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能平安长大就好了
有了何忍冬的那一行字，沈川算是彻底打消了把煤煤养大后宰来吃肉的念头。 以他对队里这三个女性生物的了解，他要是敢说出来，可能会被百岁把屁股咬烂...... 但队里的几个都没饲养过小鸟，所以就算是有了武志诚的指导，在饲养煤煤的时候也显得磕磕绊绊的。 这种鸟诞生于寒潮之后，那它就应该能抗寒。 他们在避难所最多也就待10天，10天之后也不知道这鸟能不能抗住外面的风雪。. 要是不能，就只能先把它养在那依的空间里，等回都城避难所再做打算了。 自从决定养煤煤之后，沈川就没有一时半刻是闲着的，煤煤会不停冲他啾啾啾地叫，即便是喂饱了也会叫。 只要他伸手去跟煤煤玩，哪怕只是碰碰煤煤身上现在还比较细软的绒毛，煤煤也会看上去特别兴奋。 但是沈川要是不理它，煤煤就会不停地叫，那啾啾声委屈的不行。 所以众人就见沈川从早到晚围着鸟转，直到把煤煤给熬睡着了他才能舒口气歇一会。 “名副其实男妈妈了......”那依撸着百岁的狼脑袋，在一旁说风凉话。 沈川气呼呼的想反驳，但煤煤就算是睡觉也要挨着他，所以他还不敢大声说话。 简直就是气死人。 在沈川待在屋子中陪煤煤的时候，那依倒是带着百岁和自己的小姐妹出去溜达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鹿城，自然要逛一逛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鹿城避难所的原住民对外来者还算热情，大概是平时就会有许多末世商人从鹿城停靠，这里来自各地的新鲜玩意儿也不少。 那依带着两人一狼走近了一片类似于棚户集市的地方，这个集市和都城避难所的市场有点相似，但这些棚户形状各异，一看就是这些摊主自己搭建的。 从一个小摊上用鲜肉换了一点不知道是什么变异动物肉的肉干，还顺便打听了一点消息。 鹿城避难所虽然相对自由，但地面上的东西基本上属于三不管，而鹿城避难所的核心算是在地下防空洞。 这防空洞被扩建改造之后，就是个大型的地下堡垒。 但再怎么从原基础上扩建，这地下堡垒能容纳的人毕竟有限，地面上还是盖了许多房子，还有一部分的官方办公区域也在地面上。 只需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官方设施和“三不管”设施之间的区别。 官方设施前一般会有巡逻兵巡逻，如果逮到人在这些地方干坏事，那必然是要被抓起来的，而且听人说被抓的都会被送去做苦力。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之前在房屋租赁处那些蹲点拉客的人虽然很生气，却没人对明目张胆抢客人的武志诚动手。 虽然地面上的官方设施不算多，但分布的地方却很有意思，几个点几乎覆盖了整个避难所，而巡逻队并不固定在某个点，而是来回走动。 所以明面上地面的很多小摊位都属于“三不管”，但敢直白闹事的人不多。 至于地面之下，普通居民和拿临时通行证的也都能下去，只不过下面管理要更森严一些，规矩也更多一些。 地下堡垒之前被一群来自地底的怪物袭击过，所以现在墙面包括地板都做了硬化。 这摊主说的来自地下的怪物应该就是厄兽了，没想到鹿城避难所也被厄兽群袭击过。 地堡的南面是住宅区，因为地下的住房租金很高，所以能住在地堡里的多半都是这避难所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厉害的异能者都住在下面，因为他们捕猎轻松，所以能换到很多积分。 地堡中也有集市，只不过想在那里摆摊，是一定要缴纳高昂的租金，所以贩卖的货物如果不值钱，可能连摊位费都赚不回来。 因为买了不少肉干，摊主还愿意跟那依多聊几句。 她打听到这鹿城避难所外面的确有一群变异灰狼，时不时就会有外出捕猎的人受伤或是直接被灰狼群围攻致死。 “既然知道那灰狼群会伤人，避难所为什么没有派人去清剿掉那个狼群？” 摊主摆了摆手，“哪是那么好清剿的。 这灰狼群没有固定住所，就在鹿城周围来回流窜，而且每次伤人的时候都是挑着人落单或是人少的情况。 一般超过十个人，它们就不会出来了。 人哪能跟狼比追击呢？根本抓不到的。” 没想到这灰狼群还这么会保存实力，上次要不是狼后的幼崽被车队的人偶然逮到，狼群恐怕也不会现身的吧？ 那依这么想着，老板却突然又说了一句，“你问那些狼，我倒想起来个事儿了，你身边这个也是狼崽子吧？那你可得小心点了......” 那依心里跳了一下，“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板见她语气降了好几度，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这狼太小了，那外边的灰狼一只比一只大，最小的都要比你这只大很多。 