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首次实验

    4.

    魔界的白昼，天空昏黄，众魔物休息之时。

    有客到来，古怪收藏馆门口的乌鸦刺耳地叫起来。

    “是特阿里奇将军，还真是稀客啊。而且还是在白昼到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收藏馆的老板娘可拉女士上半身妖娆地靠在桌子上，下半身的八条蜘蛛腿却在店里各忙各的，打扫的打扫，整理的整理。

    “我手里有一个景观瓶，据说是在你的店里买的。”特阿里奇说，“可是说明书弄丢了。”

    “哦？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呢？我知道你说的这款景观瓶，那个版本的说明书早就没有了，有什么需要我可以教你哦。”她往前靠了靠，丰腴的胸脯被两边的手臂挤着，八只眼睛都转过来，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眼前的雄性。

    在魔界，雌性主动求偶非常普遍。因为雄性非常容易被唤起的特性，要把他们钓上床简直一钓一个准。正因如此，这位特阿里奇将军的正经严肃也早已在雌性圈子里远近闻名——或者说，臭名昭着。

    老板娘上下打量他，特阿里奇的英俊名不虚传，他的尖耳朵上戴着低调的金饰，还有缠绕在他强壮胳膊与赤裸胸膛的流苏金饰映衬他火一样红棕色的皮肤，说不上与他的金色眼睛相比哪个更耀眼。据说——那些如狼似虎的贵族小姐总爱一边逛她的店一边聊雄性——还没听说有任何魔族小姐成功地把特阿里奇搞上床过。那谁都看不上的清高劲儿叫她们又爱又恨。

    听到没有说明书，特阿里奇沉思了一会儿，显然不愿意讲述自己的问题。并站起来打算离开。

    “稍等，”一只蜘蛛脚抓着一份说明书送到特阿里奇的手里，“这是更新版景观瓶的，不一定适用于老版。但大多数用法都差不多，有不明白的，可以再来问我。”四只眼睛对他妩媚地眨了眨。

    特阿里奇回到自己的城堡后，展开那本用羽毛织成的景观瓶使用说明书，翻到了“召唤人类”这一部分，仔细起来——

    一个白昼的时间，特阿里奇准备好了所有的召唤材料，只差最后一步。他走到了城堡的地牢，对负责地牢的家仆说：“给我一副刑具，切切实实疼痛的那种。”

    城堡主可是几百年都不会下来一次。见了特阿里奇的老仆人吓得假牙都掉了出来，赶紧用手塞回嘴里：“遵、遵、遵、遵命！”

    过了一会儿。老仆人拿了十几样刑具铺开来热情介绍。从活剔骨到生剥皮，功能完备，应有尽有，只是常年不用，都有点锈迹斑斑。特阿里奇都不知道自家地牢设备那么齐全。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传送门里看到的那个身影。和胖胖人类比起来，那些入侵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抗揍。他可不希望什么都没问出来的情况下，先把人给弄死了。于是轻蔑地说：“铁处女这种级别应该用不上，随便给我个方便拿的。”

    特阿里奇最后挑了一枚翼形螺钉回到了书房，集齐了所有需要的物品。他端立在传送门前，目光冷酷坚定。身后那个景观瓶里，屋子仍然被那三个入侵者占有着，胖人类没有回来。

    特阿里奇接下来要做的事非常简单直接——从景观瓶里把三个入侵者中的一个召唤出来，上刑逼供，直到他把胖人类重新交出来。在公主过问之前，他要确保这个景观瓶的状态一直保持在最好。这一点不应被任何外力影响。

    他开始一丝不苟地重复说明书上的步骤。用明矾、银和紫水晶磨成的粉在传送门上画法阵。这个法阵将短暂地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当然，如果他如实告诉老板娘的话，老板娘会直接卖给他法阵贴纸。这东西早就量产，压根不需要手工。

    总之，虽然费了些功夫，特阿里奇还是精准地走到了最后一步。他那带着尖锐指甲的手掌按在了法阵上。法阵亮起了紫色的光，黑暗的传送门渐渐变得透明，另一边的世界变得隐约可见。一切都和说明书里说得一样。

    接下来只要突然加大魔力输出，两侧出现的魔力差会将人类从那个世界吸过来。特阿里奇一手抓着绳索准备套住被吸过来的人，另一手按着法阵，目光专注，咬肌鼓了鼓，骤然发力，一股强大而纯粹的魔力轰然输入法阵中。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却发生了问题。从特阿里奇意识到古怪，到真正出现大问题，中间只隔了一瞬。那一瞬，他把问题归结于新旧说明书在使用方法上出现了岔子，他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人类世界里早就排布了更为强大的法阵，用以捕捉魔界里任何试图打开这扇传送门的家伙。就在两个世界连接的刹那，对面的法阵启动。特阿里奇对身体失去了控制。细长的瞳孔骤缩，他的整个身体被猛吸进传送门里。

