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19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孟幽从外地培训回来，没想到李舜华竟然为他接机，两个人在餐厅里吃饭，他说：“小幽，我已经看过你的培训记录，做得不错，为了奖励你，我决定让你做采购部的主管。”孟幽露出大大的笑容，放下刀叉，走到李舜华身边，诱惑道：那我用什么可以报答你呢？边亲吻他的脸颊。

    对方哈哈大笑，说：“你下飞机到现在还没吃什么呢。你还是吃饱了再来解决我的需求吧。我目前一切以你的心愿为主。”

    孟幽轻叹：“舜华，你现在对我好的过分，竟然非常不真实。但我仍要说，你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对方听了十分感动，想了想道：“说真的，我一直以为向别人袒露自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你坦白的过往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是招致别人对你的恐惧还是厌恶或是同情，我很高兴，我们是同种人，我可以理解你。你也可以读懂我。”孟幽笑了笑，说：“你或也许太过自信，其实你心中的我何尝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呢。或许，你根本不了解我。”李舜华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而后说：“你说的也许对。我在意的只是那个幻想中的你。可是，几十年生活在一起的人也并不真的了解对方。恋人也不需要了解你的全部。何况，互相了解的人也不一定要成为恋人，可以成为知心好友。我很幸运，你既可以是我神秘的情人。又可以是透明的朋友。”孟幽对他说：“看来我是你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喽。”李舜华摇头，“你只能身兼情人和朋友双重职责，因为，你知道到我这个年纪和地位，没有什么所谓真心的朋友。如果不是对你感兴趣，我根本不会走近你，向你说这么多，可能，我还希望你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我，对我产生感情。”孟幽勾了勾嘴角，“我们只是床上的关系，你越位了。”李舜华没有被激怒，回答道：“我考虑了三个月，还是做我的情人吧。我放下我的骄傲。向你认输。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我不得不承认，我渴望你，不止你的身体，还有你的个性。”

    孟幽调笑道：“那你计划是金屋藏娇，让我做你的外室？”

    “这很奇怪吗？我的父亲自我记事起就流连外面的情人，有家不回。我曾经耻于这样的沉迷肉欲、放浪形骸，但是我竟然做了自己最看不起的行为。我不爱我的妻子，可从来也不爱外面的女人。因为，我的情欲一直都在可控的范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我不会像我父亲一样，有收集癖，要占有全天下的美人。我只是简单的欣赏。当然。这只是我再度遇见你之前的想法。”

    孟幽因为他一番大胆的告白红了脸，喃喃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李舜华挑眉，想了想道：“原来你害怕一个真心的男子。我有听人说过，像你们这种人，最难敞开心扉。”孟幽看他纠结的脸色，不由大笑，打了个响指说：“你说对了。你我的问题在于根本不相信爱情。我们两个人都是很自私的人。”李舜奇怪道：“难道两个无私的人就可以谈好恋爱了吗？”孟幽无言。李舜华说，“我并没有把对你的感情看得有多高尚。我需要你，会在工作之余无数次脑中闪过你的脸，我会觉得很可爱，仅此而已。如果没有再遇到你，也许我对你的感情也就到此为止，只是再度遇见你之后，我发现自己比以前更需要你，所以我努力去得到你，就这么简单。和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样，我并不认为这种感情有多么与众不同，多么高尚，多么独特，我需要你，正好我有钱，所以我得到了你，就这么简单。连这样对你的感觉，我也不确定能维持多久。”孟幽听完陷入沉思，而后笑道：“那就如你所愿，我成为你的情人。我们在一起谈一段花钱的恋爱吧。你有钱，我有貌，谁也不亏。”两个人相视而笑。

    两个人在舜华给他买的公寓里滚完床单。百无聊赖间，孟幽抱着枕头问，“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人的个性也是奇怪。似乎他对你影响蛮大的。听起来，你很不喜欢他。”李舜华想了想，认真对他说：“你这是真的想了解我吗？我很开心。但我也有些害怕。恋爱的开始，是非常甜蜜。因为你对对方并不了解，就像猜谜一样，对方充满神秘感。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新鲜感消失了，太了解，对方在厕所，你都知道他拉的大号小号。恐怕我说的越多，你对我兴趣越来越小。”孟幽哈哈大笑，说：你好冷幽默，大哲学家。既然你都这么了解我的个性和过往，你为什么还没有厌倦。

