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决心

    汴梁，外城。

    陆垚跟杨涛这边聊的差不多了，火锅店的生意自己也算是知道了具体的细节。食材方面，有赵虎老板的支持，作为汴梁一个大的食材供应商，再加上潘家的关系在这里，陆垚对于这方面其实是最不用担心的，毕竟赵虎跟陆垚合作，他赚的钱也不算少，更何况之前他也表示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和马车负责来给火锅店运送食材，这足以见得赵虎对于火锅店的上心了。

    食材之后就是人手，这方面陆垚也不用太担心，有猛虎队的那些队员们，再加上陆垚之前选出来的人，还有杨涛自己挑选的人，就算是到时候座无虚席，人手也应该是忙得过来。

    本来，陆垚最担心的就是客源的问题，在杨涛刚才一番解释过后，陆垚觉得这张茂才这次也是为了火锅店付出了不少努力。虽说之前张茂才在皇上那里吃了亏，但是他在城中和朝中还是有不少好朋友的，靠他的人脉，至少开业的第一周，客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另外，就刚才杨涛给到陆垚的那个文稿，上面列出的一些优惠政策，都是张茂才想出来的，就能看出张茂才在这个问题上也是非常用心的。

    看样子自己是不用再担心什么问题了。跟杨涛聊完后，陆垚离开火锅店，想想最后还是去到了旁边不远处的职工宿舍看了一下，里面收拾的还是非常规整的，毕竟用的可是和鸟巢体育场同一批的设计师，构造上自然不会差。陆垚在里面转了转，随后选了一块地方出来，交代棠溪，这里以后就专门弄一个单间出来给金台来居住。

    从宿舍当中出来后，陆垚上了马车，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去到了另一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钱庄。

    自从陆皓表示要辞官退隐做生意之后，陆垚虽说表面上支持大哥的决定，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担忧。就拿这钱庄来说，按照陆垚之前的意思，这钱庄是要交给自己的大嫂许氏去打理的，一开始陆皓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现在大嫂刚生下侄女陆巧巧，身体虚弱，大哥帮忙照看，虽说大哥在朝堂上，做官也算是做的不错，没什么大的政绩但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但是能做一个好官的人，未必就能做一个好的商人，所以，陆垚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今天也是没什么事情，就让棠溪拉着自己去钱庄看看。

    路上，陆垚询问棠溪。

    “你说，这第二轮比赛，你更看好哪两个队伍能够晋级啊。”

    外面传来棠溪的声音，棠溪说道：“我觉得，潘文和曹诱她们两个的队伍能够获胜。”

    陆垚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很公平公正的说呢，还是说站在朋友和好友的立场上做出的分析。”

    棠溪说道：“公子，你也知道，新蹴鞠这方面我懂的少，但是我知道潘文、陈晨他们都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到自己的队伍当中，我自然是希望潘文能够进入到最后的决赛了，至于专业方面我肯定是没有您懂得多。”

    二人就这么聊着，自然，陆垚也是希望最后是樊楼队和雄狮队能够成功进入到最后的决赛当中，这样，不管是曹诱还是潘文，二人当中谁接管了这新足彩的运营，陆垚都是十分放心的。曹诱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说，而潘文这边，他对于蹴鞠和足彩的热情，足以弥补他在专业知识方面的欠缺。说到足彩，陆庚这两天倒是没少往陆府跑，可以说，这第一轮新蹴鞠大赛的比赛让他也赚了不少，他要感谢陆垚的先见之明，本来他是打算把重点放在传统彩票上的。但是现在看到可观的收益，就算是只能经营到这次比赛结束，赚到的钱也足够陆庚一辈子花的了，因为传统彩票方面，陆庚充其量就是个给皇室打工的，大头的分成基本上都给赵祯拿去了。虽说陆垚表示自己不要分成，不过陆庚还是深谙经商的道理，给到了陆垚一部分钱，这样一来每个月到自己手里的收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但是这足彩就不一样了，虽然是试运营，但是正好因为这样的运营方式，加上赵祯那边不加重视，所以皇家现在的抽成特别低，基本上所有的收益大部分都会最后落到陆庚的手里，他自然是非常感谢陆垚了。

    等到足彩正式开始运营之后，皇家接管，模式应该就跟传统彩票是一样的，到时候经营者能够拿到的钱肯定没有陆庚要多，所以陆庚也是从来没有提过直接由他接手足彩的。

    马车停下，陆垚带着棠溪来到了钱庄。张牟从河北回来之后，重新成为了钱庄服务人员的小组长，而在张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孟雨也是将这些人管理的井井有条。

    张牟见陆垚来了，便去通知陆皓。陆皓自然是没有想到陆垚今天会到这钱庄来。事实上，自从开业那天陆垚出席之后，钱庄的大小事情多半都是由陆皓和许氏来管理的，包括近期推出的一些优惠的存钱和贷款政策，也都是许氏和陆皓制定出来的。因为陈晨作为主管这些生意的管家，要在新蹴鞠大赛比赛结束之后才能走马上任，所以基本上陆垚现在只不过是看看钱庄的账本，对于这些事情都不怎么知晓。

