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把弟弟当小狗养
由于甫家的当家和联姻的妻子几乎都不着家，所以偌大的庄园里只有这对关系恶劣的兄弟二人。 到了饭点，杨烨下楼时，富丽堂皇的餐厅里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佳肴，尽管只有两个少爷在家，依旧过着铺张浪费、穷凶极奢的富贵生活。 杨烨在心里咂舌，也难怪有这么多人都沉迷于这种全息游戏，毕竟这样大户人家的好日子现实中有几个人能过上？ 甫星澜低着头站在餐桌边，通常饭点也是甫智杰的“惩罚”时间之一。佣人们也都习以为常，安静的一言不发，也并不与他站在一起，也无人关心他。 杨烨心里那把熊熊怒火又有点复燃的趋势，他皱眉看着甫星澜这么个十二岁的孩子，通过之前的剧情记忆就可以知道，他长得这么瘦小，那当然是甫智杰虐待他，根本没让他吃过一顿饱饭。 甫智杰不仅经常不让他吃饭，挨着饿看自己吃饭，还会故意将食物倒在地上，喂狗一样的让他趴在地上吃，有一次还将他的脑袋踩进地上的食物里谩骂，十分的侮辱人。而这些行为，那些佣人看在眼里却无力出声，甫家的当家明明知道却并不关心，甫智杰的母亲就更无所谓了。 明明是个吃穿不愁的大户人家，对这么小的孩子却如此冷漠苛刻，甚至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过得比他要好多了。 也难怪日后的甫星澜内心扭曲，日益黑化，最后搅得整个甫家都家破人亡，也真是甫家活该了。 不过甫智杰做得出那种畜生事，杨烨却干不了，他这暴脾气，不把这家人揍一顿都属实是憋屈了。即使知道是全息游戏，他也很难忍受，脸色十分难看的命令道：“坐下。” 甫星澜对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视而不见，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地上。 杨烨一瞬间都被他哽住了，好在他测试得也不少了，明白怎么在不破坏人设的前提下完成剧情人物。剧情给的任务一般都是大致方向，并不太苛求细节，只要能走完主要剧情，就算是完成了游戏，而评分则根据完成程度和细节来评定。 不过作为测试员，他不必顾虑什么评分，反正也不是主角人物，只要顺利推完剧情就行了。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在维持住人设的前提下，“霸凌”男主甫星澜。 “谁让你坐那的？！”他脸色难看的一声暴喝，直接将甫星澜吓得一个激灵，一骨碌的立了起来！ 杨烨接着骂道：“养条狗都比你懂事！滚上来！” 边上的佣人识趣的拉开了杨烨对面的一把椅子，甫星澜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把椅子，惊疑不定。 “愣着干什么？”杨烨长得凶相，脾气也暴，此时演起这么个霸凌弱小的反派十分贴合，且具有威慑力，“还不快滚上来！” 甫星澜立刻手脚并用的上了椅子，但也只坐了椅子上四分之一都不到的面积，他知道这个大哥肯定又有什么新花招来折磨他，但他也只能照做，无法反抗。 “他的餐具呢？”杨烨指了指甫星澜，边上的佣人立刻识趣的拿了套餐具过来，之前甫智杰不让甫星澜上桌，自然也让人将他的餐具也撤得干干净净。 现在甫星澜重新拥有了餐具，却像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吃饭一样，低头看桌碰都不敢碰那些餐具。 杨烨嫌弃道：“太瘦了，随便挨两下就好像要折了一样，这可不行。” “过几天爸爸要回来一趟，你这么病恹恹的实在是晦气，就像我没看好你一样。”他恶毒的说，“小杂种，你不会是想告状吧？明明我不过是和你玩点游戏、开开玩笑而已，你说对吗？” 甫星澜木然的回答：“对。” “那你身上的伤呢？” “我不小心摔跤了。” 杨烨看着他瘦小的身躯，心中五味杂陈：“马上爸爸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这小杂种得叫我‘哥哥’，知道吗？” “知道了。” 