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老狐狸早晚要成精
防空洞内下的监狱内没有多少灯光，虽然因为在地下所以温度不算太低，但总体环境没有多适宜居住。 老鬼是异能者，他的天赋应该来路不正，所以也没见着怎么增强体质。 他的伤口在医疗中心被做了简单的处理，因为他失血过多，怕死了问不到话，医疗中心还给他输了血。 输血的时候，那个医生一听他是个坏人，骂骂咧咧了一路，说什么血库这么紧张，血给这种东西用了就是浪费资源！ 大家都明白，但也没办法。 牧宏远在前边带路，那依带着百岁跟在后面。 防空洞被改造之后，有一大半用作住房，但自从有过一次厄兽兽潮，人类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之后，防空洞内的住房就没人愿意来了。 在避难所把防空洞内住房的租金一降再降之后，那些赚的少的或是没什么能力在极寒之下出去捕猎的人，才因为低廉的价格住进了防空洞，但更多的人还是愿意住在地面之上。 空出来的部分，就被改造成了监狱和其他功能型场所。 虽然如今是末世之后，人活着都艰难，但监狱里却依旧关着不少人。 跟和平时代不一样的是，如今监狱里一般情况下不管饭，先是使用个人通行证里的积分，每天按照5积分的伙食费计算。 如果刷空了，外面有人愿意给送吃的，那就有的吃，如果没人给送，每隔两天才能有一到两顿很差劲的食物供给。 水倒是会提供，不至于让人渴死在里面。 但想故意犯点事儿蹲在监狱里混吃等死是不可能了，饿一段时间眼都饿的发绿。 不知道是不是怕老鬼越狱，牧宏远在前面领路领了十多分钟，才走到老鬼的牢房前。 跟旁边牢房不太一样的是老鬼的牢房内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外还有一个输液架，不过老鬼被绑在床上，就算是想拿输液架当武器也不行。 而且老鬼的牢房前站着两个守卫，应该是牧宏远专门安排过来的。 见两人过来，两个守卫打开门进入牢房，把老鬼从床上拖起来捆在了椅子上。 守卫的动作不怎么温柔，所以这一系列动作中还伴随着老鬼吃痛的抽气声。 等两个守卫捆好老鬼走出来后，牧宏远才示意她进去，“我就在外面等你，去吧。” 那依把百岁留在了外面，反正整个牢房一眼就能看全。 虽然她相信牧宏远，但牢房这种地方可不是说进就进的，人总要留个后手。 老鬼被百岁咬断的那条胳膊一直断到了大臂处，伤口裹着绷带，借着不算特别明亮的光，能看到有血迹渗出。 这次那依不想先开口说话了，因为老鬼一直用阴恻恻的视线盯着她，眼里盛满了仇恨。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跟老鬼的交集，好像最后一次见面就是上次他来打探消息。 骗他自己不是队长，对他留下的阴影应该没这么大。 说起恨的话......他更应该恨咬断他一条手臂的百岁才是，但刚才他的目光瞄向外面时，那依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难道是因为老鬼觉得是她命令百岁咬断他胳膊的，所以才这么恨？ “你做过噩梦吗？” 老鬼突然出声，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因为疼痛和失血，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那依不知道他问这问题的目的，所以没有回答。 老鬼好像也不想让她回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我做过，每天晚上都做...... 梦里我坐在那张能限制我所有行动的椅子上，等着无数不知名的药剂被推入身体，等着一把又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过我的皮肉。 在梦中痛感也十分清晰......” 那依回头看了一眼牧宏远，他站的位置是能听见老鬼说话的，但他的目光中也有不解。 怎么，这是见她长得像个解梦师？专门喊她来解梦？还是说他说的这些噩梦，可能与她有关？ “我能在夜里看清周围的一切，天亮不亮，对我其实没多大影响。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张椅子上，直到那天晚上......” 老鬼两次提到了椅子。 