    特阿里奇的世界陷入一片白光，肚肠扭曲，天旋地转——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穿过传送门时的正常反应。白光褪去时，他像溺水之人被捞出水的那一刻，睁开眼猛然吸气。耳边一片嘈杂，都是说话声，周围环境亮得他无法适应。他试着坐起来，马上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操，这玩意儿就是饲主？长得真鸡巴丑。”

    “定身阵对他起作用了。”

    “太好了。没想到真的能成功。快，在法阵失效前搞定。赫桑，保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特阿里奇的视力慢慢恢复，然而看清周围时，更是令他难以理解。就算他此时躺在马迪佩尔火山口，也不会比现在更不可思议。因为此时，他正躺在他观察过无数次的那个人类厅堂里！他的上方有三张脸，巨大，可怖。平时在瓶子里看起来只有昆虫大小的人突然就和他一样大，而且准备对着无法动弹的他为所欲为，这他妈的谁受得了！

    更令他愤怒的是，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灌入了水银一样沉重，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作为魔族中强大的佼佼者，能这样封住他行动的手段少之又少。就算可以，也只是很短的一小会儿。更不用说这些低等的人界生物。

    对了……难怪这些蝼蚁看起来那么匆忙。旁边还有个拿着武器的在防备着。限制他这魔族行动的时间肯定很短。特阿里奇阴沉地想着。哼……居然以为这种武器能伤害到魔族。等行动解封，他们就该学会有什么是决不能冒犯的——用他们的命来学。

    一个黑皮肤的家伙掰开了他的嘴，用一根东西捅他的嘴，然后把那根东西放进了一根管子里。

    “唾液样本取样完毕。”阿尔珀的动作冷静稳妥，将试管贴好标签，塞入试管架。他的身边，梅莱斯戴上了一副眼镜，用剪刀剪碎了特阿里奇身上所有的遮蔽物，使他一丝不挂地躺着，并用软尺丈量着他的身体，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说：“是个成年雄性个体，真漂亮。”抬眼，“阿尔珀，别忘了取精液样本。”

    阿尔珀点了点头。两个精灵的工作安静且有序地进行着。

    赫桑冷笑：“漂亮个屁，怪物。”他耍着手里的斧子，一副随时准备把对方剁成肉馅的样子。

    阿尔珀依次取完毛发、皮肤、唾液、血液等样本后，走到特阿里奇的身侧，盯着对方的生殖器，眉头有些纠结地皱了起来——取精液样本应该……？

    那玩意儿长得倒和其他动物没有本质区别，只是表面崎岖不平，看起来异常疼痛。他戴上手套，抓住了对方的生殖器尝试着上下撸动。他们的实验品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盯着他，那下面则不怎么有反应。如阿尔珀所料，对方是有智慧的生物，哪个智慧生物突然被不知所以地放到实验台上，还能乖乖硬起来让他取精啊……

    梅莱斯看了看他，说：“给实验品取精，又不是取悦你的男朋友，怎么这样笨手笨脚。”

    阿尔珀眉头一抽，赫桑老脸一红，突然很想把这实验品的鸡巴一斧子剁掉。

    梅莱斯：“放着我来，你在旁边看好。”说着熟练地戴上手套，往上面挤了少许润滑用试剂。阿尔珀退到了一边。赫桑也想看看这家伙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大男人——姑且算是男“人”——在这种噩梦一样糟糕的情况下射出来，抱着胸冷眼旁观。

    然后，他就睁大了眼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屁股也忍不住紧了一下。梅莱斯的手伸进了魔族强壮的大腿间，手指就这么捅进了对方的肛门里。一边按一边对阿尔珀解说：“大概伸进一英寸，你会摸到一块不明显的突起。你看，这个个体已经勃起了。”

    可怜的实验品眼睛很明显地睁大了，而且随着那根手指的按动，眼睛越睁越大，瞳孔越来越细——生殖器却在三双眼睛的围观下，毫无尊严地站了起来，并在两秒钟内开始往外渗精液。

    “试管。”梅莱斯说。

    阿尔珀马上用试管，接到了满满半管精液。

    “学会了吗。”梅莱斯问。

    “会了。”阿尔珀说。

    赫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有点同情这被他们召唤过来的家伙。想去拍拍他的肩：“兄弟，我懂。”

    定身阵的生效时间非常有限。在临近失效的节点，特阿里奇青筋暴突的手动了一下。两个精灵勉强完成了所有的取样和数据收集。梅莱斯依依不舍地走到了特阿里奇身边：“好了，该把实验品放归了。真想留个脑袋下来啊……哪怕一条腿也行。”摸摸他的肩膀，“真是个漂亮的个体。”

    特阿里奇的手突然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梅莱斯的手腕，体温灼热如同岩浆。梅莱斯吓得一声没叫出来。

    下一刻，传送门启动，那只手像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拖走。特阿里奇整个消失在了他们面前，那里变得空空如也，仿佛谁都没来过。只有梅莱斯的小臂上留下了三道血红的爪印。

    “没事吧……！”狼人与学生冲到梅莱斯身边。

    梅莱斯余惊未了地盯着手臂上的抓痕，喃喃：“腕带被他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