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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母亲要逆熵】(1)子不类母

惊讶于地面的变幻时,一道灿然雄浑的光芒在层层的水纹上掀起飞扬的赤波,柳毓下意识双手掩盖住面部。

    当柳毓在次将双手放下的时候,四周弥漫着炙热灼人的气息,入目处华贵的大殿已经变成了舞动着的一片火海。

    虚形互化,最能概括性的说明和感受柳清漪那妙相足具,巍巍荡荡,名无上之上,超有象之先的能力,随意的将周围的环境,物品,以及万物肆意的改变,所谓的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

    扑面而来的热浪先让柳毓感受到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对自己母亲的复杂情绪,而是憧憬,对母亲强大力量的憧憬又引起了柳毓对自己如果能正常修炼会有怎样朗亮的未来的联想。

    凝视着下方那片火势雄浑且

    无边无际的火海,母亲的话彷佛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不能修炼的自己有着一个注定的未来,没有什么灿若星海的繁复选择,而且母亲总是这么对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不能修炼呢?如果母亲对自己枯燥的未来感到不耐烦那自己现在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不在犹豫的柳毓对着火海纵身跃下,一种烦恼尽退的情绪随着热浪的翻滚在心头油然而生。

    漂浮在半空中的柳清漪微眯着眼露出森冷的笑意注视着正投身火海的柳毓,水嫩如春露的左手手指揉捏着眉间,困扰的自言自语道:「冲动了……」

    嘴上这么说的柳清漪还是一动不动的漂浮在半空中,并没有要移动的意思,反而轻轻的用团扇对着本就如一轮沃日的火海扇了扇,让沸腾的火海连天而起,瞬间将柳毓吞没。

    吞没了柳毓的火海中一道绚丽洁美的光芒如流水扬波一般穿透了火海,随着光芒逐渐深广火海也越来越微弱,而被吞没的柳毓也一脸惊诧的望着四周。

    柳清漪清澈却灼若明光的双眼掠过柳毓,懒洋洋的注视着柳毓的身后,姿态闲淡优雅的站在已经霞光闪烁的地砖上。

    回过神的柳毓只觉得经历了一场荒诞但却刺激的旅程,似乎有一道冲融不散的水流环聚在自己周身隔开了火海,刚刚的神不守舍变成了一脸的雀跃,语气急促的对不远处的柳清漪问道:「母亲!我是不是又施放出了什么造化之术了!」

    柳毓一直觉得自己不能施术可能有血脉觉醒之类的原因,而刚才那道光也许就是自己的血脉觉醒了,觉醒的瞬间施放了什么传承在血脉中的力量。

    柳清漪媚目连眨,眼神微微一荡看的人体酥心醉,声音轻甜的回道:「哇,柳先生,你好厉害啊,那么你一定能用刚刚那个术解决你身后的那团云喽,加油啊,我就靠你来保护了。」

    听到柳清漪指引的柳毓回身看向身后,怔怔的看着那一大片黄色的云朵,涌动的云气从大殿的四面八方向柳毓身后环聚,云朵的颜色也渐渐地深沉,原本还云影流金的轻透色彩变的浑厚起来,正肆意横流着。

    柳清漪樱唇轻启:「这片云叫黄德,是汉朝的末世论中描绘的天地之大终的根源,汉家行尽,违背天命,火德销尽,有洪水将出,水克火,所以刚刚的那片火消失了,而土克水,这片云就出现了,柳先生,你不知道从那里弄出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柳毓谨慎的审视着那片云彩,对它源远流长的历史没有兴趣,这片云彩的色泽和膨胀的规模已经快要将母子二人吞没,明明身处与宽敞的大殿内却感受到一种逼仄之感。

    「母亲,您一定可以收拾掉这片云彩的吧?」

    柳清漪一言不发,细腻温软的指腹梳理着自己的发髻,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凤眸下勾起一道阴沉的弧影。

    柳毓惊诧的看着默然无语的母亲,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您一定能脱离这片云彩吧?」

    柳清漪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了一面色泽青葱碧翠的秀美镜子,双眸注视着镜子里自己丽色明艳的面容。

    周围的云彩越来越像惊涛骇浪一般不安躁动,这片怒潮已经将大半华贵的大殿吞没,正浪涌一般滚流向前。

    有些不安的柳毓向着母亲的身旁靠近了一些,远离正扩张的云彩,感受到柳毓行动的柳清漪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镜子中的自己。

    「母亲,您是在准备什么大的造化之术吗?」

    柳毓有些急切的询问道。

    「整理遗容遗表。」

    柳清漪嗓音轻甜醉人的回道,说话的同时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柳毓神色慌乱的又向柳清漪靠近了几步,似乎是怕惊醒了四周的云彩柳毓的声音平静缓慢:「是妆容的那个仪容,还是遗容的那个遗容?」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啊」

