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上朝

    陆府。

    这一日，让陆家人上下都吃了一惊，他们来到餐桌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给他们做早饭吃的竟然是陆垚，这个从来不会这么早起来的人，今天竟然主动早起给大家煮粥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垚自己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不过他也知道，这自己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今天应该是早上起的最早的一次了。他不单单要准备早饭，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那就是上朝。

    昨天跟陆盱沟通了一番过后，陆垚连夜便将奏章给写好了，上面详细记录了陆垚接下来的一些想法，这些事情都是要跟赵祯说的。包括美食街，火锅店，还有足彩的事情。

    陆垚的这些想法，最了解的应该是他的父亲，陆盱。昨天晚上在跟陆垚交谈的时候，陆盱曾经这样问陆垚，“你要向皇上说的这些事情，皇上都能同意么？”

    父亲说的没错。其实除了足彩，这个早就议定现在只不过是陆垚有了初步计划要跟赵祯说之外。美食街和火锅店，都是陆垚近期的一些新的想法，这两个事情赵祯可以说是完全不知情。就在刚刚不久，陆垚下面的所有产业才转型完毕，陆垚从一个商人转变成了收取分成的股东形式。这样做的原因，也是为了给赵祯表现出自己的进入仕途之后不入商场的一个态度。但是现在，转型刚刚完成，陆垚就又有两个产业的要新弄起来，而且是自己带头去做，这赵祯会不会觉得自己又想经商了呢？

    只不过，陆垚是来不及考虑这么多的，钱庄、美食街、火锅店，自己这边已经着手去做了，他告诉陆盱，就算是赵祯那边不同意自己做，但是提前准备的这些事情自己也要先做好。因为美食街和火锅店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长期需要准备的事项。如果等到跟赵祯汇报完才开始着手去做的话，别的不说，这美食街开业的日期，肯定是要至少在新蹴鞠大赛第一轮正式比赛结束后了。那样一来，百姓们就会少赚取不少的钱财，这显然不能达到陆垚之前所设想的为百姓做事情的初衷。

    而且，陆垚告诉陆盱，之所以自己这么早就已经开始提前准备这两个方面的事情，就是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对于皇上的态度也有过一个初步的判断，他觉得，如此利民的事情，赵祯是绝对不可能不同意的。不过陆盱说的十分有道理，陆垚去给赵祯汇报的事情有很多，要从大到小，一条一条来，既然已经决定入仕途，那么在朝堂之上跟赵祯说话，只要是在宫里，就一定要遵守规矩。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自己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是要有一定的条理性。

    所以，陆垚在跟陆盱谈话结束后，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写了很长的一篇奏章，准备今天找到赵祯去说明这件事情。

    而现在，蹴鞠大赛的热身赛和训练阶段已经结束，陆垚想要见到赵祯，之前给到自己的令牌已经不能再用了。唯一的机会，那就是跟着陆盱一同上朝，下朝之后单独留下来和赵祯进行汇报。m.

    通过之前跟赵祯的接触，陆垚发现，赵祯对于新鲜事物还是有一定的接受能力的，只不过，光说的话，赵祯没有办法体会到这些东西。所以，陆垚索性做了几个美食出来，包括烤冷面，还有饭包，他打算一会儿跟赵祯汇报事情的时候，直接让他尝尝这些美食，这样一来，他就会更容易同意自己的申请。当然，火锅可是带不到宫里去的，不过小吃还是十分容易的。

    陆盱自然也是明白陆垚的心思，所以对于陆垚今天早起，最不感到意外的就是陆盱了。而作为陆垚的管家棠溪，今天也是起来的比较早，陆垚今天交给棠溪两个任务，一来是让他去找张茂才，让张茂才带着他再在外城区转转，特别是中心地带，张茂才应该会给自己找到一个适合做火锅店的合适位置。

    另一边，明天就是和老陈汇合的日子了，陆垚今天让棠溪找一些工匠，去到老陈外城区的老房子看看，然后做出一个初步的有效的快速的整改装修方案出来，过两天就开始动工，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房屋的改造，让这个房子变成之后小吃街小吃的生产基地。当然，棠溪也要跟老陈确定一下明天的见面时间，还有老陈寻找其他同伴的进度问题，