    而今天，陆垚到钱庄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一下现在钱庄真正的运营情况和接下来要出.台的政策，这也是想要通过钱庄的运营，看看自己大哥陆皓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的大好机会。

    陆皓毕竟做官也好几年了，他自然知道陆垚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他也十分能够理解，这钱庄毕竟一开始的时候是交给自己的妻子许氏去打理的，而且过段时间，许氏的身体有所好转，钱庄的主导权也一定会交还给许氏，自己到时候肯定是要另谋出路去找其他的生意做。所以，这个时候陆垚的到访，正好可以看看自己这段时间将钱庄经营的如何，顺便给自己在做生意的道路上提出一些建议。毕竟说起做生意，陆皓内心当中还是非常佩服自己的这个弟弟的。

    陆皓先是给陆垚看了看钱庄的账本，毕竟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科举考试会试公布了榜单，所以最近来钱庄还钱的不少，这其中要么就是落榜要离开汴梁的人，离开之前，向来注重礼节的他们自然是不想落得个欠钱不还的名声。而另一些，就是已经高中要准备参加殿试的书生，他们通过足彩赚了不少，既然已经进了殿试，对自己的考试也是十分有信心，所以他们便将钱都还上，这样才符合他们即将成为的进士的身份。m.

    陆垚看着账本，总算是看到进账比出账多的情况发生了，心中想着，潘元武老板现在应该非常高兴才是，他之前投入的那一成股份的钱，应该马上就能够收回去，后面就是赚的钱了。

    “最近我和你嫂子商量了一下，想要弄一个新的贷款业务出来。”陆垚看完了账本，陆皓跟陆垚说起了自己和妻子接下来的想法。

    陆垚洗耳恭听。

    原来，这些要参加殿试的考生们，他们知道，即便是殿试会淘汰掉一批人下来，但是最多也就是淘汰掉三分之一的人，甚至于还会更少，不管是一等二等还是三等，大多数人最后还是能够成功的成为进士的。但是在这汴梁城中生活，那些本地的书生们自然不必多说，但是这些上榜的考生，还是有那么一部分，甚至于是一大部分是来自外地的考生。他们中了进士之后，要考虑的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安家。用现代的角度来看，从小城市去到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打工，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生活支出中最大头的部分，那就是房租。宋代当然也有租房和买房的两种说法，不过对于他们这样有身份的书生，（自诩有身份），他们还是更希望在这汴梁城中有自己的一套房子。虽说房子的价格对于陆垚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在外城区要买一个房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现在他们还没有入朝为官，没有薪水可言。而陆皓和许氏，就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发展新的业务。

    陆垚听陆皓说了许多，总结下来其实就四个字，贷款买房。

    陆垚直接询问陆皓，这个想法是他想出来的，还是许氏想出来的。陆皓表示这个想法是自己想出来的，得到了自己妻子的支持，不过他们两个本来就觉得，这是一个大的业务，要找机会跟陆垚商量一下，而正好陆垚今天来了，于是陆皓就来询问下陆垚的建议。

    陆皓能想出这样的业务来，看来他也是有一定的商业头脑，至少不会在他踏足其他生意的时候赔得头破血流，陆垚心下这样想着。

    比起陆垚，陆皓这边的想法显然要更简单一些，对陆皓来说，陆垚给到他的结果无非就是两个，要么就是同意要么就是不同意。虽说陆皓也算是在官场上混迹过多年的老人了，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弟弟，陆皓实在是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自己提出的这个想法，一开始的时候，妻子许氏都是不怎么同意的。而许氏给出的疑惑，用现代的眼光来看，也是合情合理。那便是，虽说陆皓提出的贷款买房的优惠当中，也考虑到了一旦这些在钱庄借钱回来的人没有办法偿还，那到时候房屋收回来卖不出去，而且还会掉价，即便是抵押了房屋，那对于钱庄来说还是会造成经济损失。

    对于这个问题，陆皓觉得，既然有胆量来钱庄借钱，一定是对自己的偿还能力有信心的人，这其中大多数还是那些通过了会试的考生们，他们觉得自己到时候入朝为官赚了钱，应该是可以还的上这些钱财的，不然的话，没有偿还能力的他们是不敢到钱庄借钱的。就算是他们真的可以通过足彩来赚钱，但是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就能赚够买房子的钱。这次的贷款买房，可和钱庄刚开业的时候放贷是不一样的两种性质，之前贷款额度都比较小，通过足彩赚到的钱是可以偿还的起的，再加上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入朝为官有了薪水，这些钱都是小数目。但是要在这汴梁城中购置房产，这笔钱可就不是小数目了，钱庄自然也要承担更大的风险才是。陆皓觉得，这方面皇室到时候自然会出头来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放贷款的时候，皇家对于那些没有能力偿还钱财的人就已经列了一个黑名单出来，和现代不同，有些人真的不在乎这个征信名单。但是在古代，特别是封建制度下，这种征信名单的效力可是非常大的，一旦你被列为了老赖，那么基本上你在这大宋国土之上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陆皓断定这些来借钱的人如果没有底气，应该是不敢轻易做房屋贷款的。

