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赔率

    汴梁，陆府。

    棠溪可是从来没有想到，陆垚会问他这样的一个问题。

    按道理来说，棠溪觉得陆垚应该只跟自己说他生意上的事情，或者是工作上的事，对于公子私人的事情，棠溪知道自己无权过问，也不是很感兴趣。只不过，现在陆垚话都问出来了，自己不给个回答可是不行的，于是，棠溪也就仔细考虑了一下，最后表示如果是自己在韩韫玉和曹菡当中选一个的话，他会选择曹菡。

    其实，棠溪给出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出乎陆垚的意料，毕竟从棠溪的性格上来说，他更喜欢主动开朗一些的曹菡也是很正常的，于是陆垚说道：“是这样么？那你觉得，韩韫玉比起曹菡来说，差在哪里？”

    这个问题，如果换成是现代，那毫无疑问，就是一道送命题。棠溪愣在原地，陆垚连忙摆手补充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这么一问，你尽管说，我一不会当回事，二不会告诉别人。”

    陆垚向来说一不二，于是棠溪点点头，说道：“其实让我仔细说我也不明白，可能就是感觉吧。其实这中间我按照公子你的吩咐，韩府和曹府也都去了很多次，不过能见到韩家小姐的次数本来就没有曹家小姐的次数多。韩家小姐，更给我一种，高高在上，十分冰冷的感觉，有两次我去送你给她的文稿，她接过来都没有看我，转身就走了，我知道我跟韩家小姐身份差距悬殊，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太好，我们两个之间基本上说的话总体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句。”

    陆垚点点头，说道：“那曹家小姐呢？她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

    一听陆垚说起曹菡，棠溪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他说道：“曹家小姐给我的感觉很亲切，我之前去到曹府的时候，见过曹家小姐几次，她每次都会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而且都会拉着我问东问西的，特别是关于公子的事情，她问的很多。”

    这倒是让陆垚没有想到的，之前他可从来没有听棠溪说起过这件事情，于是他问棠溪曹菡都问了自己什么。

    棠溪表示，曹菡每次都会问起陆垚最近的情况，工作情况是不是很繁忙，闲暇时间都会去哪里，结交一些什么人，还有陆垚平日里的喜好是什么等等。

    棠溪话还没说完，听到这里，陆垚倒是一声叹息，示意棠溪不再说下去了。

    棠溪看着陆垚，也发觉公子有些愁眉苦脸，于是说道：“公子，你跟韩家小姐的婚约是没法取消的吧，你真正喜欢的是韩韫玉小姐，是么？我听府里其他人说，之前你们的婚约取消了，后来又恢复了，就是公子你一手极力促成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垚到现在为止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头脑一热，以为韩韫玉是自己的真爱，所以恢复了婚约，可是后来的事情证明，韩韫玉并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现在是不是我极力促成，这个婚约都是要履行的，等到科举考试结束，我金榜题名的时候，应该就是我跟韩家提亲的时候。”陆垚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一轮新月，说道。

    棠溪想了想，说道:“可是公子，你出身在户部侍郎的家，作为陆大人的儿子，身份是要比别人尊贵的，虽说老爷和大哥都没有纳妾，可是不代表你只能有一个妻子啊。”

    陆垚心说，棠溪明白的还不少，而且这话里的意思，代表着棠溪已经能看出自己喜欢曹菡了，看来棠溪跟着自己这么多日子，作为管家，他也学会了不少知识。

    陆垚苦笑一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别看我现在很风光，饭做得好，仕途也顺畅，这新蹴鞠大赛也算是能成功举办。但是就算是我，也有写无可奈何的地方。”

    棠溪还想说些什么，陆垚倒是停止了交流，让棠溪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当晚，陆垚觉得身心俱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虽说上午去视察了鸟巢体育场，后来又跟潘元武搞定了菜园的事情，这些时候陆垚其实都没有怎么觉得累，可是一回到府上，一想起曹菡和韩韫玉的事情，他就觉得头疼。此时的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曹诱之前跟自己说的话，如果曹家真的要采取什么行动，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办？按道理来说，曹菡的年纪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曹佾应该已经开始谋划这方面事情了才对，曹诱之前跟自己说的看四莫名其妙的话，实际上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只是，自己现在真的能想出个什么办法来么？就算是曹家真舍得让曹菡过来做妾室，但是以现在曹家和韩家两家的关系，真的能够和平相处么？陆垚越想越头疼，果然婚姻这个东西，从古至今都是一样，不是单单只靠两个人彼此相爱最后就能成为一段金玉良缘的。婚姻，永远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放在古代，应该说是很多家庭的事情才对。

