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来到乡下
“小裕，你在外婆家要好好听话知道吗？别故意捣乱，别惹外婆生气，妈妈要在城里找工作，等有钱了就来接你，你把这沓钱放在书包里，算是你的生活费。” 纪妈妈语重心长的说，她长的好看，一双桃花眼里总是带着温柔，穿着一件粉色露肩长裙，用那细嫩的手抚摸六岁的纪小裕。 外婆站在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前几天亲手做的甜米粑，对纪妈妈说：“闺女，一个人在外面别太辛苦，妈这里给你留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甜米粑，拿回去路上吃。” 纪妈妈看着母亲手里的甜米粑，眼眶微红。 “好，我回去路上吃。”她最后在纪小裕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道：“那妈妈就先走了，你要好好听外婆的话。” 纪小裕点头，他一向很懂事。 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他觉得眼睛有点痒，一伸手去抹，发现是眼泪。 外婆有些驼背，她看着纪小裕，还记得以前他还是小婴儿的模样，几年没见了，都已经会走路了。 “别哭啊宝～妈妈很快就来接你，外婆家里种了大西瓜，甜又多汁，外婆去给你抱来。”外婆轻轻拍着纪小裕的后背，安慰他。 纪小喻一听有西瓜，他眼里的泪水一下子缩回去了，跟在外婆的后面，陪她一起去西瓜地，还在路边采了一朵小花别在外婆的 耳后，弄的外婆喜笑颜开。 没过多久，两人到了一大片西瓜地，有护栏围着，上面还有缠成一团的牵牛花，像装饰品一样，还挺好看。 外婆对他笑滋滋道：“宝，你站在外面就行了，你的衣服干净，小心别蹭脏了。” 纪小裕点头，回到屋里时他就吃上了多汁可口的大西瓜。 “外婆，你吃～” 纪小裕拿起一块切好的大西瓜递给外婆的嘴边，外婆摆了摆手，摸着他白嫩嫩的小脸，道：“外婆不吃，给宝吃。” 他不乐意了，扣扣小鼻尖：“外婆吃嘛吃嘛～” 外婆拿他没办法，于是咬了一口，道：“宝吃不吃鸡？外婆给你宰鸡。” “吃。” 随后外婆给他一个小板凳，让他坐在外面吃，顺便吹吹凉风。 夏季炎热干燥，外婆家旁边还种植着一棵大榕树，纪小裕一手捧起西瓜坐在榕树下乘凉，耳边还有聒噪的蝉鸣，他还喜滋滋的想要去捉蝉。 “澈哥你等等我！你扛那么多玉米还能走那么快？”柳飞手里拿着一个大南瓜，他快要跟不上前面那人的步伐了，还差点摔了一跤。 那人回过头来，长得高高瘦瘦的，皮肤白净，五官立体，眼睫毛还很长，仔细一看鼻尖上还有一颗汗珠，付澈凭借着自己高而壮的身材轻哼鼻子。 “你踏马快点！我妈待会儿就要熬南瓜粥，你要是想吃就抓紧跟上我。”男生说话间透着不耐烦，声音清澈好听，满满的少年气息。 柳飞立马闭嘴快步走上前，他可喜欢付妈做的南瓜粥了，每次香味飘进他的鼻腔里，总控制不住要喝几大碗。 等到了桥边，付澈都已经走在了前面，这里的河水清澈干净，水面波澜亮丽，荡起一层层涟漪。柳飞眯着眼看到了一个矮小的人影，在骄阳下，透着树叶缝隙里渗下来的光照的那小孩皮肤白皙，微微泛红。 “唉？那儿是不是有一个小姑娘啊？”柳飞道。 付澈循着他的话看过去，有一个小孩手里拿着风车在那里用嘴吹气，让那风车很快就旋转了起来。 “谁家的小孩？那么漂亮。我们学校里的校花也没那么干净好看吧？” 柳飞说的是真的，村里的小孩平时都是聚在一起玩，偶而会在泥里打滚，弄得身上脏兮兮的，不仔细一看还以为是猴。 付澈看愣了几秒，平时一看校花的他只是冷哼一声：“这都算好看？” 可现在居然跟着柳飞点头，附和道：“还真挺漂亮的。” “小孩，你是这家老婆婆的外孙女？” 柳飞累的气喘吁吁，他把南瓜放在付澈家面前的水龙头旁边的石墩子上，一边洗手一边对吹风车的纪小裕说话。 纪小裕回过头，他看见是陌生人跟他搭讪，本来不想说话的，但妈妈说过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哥哥，我是男生噢。”他解释道。 柳飞愣了愣，他不敢相信的看向付澈，指着面前的小孩，道：“他是男的？” 付澈瞥纪小裕一眼，没有说话。 外婆这时出来倒水，看到了几个小孩，于是笑嘻嘻的说：“小澈和小飞今天是去上学了吗？累吧？婆婆这里有西瓜要不要吃？” 柳飞急忙点头，付澈没要。 “噢对了，宝，这是小澈，他比你大两岁，你要叫他澈哥哥。”外婆接着说：“这是你澈哥哥的朋友小飞。” 柳飞看他可爱，道：“小妹……咳那你叫什么？” “我叫纪小裕。” “外婆～”纪小裕有些难受，张开小唇说：“我想上厕所～” 厕所离得有点远，要走一小半路，外婆刚要放下手中的盆赔他去，付澈来了句：“我陪他去吧。” 外婆毫不犹豫的说：“那就澈哥哥带你去，慢点啊。” 纪小裕主动拉着傅付澈的手，有薄茧，摸起来有点硌手。 他比付澈还矮半个腰，抬起头对付澈笑嘻嘻的说：“谢谢哥哥。” 