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林雪和林灵

    “你...你的前世，真有这么吊？”林雪喃语，怔怔的望着林小婷。

    “葬天魔君，洪荒第一魔。”

    “他，是个疯子吧！”林雪皱眉道，自认不惧任何人，包括大成圣体，但那葬天魔君，着实吓人，连他的师尊林小婷都忌惮，足证明其恐怖，这等存在，他自认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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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正因他是个疯子，所以才活的这般逍遥。”林小婷淡道。

    “那倒也是，不疯魔，不成佛。”林雪揣起了手，一语悠悠。

    “你不懂。”林灵一声低语，美眸深邃，透着无限沧桑，似知些秘密。

    林雪未言语，目光落在了林小婷身上，她的脸颊，染满了嫣红的血，嘴唇紧咬，娇躯剧烈的颤抖，痛苦到了极致，本来，她还算稳定，却被一缕幽芒所扰，陷入了昏厥。

    林灵豁的起身，拂袖一甩，祭出了一枚碧绿的玉简，乃一块记忆晶石，里面有关于林灵的记忆。

    那是林灵前世的记忆，一幅幅画面，都是她幼时的画面：襁褓里咿呀学语、蹒跚学步、跌跌撞撞的去捉虫、顽皮捣蛋，最是惹人爱怜。

    “她...真是你妹妹？”林雪双眸凸显。

    “是我的亲生妹妹。”林灵回了一句，便又将记忆晶石递给林雪，“送你了。”

    “你当我傻啊！”林雪咧了嘴，“这玩意儿珍贵的很。”

    “送与你便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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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林雪直摇头，他虽穷的叮当响，可这记忆晶石，却值钱的很，用途广泛，譬如寻找亲人，譬如用它记录历史、譬如留给后辈，譬如给后辈们讲故事，这东西太多用处，堪称宝贝。

    “要不咋办，你还给我。”林灵嘟着嘴。

    “给。”林雪想都未想，当即抬手，将记忆晶石塞进了林灵怀里。

    林灵咯咯笑，笑的甜蜜，这等宝贝，谁舍得还，纵他不要，她也会带走，日后给她的女娃儿玩耍，她会很乐意的。

    哎哟！

    林灵这边笑着，林大少又惨叫了，又挨揍了。

    林灵干咳，忙慌转移了注意力，盯住了林小婷，“姐姐，醒醒。”

    然，无论她如何呼唤，林小婷就如雕像一般，无丝毫反应。

    林雪也不敢妄动了，担忧的看着林小婷，那等诡异状态，让他措手不及，不晓得她遭遇了啥，不知为嘛，他隐约嗅到了一种危机感。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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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沉思时，林小婷的口中，再次吐露梦呓，那是一段冗长的梦幻记忆，记录的乃她一生，也属凡人界。

    那是一片山林，她与林灵，都扎着羊角辫，穿着同款衣服，俩小丫头嘻哈打闹，一蹦一跳的，一路追逐，好似在玩游戏。

    “我娘亲呢？”蓦的，一个奶声奶气的稚嫩童音响起，是个男孩儿的声音，背负着小木剑，蹬蹬蹬跑来，一边爬树，一边问道。

    “娘亲去抓兔子了，我去找找。”

    “我陪你一块。”

    哇擦嘞！林雪听着，整个人都愣了，那不是三岁小孩儿吗？这都能看出来？

    他震惊时，一颗硕大的脑袋瓜子从天而降。

    那是个胖乎乎的小娃，穿着破烂衣衫，梳着两根小发髻，正拎着一把匕首，往树枝削树杈，一根一根往外掰。

    “你是谁，哪冒出来的。”

    “我叫杨昊，你又是谁。”小娃眨巴了大眼，疑惑的望着小林灵，这小丫头，他认识，昨夜偷吃糖葫芦时，见过几次，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灵和林雪这兄妹俩，都特别喜欢偷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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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林雪哥哥的妹妹，你是哪来的，哪来的，哪来的。”林灵扬着小脑袋瓜，好奇的瞅着小男娃，也是一个好奇宝宝，不知小男娃是哪里钻出来的。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哪来的，我自然是哪来的。”

