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肉
骡车行了六七天，终于到了京城。 夏霜玄除了晚上会让秦时给他按摩以外，其他就和秦时保持距离了。 总算到了京城，他约略地把账目算了算，发现居然花掉了几十两银子。 坐车，住客栈，吃饭，处处都要花钱，他没想到秦时年纪没多大点，居然这么能吃，还每顿都要吃肉。 几十两银子，这就快要占了他所有积蓄的十分之一了。 虽然他是峰主真传，但练气期本身不需要多少资源，于是除了功法，蓬山派很少发放其他的资源，弟子们只能等筑基以后，到外面去历练，自己积攒。 据说蓬山派以前对于练气期大圆满的弟子是有一枚筑基丹发放的，不过现在蓬山派和南荒洲其他门派好多年都没有人筑基成功了，可能门派都已经没有筑基丹可发，也可能门派都认为发了也是浪费，所以夏霜玄虽然去年就练气期大圆满了，至今没收到筑基丹，只能凭借自己的本事突破。 所幸他是单属性灵根，没有筑基丹的助力，要筑基也不难。 蓬山派的资源这么少，能给弟子的薪俸自然也不多。 至于秦时，夏霜玄代他领的薪俸，自然清楚秦时的薪俸更少。 没想到秦时挣钱不行，花钱倒是挺有本事的，要不是为了他，自己会花那么多银子么？ 夏霜玄瞪了秦时一眼。 秦时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 夏霜玄无奈，找了一间比较干净的客栈住下。 不知道怎的，他最近的衣裳总是容易脏污，亵裤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小滩水迹，身下莫名地总有些痒意，想必是风尘仆仆的缘故。 于是他每天必然要沐浴一次，让秦时去洗衣裳，但亵裤万万不能被秦时看到，便留着自己悄悄洗了。 …… 皇族神通广大，夏霜玄才下榻没多久，轩辕仪就得到了消息，匆匆赶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 “霜玄怎么住在此处，我帮霜玄换个地方吧？”轩辕仪四处看了看以后，问夏霜玄。 “不必了，住在这里也不错，谢谢轩辕。”夏霜玄淡然说道。 再次见到轩辕仪，夏霜玄越发地感觉到这种区别，他对轩辕仪是欣赏喜欢，但少了那种悸动的感觉。 他早该发现的，他一直只是叫轩辕的姓，叫不出更亲昵的称呼。 现在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却不能就此取消了道侣之约。 为了保持长久的关系，道侣之间的距离，实际上是比夫妻疏远很多，在约定范围内可以享受彼此的自由。所以，就算以后他和轩辕仪结成了道侣，也不是说，他就完全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 再说了，他和秦时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他以前到底待秦时不好，还不知道秦时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待轩辕仪还是多了一层疏远。明明手头拮据，京城生活不易，贴身杂役吃得太多，他却没有答应轩辕仪更换住所的建议。 轩辕仪不断地夸他安贫乐道，心如止水，不染纤尘……不要钱的赞誉一个个的丢过来，让夏霜玄心里很是不快，不过表面上却没说什么。 轩辕仪表面上似乎冷落了秦时，但背地里悄悄朝他使了眼色，趁着夏霜玄不注意，拉他到角落，给了他一笔银子，说是那彩鳞的钱，今后如果还有的话，还可以给他。 秦时看到轩辕仪这番举动，对轩辕仪越发同情——明明是龙鳞被夏霜玄抢了，却还这么维护夏霜玄，但他却不愿戳破轩辕仪的谎言，大概是因为，他想维护轩辕仪的自尊心，而不是因为别的。 轩辕仪和夏霜玄游遍了京城附近的山水，随行的除了秦时以外，还有几个侍卫。 当夏霜玄找了个机会，把延寿丹给了轩辕仪以后，轩辕仪没多久就走了，只留下了心腹幕僚陪伴夏霜玄。 幕僚对夏霜玄很是恭敬，一口一个“夏仙师”地叫着。 夏霜玄佩戴彩鳞多日，觉得那彩鳞玄妙莫测，手里拿着彩鳞修炼时进境快了不少，其实际价值其实是应该远远超过延寿丹的。 他现在既然打算和轩辕仪保持距离，那便应该把彩鳞还回去，但他心里实在是有些不愿，左思右想，只能去买个轩辕仪用得上的法器送给他，就当是还礼。 他打听了一下，就带着秦时去了京城的聚宝楼，据说这是整个轩辕王朝最大的法器交易场所。 秦时问道：“师叔即将筑基，现在就买法器，以后筑基会不会用不着？” 夏霜玄道：“是买给轩辕的。” “师叔对轩辕大哥可真好啊！” 夏霜玄觉得秦时这个语气神色有点不一样，揣摩了一下，心跳不禁有些加快，觉得秦时可能是吃了轩辕仪的醋了，便解释道：“他送了我东西，自然是需要回礼的，这是人情往来。” 