    柳清漪长叹了一口气,高迈凌越的姿态有种终得解脱的意味,虽然没有回答柳毓的问题但意思已经不言自明了。

    柳毓难以置信的凝视着柳清漪,无数的质问涌上心头,但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又向柳清漪身旁靠了几步的柳毓座在了地上,双手环抱双腿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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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已经心如死灰的柳毓,柳清漪软弹的唇瓣勾挑起一个戏谑的笑容,细软温润的小脚踢了柳毓一下,神采飞扬的道:「柳先生,站起来,反正咱两今天也要消亡在这里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

    精神不振的柳毓缓缓起身,柳清漪已经先一步掐了掐柳毓的脸颊,将柳毓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脸庞上,左手背于身后,左腿后退半步与柳毓对视着。

    望着近在咫尺的柳清漪雪肌微红的脸庞上那双平日里流转深沉诡艳的冷寂凤眸,不知为何沁出了春湖般媚光四射的水色,让人绮思难抑,柳毓感觉到迷醉与沉沦,有种想要轻抚眉睫的冲动,就在柳毓抬起手想要行动的时候,云彩突然躁动起来,一大片的黄云直冲

    柳清漪而来,似一道湍急沸腾的海流冲涌奔腾。

    霎时清醒过来的柳毓想将柳清漪拽到身后,但意识与身体并没有达成协调,身体已经向前扑去想将柳清漪扑倒在地躲开那片云。

    被向前扑去的柳毓推动圆润双肩的柳清漪身子绷紧的如一道弓弦,背在身后的左手抬起掐住了柳毓的脖子,凤眸戾气四溢,明艳的面容上神色阴沉黝暗,柔腻洁白的左小脚重重的跺在地面上,一道明亮刺人,皎皎闪光的闪电如九天重落,又似瀑布飞流凝重深致的雷在大殿内炸裂开来,将一片云海化作满殿疮痍。

    「藏不住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这个小东西永远都隐藏不了你心里面那点鄙薄、卑贱、肮脏的想法,也好,这次我亲手送你上路。」

    柳清漪狞笑的注视着被掐住脖子的柳毓,垂于身侧的纤长手指狠狠的刺进嫣润洁白的掌心。

    被柳清漪掐住的脖子上传来一种凝滞深重的痛苦,眼神中透露的光华正渐渐黯淡,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双手无力的垂落身侧,逐渐泯灭的光华正像柳毓的生命一样,在生命尽头的柳毓突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钓鱼执法,应激反应这类词汇来解释柳清漪的行为。

    看着眼神中光华逐渐泯灭柳毓,柳清漪脸上的戾气消散,手中的力道渐渐舒缓,纤美温软的右手泛着淡淡的诱人粉红,缓慢的碰了碰刚刚被柳毓推过的圆润肩头,秀眉紧蹙。

    就在柳清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的时候,稍稍回过神来的柳毓感觉脖颈处的力道放松了不少,一边干咳着一边努力的发声道:「咳咳咳,咳咳咳,母亲……」

    听到柳毓的软言哀求,柳清漪眸中幽光闪烁,睫毛微微颤动,随即松开了掐住柳毓的手,侧过身去,乌发流水一般披泻甩动。

    一边揉着喉咙的柳毓一边努力的在心里给母亲的行为找到一个理由,柳毓从来没有杀过人但刚刚柳清漪身上那股凶戾如雷暴一般的气息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就算之前柳清漪说着让自己去死,柳毓的理解也只是她气急之下说出的恼怒之语,自己也是被刺到了痛处而冲动起来,但刚刚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一下绝对不是什么恼怒下的一时冲动,那是真的想置人于死地力度,那股窒息感让柳毓感受到了对生命危机的恐惧。

    「柳先生,你刚才伸手要摸什么?」

    柳清漪凤眸如冷月映雪一般冰冷,视线阴冷凌厉似乎要刺穿柳毓一样。

    一直揉着喉咙的柳毓对柳清漪的畏惧与战栗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这时柳清漪的一言一行都让柳毓惊慌失措的如置身于风雨骤起的海面之上,柳毓忙不迭的开口解释:「我,我,咳咳咳,我看见您变的好奇怪,所以,咳咳咳,想提醒您,或者说唤醒您。」

    柳毓原本的那一丝想质问柳清漪下手狠毒的心思,在柳清漪的询问下与自己心里的恐慌压迫下也烟消云散了,现在的柳毓是一丝一毫触犯柳清漪煌煌天威的心思都没有了,比如实话实说告诉柳清漪,自己看她的眉目秀媚想要抚摸。

    柳清漪眸中冷厉之色散去,面上笑容清艳如如初日荷花一般凝露鲜艳,神色与情绪转换之快流露着悠然超俗态度,缓行之柳毓身侧的柳清漪半蹲下身子,怒挺的硕大双乳随着身姿起伏颤动的如波涛翻滚,白色抹胸礼服裸露着胸前大片凝脂乳肤,随着下蹲的姿态挤出一道深不见底的醉人沟壑,礼服上紧贴着的银白色纹路似乎要被紧绷的沉重压力挤压的脱落一般。