    不想了，陆垚觉得有些头晕，洗漱完毕直接躺在床上睡去了。

    一夜过后，第二天上午，陆垚叫来了棠溪，让他拿着自己的令牌进宫去，目的就是找到折克行。

    棠溪这边迅速离开了陆府，去到宫里之后，今天的折克行跟昨天可不一样，他今天起来的很早，看样子是要在早朝之前找到赵祯确定更改赛程和带其他队伍餐馆鸟巢体育场的事情，看来，他是要学之前曹佾和韩永合那样，去到皇帝起居的宫殿请旨了。

    见到棠溪过来，折克行立刻知道这是陆垚有其他事情要吩咐自己。原来，因为美食街的事情，陆垚决定派棠溪去告诉折克行，今天见到皇上的时候，最好将比赛时间也确定下来，比赛最好定在午饭或者晚饭之前，也就是人会感到饥饿的时候，这样一来，是有利于美食的售卖的。

    对于美食街和火锅的事情，折克行是没有参与的，不过他知道，棠溪今天一大早来找自己，是陆垚已经算准了自己会在早朝之前就找到赵祯去说这些事情，所以想要尽快将时间给确定下来，这其中一定有陆垚自己的道理。于是他立刻也就答应了棠溪，随后就离开了住所去见皇上了，棠溪这边完成了任务，也就离宫返回了陆府。

    让折克行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赵祯早就已经起来了，而且已经到了处理政务的大殿中去，虽说早朝的时间还没到，不过最近因为西夏的事情，赵祯几乎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所以每天起来的都很早。

    听到折克行求见，赵祯知道这应该是陆垚又有什么请示了，于是就让折克行进来了。

    这是折克行第一次单独面圣，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在记忆着陆垚交代自己跟皇上说的事情，这样一来二去，自己反倒是将紧张抛诸脑后了。

    随后，在赵祯的询问下，折克行先是说了确定赛程的事情。赵祯听说要将皇天队的比赛作为第一场开幕比赛，也是犹豫了一下，不过在折克行说出调整比赛日程的原因之后，赵祯也是命人叫来了王达。王达跟折克行可不一样，他刚刚起来，听到皇上传唤，连忙洗漱完毕来到大殿之中，衣冠都有些不太整齐。

    毕竟时间还早，赵祯也就没有追究王达的责任，随后询问了他关于是否接受能够第一场比赛出战的事情。对于王达来说，其实在看了草根队和樊楼队的第一场热身赛之后，他心中对陈晨的草根队还是有些顾忌的，本来觉得自己的皇天队是有必胜的把握，但是草根队的实力却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而这个时候，折克行教官想要把他们跟草根队的比赛顺序调整到第一场，其实对王达来说这反倒是好事一桩。

    因为在王达看来，草根队的成长空间是很大的，他们现在的防守能力已经做到了极致，如果利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增强他们前锋的进攻能力的话，到了正式比赛中，未必就不能战胜皇天队。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减少草根队的训练时间，是从侧面上降低他们水平的上限。这对皇天队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在王达自我感觉当中，皇天队的实力，现在已经到了一个顶点，就算这些日子再怎么训练，应该也是难有突破，这和他们中间有许多之前皇家蹴鞠队的队员有关系。

    于是，王达一番综合考虑下来，也表示自己能够接受这比赛顺序的调整。赵祯一看自己队伍的带头人都同意了，看来王达应该也是胜券在握，于是自己也就没说什么，答应了折克行的申请，折克行这边谢恩，随后赵祯也就让王达回去了。这也就是等于搞定了第一件事情。

    针对陆垚提出的要修改比赛进行时间的事情，赵祯倒是有些疑问。

    “你是说，陆垚打算把比赛时间改成午饭或者是晚饭左右的时候？”赵祯问道。

    折克行点头，随后赵祯想了想，说道:“这个时间，陆垚可曾跟你解释过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