关于“哥哥”这个称呼，甫智杰之前很抗拒被甫星澜这么个“杂种”叫“哥哥”，还好好的修理过他，所以他平时并不敢这么叫甫智杰。不过甫家的当家最初让甫星澜叫甫智杰“哥哥”，那在父亲面前，他们就得守规矩。 杨烨表现出对他逆来顺受的满意，接着道：“那就把桌上的东西全吃了吧。” 甫星澜瞪大了眼睛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这么多怎么可能吃得完？他只认为这是甫智杰新想出来的折磨自己的手段，在甫智杰不耐烦的催促下，佣人也开始给他夹菜，他没办法，只能默不作声的吃起来。 杨烨见状也开始用餐，说实话，如果不是甫星澜这么个小孩子太可怜，这顿饭的色香味还真是没话说！就冲这免费的饕餮盛宴，玩这种游戏都值啊，而且还能天天吃！难怪有的全息游戏会主打美食，专门请知名大厨定制口味。 杨烨吃得十分畅快，一边也用余光观察着甫星澜的进食情况，他估计是太久没吃饱了，进食速度并不快，胃口也小。这一桌子美食再好吃，面对着甫智杰这个哥哥，他都宛如一只惊弓之鸟般都如坐针毡、食不下咽。 没多久他就真的吃饱了，可边上佣人夹菜的动作却并未停下，甫星澜只得继续吃，却越吃越慢。挨饿的滋味他很熟悉，胃里空空如也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吃撑了也会这么的痛苦。 他已经根本吃不下了，却被盯着强制进食。 杨烨皱眉看着他，这是什么小鸟胃，才吃这么点就撑了？他看着甫星澜的动作越发缓慢，腮帮子也含得鼓鼓囊囊的，眼睛里甚至挤出了点泪光，就像一只可怜的小仓鼠。 他几乎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动手掀起桌子，将那些菜盘子都掀翻到了甫星澜的身上，训斥道：“吃个饭都这么磨磨唧唧的！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那些菜都倾倒在甫星澜身上，他那身本就有些脏污的皱巴巴的衣服上立刻就洒满了油污。 “咽下去，不许吐出来！”杨烨严厉的说，甫星澜只得泪汪汪的点了点头。 离开餐厅，确认甫星澜看不到之后，杨烨这才对边上的佣人说：“找人把他洗干净，别说是我吩咐的。” 这些“佣人”只是些基础程序，没有剧情触发的情况下，并没有什么自主思想，只是供玩家差遣的工具人罢了。 夜里，杨烨坐在桌前，随手翻出一本笔记本，记录目前的体验与建议修改的地方。 这笔记本当然带不出去，但数据的变化却是可以被捕捉到的，测试员想留下什么笔记只要随手拿起周围的纸，游戏结束后，后台都能受到详细的数据。 杨烨的习惯是找个笔记本，将所有内容都记录在一本笔记本上，免得自己忘了之前写过些什么，毕竟随着剧情的发展，或许之前认为是bug的地方，到后来也能自圆其说。 他正写道：玩家登入男主童年后，不建议弱化至完全丧失反抗选项…… 就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杨烨从善如流的合上笔记本，直接塞到了抽屉里。 “进来。” 门口站着的居然正是男主甫星澜，此时甫星澜已经被收拾干净，也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质地精良亲肤的白衬衣和只到大腿的短裤，让他露出两条稚嫩细白的腿，配上那副柔软的美貌，杨烨只能在心里庆幸这剧本没把甫智杰安排成恋童癖。他虽然觉得甫星澜生得很养眼，但也对男的没性趣，要演同性恋恋童癖还挺有难度的。 等等！ 为什么男主最后对甫智杰的报复是让他沦为万人骑的男妓，而不是什么折磨或者亲手杀死？不会就是因为甫智杰曾经真的对男主做过什么吧…… 他还没想明白，甫星澜就已经抱着手上的垫子默不作声的进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然后熟门熟路的贴着墙走到了某个角落，将垫子放在地上，然后直接躺了上去，就像一条小狗一样蜷缩起了身体。 杨烨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他想象中的那种糟糕的情况还没有发生，但这也已经够令人瞠目结舌了。 