随后，他便为聚宝楼里琳琅满目的法器转移了目光。 秦时心里冷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天天折腾他，却还没能让夏霜玄放弃折腾轩辕大哥，看来还是自己不够用功。 聚宝楼的掌柜看到夏霜玄俊逸非凡，颇有几分修道中人的气质，而跟在他身边的秦时也是举止容貌不俗，便打发了要接待的店小二，亲自迎上前来招呼。 夏霜玄看了一圈，颇为失望。 聚宝楼里大部分都是凡品，稍微好点的只是下品法器，而且价格不菲。这些下品法器在蓬山派也有，只是很少，所以像他这种还没筑基的弟子只是见过而已。 他询问了一些法器，发现其中一支碧玉簪还算不错，虽然只有五尺见方的储物功能，但是对于修为比较低，在俗世中修行的轩辕仪来说，应该是够用了。 他问了价格，居然要一千两，不由很是惊讶：“这种下品法器，在中洲也就只值五百两左右，怎么就要这么贵？” 掌柜道：“客官可不能这么说，中洲距离南荒洲何等遥远，这支碧玉簪所需材料南荒洲又不产，价格只翻一倍，已算是蝇头小利了。” “太贵了，翻一倍才是蝇头小利，聚宝楼要挣多少才叫足够？”夏霜玄皱眉道。 他的话引来周围不少客人的注意，掌柜的便压低了语气：“那您说多少才行？至少得给个辛苦费吧？” “五百五十两。” “九百两。” “最多六百两，不能再多了。” “不行，至少得七百两。” “成交！” 他们砍价声音小，速度也比较快，但站在旁边的秦时却是听得清楚，心中不由得纳闷，夏霜玄居然对这簪子如此执着，难不成因为自己用双修功法，改变了他的身体，让他的心理也变得女气了？他既然这么喜欢这簪子，晚上定要让他亲自用上…… 夏霜玄没指望五百两能买到，所剩的银钱总共就只有七百七十两，还要留着回蓬山派，不过他也知道价钱少不了多少了，因为掌柜说的的确是实情。 这么一大笔银钱花出去让夏霜玄很是心疼。攒那么久的钱，本来是为了快些筑基，搭上三年后经过南荒洲万沙港的苍霞灵舟的，没想到这就花出去了。 传说苍霞灵舟是此方天地的一位大能创造，每十年经过南荒洲一次，只许筑基期弟子上船，途经吉星岛、蓬莱洲、东极洲、北冥洲、中洲，这几个地方对于筑基期弟子比较安全，但也不是没有危险，蓬山派以前去过的人就没有再回来的。 或许是因为南荒洲出身的弟子根脚实在太浅，手里的资本太少，所以最终陨落。毕竟也有许多其他大洲的弟子登上灵舟，去往其他地方后，在历练中获得了大机缘，从而结成金丹。 除了需要乘客达到筑基期以外，苍霞灵舟的船票也价格高昂，夏霜玄为此准备已久，现在眼看着自己快要筑基了，这笔钱却要花了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 他心中一叹，从怀中取出银票，点了一下就要交给掌柜。 正在此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从桌上夺过了碧玉簪。 “这簪子看着还行，一千两银子是吗？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这年青男子年方弱冠，一身锦袍，油头粉面，他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随从付账。 那随从很是机灵，很快就把银票塞进了掌柜手里。 掌柜愣了一下，迅速收好了银票，笑道：“世子殿下出手就是阔气，小人谢过了。” 夏霜玄皱紧眉头：“这门生意不是我先谈的么？你们聚宝楼是不是不讲理？” 法器交易的确是有这个规矩，前一个人没有明确表示放弃，后来者不能出手抢夺。 掌柜赔笑道：“多有得罪，客官若是还有其他看上的，我们聚宝楼一定优惠。” 他倒不是故意跟夏霜玄为难，主要是差价太大了，再加上齐王世子殿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待要悄悄把夏霜玄拉到一旁，解释轩辕伦的身份，轩辕伦已注意到了夏霜玄的存在。 他夺过碧玉簪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夏霜玄的手，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柔滑之物，仔细端详时，才发现夏霜玄容貌俊美，神色甚是冰寒。 轩辕伦的祖父是皇帝，虽然皇帝有不少孙子，但他父王势大，京城里识得他的人，谁不给他几分面子，夏霜玄居然给他脸色看。当即邪笑地摸了摸夏霜玄的手，对掌柜道：“买这簪子是不是还送这绿衣服的美人？我全要了，给我送到齐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