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亲民战术

    皇宫，训练场上。

    陆垚和唐龙一路同行，现在已经将八支参赛队伍全部视察完毕了，当然，二人对于这八支队伍的看法当然是各不相同，毕竟陆垚是站在一个十分中立的角度去看待八支队伍这半个月以来的变化。他的宗旨，就是想要让这次比赛变得更加精彩和激烈，此外，还有他举办这个比赛的目的，就是提高全民的参与度和身体素质，现在一番视察下来，这个目的算是初步达成了，接下来，就要看两场热身赛的情况，还有正式比赛时候的宣传手段了。

    相比较于陆垚，唐龙这边的立场就十分不同了，作为皇帝赵祯派过来的人，他更多的，是属于打探其他队伍的情况，毕竟赵祯自己是不可能屈尊做这些事情的。皇天队，现在百姓们只要一提起这个参赛队伍，都会认为，这支队伍当中有着之前皇家蹴鞠队的人，而且直接是有着一半以上的人数，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有蹴鞠经验，虽然说这次比赛的名字是新蹴鞠大赛，但是完全不了解的百姓们，在他们看来，既然都叫蹴鞠，就加了一个新字，应该大多是换汤不换药，还是蹴鞠。

    若是如此，那王达的皇天队本来就有着丰富的经验，再加上他们的后台是皇帝，有许多百姓都认为，其实这次比赛无非就是皇室弄出来的一个供大家消遣的手段罢了，只不过，后来在听说有很多平民百姓都参加了这次比赛之后，他们才是打消了一定的顾虑，不然，基本上所有汴梁百姓都会认为这次比赛的冠军已经被提前内定好了。

    视察完八支队伍之后，唐龙给陆垚带来了皇上赵祯的口谕，和之前在福来客栈集合一样，陆垚还是需要说点什么的，不过和之前也有不同，上次陆垚说话是因为韩琦突然提出的要求，而且，当时的陆垚对于韩琦提出的建议可以说是毫无准备，所以才找了个理由让大家都想想队伍的名字，以争取自己能够想出演讲内容的时间来。

    不过，这次可是不一样，凡事讲究一个有始有终，其实陆垚今天进宫来之前，就已经想到，赵祯那边应该是会下旨让自己说些什么的。就算是皇上不下旨，自己作为整个比赛的举办者，也想要说些什么，毕竟，马上就要进入到比赛日程当中了，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情况，自己也会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会有机会跟这些人说上话？

    上次的演讲，虽说是临时准备的，但是从后来得到的反响上来看，还是不错的，有许多的百姓因为陆垚上次的演讲而对这个新蹴鞠大赛有了热情还有关注度。

    既然如此，陆垚决定，这次讲话，他要采取跟之前一样的演讲套路，那就是，亲民战术。

    这里就要说一下这个民的意思，这里是皇宫，自然是没有所谓的百姓和民众存在的。

    上次陆垚发表讲话的时候，更多的面对的，是在看热闹的百姓，是围在福来客栈外面的那些人，不过这次，陆垚面对的，已经不再是那些对于蹴鞠什么都不了解的百姓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参加这次比赛的人，所以，陆垚说话的方式，还有谈话的对象也是发生了变化。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怎么变，那就是，这八支队伍当中，虽说队员的身份，有些是各自府里的下人，有些是士兵，还有一些是城中做杂耍的人，但是总结起来，他们都有着一种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平常的百姓阶层，而且，超过半数的参赛队员，其实都是百姓出身。而陈晨的草根队，更是全员都是来自于外城区的百姓。

    所以，面对他们，陆垚要说的话自然也就明白了。

    陆垚快速的走到了训练场的中心处，此时，从唐龙，再到折克行，再到所有队伍的带头人和队员们，他们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陆垚的身上。

    说实话，上一次陆垚发表演说的时候，他们其实内心没有什么变化，毕竟陆垚更多的是对着观众们去说的话，所以其实对于这个比赛的举办者，他们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陆垚这边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好，今天，是你们训练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就是进入了比赛阶段，而且，更是有四支队伍会参加明日还有后天的热身赛，不知道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