    “你不是我哥哥的朋友？”

    “我不认识他。”小男娃撇嘴，一边掰树杈，一边往树上爬，“你赶紧走吧！不然，等我娘亲回来，扒了你的裤衩。”

    “那你爹呢？”林灵又好奇的看着小男娃，她记忆里，她父母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叔伯姑姑之类的，那么，这个小屁孩，又是哪来的。

    “俺爹早就死翘翘了。”小男娃哼唧道。

    “哦。”小丫头恍然，“原来你是野孩子。”

    噗！

    小男娃差点儿栽下树。

    这个小插曲，林灵没放心上，抱着记忆晶石，继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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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则凑近了她，轻轻摸着她小脑袋，暗自施了禁制，抹掉了记忆中的画面，不管小娃是谁，他都不愿意看到林灵伤心。

    果然，随着记忆晶石被抹掉，林小婷恢复了清明。

    只是，她之神色，依旧迷茫，如似失去了魂魄，浑浑噩噩，一双美眸空洞，神情憔悴，神海嗡隆作响，有一幕幕画面在交织，那是她的记忆，一幕比一幕刺痛，每一幅，皆是凄楚的，有她的父皇，亦有她的母后，更多的，皆是林雪，她的丈夫。

    轰！砰！轰！

    蓦然间，轰鸣顿现，一股股强横的波动，自南方传来，伴随着一阵阵雷霆，一座古城，映入了林雪眸中。

    那座城池颇具规模，人影攒动，街道热闹非凡，各个都戴斗篷，遮掩着容颜，而且，皆修士，准帝巅峰占七八分，圣王占五分。

    “哪来的修士。”林雪挑眉，看得出，那些人，并非大楚人。

    “诸天万域。”林灵轻语，解释道，“此刻位置不确定，但必是东凰太心推演出来的，至今日，吾也不晓得她究竟在搞啥名堂，莫不是闲得慌。”

    “这般高调，真不怕天谴？”林雪唏嘘道。

    “吾也想弄明白。”林灵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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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的娘亲，不简单哪！”林雪揉了揉眉心，林小婷的记忆画面，一幕比一幕残忍，饶是他，都倍感触目惊心，若是换做他，绝对扛不住，也必定堕入魔障。

    林雪看了，她看了，一切都在她眼中，那一幕幕画面，皆是她悲恸的记忆。

    林雪默然，不由叹息。

    这样的结局，该是谁都预料不到，也许，连东凰太心本尊，都无法逆转命运。

    “那边有人受重创，速来助战。”议论声嘈杂，有老者嘶吟，话刚落，便闻四方大吼声，或御剑、或腾云驾雾、或踏风而来、或踩飞剑、或御遁符，数以千计的修士，奔向一个方向，黑压压的一大片，如一片洪流，涌向一方。

    “救人。”林灵一声轻叱，拉起林雪便跑，她倒不是因救人，而是因那厮的话，她娘亲在哪，他自是知道。

    林灵一马当先，直奔北方而去，身后，林雪紧跟着。

    待到地方才知，乃一座庞大的宫殿，足有百丈庞大，巍峨磅礴，金碧辉煌，殿门悬挂着一面匾额，其上刻满了玄奥字迹，林灵一瞬认出：丹阁。

    “丹阁。”林雪喃喃，似猜出了端倪。

    “这是哪。”小林灵已绕开了丹阁，直奔丹阁内部，期望能寻到林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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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会在这。”林小婷喃语，秀眉微颦，总觉眼熟，但却不认得这是哪里。

    “娘亲，你怎么了。”林灵扑来了，拽住了林小婷的手臂。

    林小婷怔了一下，终是望见了林灵，那张小脸儿，还是那般的精致，可爱至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还蒙着薄薄泪光。

    “灵儿。”林小婷猛地坐起了，一个健步窜出了屋子，望着缥缈虚无，泪光闪烁，“我的灵儿，我的灵儿在哪。”

    这边，林雪已将林灵护佑身后，一眼便瞧出了林小婷的变化，那不再是林灵的娘亲，而是林小婷，她已忘了所有事，如傀儡一般，仅有潜藏于血脉深处的本源记忆，支撑着她活着，如这等状态，便如行尸走肉，除却杀戮，她不会再有任何的神智。