    折克行摇摇头，一脸无奈，其实说实话，今天棠溪找到自己说明情况要改比赛进行时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跟赵祯是一样的，这个时间的时候，百姓，也就是观众们更多的都是选择在家吃饭，有谁会来看这蹴鞠大赛呢。

    “我也不太清楚，他只告诉我让我跟陛下请示，倒是没说原因。其实微臣也觉得选择这个时间不是特别好，毕竟那个时间观众们都在吃饭。”折克行面对皇帝的问话只能这么作答，但是他倒是没有说陆垚选择这个时间段不妥，他知道陆垚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既然他今天这么早的时候就派棠溪过来告诉自己比赛时间的事情，所以安排在这个时候进行比赛肯定陆垚有着自己的打算。

    看折克行的表情，赵祯觉得他也是真不知道陆垚这么安排的理由，他想了想，说道:“吃饭不吃饭倒是没什么关系，既然已经决定了让皇天队和草根队作为第一场正式比赛较量的双方，我想，百姓们还是肯买朕的场吧，毕竟是皇家蹴鞠队的比赛，定在吃饭时间的前后，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之后的每场比赛都是要这个事件进行，我倒是有些不理解了。”

    随后，赵祯陷入了思考之中，折克行站在那里也不敢说话，他其实也在思考着陆垚这么做的原因，过了片刻，赵祯终于是定了下来，说道：“我想，还是定在中午的时候吧，晚上可能天黑的早，不利于打比赛，正式比赛的时间，每一场都定在正午吧。”

    正午，就是现代的中午十二点，这个时候也是百姓们的饭口时间，折克行这边见赵祯同意了下来，自己也是放心了。

    而赵祯这边想的倒是，自己还是要找个机会，问问陆垚这么做的原因。

    接着，需要赵祯确定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

    折克行告诉赵祯，自己昨天跟潘文还有陈晨，随陆垚去到了鸟巢体育场视察，一方面检查了鸟巢体育场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带着草根队和樊楼队的队员们看了一下场地。

    没想到，赵祯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已经知道了，折克行有些不理解，不过很快赵祯也就给到了解释，那是因为皇家收购张茂才的归路客栈，就距离鸟巢体育场只有几分钟的走路距离，外城区本来就不怎么过马车，特别鸟巢体育场的位置也比较偏僻，所以昨天陆垚这一行人去到鸟巢体育场视察情况的时候，归路客栈的皇家人员就已经知道了，后来禀告给了赵祯。

    赵祯当时想的是陆垚应该不会走后门，只带樊楼队跟草根队去视察场地。要知道自己手下的皇天队到现在还没去鸟巢体育场看过呢，他觉得陆垚肯定是会找自己说这件事情的。

    这不，今天自己还没上早朝呢，折克行就来了，告诉自己，想要让自己下旨命令皇天队、猛虎队还有下半区的四支队伍的带头人，各带着两个队员，由自己带头，明日或者是后日的时候去到鸟巢体育场视察情况。

    “所以，樊楼队跟草根队已经去过了就不用跟着一起去了，是吧。”

    折克行点点头，说道：“嗯，陆垚害怕说其他队伍的带头人知道了他昨天带着草根队和樊楼队去到现场视察场地的事情觉得他偏心，所以才让我来找陛下请示。”

    赵祯笑着说道:“这个陆垚，考虑事情还是这么周全，那就明日吧，你明日的时候，带着他们去到鸟巢体育场看看，不要看太久时间，也就半天吧，我觉得就差不多了。”

    赵祯这边答应下来之后，就让太监拟定旨意，对其他的带头人宣布去了。

    折克行今天的任务，到这个时候算是彻底完成了，于是他离开宫殿，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打算下午的时候去陆府跟陆垚说一下事情的进展，按照时间来算，现在陆垚应该是已经在跟潘文聊起足彩的事情，他不好去打扰，而他自己这边，也需要找一些时间来写一写昨天去到鸟巢之后做出的关于训练的改良想法来。

