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众人的反应

    皇宫，福宁殿。

    且说这八个带头人当中，只有赵虎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而且，这也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进到皇宫内部，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除去对皇帝身份的这一层恐惧之外，其实赵虎内心还是有些担忧的。

    那就是，自己虽然是猛虎队的实际负责人和带头人，但是自从集合大会，再到后来进宫训练，其实自己都没有到场，而是直接让管家福伯负责这其中的事情，并且将猛虎队的大小事情的实际控制权，交到了潘文的手上。

    当时赵虎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其实对他来说，参加这一次新蹴鞠大赛，一来是为了卖潘元武一个面子，毕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这次也当时帮他一个忙。二来，这赵虎心里也有这一番盘算，毕竟作为商人的他，还是觉得这足彩其实是有些搞头的。相比起队伍的训练，赵虎这边其实近些天以来将更多的注意力，其实都放到了加深自己对彩票业的理解上，他的真实想法，是凭借着足彩再赚上一笔。当然了，这种印象还是因为潘文之前在自己家中对足彩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而形成的。

    不过，让赵虎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以为这进宫就是直接到训练场上参加面试，但是谁知道这入了宫之后，皇上直接就下旨召集了所有队伍的队员去面圣，单就是这一点，就已经能解释现在的赵虎为什么会十分紧张还有些害怕了。

    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和考虑不周的原因，赵虎直接错过了第一次的面圣机会，虽说福伯回来之后表示皇上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亲自进宫去而感到生气，但是赵虎自己这里倒是觉得自己这次没有进宫面圣，或许在皇上看来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这次让带头人进宫去有事情商量的时候，赵虎也是第一时间决定亲自前往。不过，他还是没有做好打算，一会儿等皇上真的问出之前为什么没有随队训练的时候，自己要怎么回答呢？不过，赵虎显然是多虑了。对于猛虎队的情况，其实赵祯通过唐龙那里已经了解的差不多，虽说这实际上的带头人是不怎么管理队伍，而且就派了一个管家象征性的跟了跟，但是好在他们有一个负责任的管理者，也就是潘文。别看潘文其实是樊楼队的带头人，但是他在训练过程，还有后期的传授蹴鞠知识的方面，都是一视同仁的，而且，猛虎队队员还有樊楼队队员之间的关系，也都十分融洽，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就算是第一天训练的时候出现了一点不愉快，不过最后还是被潘文给机智的解决了。所以，赵虎虽然没有亲自过问队伍的事情，但是因为有潘文在，所以猛虎队的实力也差不到哪里去。m.

    所以今天，赵祯见到这猛虎队的实际带头人来到宫里，其实他自己都是有些吃惊，不过，在询问了名字之后，赵祯也看出了赵虎心中的顾虑，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接着，赵祯反倒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张茂才。不知道为什么，赵祯总觉得张茂才的站姿有些别扭，那表情像是十分不自在的样子。一看到张茂才，赵祯就会想起归路客栈的事情，内心不由得笑了出来。

    “张老板，真是稀客啊，我记得你除了在第二个训练日的时候跟着一同训练，在那之后好像都没怎么进宫来啊。”赵祯看向张茂才，说道。

    张茂才连忙回复道：“小人最近生意上的事情确实比较多，一时间就疏忽了对蹴鞠队的管理，还望陛下恕罪。”

    赵祯点点头，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在改造你外城区的那家客栈，莫不是看中了什么新的商机？”

    张茂才心中不由得冒起冷汗来，这皇上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大有深意，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赵祯已经看透了张茂才现在在做的事情，而且问出这句话，就是在试探张茂才是不是想从皇家已经收购的归路客栈那里，分一杯羹，也打起正式比赛时候住宿的主意。

    对此，张茂才采取的态度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皇上果然是居于皇宫之中，知晓天下事。的确，小人最近是在改造客栈，只不过是因为那客栈二层实在是有些过于老旧了，这和皇上您的归路客栈没有什么冲突，”

