 “走吗？”风刚好吹动，他站在两边霓虹灯照射的中央，刘海微微被吹起，连带风衣的衣摆。 何觏昕感觉呼吸一滞，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证实，他就是那个人。 手放在衣兜里，是止不住的颤抖，就连咽口水都需要巨大的力气，何觏昕微微仰头，眼神中全是缱绻。 “来了，”一步步向张岫朗走去，在仰视的人目光中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轻轻抓住张岫朗，却只是在马上要靠近他的时候，克制的保持了一步距离，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 “我定了位置，” 张岫朗点头，主动伸手摸了摸何觏昕的脸颊，眼神中都是关切。 “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要是实在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约。” 诚然这个任务很重要，张岫朗觉得还是需要些人文关怀，毕竟现在对于何觏昕是凶手这件事没有确切的证据。 “没事，”何觏昕抿嘴，因为张岫朗的接触，脸上开始泛红，原本骇人的惨白现在带上热气多了些惊艳。 张岫朗狐疑自己是不是看另外六位男主看多了，居然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清心寡欲”。 “好的，那你要注意保重身体，毕竟，要是你生病了话，连带着我也开始怏怏不乐，”一切都恰到好处。 张岫朗没有意思到自己语义中的撩拨，就像他从来都没有理解过，为什么会有人没有和他接触过，只是因为聊过几次天就喜欢他这件事。 “嗯，我们走吧，” 何觏昕整个人听完话变得更加明艳，在发现握住张岫朗的手他并没有拒绝之后，一路牵着身后的人就往自己定的位置去。 张岫朗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好凉，只得出这样一个评论，就将视线移开。 这件包间算得上是淡雅，张岫朗打量整体布局，即使不懂却也得出两个字，突兀。 和这整家店比起来显得格外突兀，毕竟在其他地方都是富丽堂皇，到这里硬要形容就是“小家碧玉。” “这里感觉好特别，” 张岫朗坐下，将风衣搭在椅背上，房间里热气特别充裕，甚至让他有些发热，显然是为了一个怕冷的人专门准备。 “是吗？”何觏昕很适应这样的环境，能够看出他是个熟客，或许是这个地方是专门为他准备。 “我要一份水煮牛肉不要香菜重辣，然后鱼香肉丝少放葱，一个炒时蔬，一个番茄牛腩汤，” 何觏昕点完单神态自若的递给服务员，只是在要递过去的时候变得有些迟疑。 “你看看还要点什么吗?” 张岫朗将衣袖卷起，“两个人这些菜就够了，”他起身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水。 “不过你吃菜的习惯和我还挺像的，我也不太喜欢香菜和大葱，吃得还特别重口，还以为我和你认识很久了，居然连我这种饮食习惯都知道。” 张岫朗轻抿了一口水，能感受出茶的香味，只是他自己本身对于这些没有什么喜好，也只能说出一句还挺好喝，看着身边抿嘴的何觏昕。 “说不定呢？”何觏昕双手握紧水杯却没有喝，这样说着，只是看着张岫朗。 “所以，我能知道我怎么给你灵感了吗？”张岫朗看向何觏昕。 “你看了我展览的那些画，对最中央的那张有什么看法吗？” 何觏昕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在张岫朗将视线投过去的时候低头喝了一口茶。 张岫朗能回忆起是那副描画古代一个男子在水塘戏水的画作，难道那副画有什么特别的。 “我觉得挺好的，只是没有脸有些可惜呢，而且我发现好多画都是描绘的一个人，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吗？”张岫朗替何觏昕舀了一碗汤。 “岫朗”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情感，何觏昕叫了张岫朗一声，引得男人偏头看了他一眼。 “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所以，岫朗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问题跳跃很大，张岫朗面上不显，“现在吗？还没有，怎么何觏昕是要替我介绍对象吗？” 这算是一个试探，何觏昕却摇摇头，“我天天画画也不认识什么人，不过，”他有些踌躇，“要是张岫朗你要喜欢人的话千万别喜欢靠近你的人，” 这一话让张岫朗有些错愕，他感觉身边的人好像知道些什么。 只是这段发之后也只是张岫朗不停找话题聊些有的没的，而何觏昕变得有些兴趣怏怏。 “那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了，下次还能再继续找你吗？”张岫朗看着身边的何觏昕。 “当然了，是，”何觏昕的手机震动，他瞥了一眼神色变得有些不虞，只是在看向张岫朗的时候又很快转变。 “当然可以，不过我现在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很抱歉不能送你了。” “没关系，再见。” 张岫朗站在原地看着何觏昕消失的身影，他的身边也凑近一个人。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树上挂着彩灯，就连警局的人也变少，张岫朗身边也只剩下一个人。 “你去跟着他吧，我就自己回去了，”看着青年有些犹豫，张岫朗晃动手机，“放心我会时刻和聂兴戈交流，你就去吧。” 彻底看不见人后张岫朗才转身，像是专门迁就张岫朗，这家店离他家也并不远。 他仰头看着何觏昕定的包间，是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而巨大的落地窗所对的方向就是张岫朗的那家店，有些不知道这算不算缘分。 【警察叔叔，给你汇报一下情况，】 张岫朗含着笑，只是他也确定了何觏昕的那桌菜完全就是按照他的口味来点的，起码那道水煮牛肉他一口没动。 【我感觉他很了解我，而且afsdvcsef】 张岫朗一连串的乱码被一起发送出去，他将手机放进包中，将自己的脚步放慢，身后的脚步声才显得格外的明显。 呼吸一滞，不是吧，现在出来搞事情也如此兢兢业业，都快过年了。 他手机开始给聂兴戈拨打语音电话，只是对面显然没有这么快可以接通。 张岫朗调整自己的呼吸显得没有那么慌乱，找到专门创办的群聊。 【张岫朗：兄弟们，急！AsddvdGVFBDF】 手机被甩到地上，他被人或者不知道是不是人一击撞到在地，还来不及看是谁，就被抓住脚腕向偏僻的地方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