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飞来横醋
过完新年,考试周便也不远了。前几日的寒潮一过,气温很快回升,今年的冬天似乎暖和得反常,连一向怕冷的陈今越也舒展开了,每天只穿单衣加外套就能扛住。天气一暖,阳台上的四季桂便精神了许多,踊跃地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之前的事已经彻底翻篇,在陈今越的眼里不过是小吵一架,并不影响二人的甜蜜生活。半个月后,期末考试结束了,寒假如期而至。两人在分开前依依难舍了一番,然后互相告别,各回各家。 因为家里多了一对双胞胎小姐妹,今年春节过得格外热闹。陈今越的侄女们还不满一岁,尚不会说话,不过会笑会叫,张起嘴来咿咿呀呀的十分可爱,陈今越没少逗着她们玩。襁褓里的小婴儿软软香香,奶里奶气,看起来宛如两颗大型奶糖,把陈今越的心都给甜化了,于是又买了许多礼物来表达叔叔的疼爱,还给姐妹俩各封了一个大红包当压岁钱。 等春节过完,这个暖冬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新学期和春天一起到来,到了大三下学期,除却还在浑浑噩噩度日的学生外,无论是打算考研、出国还是直接就业的,都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柯野早前就从学校的考研群里结识了几位同专业的学姐学长,想要向前辈们讨教些经验,谭进杨也是其中之一。谭进杨报考的是本校研究生,选的导师也是柯野感兴趣的那位,而且去年底参加考试已经顺利过线,只等复试了,因此他的经验对柯野最有参考价值。 又因为谭进杨之前得到了柯野的热心相救,觉得这学弟为人善良厚道,值得结交,心里又怀了感激,便把自己这一年来的所有经验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柯野。两人的关系也由此增进不少,偶尔还会一起吃个饭、打打球。 柯野觉得这不过是正常的人际交往,也就没想过要跟陈今越专门报备。不料陈今越知道他俩常常往来之后,还吃味起来了。 第一次是周末两人外出约会时,谭进杨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谭进杨说学院大四联队今晚有场球赛,有个家伙临时来不了了,问柯野能不能救个场。柯野说今晚已经有安排,就不过去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打球。当时陈今越正开着车,等柯野挂了电话后,他顺口问了句:“要找你打球?谁啊?” 柯野说:“一个学长,之前也你见过的,就是晕倒被我送医院那个。” 陈今越顿时就了然了:“那个小白脸啊。” 柯野好笑道:“人家有名字的,叫谭进杨。” 陈今越轻哼一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还会打球呢。” “他水平确实一般,不过重在参与吧。” 陈今越见他对人家的水平还挺了解,看样子没少切磋,有些不满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变那么好了?” 柯野老实交代:“就那回把他送医院之后,他专门请我吃了顿饭。刚好他跟我同个专业,这回考研也考得不错,主动帮了我不少忙,划重点、做学习计划什么的,还给了我挺多资料,一来二去的也就混熟了。” 陈今越挑起一边眉毛:“他那么热心?” “毕竟我也算他的恩人嘛。” 陈今越想想也有道理,便没太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阵子,谭进杨顺利通过了研究生复试,当天特意请朋友们一起吃饭庆祝,把柯野也叫上了。柯野知道陈今越不怎么喜欢那个“小白脸”,去之前便特意跟他报备了,说这回也是顺便蹭点好运气,争取来年也能顺利考上。 这不说还好,一说陈今越反倒惦记上了。大概是因为谭进杨曾经破坏过一个浪漫的平安夜,他对那人的印象实在不好,总会潜意识地把他当成情敌。于是一边掐表盯着时间,一边暗想柯野怎么还没回来,就吃个饭而已,至于弄到那么晚吗? 九点多时,他忍不住给柯野发了信息:结束了没?快回来。 柯野回复道:有什么事吗? 陈今越又发:反正你快点回来。 柯野见他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但又不说清楚,自然是马上赶回来了。结果回来一看,陈今越正闲闲地趴在沙发上玩手机,不时瞟两眼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十分自得其乐,哪像是有事的样子。 柯野不由有些奇怪:“你那么着急喊我回来,我还以为是找我有什么事呢。” 陈今越头也不抬地说:“没事就不能喊你回来了?” 柯野在他旁边坐下来,笑眯眯地问:“那是想我?” 陈今越不置可否,摇晃着小腿轻轻踹了他一下。柯野顺势就把那截小腿抱到了怀里,瞥见他膝盖上的那块旧疤,又把眼睛转开了。 “今天晚上饭吃得怎么样?”陈今越问。 “挺好的。考上研究生是大喜事,学长叫了不少人,点了好多菜。” 陈今越嘴一撇,又问:“那人家没有特别照顾你?大恩人呢。” 柯野也没听出他话里的酸气,说:“那倒没有,不过给我介绍了不少他的同学,有些和他一样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将来说不定都是我的师姐师兄。” 陈今越安心了些,又讽刺道:“我还以为你跟你那个小白脸师兄打得火热,吃饱了都舍不得走,还得我催了才肯回来。” 这下柯野总算听出来了,敢情陈今越是在吃他和谭进杨的飞醋呢。他不禁好笑道:“我就是去吃了个饭,一点歪心思都没有,你都给我编排到哪儿去了。” 陈今越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发上,面对他说道:“你是没歪心思,但保不准人家有啊。” 柯野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不会的。” 陈今越不以为然:“怎么就不会了?” 柯野凭直觉判断道:“我觉得他不是。” “那我一开始也不是啊?” 柯野道:“那怎么一样,你是我花了多大工夫才追来的。我和他就是正常交往,他怎么可能对我来电。” 陈今越放下了心,但还是有点不爽快:“反正我看他那人挺不顺眼的,你没事少跟他来往。” 柯野俯下来压到了他身上,亲了亲他的嘴唇,笑问:“吃醋了?” 他其实很开心。从刚认识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吃陈今越的醋,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的、能说的或是不能说的。现在陈今越第一次为了他而吃醋,虽然理由有点任性,但他还是觉得开心,有一种被他在意的感觉。 陈今越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反击道:“我哪比得上某些小气包,从里到外都被醋腌透了,像根酸黄瓜似的。” 柯野明知故问:“某些小气包是谁?” 陈今越把脸扭向一边,开始细数:“那可多了,有时候是野猪,有时候是野狗,有时候是野鸡,有时候……” 柯野拉着他的手往下面摸去,在他耳边低声笑道:“野鸡在这儿呢。” 陈今越被他呼出的气息吹得耳朵痒痒,边笑边躲开,手却没有收回。两个人在沙发一通笑闹,闹着闹着衣服就都解开了,脱下来丢了一地。 四月的夜晚,室内室外都是一片大好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