    蹲在柳毓身边的柳清漪靠近柳毓的耳边,像是要和柳毓分享一些小秘密,轻言细语的在柳毓耳畔呢喃道:「上说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我运转起雷法之后就如同制造出了一方小天地,你看见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内心所想,借着元气变化而出的形象,所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要看到的,而我,用你的话说,那个时候我还是一张冰块脸。」

    说完的柳清漪在柳毓耳边冷笑一声,让柳毓心头一颤,虽然没有说透一切,但柳清漪也许对柳毓看见什么有了一个笃定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可能和柳毓看见的是什么失真程度较少。

    按照以往的应对方式,柳毓这个时候就要转进一个新话题避免尴尬或则眼前这个自恋、心狠、嘴毒的人接下来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而转进不了的话就是一脸倔强沉默的忍耐下去,但一言不发,反正在柳毓的认知里骂人者得不到反馈他会更不爽。

    但这次柳毓既愧疚于自己幻想中的柳清漪是那副秀媚的如一杯甜香醉人醇厚悠长的美酒般的神情,又感受到了柳清漪通下辣手时的那莫测如寒威一般的杀气,如此矛盾的情绪让柳毓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去安静的沉思一下。

    整理了一下思路的柳毓低眉敛目的低语道:「反正我就是看见您变的很奇怪,想帮助您,您要是有什么问题,您就处罚我吧。」

    仔细思考了一下实话实说和嘴硬到底两者面临的后果,柳毓打定主意选择了嘴硬到底,嘴硬到底面对的是那种可以光明正大的讨论的惩罚,而实话实说……柳毓自己也难以启齿,母亲在儿子的幻想中为什么是那样一副娇媚万千的诱人模样,这大概是自己吸收了很多孟露华的元气,而孟露华是个女生,所以影响到了自己刚刚的幻想?还是在母亲的压迫下自己幻想出的母亲软弱的模样。

    柳毓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性来解释为什么会

    这样,得出的结论大概是因为种种原因交融渗透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反正我心理健康的很,绝对不会得病的!柳清漪缓缓的站起身来,身体丰满曼妙的曲线缓缓的展开,随着柳清漪身姿挺秀,仪态万方的站定,更显高耸浑圆处饱胀。

    站定的柳清漪随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开口:「这样很好,柳先生你终于能抓住紧要之处了,我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你犯不犯错对于我来说无所谓,你只要接受惩罚就可以。」

    柳毓现在一点也不抵触和回避这种有例可循的惩罚,因为惩罚总比眼前这位老人家失手或则应激反应要强的多,下定论心接受惩罚的柳毓重重的点了点头。

    「私自修炼造化之术,本月零花钱清零,三天不喝水,三天不吃早饭和晚饭,每天罚跪三小时,持续七天。」

    柳清漪皎白玉润的纤手翻着漂浮在胸前的蓝色封面的家训,艳红香唇不时浅笑,语气寒凉的继续补充道:「对亲生母亲动手动脚……」

    「且慢!!」

    一直低垂着头看着光滑地面的柳毓大声疾呼的打断了柳清漪的话,「我没有啊!我绝对没有对您动手动脚!」

    柳毓绝不想承受这个罪名的惩罚,这个罪名绝不是几顿饭不吃那种程度的,弄不好柳毓以后吃饭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柳清漪扫视着家规的双眸转移到柳毓身上,随即明媚鲜妍的诡艳双瞳凝视着柳毓,接着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墨玉般紧蹙的双眉舒展,慢条斯理的开口:「确实,一脸的淫佚放荡绝不是动手动脚,是意图猥亵。」

    「我什么时候一脸的那个了,我明明……」

    正想着据理力争的柳毓突然闭上了嘴,因为柳清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制止了柳毓进一步的分辨,柳清漪继续开口,「猥亵这个惩罚很简单,几克的事情。」

    听到几课这种惩罚的柳毓松了一口气,看来母亲手里的家规挺人道的,还有思想教育这种现代化的内容,如释重负的柳毓神态郑重的开口:「母亲,我绝对不承认我对您有那种意图,我对您有的,只是汹涌澎湃的崇敬,除此之外在无其他想法,我接受惩罚也只是出于对您的崇敬。」

    「好,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素为未染之丝,人的朴素自然状态,你既然头脑昏昧,心思扭曲,我用一些可怕的惩罚让你复归于朴,对你也是有益处的,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柳清漪又一次蹲在柳毓身前,细腻温软的手指捏着一把打磨精细,刀身的光芒如流星拖曳而过一般的匕首在柳毓面前晃动着。