而且虽然它们没有固定的领地，但那是因为对它们来说，这整个鹿城都是它们活动的场所。 人对他们来说就是难缠一点的猎物罢了......但其他的狼可不算在其中。 你要是离开或者外出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让那灰狼群盯上，否则它们肯定要把你的狼干掉才罢休。” 原来老板是为了提醒她......但那依没告诉老板，百岁之前还跟灰狼群隔空对话了呢。 因为老板的好心，那依又从他这个摊子上多换了一点肉干回去。 肉干都是加了盐烟熏过的，百岁磨叽着想吃，那依没给它。 回去的路上，那依还碰到了牧宏远，他面色严肃，见到她后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还顺便告诉她，车队要在这修整几天，问她到时候要不要跟着一起走。 那依没把话说死，只是留了个自己现在的住处地址，让牧宏远方便的话到时候让人来喊她一声。 回到住处，武志诚不在。 他不在的时候，就会让芝芝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乱跑。 虽然这样能避免孩子惹出什么麻烦，但总的来说不算安全。 要是碰上什么坏心眼的住客，一扇小小的门可拦不住成年人。 今天出来逛这一圈，除了牧宏远外那依倒是没碰到几个都城避难所的人，想来车队的人之前被那些狼吓的够呛，这几天如果不到食物吃光是根本不可能离开鹿城避难所也不会出来瞎溜达的。 那依把在之前那个小摊老板跟前买的肉干拿出来给了周茸，好几斤肉干，花了她差不多十几斤的新鲜变异动物肉。 就这老板还说是看她给的变异动物肉品质不错，所以才能给她换这么多肉干。 “这什么肉做得肉干？” 那依回忆了一下，当时老板好像也没说这是什么肉...... “不知道。” 这回答非常诚实。 周茸耸耸肩，反正不管是什么肉干，晚上做饭的时候弄一点尝尝就知道好不好了。 要是好吃，走之前还能再去换一点带走。 沈川摊在一楼大厅的沙发里，煤煤正蹲在他脑袋顶上，看样子像是把他的脑袋当成床了。 那依专门凑过去看了他一眼，沈川只是抬了抬眼皮子，连一个字都没说。 平时听见有东西吃他一定是第一个跳起来的人，刚刚听她跟周茸说肉干，他都有点无动于衷。 这很不沈川。 “你知道你现在脸上写着什么吗？”那依表情严肃。 沈川给了她一个疑问的眼神。 “写着‘仿佛身体被掏空’，你现在知道养娃不易了吧，这还只是让你养一只鸟。 你这年纪要是搁古代都已经当爹了......” 沈川没力气反驳那依，只能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他要早知道养这小黑鸟这么费劲，当时就该直接把那颗蛋拿过去煮熟！ 那依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补了一句，“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都当妈的人了，可不能把你孩子给烤了吃啊......” 沈川把还在他脑袋顶上扒拉的煤煤一把拿下里放在手心里，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脸上满是嫌弃。 他这么帅一小伙，怎么可能是这么个丑东西的妈......啊呸，怎么可能是它的爸爸！ 值得庆幸的是，煤煤生长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和想象。 它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第二天浑身的绒毛就都蓬起来了，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个黑色的小绒球，莫名有些萌。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沈川扒拉它的绒毛，发现它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生出稀疏的小羽毛了。 而且整只鸟比第一天的时候重了一倍。 就是这几天这小鸟吃得多也拉得多，沈川被迫换了个单人间居住，要不半夜起来给煤煤喂吃的容易吵到别人。 对此那依啧啧称奇。 一个平时雷打都醒不了的人，居然能为了给小鸟喂食大半夜爬起来两三次，真的很神奇。 好在煤煤的鸟粪并没有特别的臭，只需要及时清理就不会有异味。 这几天那依天天都跑到外面去逛，几乎把鹿城避难所逛了个遍，就连地下她也去过了。 