那依在回忆里翻找了一阵，还真就找到了一个可能的人，但...... “我看到你进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就像天使一样，一定是老天不忍心看我受这么多折磨，所以才派你来拯救我。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 “打住。”那依叫停了老鬼讲故事一样的回忆，“我知道你是谁了，但你可能搞错了一点。 你身上经受过的所有，都不是我施加给你的，你只是没办法找罪魁报仇，才把这些仇恨都转移到我身上。 说再简单一点，你就是个懦夫，只想找软柿子捏。 很可惜，你捏到刀了。” “......”情绪突然被打断，老鬼一时有些续不上，一口气吊在这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极了。 “你......” 老鬼又要开口，那依忍不住啧了一声，“别你啊我啊的了，你偷换概念转移仇恨不说，还涉及道德绑架。 我凭什么要救你，就因为你觉得我像个天使？ 我没救你就成了魔鬼？谁定的规矩？你？你配吗？ 拜托，我是进去偷东西的，没有直接灭你的口就是我仁慈，救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在我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救人就是脑子有病，更何况你我非亲非故，我要真救你你还得想想我是不是为了把你抓走继续做实验。” 那依语速比较快，一连串话下来听得老鬼眼冒金星，差点就要被她说服了。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情绪相当激动，当场就想从椅子上挣脱站起来。 但刚才守卫绑人的手法很扎实，再加上老鬼自己本来就虚弱的不行，扭动了半天连椅子都没弄倒，更不用说站起来了。 那依见他激动，于是又轻飘飘地劝了一句，“我要是你，现在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不定还能苟活几天。 你老大杀了多少人你不会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是你帮忙或者直接参与的，你也清楚。 要说做噩梦，你做噩梦的时候不该梦到以前，该梦到后来才是。 你们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午夜梦回的时候，就没人找你们索命么？” “......”老鬼沉默片刻，猛地抬头仰望着站在几步之外的那依，“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错吗！？你当时救了我，我就不会跟着老大，也就不会杀那么多人！都怪你......都怪你！！！” 吼完这一句，老鬼肩膀都塌了下去，气喘吁吁地，看上去离死没多远的样子。 那依连气都懒得生，“我发现你和裴双双是真像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怪她会是你老大，你们俩胡搅蛮缠的功力可都不小。 你自己报名要参加那个实验，选择是你自己做的吧？退一万步讲，是曲城那些人逼你参加的，那你找他们去，跟我嚷嚷什么？ 你被实验是我让人做的？杀人是我逼你杀的？你们制造谣言让都城避难所的小队去商业中心然后你们再打劫也是我教你的？ 脑子不好不是你的错，张嘴就乱咬就是你有病了。” 那依不喜欢跟人吵架，吵赢感觉自己像个泼妇，吵输又会生气。 所以她现在不是吵架，而是单方面攻击。 骂爽了之后，她扭头就出了牢房，看着听的人都愣了的牧宏远，“牧长官，这人估计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算说，也不一定是真的。 我建议直接宰了丢出去，省的留在避难所里浪费牢房还浪费食物。” “......你要去哪！？你不准走，不准走！！！” 老鬼见那依要走，又嘶吼起来。 她有点烦了。 伸手拍了拍一直守在牢房外的百岁，狼崽崽很给面子的没这个时候闹脾气，而是冲着牢房内的老鬼呲出了一口狼牙。 “胳膊断的不疼么？要是让我知道你在牢房里一个人咒骂我，你另一只胳膊也别想要了。 咬你不过给我的狼刷个牙的事情，我其实不怎么介意。” “......”牧宏远原本也想喊住那依，毕竟这还没问出什么，但听到这一句后，他相当明智的没有出声。 