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陆家风云/懒得起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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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等多久？” 陆远萧紧蹙着眉，冷眼看着对面的长发男人，桌前干净的花瓷碗中，各种甜口的里脊肉排堆成小山，旁边的筷子却连包装都没有拆。 长发男人讨好地冲陆远萧笑了笑，又拿公筷夹了一只可乐鸡翅，压在了高高的“小山尖儿”上。 “别夹了。”陆远萧终于忍无可忍，“我不会吃的。” “少、少吃一点吧，看你瘦的……”男人局促地往回缩了缩手，“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这些……” “周先生。” 陆远萧冷不丁地打断了男人回忆的话匣，面无表情道，“我的时间并不宽裕，恕不奉陪。” 说完，陆远萧直接起身，丢下满桌一口未动的菜往外走，长发男人猛地站起来，仓促之下撞翻了身前的茶水碗，茶水顺着桌沿倾流而下，瞬间打湿了男人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黑西裤。 陆远萧离开的脚步顿住。 “远萧……”长发男人闭了闭眼睛，“我其实就是想……跟你道个歉，这么多年了……远萧，对不起，我那时候是真的把你的当——” “闭嘴。” 陆远萧原本淡漠的神态一下子可怕起来，他冷厉地盯着男人，声音沉得可怕，“周长黎，你没资格跟我道歉。”他转身，快步往饭馆外走，明明与自己执念多年的真相有关，到了这一步，站在周长黎面前，陆远萧竟然生出了逃离的恐惧感。 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陆远萧甚至连司机都忘记叫，大脑一片混沌地沿着马路走了很远，才慢慢停下脚步，恍然自己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他看了看位置，给司机打了电话，停在路灯下等待，却依然无法平静。 接到周长黎短讯的时候，陆远萧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更加残酷的现实看过也走过，他以为自己能淡漠而冷静地问出真相，再结合调查辨出真真假假，给多年的执念留个结果罢了，谁知自己在周长黎面前竟冲动得可笑。 “叮咚咚咚～” 微信的视频通话窗弹出来，陆远萧顺手点到，陈恒咧着大大的笑容一下子出现在屏幕里，看上去朝气十足，“媳妇儿！” 陆远萧心里躁烦得厉害，随口应了一声，“嗯。” 陈恒微讶，他看了看陆远萧身后的背景，“这么晚了，媳妇儿你在外面？是出去应酬了？喝酒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嗯。”陆远萧本能地向陈恒回避有关自己晦暗的一切，“没喝酒，马上回家了。” “别有太大压力。”陈恒笑嘻嘻道，“哪个老匹夫逼你酒了？你跟老公说，老公去B市帮你揍他！” 陆远萧失笑，莞尔道，“那你来吧，是我爷爷要我喝酒的。” “呃——”陈恒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陆仁风那张石头一样硬臭的面孔，“那……还是算了吧，该喝点喝点儿，大不了回去撸撸小狗解压，叶小狗怎么样了？没再闯祸吧？” 是没少闯祸。 陆远萧在心中默默纠正。 “他还好。”陆远萧向来不是话多的人，也几乎不会与陈恒分享日常，“司机来了。” “那你赶紧回家，早休息。”陈恒习惯了陆远萧这种别样的话题终结，流畅又自然地接口道，“媳妇儿，我要睡了，晚安，我爱你。” “嗯。”陆远萧犹豫了一下，慢吞吞道，“晚安，我……” 陈恒一愣，呼吸都收紧起来，惊喜又期待地等待着，然而下一秒，陆远萧草草说了句“再见”就挂断电话。陈恒遗憾地看着手机屏幕，转念一想，有这个苗头也说明陆远萧进步非凡，真不知道媳妇儿在B市怎么开的窍，难不成陆家的继承人考核里还有谈恋爱这一项？ ＊ 回到陆宅，被没收手机的叶乔果不其然在看电视，对着没营养的综艺节目哈哈大笑，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 陆远萧心中一松，绕到沙发后面，在叶乔身后站定，冷不丁地伸出冰冷的手捏住了叶乔的脖子。 “嘶啊——”叶乔被冰得一个激灵，吓得叫出声来，扭头看是陆远萧，颇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主人，你回来了啊……” 陆远萧的手指微微用力，将手指肚埋在叶乔的脖颈间，温热、柔软而滑腻的皮肤从指尖递来暖意，他忍不住把另一只手也拿上来，探进叶乔的衣领。 “啊——” 不等陆远萧享受温暖，叶乔已经触电似的扭了起来，把陆远萧的手甩离自己，“好凉好凉！主人你别拿我当暖手宝了呜呜呜我要被冻感冒了！” 陆远萧：“……” 陆远萧面无表情，“我数三个数，在沙发上跪好不许动，三、二、一。” 叶乔内牛满面在沙发上跪好，身体猛地一抖，自己热乎乎的小肚子和屁股纷纷沦陷为暖手炉，陆远萧满意地圈起叶乔抱在怀里，感受着小炉子似的温度，感觉周身都热乎起来，起码在这一刻，他的心是平静和安宁的。 什么周长黎，什么执念，都被挡在小小结界之外。 论心大，叶乔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刚开始还忐忑窝在陆远萧怀里，兢兢业业地给陆远萧做暖手宝，哪知没一会儿，待陆远萧的手温被叶乔的体温感染，再无不适以后，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陆远萧本在出神，忽然听见微沉的呼吸声，下意识低头一看，见叶乔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都有些无奈了。绕是陆远萧，也从来没看透过叶乔的神经粗度，不得不说，这是叶乔的本事。 他把叶乔抱回了卧室，难得表现出温柔的一面，给叶乔调好枕头的位置，又仔细地掖了掖被角，这才关上床头灯，走出房间。 关门前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叶乔吃了晚饭。 但叶乔好像还没洗脸刷牙。 陆远萧：“……” 陆远萧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啪的一下按开了卧室最亮的灯。 叶乔直接被灯光给闪醒了，他茫然困顿地扭过头，就听见陆远萧道，“我数三个数，起床去洗漱，三，二，一……” 叶乔瞬间清醒，崩溃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窜出来往洗手间跑，麻木的脑海里浮现一句话， 我到底作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