    双眼迷蒙的柳毓小心翼翼的避开那把匕首,轻言细语的问道:「您的那个课是什么偏旁的?」

    柳清漪停止了晃动的动作,将匕首举至精致立体,弧度秀美的琼鼻前,色泽娇艳香浓如玫瑰一般的唇在吐露清音时露出的贝齿晶莹悦目「这个惩罚很好懂的,不用涉及到字的结构,大概就是砍手,手多少克,惩罚就是多少克。」

    柳毓跪着向后退了几步的距离,将手背到身后,急躁与惊诧混合的复杂神情很能体现柳毓的心情,「您不是说真的吧?您就不能法外开恩?」

    柳清漪右手食指戳了戳下颌,双眸清透空灵,有着少女一般混杂着天真与娇柔婉转的困扰神情,神情为难的对柳毓开口道:「我小时候在上书房读书时,最先读的是君人南面之术,也就是黄老道家的理念,黄老道的一个特点就是将道由虚无缥缈,不涉人事转化为可感知的权威性的天道,做到这种转换就需要援法入道,所谓圣王不如圣法,这种启蒙让我养成了遵循法治的好习惯。」

    「那您的意思是?」

    「我也爱莫能助了,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尽量还是你自己动手吧,我是做母亲的,我实在……」

    团扇上金色纹路的牡丹妖娆华贵,半掩着柳清漪的面容,一双诡艳幽光闪烁着的凤眸因为眼尾挂着的浅淡凄凉和难过,让人像是看见无数缥缈的流萤在虚静的远烟月色中闪烁。

    柳毓一脸纠结的注视着插在自己面前的那把精致锐利的匕首,有些无奈的想到就算要切的话就不能给我把刀吗?眉头深锁的柳毓奋然拔起匕首,握住匕首的瞬间一阵钝痛的触感在柳毓的手腕上传来,而柳毓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下手了这痛感就不是现在这种心理作用,柳毓忧郁祈求的视线投向了一身衣裳华丽如流火一般,但一副如气质冷雾般凄冷站定的柳清漪「母亲,真的要这样吗?我,我……」

    祈求的语言在柳毓的心底飘荡着,但就是吐不出口,而另一种豁出去的解脱般的快感和自暴自弃的情绪正在柳毓的心理无声得铺展开来,这是长久以来在柳清漪那种莫测的行事下积压起的微不足道的反抗情绪,柳毓现在明白了,就像面对火海的纵身一跃一样,那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柳毓自暴自弃的想到,如果自己不能反抗柳清漪,那至少自己能伤害她的儿子,不管她会不会难过,自己也只有这一种反抗的方式。

    做出决断的柳毓在不踌躇,刚刚的想法如磐石般一般稳稳落下,高高举起的匕首光泽簇新,如一道冰棱般冷锐肃杀,柳毓脑海里满是匕首划过时锋锐森然的轨迹,注视了一会手腕的柳毓微微侧头,接着悲怆但坚定的挥下了匕首,直刺颤抖的手而去。

    大片大片的血液如山涧激

    流奔崩而出,猛泻而下,本来眉目清雅的柳毓在鲜血和剧痛的冲击下一脸的痛苦与怒气,双目赤红的柳毓低头看向手腕,发现手腕如高压水枪一般喷射着凶猛的血流。

    「这,这,我这是?」

    心情由痛苦战栗稍稍平复的柳毓激扰不安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一阵微凉清雅的味道缭绕于鼻尖「妈,你又要做什么?有意思吗!!没完没了!!」

    柳毓平时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这么直斥柳清漪的,但现在柳毓心理边情绪滋蔓流溢将一切都抛到脑后了,只是想情绪有一个宣泄的突破口,在这种情况下对柳清漪的畏惧就被冲破了。

    抚弄着团扇的柳清漪仪态朗然端庄,刚刚凄然难过的眼神泛着盈盈水色,娇嫩嫣润的掌心张开的瞬间那被柳毓扔在地上的匕首漂浮起来,飞到了柳清漪的掌心,接着匕首随着柳清漪冷刺的视线直射向柳毓,点在了柳毓的脖颈上,洁白的脖颈肌肤比起冷硬的匕首来显的娇嫩脆弱。

    「你在跟谁说话?」

    柳清漪对柳毓的情绪丝毫不予理会,白嫩的手指点在如玉般莹润,弧线流畅的下颌,微蹙的乌沉双眉和流转着迷蒙色彩的凤眸注视着柳毓,一脸的疑惑。

    脖颈上传来的感觉冰冷凌厉,让柳毓快速的从复杂的情绪冲突中清醒过来,那匕首似乎有种魔力,平复了柳毓刚愎暴戾的情绪,情绪平复的柳毓有些茫然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华贵的大殿,美艳的母亲,和如常的手臂,以及那股微凉清雅的莲花味道。