    李舜华摸了摸他的屁股道：“你也许觉得这样和我说话很简单。但是真正跟的上我思维的人很少，别说我还能对对方放下戒心。你和我说着天马行空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可爱。我非常喜欢和你探讨这些话题，可能因为没有人真正了解我吧。也没有人了解你。”孟幽说：“你真令人害怕，你的表达欲丰富得让人害怕。”李舜华连人带被地把他搂入怀中，说：“我们聊这些的前提是我有钱，所以你不觉得我像精神病，整日空谈；而我不觉得你拜金，因为我能满足你。”孟幽沉默良久，叹气道：“真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你。我们即便不能做恋人，做个终生好友，也不会那么孤独了。”李舜华说：“其实，还是运气。坦诚自己需要很大的勇气，无论是谁。发展一段关系，会让我害怕。因为结果往往并不完美。……但是，我真的很喜欢现在和你在一起自由的感觉，什么都可以谈，可以说。哈哈，你在床上还是一个绝好的玩伴。”孟幽嘻嘻道：“那方面，我对你也很满意。”李舜华拽着他的手，把它移到脸上，滑到嘴唇，低声道：“我很高兴能满足你。我愿意给你我能给的一切。你知道吗，我认为这个世界最浪漫的一句话，就是喜欢我爱的人幸福，如果他快乐，我也会涌出幸福的感觉。”孟幽摇头，说：“你这个爱情观念实在太老土。我认为，爱不是成全，真正的爱都是很自私的。人们通过爱别人，还是投射到自己身上，自爱而已，你爱我，不过是爱着你爱我的感觉。”李舜华苦恼，“可是当我爱你，让你快乐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天然的快乐。你能说，我这样的爱是一种自私的投射吗？”孟幽看情况不妙，赶紧翻身去抱他，道：“可能是我太自私。我习惯接受别人的爱。而不会纠结别人为什么爱我。”李舜华笑，“你真的不知道别人为什么喜欢你吗？你都有过好几个情人了。”“当然是因为我长相英俊。”李舜华摇头，“不是，因为你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天真又残忍。你好像老谋深算，但又懵懵懂懂，涉世未深，接近你的男人可以得到一种满足感，但我相信，你的残忍，才让他们念念不忘。”孟幽发出一声惊叹，“你竟然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内心。可能是我太自私。我基本很难爱上别人，因为我生性悲观，对一切充满怀疑。就算对方亲口说爱我。我也会抱持着以后再看的态度。我只看重利益。你可以说我这个人非常实际。”李舜华想了想说，“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你有权利选择所有利于你的行为。如果有人要爱你，当然要努力去付出打动你。失败了那也是他的问题。爱情甚至不是美好的，我的观点和你一样，我认为，它充满欺骗。”孟幽开玩笑道：“那它也欺骗了你吗？”

    “没有。因为我不害怕承担风险。可能普通人害怕，但我并不害怕你欺骗我，因为从某种意义上，你过于真诚，一开始你的眼神就告诉我这是一个很坚忍的人，不要轻易靠近——我不会为你动情。当然，现在我会因为这一点，感觉失落挫败，但我理解你。大概是因为你不想和任何人溶成一滴水珠，然后被蒸发殆尽。在没对你发生感觉前，我也很迷恋无牵无挂的感觉，这让你感觉非常清醒。你不用拐弯抹角，我知道，我也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你离开我。我不、不会难过，更不会为了你像你的上任情人一样失魂落魄、倾家荡产。对于我的人生，我试图把它控制在合理的区间。”说完，李舜华就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己。孟幽看着躺着的他，感觉十分抱歉，因为自己根本不可能爱上他，对他付出情感，而他也在反反复复重复他根本不在意这点。可是，孟幽看得出来，李舜华这番话是赌气的，违心的。

    也许，他还是怀有一点希望，希望我可以试着去爱他，但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孟幽在李舜华身边睡着了，良久，枕边传来一声叹气。钱是有很多，不愁，可是爱人呢？永远处于一个可触不可及的视线中。他想把他拉过来，可是，他却习惯在风中摇摆。爱是什么？是放手还是强势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