    最后，就是让棠溪去到赵虎的府上，因为明天晚上的时候，陆垚跟张茂才约好了，要在酒中仙摆上一桌火锅，让张茂才尝尝，如果可口，那这火锅店合作的事情就可以定下来了。而陆垚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正好让棠溪去到赵府看看赵虎那边给到自己准备的专属区域弄得怎么样了，而且也正好可以检查一下那几个赵虎挑选出来负责清理收拾下水类食材的人到底靠不靠谱，再就是那两个师傅的刀工经过自己上次的指导过后有没有改进。去赵府之后，棠溪还要回到陆府来，将铜锅弄到酒中仙去，至于芝麻酱，陆垚之前做好了一些，直接带过去就可以了。

    虽说这些事情，大多数对于棠溪来说更多的都是检查性质的工作比较多，处理起来每一件事应该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但是架不住这事情多比较繁杂，棠溪算着今天自己要去的地方，赵府、外城区的张茂才那里，外城区中心地带，老陈家，这么一想棠溪觉得自己今天还是要忙活起来，不然真的有可能来不及。所以今天早上的时候棠溪跟陆垚起来的一样早，他想着也是吃过早饭之后，立刻就要忙活起来。

    母亲言氏和大哥陆皓这边，看到陆垚亲自下厨做饭，都是十分惊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过早饭之后，陆垚将大嫂许氏给留了下来。现在距离钱庄开业还有四天的时间，陆垚想了想，自己今天要进宫去找皇上，明天要去见老陈教做美食，晚上跟张茂才约好了去品尝火锅。后天的时候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于是陆垚就跟许氏约定好，当然，如果陆皓能来帮忙就更好了。

    陆垚表示在后天的时候，陆垚希望许氏跟自己去到钱庄，到时候找来自己身边的还有下面的人，模拟一下钱庄的经营过程，让许氏也可以熟悉一下。毕竟涉及到钱财的问题，等到开业之后肯定也会是状况百出，到时候难免也会发生摩擦，所以陆垚需要利用后天的时间，将自己针对钱庄能够考虑到发生的所有意外情况都要做出一个处理方法才好。

    许氏这边也知道钱庄开业在即，自己也不敢怠慢，这几天她每天也都在跟陆皓研究着关于钱庄运营方面的事情，今天听了陆垚的说法，许氏觉得非常有道理，这钱庄是一个新兴产业，之前汴梁城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和陆垚下面其他的产业不同，这钱庄可是涉及到安身立命根本的金钱方面的事情，所以百姓们对此的态度现在还不得而知。

    许氏跟陆垚商议好之后，便回房间去请求陆皓的帮助了，毕竟现在距离她生产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陆垚这边，随后找到了陆盱，此时的他已经换号了官服。陆盱看着自己的儿子穿这身衣服，真的是非常的别扭。

    “说起来，你这是第二次上朝吧。”

    父子二人坐在马车当中，陆盱问了一句。

    陆垚点点头，实际上，陆垚对于第一次上朝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当时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也不用自己说话。不过今天可不一样，说起来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上朝，如果一会儿真的赵祯问了自己什么问题，陆垚也是要瞬间作出反应给到一个合理的答案的。

    到了宫中，陆垚和父亲走在去上朝的路上，同行的官员对陆垚都是没什么印象，不过一听陆盱说是自己的二儿子陆垚，都是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陆垚看得出来，这些人的眼还是比较真诚的，看来，自己在这汴梁城中做出来的这一番功绩，还是得到了大多数朝中大臣们的认可的。

    从这些人的闲聊中陆垚得到的信息是，赵祯最近操心于西夏的事情，基本上每天都是很晚才睡去，而每日的早朝，也比平日里推迟了一刻钟左右。而之所以推迟，是因为赵祯白天实在是有些起不来的原因，不过话说回来，虽说赵祯到殿上的时间推迟了，但是大家可不敢算着时间晚些出现在殿上。

    所以等陆垚跟着父亲来到大殿之上时，距离赵祯来到殿内上朝，其实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陆垚左右看看，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面孔。曹家的曹佾、曹诱，韩家的韩永合与韩文远。