    “她怎么了。”林灵仰着头，看着林雪。

    “她被夺舍了，一缕幽冥阴气，侵蚀了她的神智。”

    “夺舍？幽冥阴气？”林灵一惊，虽懵懂，却也知夺舍二字代表着什么，这年头，最常用的词汇，便是夺舍，那可是邪祟，专吸人元神。

    “她在找人。”林雪沉吟道。

    “找人？”林灵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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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娘亲很强。”林雪笑道，眸子微眯成线，“不止很强，还相当疯狂，若非有一道神秘的神念守护着她，你爹我的下场，会比她还惨，会被她活活打死，那是何等级别的存在啊！”

    “你们，为嘛要夺取她的记忆。”林灵又问道。

    “不为何。”林雪摇头一笑，“她不属大楚，与你爹，也从未谋面，只是偶尔，会有几滴露水姻缘，她之神智，被夺取了九成九，剩余那一丝，勉强维持着理智，若是再不醒来，她的生机，便将耗尽。”

    “那...咱救救她呗！”

    “我试试，你退远一些。”

    林雪拂手，祭出了混沌鼎，罩向了林小婷，混沌体的本命器，防御力还是可观的，纵是半吊子混沌鼎，也能保林小婷不灭。

    嗡！

    鼎颤了一下，稳住了乾坤，鼎盖自行掀开，吞向了林小婷，要把她带进混沌鼎，而后带回家给爹看。

    然，混沌鼎刚撞上林小婷，便被弹了出来，一层淡淡的仙光，隔绝了混沌之火，鼎中，也传出嗡隆声，似能听出它的愤怒，竟有人敢挡它的路。

    “这.....。”林灵愣了，林雪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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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曾在诸天见过这种场景，那是帝荒的混沌鼎，他曾经被一块板砖砸过，也被一根铁棍扫过。

    如今，竟在同一片土地遇见同样遭遇的东西，难怪林雪诧异，就算是两件同宗同源的宝物，也断然融合不到一起吧！

    正看时，突闻一声狼嚎，震得苍穹巨颤，有一道紫色光晕蔓延，笼暮了这片天地，那等威势，堪称毁灭性的，一寸寸的碾碎山岳。

    旋即，便闻轰隆，一座座大山，一座座崩塌，一座座山林，也一座座湮灭，一座偌大的城，也顷刻灰飞烟灭。

    噗！噗！噗！

    血花绽放，染红了苍天。

    但闻哀嚎声不绝于耳，漫天人影坠落，或是吐血翻飞，也有血雾炸满虚无，血腥味浓厚。

    遥看而去，乃一尊紫袍青年，脚踏虚无而来，通体萦绕着紫芒，周侧电弧划天，背负着乌泱的仙轮眼，璨璨生辉，眸子漆黑冰冷无匹，如似恶魔的眸，俯瞰世间。

    “这货，好霸道的攻伐。”林雪皱眉，一瞬便窥看出其境界，与他一样，准帝巅峰，甚是强大，而且，还不弱大楚的准帝巅峰。

    “是你。”林小婷玉口微张，美眸凸显，怔怔盯着那紫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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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侧首，望向林小婷，这句话，是对她说的，也是问候她。

    林小婷怔了，怔的如梦幻，不敢确信自己的眼睛，林雪的模样，她认得，并非幻术幻化，亦非易容改貌，而是林雪的真实相貌，那是林雪没错，她的夫君，此番见他，恍如隔世，如梦似幻。

    林雪笑了笑，轻轻抚摸林小婷的发丝。

    林小婷依旧如梦幻，痴痴傻傻，一动也不动。

    不止她，连林雪和林灵，也呆滞了，俩人的眸中，写满了震惊。

    昔日，他离开南域时，林小婷还活蹦乱跳，如今归来，咋这么惨呢？记忆全失，连自己的孩子，也认不出了吗？

    哎！

    许久，才见林雪一声叹息。

    或许，正如林小婷，她的记忆被封印，如这等情况，他曾经见过太多，譬如林小婷父母和林小婷师傅，皆如她这般，不晓得是谁，偷偷封了她的记忆，只为抹灭她的记忆，而且，极度隐晦，以致让她浑浑噩噩，记不清自己叫什么。

