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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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虫族现有的星际史可以了解到,由有智植株自然生长、建立起的生态群落距今已有七千万年的存续,其生长的本土星球距离虫族建立起的帝国约有两百万光年的距离,是星际史中有迹可循的最古老的族群。 虫族的起源同样在有智族的历史中诞生,他们出现在古兽族之后,现代兽族和人族之前,经历过千万年的生物演化已经成为了一个完全独立的种族,但必须承认的是,数千万年前是有智族的树木、花草和土壤哺育了虫族的祖先,这一点虫族自己可能早已遗忘,但有着记忆传承的母族从未忘记。 * * 从Vds-3星系再经历三次星际跳跃可以抵达距离0247号星球184万光年的一颗绿色星球,该星球由62%的土地、33%的水和5%的有智拟态生物组成,星球的土壤和充足的阳光为有智植株提供了完美的生长、发育环境,在近几年和其他外星种族达成和盟约后,失去了来自星球外边的侵扰,有智族几乎完全占据了这颗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如果不是天性过于喜静,令有智族很少会生出向外侵略扩张的想法,以它们惊人的繁衍、生根速度,恐怕很有可能会造成比虫族更加恐怖的侵略。 有智族的王都就是王本身,据说这颗长生树是有智族开化一始就诞生的几棵树芽之一,它的存在就能证明它族群的一切,也能向其他来访这颗星球的外星种族补全他们在这颗星球上遗落的历史。 星球上依旧存在还未开化的动物,昆虫更是喜欢在它们的王的身上寻找一处静谧之所安家;飞鸟会在它庞大的树冠之间筑巢;小型的啮齿类动物围绕在主干和树根附近挖掘自己的洞穴;爬行类动物偶尔经过时能够在洼洞和高于土壤的根茎之间饱餐…… 此时此刻靠近树冠、向阳的一处主干上正匍伏着一只巨大的黑色昆虫,它通体漆黑,有着一对细长的触角、三对足肢和三对翅膀。 流线型的黑色甲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遍布在上面的金色虫纹一直延续到他的六处翅尖,形成了编织在黑色透明虫翼上的经络和骨骼。 虫子长1米,宽70厘米,整体扁而圆长,关节处有数跟从甲壳上延伸出的倒刺,这是它全身看起来唯一尖锐的地方。虫翼收束后比身体略长,呈现细薄的流线形,证明这只巨大昆虫属于飞行能力尚未退化的一类。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虫子头部的两根触角几乎和它的身体等长,此时正抵在树干上似乎是在和它身下的这株树王交流。 【我王为我选定的伴侣已经抵达0247。】翁晨确实正在和长生树交流,只不过他使用的工具是他的触角,【不得不说再见了,陛下。】 树没有回应,它既没有表情也没有肢体,所以也没法直观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当风从远处再次吹过以后,有几片巨大的树叶从树冠上飘落,其中一片刚好落在了虫子的旁边。 【你要送我一程?】虫子有些差异,他用自己的一根触角碰了碰那片叶子,确定上面依附着这棵长生树的意志后果断爬了上去,【谢谢您,陛下。我还会经常回来看望您的。】 这一次树没有拒绝交流,【带着你的伴侣一起来。】 翁晨再次感觉到了差异。 【你难道不喜欢他吗?】树反而奇怪了,【不然为什么这样急着回去呢?】 【……我还不确定我会不会喜欢他,我听到有关他的言论都是从我的同族那里得来的谣传。】虫子已经完全爬上了叶子,而他身下的这片落叶正在慢慢卷曲,试图将它裹在中间,【谣言是没法令我信服的,毕竟一般具有社会性的生物给出的评判往往都很廉价。】 【确实如此,但你的结论为什么又总是这样谨慎呢?】 虫子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模样,尽管身体依旧赤裸,但是大部分都包裹在了叶片当中。翁晨已经保持在20出头的这个模样40多年了,除了头发的长度有时候会因为他突然的懒散或心血来潮变长或变短以外,这些年来完全没有变化。 和同族的雄虫不一样的是,他193厘米的身高令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身体纤细的亚雌,这样的体态也是他当年被帝国研究所评定为G等雄虫的重要原因之一。 