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沉默寡言的榜一
间隔一个月,榜一终于又出现在白纯的直播间,一如既往地沉默潜水,直到快要下播时,以今日热度2+3+4的总和还超过的航空母舰超豪礼物,再度占据小奶狗打赏榜首。 沉默而低调,大气而奢华。 小奶狗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形容词,最后干巴巴地:“感谢D,感谢D送的礼物!” 早前,小奶狗也会D爸爸长D爸爸短地讨好,直到他敏锐的发现D并不喜欢这一称呼,慢慢演变成了单纯地D。 小奶狗总是在奇特的地方拥有敏锐的灵感。 不多时,D给他的光脑发了一条私信:“明日晚六时,揆宫月廊。见一面。” 上周榜一“被迫”听了他和兰斯的活春宫,白纯还以为D不会再光顾自己了。 没想到,一向不和自己有私密接触的D,张口就是私会。 小奶狗心头浮上奇怪的感觉,果然金主们还是喜欢肉体关系……? 不过自从他接触到兰斯的精神力后,便很想再找人实践一番,看看他小奶狗能否再闻到其他人的精神素。 这么一想,小奶狗又愉快了起来,心里的那丝几不可闻的酸涩也烟消云散。 金主就是金主,即便再“不正常”的金主,总归也要回归日常操作—私联—密会—做爱。 只要金主进一步接触,小奶狗便能从其身上榨取更多钱财。 终于要见到D的庐山真面目,小奶狗还有些小紧张呢。 他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撅着屁股翻找衣服,试了一套又一套,最终敲定了一套复古格子装。 有些沉稳,又有些俏皮,符合当下心境。 希望对方认为自己可爱,但又不失能进一步发展的深度。 D,对于白纯而言,除了沉默地在直播间打钱,和偶尔在光脑上发来一两句语音消息外,基本没有其他沟通。 往往是白纯问,D回答。 诸如每月的礼物给D邮寄到哪,今天看到D点赞动态了,摇着尾巴进行询问。 有时D会回答,有时不会。他总是很忙的样子,即便在看直播,小奶狗也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神秘,是白纯对他最大的印象。 D似乎又十分神通广大,总会轻描淡写地为他处理一些麻烦事。 例如刚出道时,曾有其他网红主播蓄意整治小奶狗,那天D恰好在直播间,从开不发弹幕的D,在网红主播令小奶狗下不来台,并不断产出恶意言论时,发了一条特效酷炫的弹幕:聒噪。 其后不出两分钟,对面网红主播便被封了直播间。 诸如此类的事情,自小奶狗出道后已经发生三四次。 白纯十分感激D的维护,同时敲打自己不要去招惹这个雷霆手段的人。D看似没脾气,却令小奶狗有些害怕。 但这些都是白纯对于D幻想的一部分,最吸引小奶狗的,还是D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 D的话语简短有力,仅有的五句语音消息都被小奶狗保留着,他的声音像大地里隐含的春雷,在小奶狗的灵魂深处蓄意鼓动。 白纯从未听过这般质感的声音。 低沉,干净,似乎通往黑暗的深渊,却又禁欲冷淡得可以。似乎小奶狗对他来说只是万千事物中的一个小玩意,小消遣。 他不放在眼里,但也看不惯别人随便插手他的东西。 每当接到D的语音消息,小奶狗都会夹着腿在床上翻滚个两圈,像是享受到灵魂的战栗。 小奶狗不想承认,他曾经听着D的一句长语音,给自己打了两次飞机。 那是D刚从宇宙虫洞里回来,底噪还是母舰的运作声,D低沉而干净的声音,传达着他刚出差回来,会再去看小奶狗直播的消息。 并且顿了顿,突然说道,很喜欢小奶狗的眼睛,像他花园里的紫罗兰。 小奶狗想,也许D的后花园里有一片紫罗兰的花海,每当夜风吹起,D便能站在阳台,沉静地看底下紫罗兰的海波。 小奶狗打完飞机,眼睛蒙着几滴生理泪水,就像花上的露水。 D相约的揆宫,是S市最富盛名的私人生态区之一。其建筑由最着名的建筑大师所创,是地王别墅区;万顷的内嵌公园,也是整个联盟十大花园之一。 总之,没有一定身份,甚至进不去揆宫。 其中的月廊,便是揆宫花园里最重要又独特的区域之一。那是只能由服务顶层隐私客户的侍者带着才能引去的东部中心花园。 那里曾是月神的圆寂地,是一级保护历史遗迹地。传说那里是止风地带,永远是夜晚,太阳隐匿,只有弯月高悬。 小奶狗一路搭车来到了揆宫的外围地带,他孤身前来,没有任何身份凭证。 但他就是觉得,不会有人拦自己。 不知何时起,他对D有种迷之信任,自信D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能在背后有条不紊地安排好所有事情。 果然,小奶狗到了门口,揆宫的守卫没有拦他,反而一路驾车将他送了进去。 这里如同消失的古遗迹月宫,氤氲着厚重而神秘的气息。里面美轮美奂自不必说,绿化与流水也神话般令人着迷。 这里空旷,寂静,来去的人没人大声说话,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是低调地进行生意来往与利益交换。 揆宫足够大,大到到处都有人,但每一拨人都可以享受相对密闭的私人领域。 这里的广场曲富有禅意,小奶狗似乎在哪听过……似乎是D某次发来语音时夹带的背景音。 当时空灵悠远的钟声,与此时十分相似。 随着车子的深入,月廊一会儿功夫便到了。 车子一驶入月廊的领域,周围便暗了下来,中间是一处开阔之地,有些残缺的石柱围绕在广场周围,几条吊兰长廊就此相交。 风吹起那些垂下的花草植物,在黑夜与淡淡的月光中,影子遍布地上。 一个人似乎背对着坐在北边长廊下的石桌旁。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仪态绝佳地坐着,腿上端正地躺着一本书,他却并未打开,一只手一板一眼地放在上面。 他什么也没做,但白纯就是难以忽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