当时还有个不长眼的想缠着她问她买百岁，最后被周洛洛修理了一顿，这才灰溜溜地跑掉了。 第四天的时候，那依对鹿城避难所的好奇已经用光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她也懒得往出跑了。 倒是武志诚拖着不太灵便的腿脚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有时候只是去换东西，所以很快就会回来，有时候要足足出去一整天才能回来。 而且这几天他也没再带回来别的住客，想来就算是拥有一栋房子，这个招揽住客的活也不是那么好做。 这天武志诚没出去，他就陪着芝芝在大厅里看书。 说是书还不太准确，只是一个厚笔记本，每一页都贴着照片，有的下面还配了文字。 那字写得倒是很好看，一笔一划皆是风骨。 “爸爸，这些是什么啊......” 武志诚看了一眼，很耐心地给芝芝解答，“这些是游乐场里的娱乐设施，就是一些大型的玩具。” 芝芝是懂玩具的，“爸爸，我也想去游乐场。” 武志诚摸了摸芝芝的小脑袋，很意外地没有编瞎话骗孩子，“芝芝，现在外面没有游乐场了，所以我们去不了。” 芝芝哦了一声，看上去有点失落，但也没有闹，只是又开口问道，“爸爸，以后会有游乐场么？” 武志诚愣了一下，思考了几秒，“以后总会有的。” 虽然这只是一个愿望，但他相信这种无尽的黑夜和凛冬早晚都会过去。 那依也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撸狼发呆，听到武志诚的这句话，她突然开口加入了这对父女的对话，“老武，鹿城避难所有在收一种特殊的黑色石头么？” 武志诚愣了一下，“你们也知道‘黑石头’？就是那种椭圆形的，大概这么大的石头。” 他比划的大小正好就是那种黑球的大小，那依点点头，“对，我们也知道。因为都城避难所在收购这种黑石头，价格挺高，我们出来就是想找这种石头的。” 武志诚神色暗了暗，过了几秒，他语气严肃了不少，“如果是这样，我劝你们早些回去。”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看到我这腿了么，就是跟着人出去找黑石头的时候被变异动物挠了一爪子，就成现在这样了。” 那依没有吭声，武志诚有点着急，“我看你们几个人还不错，所以是真心劝你们回去的。 不光是我这腿，还有芝芝妈妈......” 提到芝芝的妈妈，武志诚就有点激动了，有些微黑的皮肤上漫上一点血色，眼睛更是红了起来。 见状，芝芝伸手摸了摸武志诚的脸，“爸爸，妈妈不在还有芝芝，芝芝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 武志诚看着女儿半晌，嗓子里溢出了几声呜咽，对着那依说了一声抱歉后，就抱着芝芝回了房间。 那依看了看四周，大厅里的布置虽然简单，但是感觉很温馨，一看就不像是男人布置的。 果然如她所想，这房子以前是有个女主人的。 “队长......” 站在另一边等到武志诚走掉后，何忍冬才走了过来。 刚才两人在说话，武志诚还有些激动，她就不太好贸然走进来。 那依抬头看了看何忍冬，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点犹豫之色，“你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治好他的腿么？” 何忍冬在她身边坐下来，过了一会才点点头，“他那个腿，可能是当时受伤的时候骨头出了问题，但又一直没得到医治，所以走路才会跛脚。 但我没试过治疗这种伤口，所以不一定能成功。 更重要的是，我还在想，我要是给他治疗，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那依想了想回答道，“你的这个天赋应该不是特别稀有，鹿城避难所应该也是有的，暴露天赋并没什么不妥。 况且你不是一个人。 邀请你入队的时候我就说过，加入我的小队就是为了让你能放心的使用自己的天赋。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给他治伤么？” 何忍冬低着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眶有点微红，“我就是觉得他一个人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女儿，再腿脚不便的话，早晚会撑不下去的。 我挺喜欢芝芝的，这么乖的孩子，要是能平安长大就好了。” 最后这一句那依倒是挺赞同的。 像芝芝这么乖的孩子确实不多见，而且武志诚把她教养的很好。 很多时候她也知道武志诚没有时间陪她玩，但她不哭也不闹，还总是在武志诚很累的时候轻声细气的安慰他。 