    张茂才此番言论，既是承认了自己改造客栈的事实，也对于正式比赛时候的事情作出了回应，表示自己是绝对不会侵犯归路客栈的利益的。

    赵祯听到这番回答，十分满意，不过还是说道:“话虽如此，生意上的事情不能耽误，但是这新蹴鞠大赛的事情，也要放在心上，你每天都不来看其他队伍训练的话，到了正式比赛当中，是要吃亏的。”

    “在下明白。”张茂才说完这句，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陛下说的十分正确，小人的队伍不像韩琦大人的苍鹰队那样实力强劲，所以我在日后还是需要每天都来到训练场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张茂才的身上移到了韩琦的身上，不得不说，张茂才这人口才着实厉害，他知道其实并非自己一个人是没有怎么来过训练场的，而此时赵祯正在问责自己，而且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走，于是便带出了韩琦这支队伍来。

    不过，张茂才说的也没错，韩琦本人和张茂才一样，也是没怎么来过训练场的，只不过原因不同，张茂才是忙着赚钱，而韩琦，是因为对于队员实力的绝对自信。

    赵祯这边听张茂才说完，也是看向了韩琦。而此时的韩琦呢，表现出的样子，和紧张的赵虎还有张茂才完全不同，他笔直的站在那里，双眼放光，全身散发出一种英气，不愧是枢密使的人选。

    “说起来，枢密使你也是基本不怎么来训练场的吧。”赵祯说了一句。

    韩琦目光看向赵祯，丝毫没有躲闪，说道：“启禀陛下，微臣确实是没有参与到这些天的观战当中，不过，这是有原因的。”

    “哦？”赵祯听到韩琦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自己，心中不由得心生厌恶，不过他还是强忍住怒气，问道：“你且说说，是什么原因？”

    韩琦点头说道：“微臣没有观看其他队伍的训练，原因有三。其一，微臣身为枢密使，有些时候事物的确是有些繁忙，一时间顾不过来。其二，这蹴鞠大赛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娱乐性质的活动，微臣对此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其三，苍鹰队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微臣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去观看其他队伍的训练情况，因为他们的实力都没有我强。”

    韩琦说这句话的时候，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惊讶，毕竟他说话的对象，是九五之尊的赵祯，竟然还能这样的理直气壮。

    而更让大家惊讶的是，赵祯对此竟然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笑，更是走上前去拍了拍韩琦的肩膀，说道：“枢密使言之有理，你这个职位，是我大宋的重中之重，一切要以国事为重，况且你的苍鹰队各个都是精兵强将，自然是不用观看其他队伍的训练了。”

    虽说赵祯这一番话，表面上是肯定了韩琦作为枢密使的功绩，但是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潘文、陈晨、赵虎甚至于是王达，并没有看出这两人对话当中的端倪。不过一旁的韩氏父子，还有曹国舅父子，早已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赵祯虽说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不过这很可能是赵祯的韬光养晦之计，毕竟现在兵权都在韩琦手中，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对韩琦畏惧三分，但是日后呢，一旦韩琦哪天失势，这些种种，桩桩件件，都会成为韩琦的催命符。

    对于这一点，曹诱了解的实在是太透彻了。自己当时虽说是受到找真的重用，但是那些看不惯他的人，一点一点累积了许多他们口中所谓的曹诱做错的事情，最后一齐告发到赵祯那里，最后就算是赵祯想要保住曹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韩琦现在这么强势的态度，无异于是在增加赵祯对他的反感度，一旦哪天爆发，这枢密使恐怕也就做不下去了。

    不过，那毕竟是日后的事情，赵祯这边劝说完韩琦之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既然大家今天都到齐了，朕就说说为何将大家召集到此。其实呢，有些人应该已经猜到了，而且已经见到了，今天早些时候，潘文和陈晨他们两个拿到训练场上去的那些文稿，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给大家召集到这里的。”