    刚刚的一切又如潮水一般冲刷而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生的一切,柳毓决定先别迷茫了,事情有轻重缓急,自己先平复母亲的情绪,求得母亲的原谅,至于其他的什么反抗心理那可以等过后自己在缓慢的梳理,直斥母亲确实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而且母亲也没让自己挥下匕首,那自己也没什么需要愤怒和抱怨的地方了。

    「您也看到了,我刚刚有些冲动,我不是故意的。」

    柳毓诚惶诚恐的开口。

    柳清漪撤下了抵在柳毓脖颈的匕首,匕首划拽起一道流光飞出了大殿内,娇俏莹润的小脚泛着浅淡的粉红色,如被醇香的美酒浸泡过一把,踩在璀璨绚烂的金砖地面上走到了柳毓身前。

    一把将柳毓还在颤抖的左手揽在柔腻温绵的掌心里,柳清漪紧盯着柳毓躲闪的双眼,凤眸中盈盈水色尽去,寒凉的眸子深沉诡艳,冷而刺的像是要穿透柳毓一般「我让你如何称呼我?」

    这是柳毓很少触犯的规矩,不像修炼这种柳毓几乎天天触犯,但这个也是柳毓深感奇怪的一条规定。

    柳清漪禁止柳毓直呼她的名字,对她的称呼限定在母亲,妈妈和娘这种称呼也禁止使用,不理解归不理解,但柳毓对这条规矩没什么意见,反正称呼表达的意思都一样,内心里认可的柳毓认错认罚的态度也没有那么纠结「母亲,我下次不会在犯了,这次是事出有因,我也不知道这次回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也不解释什么了,您就数罪并罚吧,左手和右手您都拿去好了……」

    「天道无亲,我虽说也是古今未有的博大真人,但至少今天我碰巧还做不到无亲这一步。」

    柳清漪莹润温软的双手纤美玲珑,包裹着柳毓颤抖的左手,轻轻的摩擦按压着,明光莹莹的纤长手指不时揉捏着柳毓的手指,因为摩擦而粉热诱红的手与柳清漪嘴里不时轻吐的清雅味道让人迷蒙的半醉半醒。

    「母亲,能别这样了吗?我现在一闻到这个气味我就觉得我又要迷茫了。」

    从长远来看,我们都死了,柳毓跟柳清漪交流的时候才不会这么想,长远来看柳毓会死,柳清漪不会,所以基于这个前提柳毓的交流方式就是不放过母亲一丝一毫的缓和与退让,比如现在,柳清漪的态度稍微缓和一点,柳毓就前进一步。

    低着头专注的揉捏着柳毓手掌的柳清漪点了点头,颜色娇艳如红蕊绽放的口唇吐出的温热气息打在柳毓的手心上「也好,你也长大了,我总不能一直引导,指引你的情绪。」

    柳毓强忍着自己想打断柳清漪言辞,那不叫引导和指引,只能叫控制,但是这话柳毓不敢说出口,因为柳清漪的行为对柳毓来说很大一部分时候都是莫测多变的,这种难以琢磨倒是让柳毓想起了干隆十七年的一件事情。

    当时有三位亲王和两位郡王因为例行的盘查仓库做的敷衍了事,被干隆责备他们「未能尽心」,被干隆交给宗人府议罪,宗人府定的处罚是罚俸和革职,而干隆对这两种处罚很不满意,并且将宗人府的王公们严加议处,之后又命都察院议罪,都察院从严议处,革去了他们爵位,但干隆又大发雷霆斥责了都察院的官员们,并将他们革职留任,最后对王爷们罚俸处理。

    柳毓以前觉得柳清漪的做法和这件事情差不多,除了展示天威难测以外并没有什么意义,但今天经历了火海和窒息两种处境之后,柳毓推翻了这个想法,在加上柳清漪刚刚说的天道无亲她只是今天碰巧做不到,柳毓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低估柳清漪那颗心了。

    「您如果能试着让我自己走上一段成长之路的话,我一定保证不会违反您的任何家规的。」

    对柳毓小心翼翼的姿态柳清漪并没有理会,还是专注于按摩柳毓的左手,等到柳毓的左手不在颤抖之后,柳清漪站起身来,出尘绝俗的风姿看上去让人赏心

    悦目,柳清漪右手食指点在右侧垂落下的那一缕乌沉如夜色冲溯而过的发髻,轻描淡写的道:「很有道理,但是,为了确保你确实有所成长,我打算换个更利于督促你的小手段。」

    柳毓眼前一亮,欣喜的回道:「您随便换,为了不让您失望,也为了像你方便的证明我的成长,您随意的换吧。」

    虽然惊讶于柳清漪如此的好说话让柳毓震惊了一下,但知道机不可失的柳毓还是尽快的让柳清漪将这一切承诺下来,至于柳清漪为什么这么好说话,看来还是刚刚挥刃的那一下起了作用,毕竟是亲生母亲,那能忍心让自己的儿子自我伤害呢?而且想到柳清漪所说的自己那种无为而治的教育方式,而让孩子自残肯定不包含在这种理念里,这么想着,柳毓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柳清漪教育方式的一些可以让自己钻空子的地方。