小棉袄的标准版也就是这样了吧。 “既然你是这么希望的，那就这么做好了。 不过治疗之前你要跟他说清楚，并不一定能成功。 不要给他太多希望，最后没成功也就不会太失望。” 何忍冬忍不住抬头笑了起来，“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傻，毕竟我要是真的治好他，他可能也付不起治疗费。” 那依挠了挠在她膝盖上闭眼假寐的百岁，把它的耳朵捏成圆形，“我可不是那么极端的人。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要求对等的回报，凡是顺从内心活的才比较快乐。 你现在要是不给他治疗，从这离开后你肯定要惦记很久。 而且我们回来时万一还经过鹿城避难所，到时候不就可以直接来找他？他肯定愿意给我们特价房。 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在最困难的时候你帮他一把，像他这种人，会记你一辈子的情分。” 跟那依商量好之后，何忍冬就去敲开了武志诚的门。 听说他的腿可能会有救时，武志诚差点激动的给何忍冬下跪。 若是能治好腿，他就能正常出去捕猎了，他的芝芝就不会总是饿肚子了...... 之前何忍冬治疗的伤口大多都是皮肉伤或是止血之类的，像武志诚的这个腿，就要麻烦很多。 因为并不清楚他腿部的骨头到底有没有受损，如果是摸索着顺着筋肉一点一点治疗，效果就会很慢。 这种时候要是有个透视机就好了...... 突然，那依灵光一闪，跑上楼把周茸拽了下来，“周哥，是你大显神通的时候了！” 她跟周茸说了一下她的思路，就连稳重如老大爷的周茸，也忍不住挑了下眉，“队长，你这是要给我开拓新的技能？” 那依嘿嘿笑了一下，“这才只是个想法，这不还要等着你实践一下才知道能不能行么！” 通过精神力看到的世界和肉眼看到的完全不同，而且这个精神力是受到周茸主观意识操控的，就连观察的细微程度也是随着他的意识而改变。 那依就在想，能不能让周茸用精神力去穿过武志诚腿部的皮肉，去观察他的那些骨骼和肌肉组织。 如果可以的话，这不就是个精神力版的X光机了么，还是想看哪就看哪的那种。 “我从没这么想过，我试试吧。” 周茸以前都是尽可能的操纵着精神力往更远更广阔的的地方延展，又或是尝试让精神力实体化来成为可以攻击的武器和可以保护的护盾。 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把精神力的一个触手无限放大，让精神力去穿透皮肉下的每个细胞。 武志诚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他腿上贴了一下，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这种安静足足维持了十多分钟，周茸额头上汗都沁出来了。 何忍冬刚想说要是不行她还是尝试一点点治疗，眼前就突然变了模样。 周茸给她共享了视野！ 通过眼睛去观察人体血液的流动、细胞的出生和死亡、肌肉的文理和骨骼的疏密，这真的是只有亲眼看才能体会到的神奇。 周茸用精神力带着何忍冬的眼睛，自武志诚那条腿的膝盖开始一点点往下梳理。 何忍冬手上开始溢出明亮的绿色光晕，这些光晕一点点渗入武志诚的皮肤，就像水滴没入了大海。 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那些嵌在肌肉中的骨头渣子被一点点化去，那些受伤后生长畸形的骨骼一点点恢复原来的位置，就连已经有些萎缩的血管都恢复了原本弹润饱满的状态。 一旁的芝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神奇的绿光，她捂着嘴生怕因为惊讶叫出声而打扰到何忍冬。 她知道这个漂亮的姐姐是在给她爸爸治疗腿上的旧伤。 这场治疗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等绿光渐渐散去，何忍冬往后退了两步，身体有些打晃，幸好那依伸手接了她一把。 一直偷偷在门口观察的沈川赶忙窜了进来，手一伸稳稳当当从那依手中接过了何忍冬。 刚刚待在他脑袋上却一声没出的煤煤这会才试探性地啾啾了两声。 别说，这小东西还挺会看气氛的。 收回精神力后，周茸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发现这种精细活要比把精神网散开两三公里还要消耗人。 但...... “恭喜我们周哥又开发了一个新技能，手动鼓掌呱唧呱唧！”大雨将歇的末世：我在避难所当佣兵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