他的眼睫毛很长，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颗小梨涡，栗子色的头发在骄阳下显得更呈金黄色了，说话时的奶音徘徊在付澈的耳畔，有点痒痒的。 付澈淡淡的嗯了一声，带他去到厕所里，他则等在了厕所外面，隔着一道门就听见了哭声，立马推门进去，纪小裕说不小心摔倒了，膝盖受了伤。 他无奈的抱着纪小裕回去，外婆看到后心疼死了，回屋从抽屉里拿棉签和纱布，才发现屋里没有药膏，她正要去包里掏钱，付澈说自己家有，他马上带来。 柳飞站在一旁，嘀咕的说：“澈哥平时见我们受伤了也没那么热情啊，今天倒是挺主动的。” 外婆从心里很喜欢付澈这孩子，平时他都会帮自己的忙，现在还主动帮外孙小心翼翼的擦药，更喜欢了，于是对他说：“你们待会儿来吃婆婆炖的鸡肉吧，好不？” 柳飞刚要说话，付澈立马打住：“不用了婆婆，我妈待会儿回来就做南瓜粥给我喝，不麻烦了。” “那行。想吃了就告诉婆婆，我去给你们留着。” 外婆说完就回屋继续炖鸡，纪小裕看着膝盖上的伤被人用嘴吹了吹，他感激的掏出包里的几颗糖给付澈，“哥哥，西瓜味的糖给你。” 柳飞知道付澈不喜欢吃糖，一向贪吃的他伸手就一把抓去了，剥开糖纸往嘴里塞了一颗糖，顶着腮帮子。 “他不喜欢吃糖，我替他分担了，谢谢小妹……咳咳，谢谢你啊。” 纪小裕低着头，似乎有些羞赧。 付澈要说的话咽回去了，他看着柳飞手里的糖，很快的移开了视线。 中午，鸡已经炖好了，该吃午饭了。 纪小裕还没动筷，就听见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抬眼一看，是付澈。 “澈哥哥？” 付澈走了进来，外婆要站起身时，他立马制止外婆，知道老人家肯定要去给他舀饭，把端着热乎的南瓜粥放在他们的桌子上。 他瞟了一眼纪小裕，解释道：“婆婆，我妈熬的南瓜粥有点多了，她让我分一点给你们喝，我先走了。” 外婆乐呵呵的看着离开的背影，舀了一碗给纪小裕。 “好喝，婆婆。”纪小裕捧起喝了一口，嘴里甜滋滋的。 “多喝点～”外婆笑着回答。 晚上，纪小裕很热，他听到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的嗡嗡声，睡得很不踏实，下床打开灯，他想吹电风扇，可又怕吵到外婆睡觉。 怎么办？ 他于是把木窗打开，夜晚的凉风很快扑面而来，他借着屋里暗黄色的灯光看到对面的阳台。 是付澈的房间，此刻对面的窗户也打开了，两人相互对视。 纪小裕先主动给付澈打招呼，很小声的说：“晚上好，澈哥哥。” 那边似乎愣了愣，两个人的房间挨的不是很远，中间隔着一排在花盆里养着的玫瑰花，要是翻阳台过纪小裕的房间里还是分分钟的事，付澈打住了脑海里的想法。 纪小裕随后就听见付澈问他：“还不睡吗？” “热。”纪小裕的额头都已经出汗了，“我睡不着。” “你屋里不是有电风扇吗？不会用？” 纪小裕摇头：“我怕打扰我外婆。” 付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消失了两分钟，纪小裕刚要关窗户时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一看付澈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木棒，上面还挂着一包冰袋，朝纪小裕的木窗伸过来。 付澈怕他不会用，对他说：“你今晚敷在脸上就不热了。” 纪小裕把冰袋拿下来，冰冰凉凉的好舒服，他嘴角微微一笑，“谢谢澈哥哥～” 翌日。 纪小裕醒来时都已经中午了，他迷迷糊糊的下楼，没有看见外婆，倒是看见桌子上摆着一顿已经凉了很久的饭菜。 一出门，就看见小路上有两个人影缓缓走过来。 外婆的旁边站着一个男孩，两人有说有笑的，付澈的手里还提着一袋沉甸甸的面粉。 纪小裕张开双手跑过去，脸上挂着担心：“外婆！”扑通的就抱着外婆的腰，抽了抽鼻子，似乎要哭出来了。 “哎哟我的宝，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他眼眶泛红，抬起头问。 “外婆已经给你找好了学校，你明天就可以和澈哥哥一起去镇上上学了，高不高兴？” 纪小裕嗯了一声，付澈从包里掏出来一把西瓜味的糖，对纪小裕道：“给你。” “谢谢澈哥哥。”他吃了一颗，外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宠溺的笑：“吃完糖记得去刷牙，是不是才刚醒啊？肚子饿没？” 他乖乖点头：“饿了。” “那你先和澈哥哥玩，外婆去给你热菜。” 外婆提着傅付澈手里的面粉走回屋之后，付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电风吹，这个只要用电池就可以了，他给纪小裕，教他：“你按这个按钮，它就有风了，往脸上一吹很舒服。” 纪小裕照做，他高兴的抓着付澈的手，“送给我的吗？” 付澈看他，“你想要吗？” “想要。” “我改天给你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