雄虫体内的一种激素会抑制雄虫身体的膨胀,等级越高的雄虫体内这种激素的浓度越高,也就导致了他们的个头越矮,只可惜研究所的虫子们并不知道:即使是这种激素也能够被雄虫强大的精神力引导,从而在雄虫的生长期起到良性作用,而不是成为他们基因中的最大弊病。 裹着翁晨的叶子在离开长生树以后,一直上升到这颗星球的大气层外部,它找到了翁晨的星际飞船,又把它的乘客送进船舱才自动分解,彻底成为了宇宙尘埃。 翁晨知道,在叶片分解的那一刻,长生树的意志就已经离开了,但他依旧透过飞船的外视窗凝视了很久下方的星球,似乎还在对它有着留恋。 * * 翁晨回到0247的时候,风雪季早已过去,星球城市聚落正迎来它新一年的季风期。降水和风级的双重不定因素让刚刚来到这片土地上的虫子们苦不堪言,尽管露天城市群按照规定一直处于关闭状态,但是军队里每周两天的外地巡视仍旧让他们有时候回来的模样狼狈不堪。 翁晨正式抵达地表城市群的那天,外面正好下了场暴雨,他从仓库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出去巡视的士兵们一边从军用吉普车上跳下来,一边和下午轮岗的队员抱怨:“你相信八百斤的越野车外加六个平均体重在一百公斤以上的大兵瞬间被风掀上天的场景吗?!我们刚刚经历过!三次!!” 在他队友说出:“我们今天下午开浮空船出去……”的悻悻声中,交了自己入城证明的翁晨确认过安检的虫子是部队里的原住民,于是随手指了下前面那群骂骂咧咧地回宿舍休息的巡查兵对安检员说:“找你的上司联系雄虫训练营的总教官,让他派三只第四期的学员过来,下午跟着一起上浮空船。” 接到命令的虫子立刻把翁晨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上司,在他抬头再去找这位侯爵的影子时,翁晨早就搭上了附近的一班前往帝都监狱的公共船。 作为这颗星球上位阶最高的贵族,翁晨完全可以并应该等在城门附近的贵宾区,直到部队里的上级军官开车贵族专用的浮空船来接他,但翁晨更喜欢扎在虫子堆里看看这些被0247的恶劣气候困在保护罩下的同类们,尤其是在这所城市刚刚吸纳了五万军雌,他们的情绪和精神面貌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之后。 翁晨的精神力能够让他感知到每一只虫子隐藏在他们木讷面孔下的波澜,虽然不能像有智族那样做到读心,但早已对虫子们的精神高度敏感的侯爵大人依旧能判断得出:相比起他上一次离开时的沉寂,这座城市已经有了更多活跃、积极的情绪在虫子们的心里生根发芽。 这就是生物流动的好处,它能让在这里的常驻民们总觉得事物在翻新,0247的雌雄比例在进一步拉大的同时,出生率也在逐年下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虫子们意识到逃离这颗星球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了。翁晨一直觉得,用不了几年它就会变成一颗类似中转站的死星,尤其是在老一辈的虫子们自然死亡以后…… 想着这些事情的雄虫差点坐过了站,幸好他在舱门关上前的最后一刻跳下了船,才不至于做处再买一次回程票的尴尬举动。 他顺着步行街从帝国监狱的门口往自己家的庄园走的时候,听到有擦肩而过的行路者议论他那位还未正式认定归属权的雌君,用着一种惋惜而戏谑的口吻说他们之间的结合让那位将军受了天大的委屈,同时也怀疑如果3S级别的雌虫是否会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一不小心”要了他这只G级雄虫的命。 前提是我只会用我的G去对待他的3S。翁晨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毕竟他们不是翁晨,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翁晨到底是什么。 他进入庄园的时候,只有家庭AI的电子合成音欢迎他回家,偌大的庄园依旧有前来做精神训练的外星雄虫们进进出出,但是在未来、永远,除了裘博恩和他的准雌君外,不会再有第三只虫子在这里等着他了。 翁晨走近庄园主建筑以前,确定了家里有两只虫子:熟悉的精神体是在一楼等他进门的裘博恩,出现在二楼那间从没被使用过的卧室里的精神力应该就是奥修维德。 因为没见到将军的面,翁晨依旧觉得他不应该对他未来的雌君妄下判断,毕竟第一印象往往决定着他们未来究竟是殊途同归,还是天涯各处,但对方纯粹的精神力又很难不引起翁晨的注意。他已经很久没在自己的同族里感受到这样的精神力了,他未来雌君给他的感觉简单地就像是一只来自有智族的虫子,而不是在座险恶帝国里爬出来的同类。 裘博恩或许是在门的另一端等待太久了,于是主动为翁晨开了门,两个人见面后都是一愣,随即笑着拥抱在了一起。 “欢迎回家,孩子。” “我回来了……” 他们的归属关系只是因为数年前的一个承诺和两个心结,比起把他当成自己的雌侍,翁晨还是更愿意把他当作自己的教父。 裘博恩帮翁晨脱下了他披在身上的外套,两只虫子并肩走到客厅,翁晨注意到被沙发围在中间的矮桌上正摆着一盘午餐,他一贯用来喝水的杯子里还装着冒着热气的安神茶。 翁晨其实还不算饿,但依旧抓起盘子里的面包,“有人告诉您我回来了?” “有些仓促是吗?”裘博恩的语气里有些遗憾,“我现在的腿脚确实变差了。” 翁晨没说什么,他只是三两口吞掉了面包,然后才给出了评价:“做的东西倒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裘博恩点了点头,他知道翁晨不喜欢聊这个,自从他步入中年期以后,侯爵留在这颗星球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您的总教官刚刚对我说,你下令让第四期的学员去协助巡查兵巡视外部领地。” 翁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太久没回来了,有些虫子就开始学会了小孩子告状的把戏,可惜他们选错了家长,“你怎么说?” “我罚了他去监狱刷一个月的马桶。” “两个月。”翁晨抓过杯子喝了口茶,“训练不能断,马桶照刷,外加洗两个月的囚服。”他砸了砸嘴,觉得这次裘博恩泡的茶有些浓了,于是第三次补充:“不给他算工钱。” 裘博恩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直接在自己的光端上把消息发给了那位教官。 翁晨注意到,他进门前还停留在二楼卧室里的精神力已经移动了,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地把杯子又放了回去。 “这次的旅程如何?”裘博恩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翁晨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他又瘦了,而且一副像是过度使用了精神力的模样,整只虫子都衰弱得不行。 “糟透了。”翁晨觉得自己再吃不下什么了,于是缩进沙发里。 他确实累得不行,四个月的星际归程依旧没能让他恢复过来。用精神力和有智族交流是件很耗神的事,因为他必须防备有智族读到他的底层思维,而他不喜欢自己的秘密只因他的娱乐社交就被别的种族知道——和一个没有秘密的族类交流,你就得先交出自己的秘密——只可惜翁晨心里揣的秘密太多了,“树王大概快要老死了,它的思想让我觉得恶心。” “你去找了有智族吗?” “我去了它们的王都。”翁晨歪着头想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恶心的表情,残忍地陈述:“它几乎快要被本土的虫子们掏空了。” 裘博恩想象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或许是想到了那种被动物吸干枝叶中的水和养分后留下千疮百孔的躯干,他只能干涩地说:“这也是有智族的命运。” “它只是软弱起来了。如果它不想,没有生命体敢那样对它。”翁晨轻声说,“年迈让思维迟钝,迟钝令生命软弱……这不是什么道理,只是经验之谈。” “……你祖父的经验之谈。”裘博恩避开了这个小辈的目光,“我没忘,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两只虫子的对话到此戛然而止,陷入了一种彼此都不愿再多交谈的尴尬当中。翁晨其实不想把事情聊到这一步,但是他不能容忍裘博恩的妥协,大家都知道这只老虫子已经活不久了,连裘博恩自己都不再抱任何的希望。 翁晨却只觉得不公平,觉得是裘博恩背叛了他,他不想一只虫子苦苦支撑,哪怕关于延长裘博恩寿命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但他还是希望他的教父能更坚强点。 “您回来是为了您的雌君吧?”裘博恩再次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客套、恭谨起来,翁晨知道每当他不想和他说话,又不得不说些什么的时候,裘博恩就会拿出这种态度来招惹他,“奥修维德还在二楼卧室,需要我叫他下来见您吗?” “不必麻烦了。”翁晨回头看向跪在身后楼梯口多时的虫子,“他很乖,知道自己下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