    由于韩琦、张茂才、赵虎今天并没有到训练场上，所以他们有些疑惑，毕竟他们不知道赵祯说的那些文稿是什么。

    赵祯见到众人的神情各异，于是说道：“其实呢，大家应该也都能想到，那些东西，就是陆垚想出来的，为了让这个比赛更加好看一些，陆垚决定，在每个队伍当中，增加一个职位，那就是，教练员。”

    众人一脸懵，对于教练员这个词，大家可都是第一次才听说。不过，赵祯这边倒是不急于跟大家解释这个教练员的职责，反倒是说道：“教练员，按照这次比赛的原则，每个队伍是可以有，也可以不用有的，而对于教练员人员的挑选上，每个队伍的带头人可以自己在阅读完文稿之后，自己直接担任自己队伍的教练员，当然，你们也可以找到你们放心的人，然后将文稿交给他们，让他们阅读完毕后成为你们队的教练员。自然，那些觉得自己队伍实力足够强大，并不需要设置这个职位的带头人，也可以拒绝设立教练员这个职位。”

    赵祯最后的这句话，显然就是说给韩琦听的。不过韩琦倒是并没有怎么生气，反倒是直接说道：“可否请陛下跟我们大家说一下，这教练员的具体职责和作用呢？”

    赵祯笑了笑，说道:“对于这一点，因为朕也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刚刚拿到这些文稿的，所以说我也理解的不是那么透彻，毕竟那文稿页数足足有二十多页。”

    众人听到这里，脸上都露出了无奈和失望的神情，他们本以为，陆垚这次弄出来的这个教练员，因为他本身就是在闭关阶段，就算是想到了什么新点子，应该也是比较简短，容易理解，而且大家十分容易完成的。谁知道，这小子竟然闭关的时候，还弄了这么繁琐的一个职位出来，要知道这些带头人们除了蹴鞠大赛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现在又弄出这么一个教练员的职位来，大家真的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像设立这个职位。

    对于带头人们的这个反应，赵祯早就已经想到了，于是他说道：“虽然朕不了解，不过在场的人当中，有对教练员这个职位非常了解的人，我请他跟大家说说吧。”

    说完这句，赵祯就看向了陈晨，那意思就是希望陈晨跟在场的所有带头人解释一下关于教练员的事情。

    陈晨显得十分紧张，其实要说他跟潘文，也是在今天早上去到陆府的时候，才拿到的这些文稿，只不过，有了之前一晚上的对话，再加上一路上陈晨和潘文都仔细阅读了那些文稿，在理解力上确实是在场的人当中最高的，可是面对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人，陈晨一时间觉得有些语塞。

    潘文在一旁小声说道：“你就随便说说，他们也没看过文稿，什么都不懂，能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

    陈晨点点头，走上前去，转过身看向所有带头人，开始讲述起了教练员的职责还有作用。

    而皇帝赵祯呢，此时也没闲着，他就站在陈晨身旁，注视着下面这些人的反应。

    潘文和王达自然不必多说，他们两个作为已经观看过文稿的人，对他们来说现在就是在复习功课。而赵虎这边呢，他一边听着，一边看向潘文，这也容易理解。赵虎今天是第一次进宫，说白了，更是第一次接触蹴鞠，别说是教练员了，就连队伍的带头人都没有认清。不过好在赵虎作为一个大商人，其实他对于蹴鞠还是有些理解的，所以听陈晨说这些的时候，还有些地方真的能听明白。

    曹家和韩家这里呢，曹国舅和韩永合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就开始仔细倾听陈晨说的那些东西。只不过，两家的反应完全不同，韩家这里，韩永合和韩文远听了一会儿，都是一头雾水，看样子，他们在第一时间没有办法理解教练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曹家那里却大有不同，曹国舅虽说也是十分不理解，但是一旁的曹诱听得十分入神，甚至于还拿出了他观战时候专门用来记录其他队伍情况的小本子，一边听一边在上面记录着一些什么。

    而剩下的两个带头人，韩琦和张茂才，听的也是云里雾里。张茂才一门心思现在还在赚钱上，不过因为赵祯一直在看着大家，所以他也不得不做出听的十分入神的状态，不过赵祯的观察力极其敏锐，他一眼就看出了张茂才的心态，不过他也知道，张茂才现在是对这个比赛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有这种状态也很正常。