    「读心。」

    柳清漪吐出这两字的发音悠长,让人听上去感觉高远飘逸,但柳毓只觉得好似一道疾烈的风划过自己耳边,不敢相信的柳毓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您,您,我的意思是,您真的能做到吗?」

    柳毓觉得自己可以赌一下,这种挑战母亲权威的机会并不多见,如果母亲不会读心,只是吓唬自己,那自己就可以一改以往接受惩罚时逆来顺受的哀鸣,让母亲因为这种欺骗的行为将今天这些混乱无序的事情都揭过去。

    如果失败了,也没什么,只要母亲施展能力时自己心里想着一些光明正大的事情就可以了。

    承担零的风险,获得可观的收益,在没有比这更让人心思沸动的了。

    柳毓露出了恬淡的微笑注视着仪态万千的柳清漪,与柳毓视线相交的柳清漪眼波流荡间如把一汪盈盈碧水涌漾进人心里一般,凸显出仪态的端庄与神态的风流。

    柳清漪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我这个读心和你以为的那个不一样,我读的是空间中的一个点和时间中的某一个时刻,那个人所想的是什么。」

    柳毓张了张嘴,脸上的笑容退散,垂下了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柳清漪的这个能力有些过于的,怎么讲呢,超俗不羁了,这不就是上知五百,下知五百的另一种说法吗?因为能力有些过于的不可思议让柳毓觉得柳清漪话语里的真实性大大增加了,这让柳毓觉得应该放弃挑战柳清漪权威的打算。

    没有理睬柳毓变化的脸色,柳清漪自顾自的抬起光滑雪嫩的双手,将细腻温软的掌心对准柳毓,温和柔婉的开口「我要听一听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你到底想的什么。」

    「别别别,母亲,我错了,而且我刚刚认可了您的惩罚,我已经饱尝苦果了。」

    柳毓慌乱的打断了正在施法的柳清漪,如果让柳清漪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她是一副那样的神情,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都要砍手,这会受什么的惩罚?「你确定吗?你刚刚似乎在督促我换一种教育方式?我倒觉得读心比情绪引导要强不少。」

    柳清漪双手柔缓的握在一起,语声娇软的遗憾道。

    情绪无法宣泄出去确实挺让人难过的,但读心,尤其是柳清漪描述的那种可以对某一刻读心的能力,柳毓感觉受到摆布的就不止是行动了,还有自己的心理健康问题了。

    决定不惜一切捍卫隐私权的柳毓语气坚定的道:「我确定,我愿意拥护您一切的现行教育方针,包括各种的规定以及配套的惩罚措施。」

    柳清漪的神情又恢复成了寡淡如水的平静模样,长而翘的睫毛似乎在闪烁着华光的诡艳眸子里,投下了如海般的幽美色彩,纤细洁白的右手微微一扬,蓝色封面的叶仲子家规如箭一般,惊风而来,手握家训的柳清漪漠然的道:「名与身熟轻,生命大于这些身外之物,你的执着也好,追求也好,都没有生命重要,这家规中的诸多事项都与你自己的生命有关,而你刚刚同意了这个家规的效力,就不要在吐出什么怨言,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情了,好吗?柳先生。」

    柳毓飞快的点了点头,用默认赞成了柳清漪的表述,以防自己开口让这个话题多停留哪怕一秒钟。

    细腻温软的纤手一张,那本家规又向殿外疾驰而去,缓慢的摇着团扇的柳清漪一脸冷淡的将视线投向柳毓,看着迫不及待的柳毓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既然大的方向我们已经达成了公示,那就来梳理一下今天这些所有的事情都因何而起吧。」

    柳毓想都没想的就把目标定在了那片云上,如果不是那片云,自己也不会碰柳清漪的肩膀,手感上的柔腻丰润可抵消不了柳毓脖颈处的窒息感。

    柳毓高高的举起右手,急切的想将责任,尤其是碰柳清漪肩膀的责任推出去,至于跟柳清漪说自己当时推倒她是为了救她,柳毓在看到她一跺脚驱散了整片大殿的云之后,柳毓就决定不要用这个真实的想法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母亲,我觉得是那片云的问题,如果没有那边云,我的情绪也不会如此的不安、躁动,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柳毓低沉的说完之后,双唇紧抿,恭谨的等待着柳清漪的答复。

    大殿内辉煌的金色地砖闪烁着神异的光彩,踩在地砖上的柳清漪像是一条金光而绝色的水流中凝定的一尊玉凋,衬托着清丽幽美的气质,柳清漪似乎自己也知道这点,正拿着那面青葱碧翠,图案秀美的镜子,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观察了好一阵

