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与天斗，其乐无穷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苏羽低声呢喃着，缓缓站起身，仔细检查了一番。

    “别费力气了，我已经检查了很多遍，状态和之前我们对战的时候并无二样，只是这处空间发生了变化罢了！”

    慵懒的声音传来，苏羽这才看清远处的背影，赫然正是叶孤恒。

    “是你！！”剑锋出鞘，直指叶孤恒，“是你使得手段？”

    “扯淡，你也看得起我了吧？这可是一处异域空间，如果有这手段，我早就灭了你！”叶孤恒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用手挑过苏羽的剑锋，“看样子，短时间内，我们出不去了！”

    直到这时，苏羽才注意到这个空间的诡异之处。

    这是一处密闭的空间，并不算大，天际没有阳光，发光的是一棵庞大的树，树上开着两朵粉白色的花。

    树身散发着热量，给人温暖的感觉，同时山涧水流淌而下，让人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舒适和安心。

    大致的可以确定，叶孤恒说的没错，这肯定不是他的手段。不过至于说出不出得去，苏羽有自己的判断，毕竟他才是东孤城第一强者，比起叶孤恒还要强上几分。

    剑刃挥出，一遍遍的砍在四周的空间之上，却没有丝毫的效果，甚至砍向大树的攻击都被完完全全吞没。

    “都说了不要白费力气，我试过很多方法，都失败了……哪怕我们两个合力，也无济于事！”叶孤恒淡淡一笑，“幸好，这山涧水里有着充足的养分，应该足够支撑我们两个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话，苏羽的眉头更加高高皱起，命运为什么要安排自己同眼前这个人呆在一起？

    “呵，真是可笑，只要一想到你对星然的歹念……一想到你对苏家带来的灭顶之灾，我就恨不得杀了你？和你呆在一起？哪怕是一分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作为相识十几年的兄弟，他比任何人都要支持叶孤恒，尤其是成为东孤城战神之后，更是一路辅佐叶孤恒登上了城主之位。

    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权势的蒙蔽让叶孤恒对欲望越发偏执，甚至将魔爪伸向了苏星然。为了逼苏羽和苏星然就范，更是不惜对苏家发动灭族之战，这才有了先前的叛乱，才有了苏家的毁灭性打击。

    昔日越是情真意切，如今就越是让人觉得心寒，此时在苏羽眼里，叶孤恒是绝对无法被原谅的。.

    出于部分原因，在这处诡谲的空间里，他不会对叶孤恒动手。只是，越是接触、越是呆在一个空间里，憎恨和厌恶的情绪就越来越重。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份恨意，从未有一刻改变过。甚至于，他还一次又一次的在内心里反问苍天，为何要让他们两人困在一起。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那棵大树之上，第三朵粉白色的花蕊悄然绽开……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慢。

    起初的时候，苏羽还会在地上刻记天数，但随着记号越来越多，他放弃了。

    在这期间，苏羽和叶孤恒也曾练手数次，可每一回都是无功而返，没能找到破局之法。

    后来渐渐地，他开始选择忘却，尤其是在放弃记录天数以后，他每天都会忘掉一些记忆。到了如今，也不知过了多久，但总之，东孤城的事算是忘了个遍，唯一担心的就只剩下苏星然了。

    如果自己被意外卷到这里，关了这么久，那她呢？她不知道怎么样了。

    自己和叶孤恒双双失踪，难免会众说纷纭，如果到时候城主府再度迁怒于苏家，星然还能抵挡得住吗？若抵挡不住，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天……两天……三天……

    一年……两年……三年……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这缕思念越发浓烈，从未有过一刻的停歇。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底的牵挂化作执念，从无形到有形，纷纷涌向那棵大树。在一天天的积累之下，树身的第四朵粉白色的花蕊绽开……

    在永无穷尽的等待当中，最初的希望开始变得麻木，苏羽和叶孤恒，早已不再关心那棵大树了。

    甚至于，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两人都在迅速的衰老着。从外貌到体态的老化，从身体素质到生命力的削弱，他们早已不复当年的自己。

    叶孤恒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为了保全东孤城城主的荣耀，他先苏羽一步选择了自杀身亡。

    看着纠缠了一辈子的仇人，此刻毫无生机的躺在自己面前，苏羽的心头格外感慨。都说了无牵挂者不惧死，心有所爱者不惧生，大概真的是这样吧？

    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叶孤恒或许早已没了牵挂吧？皇图霸业、江山美人，到了现在又剩得下什么呢？

    反而是一向随心所欲的苏羽，因为心系苏星然的缘故，迟迟做不出自刎的举措。

    只是，在这个看不到希望的空间当中，让人感到绝望的又岂止这一点呢？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从未患过病的苏羽病倒了，而且是不可逆的器官衰竭，崩坏的速度奇快无比。

    凭借过人的修为，他和病魔疯狂的斗争着，用燃烧修为的代价，将生命力的衰减速度拖到最低。

    这便是修炼者的恐怖之处，到了大限之日，仍能向天借命。只是代价格外的沉重，他每天都需要承受非比寻常的痛苦，从经络到器官、从血液到皮肤，甚至于每一个细胞都在折磨着自己。

    整个空间当中，除去山涧水流淌的“哗啦啦”声以外，几乎都被他痛苦的哀嚎所吞噬。

    时间的流淌越来越慢，他的痛苦和病情，却是越来越重。

    “呵呵……死亡……我不惧你！”苏羽的声音早已近乎于扭曲，“与天斗，其乐无穷也……我虽不愿死亡，但若注定死亡，我亦可以接受！”

    一幅幅过往的画面闪过脑海，尤其是苏星然的笑颜久久没能散去，原来，还是有所牵挂的。

    只是到终点了吗？感受着脑海中的画面，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突然回想起过往，大概就是死亡的预兆吧？挣扎了那么久，最终也是难逃一死的。

    努力过，就够了，不是吗？

    哪怕自己没能创造奇迹，但那重要吗？相信奇迹，其实本身就和奇迹一样了不起！

    缓缓地闭上双眼，他摒弃了运转的修为，少了灵气的支撑，生命力开始迅速消亡起来。意识的尽头，他的手掌无力的垂落下去，紧握的发簪落到地上摔得粉粹，那是准备送给苏星然的成年礼物。

    只是此时的苏羽，已然看不到那枚破碎的发簪，亦看不到面前的树上连续结出了第五、第六、第七枚粉白色的花蕊。

    七朵花蕊之间，竟还孕育着一颗透明的果实，看上去十分诡异。九尾落的武道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