    表示准备好了的，对陆垚说的话做出回应的，是陈晨、潘文，还有，曹诱。

    曹诱给到陆垚回应，潘文和陈晨没想到，不过陆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是，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其他的人也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陆垚，一言不发。

    陆垚反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凡事，讲究个有始有终，我父亲总是这么告诉我，”

    说到这里，陆垚不由得笑了一下，这是因为陆盱哪里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之所以会这么多在场的这些人说，只不过是学着那些演讲家们说话时候会采用的方式罢了。

    “所以，你们中的大多数人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就是我跟着来的，而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天的训练，我自然也是要到场看看，你们这将近半个月以来，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番话一说完，在场的倒是有一些队员们向陆垚投去了期待的目光，自然了，虽说陆垚只是一个举办者，但是他的权力可是很大的，若是自己能引起陆垚的注意，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钱财上的补助，此时对陆垚投去目光的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想法。

    “你们也应该听各自的带头人说起过我，我呢，就是个平常人，你们别看我是这个比赛的举办者，但是我也只不过是个百姓，也要参加科举，这不是，几天前我还坐在考场上呢。”

    说完，陆垚耸耸肩，也是表示出了自己的无奈，就因为这一番话，成功拉近了自己跟在场队员们的距离，已经有一部分队员被陆垚的演讲吸引到了，发出了阵阵笑声。

    接着陆垚看向了雄狮队当中的两个人，不用多说，陆垚正在看的就是那一胖一痩两个活宝，陆垚问道:“你们两个，我记得从你们第一次进宫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非常惹人注目了，因为你们两个一胖一痩的身材，可以说是给大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经过这半个月的训练，我看你们的身材都已经锻炼的十分出色了，不知道蹴鞠的水平怎么样呢？”

    那二人显然没有想到，作为比赛主办者的陆垚会直接点名到他们两个头上，只能唯唯诺诺的回答，说是自己这半个月以来都是十分勤奋的训练，不然是没有办法获得这样好的训练效果和身材的。

    陆垚点点头，说道：“你们说得不错，这半个月以来，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是经过了十分严格的训练，通过了这十多天的训练，我相信你们现在都是合格的一名蹴鞠队员了。”

    说完这话，起初八支队伍当中没有人回答陆垚，不过没过几秒钟，倒是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小陆大人，你这半个月以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起初的时候，你应该是在家闭关准备考试，后来进行了三天的科举考试，也就是说，从上次集合你给我们讲过话安排完事情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来到过这个训练场上，没有看过我们训练。现在训练结束了，你反倒是来到这里夸夸其谈起来了。”

    众人的目光都是从陆垚的身上转向了说话这个人，说话这人，正是韩琦的苍鹰队教练员，顾亮，也就是折克行军营当中的那个朋友，二人之前在折克行立威比赛的时候，进行过一次跑步比赛。

    陆垚听顾亮这么说，面容上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生气的神情，他反而是看向了其他队伍的队员们，看看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表现。

    虽说人群当中没有响应顾亮说这番话的人，但是从他们的眼神当中，陆垚还是可以看出，其实有不少人，内心当中跟顾亮是一个想法，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比赛的主办者，这半个月的训练一次都没有来观看过，现在站出来做这一番总结发言是不够资格的，究其根本，他们可能还是觉得自己对于他们了解的不够多。

    陆垚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顾亮，在之前，我记得你还想要做教官来着，是吧。”

    顾亮被陆垚说到了痛处，于是说道：“教官我是不想做了，不过我觉得，今天的讲话，应该是折克行教官来做总结，说一说我们八支队伍的情况，而不是你来做总结！”

    折克行这边听了连忙呵斥了顾亮几句，正要解释，陆垚这边倒是摆摆手，看向顾亮，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我这半个月以来，没有参与到训练当中，所以说，我不配做这个总结发言？”