    子的柳清漪将注意力转移到柳毓身上,声音寒凉的问道:「柳先生,将你自己狭隘的情绪与不轨的冲动,都推到一个有限之物身上真令我感到可悲与失望。」

    恭谨聆听着柳清漪教诲的柳毓一直在告诉自己默默的克制、忍耐、压抑那些冲动的情绪,但听到柳清漪寒凉惋惜的声音与语气,柳毓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好啊,那就怪无限的,您要是不让我去死,不扇出那片火海,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了,您是源头啊,您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柳毓抬起头怒视着神色清贵冷淡的柳清漪。

    柳毓一直不愿意与柳清漪发生冲突,原因虽然很复杂,但柳毓自我分析大多围绕着两个主要的点,其中一个是畏惧,就像刚刚柳毓把责任都推到那片云上一样,但今天情绪特别躁动的柳毓以往的克制全都被他抛飞到了脑后。

    柳清漪缓步行至柳毓身后,清雅的莲香与走动间柔曼的身姿如蝴蝶穿花一般缥缈悦目,柳毓不安的侧头观望柳清漪的动向,就在侧肩转头的一瞬间,一道如桃般粉嫩嫣红的光如流星一般脱曳而过,随即柳毓被一股沉重的力量深深的按倒在地上五体投地。

    柳清漪圆润笔直的雪滑玉腿正压着柳毓的后背将他紧贴在地面上,感到柳毓放弃了挣扎,柳清漪收回了腿,但粉嫩嫣红的娇俏嫩足还是踩在柳毓的后脑勺上,让柳毓不敢轻举妄动。

    视线越发冷刺的柳清漪语气也更加清冷,漠然的神色让人觉得她注视着的不是人,而是某种滞碍之物「柳先生,你今天似乎真的很想挑战我?我刚刚确实说过天道无亲今天我碰巧做不到,但你似乎在逼迫我完成它啊?」

    柳清漪抬起脚,双臂张开,深红的大袖襦裙从柔软光滑的莹白雪肌上飘飞而下,滑动间如一道凌空若飞的焰云一路燃烧着山光水色间的春季桃花雪。

    柳清漪跪在柳毓的身旁,光洁纤美的右手将柳毓拽了起来,弹滑娇嫩的右臂环住柳毓的肩头,浑圆饱满,滑腻如半凝牛奶般的乳峰紧贴着柳毓的手臂,雪肉严丝合缝的挤压着,傲挺丰硕的肉质让柳毓想到了妙不可言这个词,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慌,蔓延的恐慌压过了所有的绵延的绮思。

    柳毓的想法很简单,冰凋不可怕,冰凋笑了或动了才可怕,柳清漪要是语气冷硬,言辞锋锐的刺激自己,那并不可怕,这是正常的程序,而现在这种亲密接触超出了柳毓以往基于经验得出的认知。

    尤其是柳毓知道柳清漪是个深度洁癖,她的吃穿用度全都追求一个光泽簇新,谁知道她这么和自己接触是不是打算做些什么来翻新自己,越这么想,柳毓越是恐慌。

    柳清漪丝毫没有理会身旁柳毓的细微变化,只是双眉微拧的对身侧的柳毓问道:「柳先生,你说人为什么要生孩子?」

    这个问题在柳毓听来杀意隐隐,虽然知道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但更受不了这种艰深沉默的柳毓还是紧张的回答:「书上说是为了人类自身的生产,即种的繁衍。」

    对于柳毓的回答柳清漪似乎十分满意,揽着柳毓肩头的娇嫩玉白的手拍了拍柳毓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和带着些许宠溺意味的动作让柳毓的心又狠狠的跳了几下,柳毓紧张不安的低垂下了头,避免余光看见柳清漪的表情和一举一动。

    「这是对人这个种族来说,具体到个人主要是养儿防老的原因,尤其是老龄化严重的情况下,孩子还会对另一个单位有着深厚且关键的影响,柳先生,你说是什么呢?」

    柳清漪转过头,清冷如寒玉的凤眸一凝,注视着眼前的低垂着头的柳毓,这距离让柳毓不敢轻举妄动,任何的移动都会碰到已经近在咫尺的柳清漪的秀挺精巧的琼鼻。

    也许是本就没有打算从柳毓这里听到回答,柳清漪凝视了柳毓片刻,语声轻软的道:「一家仁,一国兴仁,孩子对维系家庭还有着关键的作用,那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以上三种生孩子的主要目的对我来说有影响吗?」

    柳毓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但数次张开了嘴都被心里剪不断的绵密情绪牵扯而闭上了嘴,但也许是侥幸的想从柳清漪嘴里听到意外的回答,柳毓还是轻声的开口:「没,没有影响。」

    柳毓希冀的看着柳清漪,希望能从柳清漪的脸上找到什么细微的变化,柳毓微弱的视线也许没有将自己的心绪传递过去,柳清漪点了点头,,没我任何的渲染涂饰,直白的道:「你知道就好。」

