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好一会,就要吩咐下人去寻附近有道行的道士,来给儿子辟个邪,一边在心里怀疑这会馆莫非是阴气太重,还是同夫君说说,尽快启程为宜。 梁州城此处玉至会馆,常有来往官宦因公因私入住落脚,李凌川之父李吉辅调任丹邰州丞,连同随从举家搬迁,途径梁州在此休整。 而江津元庄主在梁州会客,也选在玉至会馆下榻。 会馆不小。但李吉辅大人一行所住的院子,离这间院子也就隔了两道门。下午时分李凌川到处乱跑来找她的时候也到这里来过,还停留了许久,向正在院子里扎马步的江棠镜询问,有没有看见华文仪。 王小花从另一侧院墙翻进来躲藏在屋后角落,贴着墙屏气倾听,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江棠镜平睁双目,回视这个好像在进行某件大事的小子:“没有。” “可她也只能跑到这里了呀……” 李凌川很失望,只得再去别处找,出院子之前又回头过来:“那我晚一点再来找看看,你要是看见她了可以去那边告诉我,就在那个院门叫我一声,我就出来了。” 他说完就出去了。江棠镜于是收回视线继续扎马步,并不打算插手这个都没有留下自己名字的小孩、以及那个不知是谁的华文仪的躲猫猫游戏。 “……进来吧,” 大半夜的,一片黑暗朦胧,只有远处的灯光照来一点。江棠镜立在门前,已经能听到王小花压抑的哭音,他还没有说什么,她的哭腔就在渐渐加大,看出来真是害怕极了。当下只好把门让开,引着王小花进来,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阖上了门。 王小花怕得上气不接下气。万分后悔为什么真跟着庄主一行出来了,只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地方可以投靠,她不想被迫放弃。 只怪李凌川实在太可怕了,总是能找到她,不管她跑到哪里。还在都督府里的时候,有一次李凌川半夜醒了想找她玩,就自己爬起来一路穿梭,进了院子来敲她门,惊醒了一干侍女和嬷嬷。 在都督府被官差查抄、满门抓捕羁押的那天,她原本躲得很好,竟也能被李凌川率先发现,才接着被后面跟来的一众官兵逮住。 以至于午后被李凌川撞见一面直到现在,王小花都一直提心吊胆,小心脏吊在半空上不去也迟迟无法掉下来,现下实在是心力交瘁,受不住了。 “吵到你了、江哥哥,” 尽管江棠镜答应了,王小花仍然紧张后怕,抽泣也止不下来,反而刷刷眼泪齐流:“对、对不起。” “无妨,” 江棠镜除了安慰她也没别的办法,反正现在在山庄外,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也没什么非要避讳的:“小心脚下,别撞到。” 他把她牵到床边,扶她爬上去躺在里侧,自己才接着躺下来,拿一张干净的巾子,在已经适应的黑暗里伸手去给她抹脸。 “其实没有鬼,” 江棠镜柔和地说着,心道原来这个小花妹妹跟其他小姑娘还是一样的,都会被大家说来说去的鬼故事吓到。 “就算有,也不会伤你。” 王小花眼泪擦干了,虽然什么都没听进耳朵里,仍然对着同样侧躺的江棠镜点了头,心里安定下来一大半,顿了一会又道:“如果有鬼来拍门,江哥哥不要去应,鬼会变成很多样子,一定不要让他进来。” 江棠镜无奈笑了笑,接着点头应允:“好。” 兴起 ****** 早晨,天已大亮。 睁开眼。 床上熟悉的空间里充满了陌生的气息,一切都变得陌生了。王小花看着江棠镜的睡颜,胸腔仿佛潮水淹没般窒闷。 那双线条凌厉的眼睛忽然睁开,直视而来,她吓得一震。 江棠镜的目光柔和下来,伸手拥着她:“没事。” 王小花缩在他怀里,听他说道:“你今日且歇着,我给你遣个使唤丫头,需要什么就说一声。” “不,” 尽管知道可能也是徒劳,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 “老大,就跟以前一样好不好,不用使唤丫头,我这就挺好的。” 江棠镜觉得有点不懂,但看她眼里甚至带着恳求之色,沉吟一下,便也点头应了。 待得收拾好衣装,江棠镜离去之后,王小花在屋里独坐一会,就到山庄马厩里牵马出了门,一路疾驰,去了熟悉的原汐城。 她经过戏园,但只在门外站了一会,又转身走了。 在城中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一家药铺出现在视野内,王小花想起了什么,便进了药铺里去,过了一会方才出来。 “小花姑娘?” 王小花的脸凉下来,应声望去,山庄的账房先生徐白背着一只书箱,站在巷子口。 “徐先生?” 王小花定了定神,徐白颔首回礼:“小花姑娘叫我徐白就好。” 她只好笑笑:“徐先生也可以直接叫我小花。” 徐白面色有些微赧然。 “你来抓药么?” “……嗯。” 王小花胡乱点了头,牵马跟他并肩走开,随便说了几句想要转移话题:“今儿个天不错,适合出来走走。” “昨夜你喝了不少酒,也得注意着身体。” 她含糊地应了两声。 “近来不需外出办事么?” 王小花知道徐白指的是几人外出远行之事,毕竟他来庄里似乎也就两月,而他们这一趟外出就花了近一月。 从平仓会上携回的物件,现在该由宋玄生快马加鞭送出去了吧。要知道除了快马之外,那货色还有祖传的轻功步法,脚程快得很。 “近来不需。你呢,是来镇上买东西吗?” “我回老宅取几本没带过庄里的书,”徐白道,“都是好书,没人打理,都要给虫子吃去了。” 听说徐白父母都已染病逝世,守孝时又没了谋生来源,只得暂且中断考取功名的念头,在百鹰山庄谋了个账房先生的生计。王小花当下也只能哦了一声,不好多问。 昨晚他想帮自己换酒杯,让她对他有种莫名的信赖感,觉得他跟其他人不一样。 却发觉徐白好似在看自己,她一下不自在起来:“怎么了?” 他摇摇头:“也没什么,你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取笑我,不太习惯。” 王小花自然反应得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差点要翻起白眼。 “那些个自己不学好的,还整天就知道嘲笑别人,听他们的才叫怪。” 想当初山庄里来教书授课的先生,别提给折腾成了什么样。她以前在都督府里虽是带头闹腾的那一个,但自问可没那么过分。 接着王小花想起来,徐白好像在兼着给山庄里新的小子们授课,登时给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那是授课先生们难逃的劫难,李爷爷又不在了,徐白唯一的选择似乎只有熬下去。 “你可得小心着点。要是往后有哪里吃不消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好的跌打药可以用用的。” 徐白无奈地按了按额角。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走了小半天,才回了山庄里。 在看到山庄的时候,心里有种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