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与王的承诺

    19.

    特阿里奇的左侧翅膀被固定好后，只能保持着张开的姿势，挂在身体侧边，没法收拢也没法夹到后背。平时帅气威风的巨大翅膀，到了这种时候就显得特别累赘。他转身，翅膀险些把一桌子的瓶瓶罐罐扫到地上。为了扶住桌面的瓶瓶罐罐，又猛转过身，把精灵一个横扫精准击倒。

    特阿里奇：“……”

    在连续磕磕碰碰几下后，特阿里奇气得要拆夹板，梅莱斯揉着摔疼的屁股，嘲笑说：“你等等，我让艾瑞克来哄哄他爱发脾气的叔叔。”

    特阿里奇憋屈地不敢动，说：“我要回去了。”

    他们走进传送阵，终于在白跑一趟后，回到了太阳堡。到达的时候，连外出觅食的狼人都还没回来。

    “那么，注意休息，英雄。我得回学校处理火灾的事了。”梅莱斯向他告别时，特阿里奇正奇怪地摸着发烫的水晶球——有人试图联络他，而且是好几次，否则水晶球不会这么烫。会是谁呢？

    正想着，水晶球恰巧就又亮了起来，特阿里奇明黄色的眼睛里映出的是……

    “魔王陛下？　”特阿里奇放下水晶球，对魔王行了个礼。一只脚刚迈进传送阵的梅莱斯立刻把脚缩了回来，偷偷绕到特阿里奇侧后方，伸着头使劲偷看。水晶球里的画面自然是有些失真的，但他仍然能看到那个掌控魔界的魔王长相。哇……那可是没见过的新品种！那是恶魔吧！

    “特阿里奇！”水晶球另一头的魔王史韦瑟恩一脸不高兴，“好大的胆子！呼你这么久都不回应，是在密谋造反吗？？”

    特阿里奇不理会魔王的胡说八道，恭敬冷淡地说：“为了避免您浪费更多的宝贵时间，直接说事吧。”

    史韦瑟恩：“……就是因为你这对上对下始终如一的臭屁态度，才会单身到现在的，你这可怜的处男。”

    特阿里奇：“您找我想必不是来和我开玩笑的。”

    史韦瑟恩：“我当然不是开玩笑。”沉下脸，“特阿里奇，我听说你又发情了。而且和斯皮尔小姐的相亲还失败了。”

    特阿里奇隐隐猜到了是这个原因，一边咒骂自己的弟弟是个叛徒，一边冷静地说：“如你所见，我在正常办着公。交给您的文书也没有任何出错吧。”

    史韦瑟恩：“是吗？军队训练，你也正常出席了吗？”

    特阿里奇：“契克暂时代替着我。”

    史韦瑟恩哈哈大笑起来：“特阿里奇卿，你是发情发得脑子糊涂了吗？你的意思是，你的副将干得和你一样好吗？如果是，为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你？如果不是，我的军队为什么需要因为你频频出状况而降低训练标准？你倒是说说。”

    特阿里奇：“你希望保证的是做事结果，我可以保证的也是这个。”

    史韦瑟恩：“特阿里奇，你在拼命否定发情期带来的影响，是因为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已经问过你自己了。我就想不明白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手段明明那么的简单，你却拖到现在。你的鸡巴是蜘蛛丝做的艺术品吗，把它放进阴道里，它是会碎成渣是吗？需要我派手下来教你怎么他妈的像个雄性一样正确地度过发情期然后变正常吗？还是要我向魔界宣布镇守南方的将军是个没有鸡巴的孬种……”

    特阿里奇站起来，抓起水晶球，做出了投掷标枪的动作。正在嚷嚷的水晶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飞出了窗户。城堡顿时变得清静。

    梅莱斯依依不舍地伸着脖子望窗口，自言自语：“还没看够呢……怎么突然扔了呢……”

    特阿里奇：“……你是完全听不见他放的屁吗。”

    梅莱斯：“说起来……他是魔王吧。还真是说扔就扔啊，我当面顶撞校长还得考虑考虑后果呢。不去捡回来吗？”

    特阿里奇绷着脸，干咳了一声：“不去。你还不回学校吗？”

    梅莱斯：“啊……看热闹看忘了。回见，特阿里奇先生。你知道怎么联系我。”

    梅莱斯走得没影后，特阿里奇立刻从窗口翻了出去，被不能动的翅膀卡得摔了个龙啃雪，狼狈地把水晶球捡了起来。

    史韦瑟恩：“你这头蠢龙，扔我的时候挺威风啊。”

    特阿里奇擦了擦脸上的雪：“绝对没有。只是想换个场合与您沟通。”

    史韦瑟恩眯起眼睛看特阿里奇背后的景象：“你到底在什么鬼地方，看起来怎么那么诡异……不重要。你听着，特阿里奇，我决定了，我不会再在你愚蠢的发情期上浪费一秒钟，包括说服你。”

    史韦瑟恩坐得很直，目光透露出属于王的冰冷无机质的特质，对他的属下宣布了自己不容置疑的结论。

    “特阿里奇卿，我命令现在回来，与给你安排的母龙交配。对方是出身不低的银龙家族，我也充分与母龙沟通了意愿。至于你的意愿，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如果你不做，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用来见我了，永远。”

    特阿里奇僵硬地坐在雪地里。不断有雪飘落在他的皮肤上，化成一小点水迹。魔王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属下的回复，就说：“沟通到此为止了。时限是今天白天之前。再会，特阿里奇卿。”

    “等等……！”特阿里奇终于开口。

    史韦瑟恩：“求情是没用的，你了解我。”

    特阿里奇：“……谁说我还没有情人！”

    史韦瑟恩：“……哦？”

    特阿里奇：“我这两天不在，是因为和对方在一起。事情很快会解决的。”

    史韦瑟恩盯着特阿里奇，过了一会儿，爽快地说：“行。那我就不逼你了。银龙家族那边，由我去解释。”眯眼，低声，“但如果，特阿里奇，如果你欺骗我，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就不仅是撤职那么简单了。你很清楚，对吗。”远古恶魔具有威胁性的声音在雪夜中，与雪一样冰冷。

    特阿里奇：“是的。”

    史韦瑟恩微笑：“那明天，带着你的情人来见我。你们已经大干特干了两天了，你也差不多该恢复正常了。来见我，不是问题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是欺骗，你现在还可以无成本地纠正过来。”

    特阿里奇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周围一圈的积雪开始融化，仿佛要从燃烧的红龙身边逃走一般后退着。

    “明白了，陛下。”特阿里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