    曹诱先注意到了陆垚的存在，微微点头致意了一下。

    在曹诱看来，陆垚这家伙来上早朝其实一点都不在他的意料之外。陆垚跟自己一样，都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之前没有来上朝，应该是因为那时候没什么事情要跟皇帝说，不过今天出现在这里，想来是又有了什么新点子。而曹诱认为这些大概率还是会跟即将开始的蹴鞠大赛有关。这是他面对曹国舅的询问时给到的陆垚上朝的理由。

    不得不说，曹诱是真正意义上最了解陆垚的人，他分析的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

    而另一边的韩家呢，在看到陆垚出现之后，很明显就表现的没有那么淡定。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两家要成为亲家了。如果韩永合看到陆垚来上朝连招呼都不来打一个的话，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而且还很可能被其他人议论。最重要的是，韩永合对于之前陆垚跟韩韫玉吵架的事情是不知情的。而他儿子韩文远这边呢，在将陆垚上次给到自己的正确的文稿交给韩韫玉之后，韩韫玉的态度就变得和之前一样了，看上去也没有生陆垚的气，兄妹的关系也是和好如初。所以，韩永合与韩文远对视一眼，二人随后来到了陆盱和陆垚面前。

    “今天怎么想着要上朝了呢？我记得这应该是你第二次上朝吧，第一次赶上过节，也就是走个过场，想来你今天上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皇上说吧。”

    说实话，陆垚是十分讨厌这种官场氛围的，即便是马上要成为自己岳丈的韩永合与自己这么说话，不管他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目的，也还是会让陆垚觉得有些厌烦。

    不过场面上陆垚还是要给韩永合面子的，于是说道:“嗯，的确有些事情想要跟皇上说。”

    韩永合一听，看向陆盱，说道：“你不会连让他将事情写成奏章的规距都没有告诉他吧。”

    陆盱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陆垚是马上要成为韩永合的女婿，但是自己怎么说也是跟韩永合处在一样位置上的人，没有必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具体来说，陆盱掌管钱财，作为户部侍郎，应该说不管是韩永合还是曹佾都要给他一些面子。

    韩永合在陆盱这里没有讨到便宜，也就没再说什么，

    倒是韩文远这边走到陆垚身边，向他说了韩韫玉拿到文稿之后的情况。韩文远本以为，按照陆垚跟韩韫玉的感情，在听到韩韫玉恢复如初之后应该会是一个很开心的样子，不成想陆垚最后只是笑了笑，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么，如此便好。”

    陆垚这种态度上的转换让韩文远都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可是记得陆垚之前来自己府上的时候，对韩韫玉的关心可是装不出来的，怎么现在变得冷漠起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可能陆垚还是在跟自己有些置气，虽说是陆垚弄失误了，但是作为韩家人，自己的反应也是有些过激，再加上韩韫玉那边，陆垚有些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应该是跟陆盱置气的原因，韩永合便带着韩文远离开了。

    就在陆垚觉得着皇上来之前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又有三个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本来，陆垚的目光正在看其他的地方，结果他被陆垚拉了一把，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三人。

    这三人当中，有两个人陆垚是见过的，应该也算是比较熟悉的，那便是韩琦和范仲淹。虽说范仲淹只是跟陆垚见过几次，但是已经给陆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以陆垚对范仲淹在历史中的作用，他自己对范仲淹还是会多留意也是高看几眼的。

    而另外一个人，陆垚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特别是此人的年龄，陆垚觉得比自己和曹诱其实大不了多少岁数，能够跟在韩琦和范仲淹身边，而且从他们之间的眼神可以看出应该是老朋友了，而且得到韩琦和范仲淹的尊重，想来也是一位大人物。

    “真没想到，小陆大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上朝，我竟然能赶上，哈哈。”说话的是范仲淹，对于自己上次上朝被范仲淹知道，陆垚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之前几次见面过后，陆垚已经感觉到，这范仲淹对自己十分感兴趣，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是会花费时间去调查自己的情况的。而他身边站着的韩琦，显然就可以将这些情况都告诉给范仲淹。