    而韩琦这边呢，起初，他还是听陈晨说了一些的，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当中就出现了不屑。赵祯想着，韩琦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神情，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前面也说过，这教练员和队员，更像是将军和手下将领的关系，如何调兵遣将，制定战术，这些都是教练员的分内之事，运用好手下的将领，也就是队员，让他们在场上发挥出最大能力，能够做到随机应变，这样的队伍往往能走的更远。

    韩琦起初也是对这个教练员比较感兴趣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设计这个出来的，是陆垚，现在的韩琦对陆垚没有什么厌恶的神情，反倒是多了一分欣赏。韩琦觉得既然是陆垚弄出来的东西，应该有必要听一听。

    不过听到后来，韩琦只觉得陆垚弄出来的这个东西，其实对于他自己来说完全没有帮助，或许其他带头人还会收益。因为在韩琦看来，对于怎么样能够让队员们发挥出最大的能力，激发他们的斗志，变化战术打法，这一点作为能够带兵打仗的韩琦再熟悉不过了。加上本身韩琦的傲气，让他觉得，这教练员和兵法没什么区别，说白了，就是教你怎么带好队员而已，对于这一点，韩琦自诩自己做的已经十分完美了，所以对于教练员这个东西，自己不听也罢。

    陈晨用最简短的语言，将教练员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赵祯听完后，说道：“他说的并不是全面的，等到一会儿大家散去之后，可以去到教官折克行的房间，所有的文稿都在他那里，到时候他会下发给大家。不过还是那句话，要不要设立教练员，是你们自己担任，还是说找其他人担任，都是自愿的事情，不是强制性的要建立这个职位。”

    韩永合一听，于是问道：“不知道，陛下的皇天队是否要设立这个职位呢？”

    赵祯笑了笑，说道：“皇天队嘛，本来朕是想自己做这个教练员的，不过奈何最近事情确实有点多，所以，我就请王达直接出任教练员。这个职位如果是让朕来说，还是十分有必要的，它能带来的好处和优势，刚才陈晨也都说了。如果到了正式比赛当中，因为没有教练员而输掉了比赛，那就怪不了任何人了。”

    众人听到，赵祯的皇天队都设立了教练员的职位，看来还是十分有必要的，可是，自己现在还有精力去弄这么繁琐的事情么？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有些纠结。

    赵祯这边也懒得劝说他们，毕竟每个人的顾虑和思考方向都不一样，说到底，就看他们想要在这新蹴鞠大赛上投入多少的精力。这个，赵祯其实是管不着的。

    接着，赵祯拍拍手，示意众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自己身上，随后赵祯说道：“教练员的事情，就说到这里，一会儿大家去折克行那里拿了文稿，自己回去做决定就好，对于最后确定的人选，不用通知我。除了这件大事之外，其实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还有一件小事。”已经回到原来位置的陈晨这么一听，立刻想起了之前自己给到皇上陆垚写的信函，应该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关于那件事情的。

    赵祯说道：“参加比赛的这八支队伍，现在已经进入到了第二轮的训练日，没有人退出，这是一个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不过，这中间，韩爱卿的文远队，曾经进行过一次人员的调整，也就是，换了三个参赛队员。”

    此言一出，韩永合瞬间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这韩永合与韩文远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之前皇上不是还表扬了自己文远队么，怎么今天突然就点名了。

    赵祯这边继续说道：“因为考虑到比赛的日期，再加上队员磨合度，还有举办这个比赛的宗旨方面，朕决定，从今天开始，到正式比赛结束，八支队伍，不允许再进行任何的人员更替。当然，自愿退出的队员除外！”

    赵祯这话一说出口，韩永合瞬间冷汗流了下来。

    很显然，皇上的这一番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自己之前换人的事情引起了皇上的不满?从上次皇上对自己队伍的态度上，应该并非如此呀！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