    “娘亲，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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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然间，低喃响彻，林灵已爬上了林雪肩膀，抱着林小婷脖子，泪流满面，哽咽声凄厉刺耳，她也不知发生了啥，但看得出，林小婷的魂魄，被抽走了，记忆被抹灭了。

    “你回来啦！”

    这话方落，便见一道倩丽身影，缓缓显现，乃一女子，约莫二八芳华，风姿卓越，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明眸皓齿，嫣然浅笑，倾国倾城，圣洁如仙。

    林雪看的心神晃荡，因她之美，忍不住多看一眼。

    这倒是他的错了，不该看美女，因为，她也是一个美女。

    可惜，他不晓得，她乃林小婷孪生妹妹：林小婷。

    三人瞩目下，林小婷轻盈落地，笑的温柔，伸出玉指，为林灵擦干净泪痕，如姐姐，疼爱妹妹，“我的宝贝儿长高了呢？都快赶上娘亲了。”

    “娘亲也老了哦！”林灵嘻嘻一笑。

    “胡说，娘亲一点儿都不老。”

    “是嘛！那让我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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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

    林雪揉了揉额头，这画风，咋这般诡异呢？前妻和孪生妹妹，竟如闺蜜一般，这般热络的聊天儿，这若被外界知晓，会惊掉大牙吧！

    “娘亲，你咋跑这来了。”林灵扬起了小脑袋，眨巴了大眼，满含希冀的看着林小婷，“是爹爹带你回来的嘛！”

    “我也想他，可惜，再也不见了。”林小婷的眸，有一抹暗淡，“他死了，为了救我而死，临终前，留给了我一盏灯。”

    “爹死了，娘亲伤心欲绝。”林灵忙慌安慰，小手紧抓林小婷，生怕她想不开。

    “你叫...林星月？”林小婷轻语一笑。

    “嗯哪！我叫林星月。”林雪笑呵呵的插了一嘴，“爹取的名。”

    “星月，月亮的月。”林小婷轻喃，眸中闪着晶莹泪光，那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是她永远的痛，也是那份痛，埋藏了岁月，她不愿触及，每次想起，总觉撕裂神海的剧痛。

    “我叫林灵儿。”林灵也凑了上来，脆生生的呼唤，稚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期待，也希冀着她的娘亲，也会像对待爹爹一般，宠溺的抱着她。

    可惜，她注定失望了，林小婷的眼中，并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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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娘亲，已陷入了深邃中，双目空洞，一直都是那般看着天玄门所在的方向，神色木讷，如若行尸走肉。

    林灵垂了眸，掩饰了悲恸，更多的则是疑惑，既是爹爹的妻子，为何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这其中必有隐情。

    “娘亲，我们...我们去寻找爹爹吧！”小丫头抬了眸，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试探性道。

    林小婷未答话，只静静仰看着缥缈。

    见状，林灵抿嘴，又将目光移向了林雪，“爹，娘亲怎么了。”

    “别闹。”

    “我很严肃的，她变成这样，跟咱有关系。”林灵撇了嘴角，颇是倔强，“若非她受了重创，怎会不知爹爹存在。”

    林雪默然，他自是懂小林灵意思，她的娘亲变成这般，多半跟他有关，若非他先斩灭了帝尊元神、又屠戮了天魔帝躯，林小婷也不至此，而这些，皆是拜他所赐。

    这是宿命使然，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是一个善因，却造就了恶果，他欠了帝尊恩惠，却葬送了林小婷，这是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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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你饿了吗？”林灵拉起了林小婷，“你睡了这么多年，醒来肯定饿坏了，我陪你吃饭去。”

    “娘亲，你还记得爹爹吗？”

    “爹爹，你还记得....。”

    一路，林雪都在絮叨，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林小婷，走向一方酒楼，一步踏入，他才发现，这家酒楼，名为恒岳，是恒岳派的分支。琵琶行的我带可爱徒弟重振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