这可是他听过最委婉的骂别人是“脏东西”的话了，该说不说，心情有点复杂。 但是老鬼肯定是比牧宏远心情复杂的，看他那样子都快要被气死了。 偏偏百岁一呲牙他就能想起比以前被实验还要强烈数倍的断臂之痛，也只含恨咽下了咒骂的话。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百岁。 狼不喜欢刷牙，要是他再害的它要刷牙，再咬断一条胳膊都不解气！ 出来一趟被两个神经病杀人狂莫名其妙指责了一顿，说实话那依现在心里十分不爽。 回去的路上她都没开车，一路带着百岁走回去的。 吹吹冷风醒醒脑子，省的把不好的情绪带回去又影响到大家。 今天其他几个人也已经很累了，没道理再反过来安慰她。 原本出门就带着一点情绪的百岁，感觉那依不高兴了之后，决定暂时把自己的情绪收一收，留到下一次再发作。 大狼有大量，不和人类雌性一般计较。 回到家，那依原本想直接回小别墅，结果路过小二层的时候，被专门蹲点等她的祁夜冲出来给拦住了。 一路把她拉到小二层，桌上已经摆满了放在保温盒里的饭菜——大家都没吃饭，都在等她一个人。 那菜品，一看就是沈川掌勺的。 不仅如此，周茸甚至还把百岁的晚餐也准备好了，见百岁还跟在那依身边，就冲它招了招手，“百岁，吃饭。” 狼回到小二层就开始在屋子里溜溜达达，听见周茸这么说，立刻撒着欢就奔了过去。 虽然它不需要像人类一样一天三顿，但白给的肉，没有狼能拒绝！ 怕大家消化不良，那依等吃完饭后才把今天过去管理中心和监狱的事情跟几个人说了。 听完沈川就摩拳擦掌想要去找牧宏远，让他带着自己去趟监狱，把那个什么老鬼揍上一顿。 “得了吧，我感觉他离死就差一口气了，你别说揍他一顿，就是揍一拳估计他都得凉...... 牧长官还要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 其他几个人也气得够呛，但这两人暂时又不能对他们怎么样，几个人就凑到一起骂骂咧咧把两个王八蛋骂了一顿出气。 事情过去后足足一个星期，避难所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就怕还有二人的同党留在都城避难所。 但既没有人试图劫狱，也没有人再遇害。 避难所一共搜到二十四具尸体，其中有三具尸体都是小孩子。 其中有个孩子的父母见到尸体的时候直接就晕了过去。 等二人醒后，孩子的母亲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 孩子的父母都是异能者，经常外出去猎捕变异动物。 自从避难所创办了学校，孩子就每天自己去上学，放学后就在家收拾屋子做饭，从没让父母操心过除了食物之外的事情。 孩子父亲说有一天回来后，感觉孩子突然就有些不对劲了，对他们夫妻俩的态度变得特别冷漠不说，饭也不做房间也不收拾。 第二天更是直接连家都没回。 两人找了整整两天，都没找到孩子。 没想到...... 消息是周洛洛带回来的，说着说着把她自己眼睛都给说红了。 那依不清楚避难所会不会给裴双双和老鬼承诺，承诺只要他们说出曲城的事情，就放他们一条生路，总之她是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那依找机会去了趟研究中心找邢商。 虽然他是负责研究的，但据她所知研究中心和管理中心的联系很紧密，说不定他会知道一点什么内部消息。 邢商见到那依后就开始苦哈哈的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每次找我，肯定都是有事了。” 那依咧个假笑给他，“别贫，哪次少了你好处？” 她就算是找邢商单纯问话，也都会付给物资或者变异植物变异动物什么的。 只不过她带来的变异动物一般都是死的，用来吃。 而变异植物，温顺的就整颗挖回来，那些攻击性强的，就只带种子回来。 这已经算是两人之间不成文的约定。 她眼下不想打破小队六个人的和谐，所以决定暂时不邀请邢商入队。 而邢商留在研究中心似乎也有他自己的目的，所以也没有提出要加入的想法。 不过在那依心里，邢商现在已经算是他们小队的编外人员了，所以给报酬的时候，也都是多给的。 甚至有时候没事找他，也会在猎到口感比较好的变异动物时，给他送过去一块。 “说吧，大小姐这次又有什么吩咐？” 那依乐了，“我算哪门子的大小姐......说正经的，前段时间逮回来那两个人你知道吧？我想知道他们最近的近况。” 