    “正是，你一天都没有来，确实不配！”

    “你觉得，我没有到这训练场中来，就不了解你们每个队伍每个队员的情况了么？”

    “不错，你什么都不了解，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个人只要有点文笔就能写出来，要论文笔和口才，我确实不如你，但是，我就是不服你！”

    顾亮针锋相对，陆垚倒是丝毫不生气，因为他早就已经想到，今日演讲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于是，陆垚说道：“好，那我来问你，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顾亮听陆垚这么一说倒是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陆垚会反过头来问他，于是顾亮回答说道：“我？我是苍鹰队的队员，韩大人最近忙着处理政事，基本上所有苍鹰队的事情都由我负责。”

    “嗯，韩琦大人作为枢密使，政务繁忙，找到一个队员作为负责人也是正常，”陆垚点点头，继续问道“可是，你好像还漏说了一个身份，我给你个机会，再想想！”

    顾亮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还是，苍鹰队的教练员！”

    “不错，”一直低声说话的陆垚等的就是这三个字，他立刻大声说道：“你可知道，这教练员的文稿是谁写出来的？”

    顾亮心中一惊，随后说道：“是你。”

    “这便是了，我在闭关的时候，还在想着比赛的事情，用了整整一个白天加上一个晚上，弄出了教练员二十多页的文稿出来，给到你们，然后有了这八支队伍当中的教练员这个职位，你告诉我，这个教练员的职位有没有用？”

    “这，的确对于球队是有帮助的。”顾亮低声说道。

    “这便是了，那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做这个总结？”

    顾亮一时间无言以对，不过，随后他又是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说道：“这东西，只不过是文稿罢了，每个队伍的风格都不一样，能够用到你写的东西的部分也不相同，你只不过是跟之前一样，做了一个条条框框的规则出来，并不代表你真正了解每个队伍！”

    很显然，话说到这里，顾亮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理亏了，而且，大多数的队员都已经开始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陆垚身上，只不过，顾亮不想轻易认输，所以开始强词夺理起来。

    对此，陆垚也有应对，于是说道:“你说我对于你们八支队伍不了解?你以为我这半个月真的就只是在闭关读书么？对于这比赛场上的情况，我依旧是了如指掌。我现在就可以一个一个说出你们每个队伍的队员名字，还有他们所对应的位置，再加上，你们每个队伍的核心战术打法是什么，你想听么?”

    说完这句，陆垚不待顾亮说话，就开始从第一个队伍说了起来，先是队员名字，这顾亮哪里知道，陆垚真的将这将近百人的所有参赛队员的名字还有他们的位置都给记了下来，看来，陆垚确实是在关心着新蹴鞠大赛的事情。

    听到陆垚真的将八支队伍所有人的名字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之后，基本上，所有的队员，包括带头人在内，都开始站在了陆垚那边，跟之前的折克行一样，陆垚再用自己的方法梳理着自己的威信，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虽说在闭关，后来参加考试，但是对于新蹴鞠比赛的事情他也一直在上心。

    顾亮这边呢，听到陆垚将一百号人的名字都说出来了，也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不过他依旧不想认输，陆垚也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接着陆垚便继续发言，说完了队员名字和在队中的位置，陆垚开始讲起了每个队伍的战术打法来了。

    这可是把所有的带头人还有教练员都给吓坏了，他们连忙制止了陆垚，要知道，虽说每个队伍现在其实已经比较清楚自己第一轮遇到的对手，他们的参赛阵容，包括他们的战术打法，但是这大多数是因为他们每次都会在一起训练的原因，想隐瞒也瞒不住。但是，对于第一轮比赛没有交手的两支队伍来说，其实他们对于没有跟自己在第一轮比赛交手的队伍，了解的并不是那么透彻，就算他们知道了教练员是谁，但是到了真正比赛当中，这个队伍会采用什么样的战术他们还是不知道。别的不说，皇天队，其实除了陈晨直到其实他们的教练员是王一之外，其他的几支队伍，都以为是王达在做着教练员的工作。