    “见过范大人。”陆垚身旁的陆盱十分谦虚的说了一句，随后给到了陆垚一个眼神。

    的确，如果自己无动于衷的话，确实不太好。陆垚想了想，随后说道:“不知道范大人前几日在韩琦大人府上跟曹大人还有韩大人聊的可还好？”

    范仲淹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的确，上次大家虽说名义上约了是在韩琦的府上见面，不过那也只不过是没有以范仲淹的名义发起的聚会罢了，实际上那次聚会的组织者就是范仲淹，之所以没有以自己的名义发出邀请，就是为了防止赵祯多心。

    看着范仲淹在自己面前哈哈大笑，陆垚走上前去，用只有自己和对方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范大人有没有想过，用韩琦大人的名义发起会议，其实是在害他。你越是不想张扬，就越引人注意，你觉得皇上会不知道这个会议是你发起的么，掩耳盗铃的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范仲淹本想着，这次陆垚来上朝了，索性给他一个下马威，也让他见识见识，自己在这朝中的地位。毕竟之前几次自己对陆垚发出邀请，都被陆垚给拒绝了，今天直接在朝堂之上向陆垚展示一下自己的官威，就连陆盱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其他官员看到自己也是毕恭毕敬的，让陆垚看到这一点，到时候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加入到自己的阵营当中来。

    没想到，这陆垚倒是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非但没有对自己表示尊敬，相反，倒是用如此犀利的话语来让自己无言以对。看来，这陆垚确实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不可小觑。

    “多谢小陆大人提醒，但是你怎么没有想过，这次会议其实是皇上要我们举行的呢？”范仲淹也是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陆垚没有回复他，接着看向了范仲淹身旁的那位，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男人，说道：“还没请教，这位是。”

    一向以黑脸著称的韩琦，听到陆垚这么说话，竟然是笑了，路要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紧接着，韩琦又是笑了一声，说道:“你这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上朝，竟然连相公晏殊大人都不认识？”

    晏殊？陆垚脑海中快速搜索了一下此人的信息，晏殊可以说是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的官员之一，而且，他也是十分有能力的一个人。陆垚想起，好像范仲淹这次能够回到汴梁，跟晏殊也有一些关系。

    晏殊听韩琦说完，摆摆手走上前来，说道：“韩大人切莫说笑，小陆大人这第一次上朝，没有认出我来也很正常。晏殊有礼了。”

    说完这句，晏殊朝着陆垚作揖，以示尊敬。

    陆垚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回礼。要知道，能够让陆垚作揖的人，用一个手就能数过来，韩琦、曹国舅、韩永合，这三个人到现在为止，陆垚都没有向他们行过礼。

    而之所以对晏殊行礼，是因为陆垚对晏殊心中还是十分敬佩的，更何况，此人给到自己的感觉也是彬彬有礼，和范仲淹与韩琦那骨子里的傲气完全不同。

    对待这样的人，陆垚自己也实在是做不出来平日里的那种风格。

    “见过晏殊大人。”陆垚说道。

    “小陆大人功勋卓著，陛下每每和我议论起来，对你都是赞不绝口。”

    陆垚心说，同样是恭维的话，为何从晏殊这口中说出来，自己听着就这么舒服，不像是在拍马屁呢？可能是因为自己对晏殊的第一印象太好了。的确，作为相公，晏殊是没有必要对陆垚如此恭敬的。而正因为他这种平易近人的态度，才会让陆垚对他的好感倍增。

    “我那些都不过是商贾之道，小聪明罢了，以后若是得机会更进一步，还希望能够听晏殊大人多多指导才是。”陆垚连忙回复道。

    晏殊走上前来，范仲淹立刻退后，他知道晏殊这是有话垚对陆垚说。

    陆垚立刻走上前去，晏殊小声对陆垚说道：“若是小陆大人想在这仕途当中更进一步，我倒是有个建议给到你，那就是，不要再过多的去钻研商贾之道，陛下其实对于在朝为官的人经商，是多有忌惮的。当然，若是小陆大人不以为然，就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不愧是聪明人，而且他也知道，这陆垚之后必定步步高升成为高官，而因为他的能力，晏殊这也算是给到了陆垚一个忠告。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