    此时的陆垚呢？确实跟折克行想的一样，正在家中忙活着，只不过他并没有忙着跟潘文商议关于足彩的事情，理由很简单，潘文此时还没有来呢。经过昨天做饭包的事情，陆垚考虑到今天折克行去找赵祯申请比赛时间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应该是找谁来做这第一份美食了。

    美食街的设想固然是好，但是起初的时候，陆垚不打算将所有现在能做的美食小吃都给做出来，他打算先用饭包作实验，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以后再做类似泡菜、还有烤冷面、手抓饼这种小吃也不迟。

    问题在于，选谁做这第一份小吃的摊主。

    陆垚左思右想，列出了一些条件来。首先，此人应该是久居外城区的人，而且对于赚钱的欲望应该比较强烈。琦此，就是在厨艺方面，最起码要有点基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必须要能够让陆垚信任，在学会了饭包的做法之后，必须保证他自己不能另起炉灶，陆垚可以不收取他赚的钱的分成，但是一切大的事情都要听陆垚安排才可以。

    前两个条件似乎随便找一找外城区的百姓就有很多符合条件的人，但是最后这一条，最关键的，能够做到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毕竟陆垚对于外城区的了解，其实还不如棠溪，现在要在外城区当中找一个人来做美食小吃，还要深得自己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惜陈晨和棠溪这两个人都是粗人，不会做饭，而且现在成了我的管家，他们手下也没有能做吃的的人。”陆垚自言自语说着，不过这话音刚落，陆垚倒是忽然一拍脑门，双眼发亮，立刻说道：“我怎么这么笨，这不是有人能做这件事情么？”

    看上去，陆垚心中已经有做这美食小吃的第一个人选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陆垚一开门，便看到是棠溪，棠溪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要到陆府找陆垚的潘文，于是这不回到陆府就来通知陆垚了。

    陆垚随后问了下棠溪今天去到折克行那里的情况，棠溪如实相告，陆垚半开玩笑的问折克行对于自己安排的比赛时间有没有说什么。棠溪表示看上去也是有点疑惑，不过应该是会如实跟皇上说的。

    陆垚点点头，随后从桌子上拿上了几页文稿，跟着棠溪一同朝正厅走去。陆垚手中拿着的，是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写出来的一些关于足彩相关内容的一些文稿。

    来到正厅，潘文正坐在那里等着自己，陆垚走上前去，还没开口，潘文倒是先总座位上站起来说道：“陆垚，你昨天跟我爹都说什么了？他怎么回到家之后直接让人去弄钱，说是一下要弄二十万贯钱，明天的时候要送到你的钱庄去。”

    陆垚一听，说道:“是我跟你爹的一个生意上的合作，”说完这句，陆垚从众多页文稿当中拿出一页纸，交给潘文，说道:“正好，你将这个文稿拿回去给你爹，你就告诉他这是钱庄的合同，他自然明白。”

    潘文向来想问题比较简单，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去多思考，他接过陆垚给到自己的文稿，看都没看，就放在了衣袖当中。

    “不过，你还真有本事，这要是换做是我，平日里我爹可是连两贯钱给我的时候都要问我是干嘛用的，你这可倒好，去了趟菜园，直接就让我爹给你掏了二十万贯钱出来。”潘文朝着陆垚嘟囔了几句。

    在陆垚的设想当中，最好是潘文的樊楼队能够获得这次新蹴鞠大赛最后的优胜，这样一来潘文就能够掌管足彩的经营权，至少在下一届比赛冠军出现之前，有潘文管理足彩，至少不会出现黑彩和赔率不正常的情况。所以，既然是要掌管足彩，对于美食街和火锅的事情，陆垚觉得就还是不要让潘文知道了。.

    “你这话说的不太对，你想，虽说你爹现在两贯钱都不给你，那是怕你乱花，你拿了钱大概率不还是去青楼潇洒去，潘家的钱最后还不都是你的，别的不说，等你拿了这次新蹴鞠大赛优胜队伍，到时候我想你爹也不会拒绝给你点钱。”

    潘文是个直肠子的家伙，听到陆垚这么说，自然是十分欣喜，在他看来，陆垚这是肯定了自己樊楼队的实力。

    “所以，你今天叫我来，就是要商量关于足彩的事情的吧。”

    陆垚点头，说道：“不错。”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