    当然了，八支队伍在鲁要这里，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毕竟，陆垚在今天进宫来之前，就已经做到了将八支队伍的所有情况弄得一清二楚，对于他们可能会在比赛场当中采用的战术，自然也就十分明白。

    所以，陆垚现在，其实是想把这八支队伍的战术打法和人员具体分配都要公布出来，这话要是被陆垚全部说出来了，毫无疑问，那些想要靠着战术打法取胜的队伍，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所有队伍的核心战术和套路，都等于说是被公之于众。

    就算顾亮这边不觉得怎么回事，但是那些带头人和教练员们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所以当陆垚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们也纷纷出言想要阻止陆垚说出这些话来。

    顾亮见状，也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坚持对陆垚有什么看法的话，拿到最后，应该变成自己的苍鹰队，所有的战术打法还有人员配置都会被陆垚给公布出去，到时候自己可是没有办法跟韩琦交代。

    于是，顾亮只能对陆垚说道：“小陆大人，我是十分相信你的能力的，由你来做总结，我十分认可。”

    至此，陆垚算是经过了这半个月之后，重新在这些人面前树立了自己的威信。

    当所有人都认可你的身份还有说出去的话的时候，事情就变得十分润利了。

    那之后，陆垚便开始象征性的说了一些官话，比如说自己会一直关注着新蹴鞠比赛，还有不管哪个队伍遇到问题都可以找自己等等。当然，这当中陆垚也是说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从今天之后，其实所有队员的住宿，就已经不再实行强制性的住在客栈当中了，也就是说，每一个队员，都可以自由选择，是要继续住在客栈当中，还是说回到自己的家中去居住。当

    当然，他们不用考虑费用的问题，对此，赵祯已经跟张茂才谈好了，本来他就是要一直赞助到正式比赛结束的。而陆垚对这些队员们表示，以后的时间他们会变得比较自由，而他则是需要拜托这些队员们帮他左键事情。

    不管是继续住在客栈当中，还是回到家中，如果有忌讳遇到对新蹴鞠感兴趣或者有疑问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他们都要耐心给予解答。当然，陆垚也表示，要实话实说，自己训练时什么情况，球队是什么情况，这个整体又是一个什么情况，完全不需要对感兴趣的人隐瞒，甚至于，连最后冠军队伍的带头人会获得足彩经营权这件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当然，还有就是队员们身体状况的改变也可以告诉给那些感兴趣的人。

    陆垚，就是要通过这些人的嘴，来对外进行宣传，若是这件事情是自己或者皇上去发布通告，会显得过于刻意。

    已经对陆垚十分认可的在场的所有人，自然是答应了陆垚的要求，对他们这些百姓来说，从陆垚能够一个一个记住他们每一个队员名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决定，不管陆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是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都会给陆垚提供帮助。

    于是，后续陆垚的演讲，就在一片和谐的氛围当中结束了，其实陆垚自己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次的演讲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演讲结束之后，天色也不早了，陆垚吩咐所有的带头人各自带着队伍离宫散去，但是不要忘了，明天午后的时候，在这个训练场上会举办第一场热身赛，樊楼队对战草根队，和之前只有带头人能够观看比赛不一样，陆垚这次允许，其他队伍当中每个队伍可以派出三个人来观看热身赛，至于是带头人还是教练员陆垚不管，不过总数只能有三个人，因为毕竟明天的时候皇上也要亲自到场，还是不要让训练场上有太多的人才好。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陆垚看向了唐龙，询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唐龙于是也就象征性的代替赵祯表达了一下对明天比赛的期望。

    视察工作到此为止彻底结束了，所有的队伍也都是在带头人或者负责人的带领下各自散去，而这个时候，顾亮却是直接去找到了折克行。

    当然了，折克行也是有事情要找顾亮商议的。

    顾亮没有理会在旁边站着的陆垚，一把就将折克行拉到了角落里，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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