    柳清漪红润丰满的唇露出了一个悠远轻快的笑容,双眸中闪烁华光熠熠「我除了外表以外,与人类这个种族没有太多的联系,上个宇宙的人类都把我当成绝对真理的道来崇拜,所以我不会为了种族的繁衍生下孩子。」

    「那么生孩子做为我晚年的一种保障和依靠呢?也许有这种可能吧?但柳先生,你相信吗?你可怜的母亲注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这也不是我生孩子的理由。」

    「最后,家庭,我在上个宇宙是一位公主,在20岁的时候继承了大统,成为了天下之主,之后我一边打仗,一边理政,一边修炼,回过神来我已经是超然物外,衍化大道的仙帝了,那个宇宙的神谱上面的第一页就是我,我需要组成家庭吗?「柳清漪的回答清晰明了,将冷硬的现实推到了柳毓面前,发现自己的诞生似乎被柳清漪否定了的柳毓,有一种想要嗫喏的恳求柳清漪给

    一个自己出生的理由。看见柳毓思绪浮沉间的一脸戚然之色,柳清漪目光微嘲的谑笑道:「虽然事情如此的简单明了,但我还是对你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就像刚才的火海和砍手,那都是我以前惩罚别人的方法,但你也看见了,火海被我在你身上种下的雷印平复了,而就算你对我动手动脚,我也没让你真的砍手,只是让你感受一下痛苦,换作以前,别说是动手动脚,对我言辞猥亵就够灭他十族的。」

    柳清漪沉默了片刻,似乎为了给柳毓时间来感受一下这种逻辑与现实不相符的反差。

    而听到柳清漪确实对自己有着不同的标准,明明应该感到喜悦的柳毓却更加沉默了,因为柳毓弄不清这种区别对待的来源是什么,柳清漪明明刚才否定了自己诞生的必要性,但现在又反过来举例描述对自己的不同,这种很明显的欲抑先扬,让柳毓的情绪更加消沉。

    柳清漪轻轻的将头靠在了柳毓的肩膀上,姿态像是一朵轻软的白云,微闭的凤眸流露着一股困倦,让柳清漪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娇柔,也许是觉得留给柳毓情绪发酵的时间足够了,柳清漪继续开口「我之所以对你与旁人不同,是因为我对你还有一些母性,但就像事物的运动是返本复初一样,我的这些母性也总有一天会消亡掉,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那个时候我肯定会离你而去的,而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和对我的种种不敬都在加快这个进程,柳先生,你难道真的想做一个孤儿吗?」

    「我不想!」

    柳毓情急之下握住了柳清漪揽在肩头的手,玉润雪腻的纤手在被柳毓握住的同时紧绷了起来,往日里晶莹皎白的手丰润弹滑,但在被柳毓握住片刻之后整只手变的轻软无力。

    手上传来的异样让柳清漪眼神一凝,脸上的娇软神色变化成了锋锐寒凉的冷淡,但看着柳毓惊惶焦急的神色,和嘴里懊悔的道歉以及绵软无力的右手传来的软凉触感,柳清漪放弃了引起柳毓注意并抽出手来的打算。

    片刻之后,懵然不知的柳毓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急忙的将柳清漪的手松开,也许是过于的紧张,柳毓并没有发现柳清漪搭在他肩膀那明丽晶莹的手腕轻轻柔柔的抬了一下,又无力的落在了肩头。

    而感觉到肩膀上动作的柳毓只当作柳清漪在提醒自己她有话要说,柳毓十分的恭顺的一动不动,等待柳清漪的教导。

    「柳先生,你能明白你的处境和我对你的看法这就很好了,别在做些挑战我底线的事情了,今天的事情也够多了,看在你经历了不少的份上,处罚就免了吧。」

    手上终于能够提起力的柳清漪拍了拍了柳毓的肩膀站了起来,粉白雪肌衬托下殷红的唇抿了一下,又对着终于安静乖巧下来的柳毓开口道:「对了,柳先生,看你经历了这么多,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只限今天,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知无不言。」

    柳毓还在试图理清以后和柳清漪相处的方式,因为就像柳清漪说的,自己确实没什么诞生的必要,所以再也不能一意孤行的消耗柳清漪对自己的那点母性了,在沉思的柳毓听到柳清漪清凉欲醉的声音,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您那个时候说让我去死,您是真的那么想的吗?」

    柳清漪盈亮的凤眸闪过讶异的色彩,随即浅笑道:「一般来说,世界上不会有要杀自己孩子的母亲。」

    一道薄而透的光彩照射在柳清漪身上,柳清漪的身影如碧水中的轻柔绵软的柳枝一般影动,接着那光变的绚丽起来,一阵飞舞过后,柳清漪的身影消失不见,而柳毓的耳边回荡着柳清漪冷淡的声音。

    「除非有想要杀自己母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