他仔细在甫智杰的记忆中找了找，才“想起”甫智杰曾经扬言男主这种小杂种不配睡床，只配睡狗窝，于是就让他每晚都带着狗窝睡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就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 杨烨的面容扭曲，鼻翼都抽了抽，这男主……黑化还真是不冤啊，这要是换了他，恐怕得长大后怎么也得把甫家满门抄斩。 可男主的黑化是剧情需求，他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别想这些，但他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落在角落里那蜷缩成一团的娇小身影，怎么也睡不着。 安静的夜晚放大了所有细微的声响，杨烨隐隐听到微弱的抽泣声，这不做他想，自然只有甫星澜的。 杨烨本就饱受煎熬的良心，更是被他哭得心烦意乱，心想到底是个孩子，一定是伤心委屈了，或是想念曾经在孤儿院里的生活？ 嘴上却凶道：“哭什么哭！还睡不睡？！” “呜、呜呜……”甫星澜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回答，“我、我……好撑……呜呜……” 杨烨：“……” 最终杨烨还是叫人拿来了胃药，拖着他扔到了床上，又让人喂他吃下。 见他逐渐好多了，杨烨觉得自己在估计他也休息不好，便装模作样的撂下狠话骂道：“真他妈烦人，少在这装病病殃殃的，屁大点事，就你矫情！要是爸爸回来了，敢告状你就死定了！” 他说完恶狠狠的瞪了床上的甫星澜一眼，直接离开了房间。 但他刚关上房门，就听到里面的甫星澜竟跌跌撞撞的直接冲到了门口，试图打开房门。 杨烨本能的抵住了门，甫星澜意识到打不开后很快就不敢再尝试，但却怎么也不愿意回到“床”上，他贴在门边惊慌的哀求：“不要、不要让我一个人！求求你了……好黑……不要走……” 于是杨烨又想起来，甫星澜好像确实有幽闭恐惧症这种典型的男主病，即使成年后也有。这种罕有的脆弱十分杰克苏的刺激着女角色们的母性，不仅不是扣分项，甚至还是得以广纳后宫的加分项。毕竟到时候他一怕黑，就能睡个女人，被他这样热烈需要过的女人也都对他死心塌地，心疼得一塌糊涂。 至于这病因嘛……没错，还得是他甫智杰！ 甫智杰之前故意将甫星澜关在小黑屋里整整36个小时，导致他现在十分害怕在黑暗的环境中独处，也是他现在为什么对甫智杰那么言听计从、逆来顺受的一个主要原因。 “不要走、求求你开门吧！我再也不会不乖了，我肯定呜呜……我肯定会乖乖听话的……求你、求你了……” 他的声音染上了浓浓的恐惧，变得难得的有些尖利，可估计也是被甫智杰教训出了条件反射，竭尽全力的压制着想要大叫的本能，支离破碎。 那稚嫩的哭声一声声期期艾艾的苦苦哀求着，杨烨眉心紧锁，心里翻江倒海。不愧是男主的ai，设定得也太像真人了，他可以将面无表情的佣人都当做游戏中的道具，但男主……尤其还是这样一个饱受摧残又温顺听话的可怜的小孩子…… “你还在吗？我想出去呜……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哥哥……” “哥哥……” 那破碎的哭腔唤得杨烨的心猛地颤了颤，他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怜悯，猛然转身拉开了门。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甫星澜眯了眯眼，他已经满脸泪水，白嫩的小脸都哭得有些发红，见到杨烨便直接本能的扑了过来，用力的抱住了他，整个人都像是落了水的小狗一样瑟瑟发抖。 甫智杰十五岁已经快一米八了，但甫星澜只比他小三岁，却才刚刚一米二多，个头竟只到他的腰。杨烨本能的想回抱住这个瘦小的孩子，可他的手伸了出去却只能在半空中紧捏成拳，终究没有覆盖到甫星澜的身上。 他不能违背人设，可他的情感却已经不可避免的向着甫星澜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