也不是她杀心太重非要宰两个人才舒坦，但是放着裴双双这种喜欢用她脸还喜欢杀人的变态不解决，她真的容易吃不好睡不着。 至于老鬼，他都恨她入骨到说不通的地步了，但凡给他找到一丁点脱困的机会，那依都相信他一定回来找自己的麻烦。 邢商听她是问裴双双和老鬼，原本还笑嘻嘻的脸严肃了下来，“你问他们两个干什么？” 那依没有瞒他，“当然是等避难所问完消息然后干掉他们啊，留着他们就好比放着两个定时炸弹在我床底下，谁知道我哪天睡觉的时候这炸弹会炸...... 等下，你们研究中心不会是把人给搞过来做研究了吧？” 问出后面这句话的时候，那依的表情已经变了。 她是很像让裴双双跟老鬼早点去死，但如果都城避难所都开始拿人做实验，这里和曲城避难所还有什么区别。 邢商一点也不惊讶她能说出这种话，“别瞎想，秦所长说过不会进行人体实验，就不会允许那几个老家伙真的这么做。 只不过他们确实有跟秦所长打过报告，想把人要到研究中心来，但暂时还没成功。” 邢商把这话都告诉她了，那意思就是很明确了。 “你也希望我把那两人宰了对吧？” 唉......女孩子，这么聪明真是不可爱。 “我其实对这事儿挺无所谓的，只要不搞到我头上，我都还好，是秦所长希望有人能把这两个人解决掉，但不能通过正大光明的方式。 否则研究院的老头要是联合起来闹，不太好收场。” 那依嘁了一声，“他有什么不好收场的，避难所还不是他说什么就算什么，你们研究中心都是些搞科研的，又不能一手遮天。” 眼前之人的表情和记忆中妹妹不服气的模样实在很像，邢商说话语气都忍不住变成了哥哥式，“事情不能只看一面，秦所长身处哪个位置，很多事不是可以随性而为的...... 你跟秦所长搞好关系，以后对你有好处。” 那依当然知道要跟老狐狸搞好关系，但是...... “你说话就说话，语气不要突然变得这么黏糊，有点恶心......还有你是收了老...秦所长什么好处，这么替他说话？” “......”邢商被气笑了，“总之你今天就算不来找我，过几天他估计也会派人找你的。” 说完了该说的话，那依离开研究中心的时候，心里还在嘀嘀咕咕。 老狐狸知道她不会放过裴双双和老鬼，所以这些话，肯定是他一早就跟邢商说过的。 说不定他都猜到她会去找邢商打听消息，借了他的口把想对她说的话说出来，有够狡猾的。 要是她没有去问邢商，他也可以找牧宏远或是其他人来跟她说这个事情，大不了就是多付她点报酬...... 如今她自己找过去了，他还省了一笔。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成精了要！ 不能正大光明搞人，意思就是偷偷摸摸呗。 正好，她小队里这几个家伙的天赋，要说别的可能也擅长，但偷偷摸摸搞两个人，那肯定是跟擅长！ 当天夜里，那依就带着沈川和周茸这两个开锁神器和人形扫描仪去了管理中心和监狱。 等他们从管理中心出来，那依还好心地把外面的巡逻兵给引了过来。 毕竟管理中心是比较重要的地方，守卫就那么躺一地，实在不太妥当。 至于监狱，不知道是不是牧宏远提前打过招呼，里面的守卫少的可怜。 有沈川在，他们甚至都没有比较进入牢房，只需要用金属凝结成武器，直接在睡梦中就干掉了老鬼。 搞定之后，沈川甚至还能把武器收回来，而且是那种一个金属分子都不会留在伤口上的那种收回。 第二天等人发现之后，裴双双和老鬼的尸体都凉了个彻底。 后遗症就是又把管理中心那些高层给吓坏了，生怕是曲城拍过来杀人灭口的，一个二个躲在特殊会议室里恨不得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虽然是那依主动去，并没有等秦咎来找她，但事后过了一个星期，秦咎还是派人送来了谢礼。 一张不记名的通行证，里面存了五千积分。 来送通行证的是秦咎的亲卫兵，临走前还交代那依尽早把那些积分转到她的通行证内或者是直接用光，用光后还请她消除通行证。 只不过避难所里的通行证都是实名制，这张不记名通行证恐怕是秦咎亲自吩咐人去做的。 是不是唯一一张还不好说，但至少那些任务发布中心负责积分录入的人看见她有这么张通行证后，肯定对她态度都要变上三变。 而且秦咎让人送过来，肯定就是已经交代好了下面的人，他们估计连闲话都不敢瞎传。 那依看着手上最新版的通行证，突然有种她是在演电影的错觉。 黑/帮杀手帮忙做掉任务目标，事成之后神秘雇主送来佣金。 嗯......有那味儿了。大雨将歇的末世：我在避难所当佣兵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