    陆皓所想，陆垚自然也知道，封建社会固然有它的弊端在，但是在集权和刑法这里，它也有着它的好处，甚至于欠款多的人，皇家可以对他进行判刑，严重者直接问斩。如此严酷的刑法摆在面前，没有能力偿还钱财的人就更不敢轻易的贷款了。

    “怎么样，这个想法可以么？”此时的陆皓一番思索下来，觉得自己的这个建议没什么明显的弊端，于是问了一句陆垚。

    陆垚看了看陆皓，随后说道：“大哥，这提议非常好，要尽快落实才是。”

    陆皓听到陆垚给到自己肯定的答复，终于也是松了口气，显然，他刚才觉得陆垚会拒绝他这个要求呢。

    “之前我觉得大哥你做官好一些，不过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很期待你之后在官场上的表现。”陆垚随后给到了陆皓一个更大的肯定。

    陆皓笑了笑。

    于是，接着兄弟二人就开始针对贷款买房这一个新提议展开了讨论，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是将最终的方案给定了下来。二人都觉得，这会试的成绩已经发了，现在想要在汴梁城中买房和租房的人肯定不再少数，所以这个方案要尽快落实才好。陆垚表示让陆皓全权负责就可以，至于皇家那边能够给到的保护，其实完全可以拜托老爹陆盱到时候在朝上找机会跟皇上说一下就好。这件事情毕竟涉及到民生问题，要说赵祯肯定也是想要让更多的人才能够留在汴梁，安心为自己做事情，而给到他们稳定的住处，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然，同时也要加大对那些还不上钱财的人的惩处，这样一来才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对钱庄的检查工作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陆垚非常满意陆皓现在经营的钱庄，看样子，在经商这方面，自己的大哥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他能想出这一个提议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在离开钱庄之前，张牟找到了陆垚，表示自己也想跟着金台学功夫。陆垚微微一笑，心说这小子自从之前看了方庄跟金台的比武之后，看样子这心就定不下来了，这钱庄的工作想了想，也确实不太适合张牟这样的人去做。更何况，张牟之前可是一个人去了一趟河北的，这俗话说，出去长长见识，这张牟离开了汴梁，去过了其他的地方，又看到了金台出神入化的拳法，现在怎么肯安心在钱庄这么个地方工作呢？

    于是，陆垚也就跟陆皓说了一声，将张牟给带走了，说起来张牟也算是有些功夫在身上，跟着一起学武也不是什么坏事，等到要弄武馆的时候，张牟也会是一大助力，整个武馆不能到时候只有金台跟方庄两个人能拿得出手。

    于是陆垚让孟雨接替了张牟的工作，在之前张牟离开的时间段里，孟雨的表现都不错，也得到了大家的信任，这下等于说是给他升职了。

    而张牟这里呢，陆垚让他先去杨涛的火锅店报道帮忙，就说是自己让去的，表面上张牟成为了火锅店的人，不过这就是一个短期的工作，因为在那里工作住在宿舍当中，可以跟金台有更多的接触，也是给到他练习武功的机会，说白了就是让张牟去照顾金台，有什么情况跟陆垚汇报。

    不过，张牟毕竟功夫底子跟陆垚不同，所以陆垚并没有让他跟着自己每天晚上在酒中仙训练。他既然已经给到张牟这个接近金台的机会，能不能学到真功夫，就看张牟自己的努力了。

    张牟十分感谢陆垚做出的安排，离开钱庄后就去收拾东西了。

    “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里？”棠溪问道。

    陆垚看了看天，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陆垚和棠溪午饭都还没吃，于是便决定去到酒中仙。

    简单吃过饭后，陆垚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去鸟巢体育场看看，当然，他也不知道今天训练的是哪支队伍，便让棠溪驾着马车直接将自己送到了鸟巢体育场去。

    新蹴鞠大赛的第二轮比赛再过三四天就要开始了，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支队伍的训练日，跟第一轮训练时可以有其他队伍在旁观看不同，这一轮按照折克行的要求，是完全封闭的训练，所以，每一个队伍的带头人除了能够提升自己队伍的实力之外，对于其他队伍在这段时间内做出的调整和改变，都是不了解的，他们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提高自己队员的能力。

    陆垚到了鸟巢体育场门前，下了马车，四下看看。虽说没有比赛，但是以老陈为首的美食街业务还是在经营，只不过陆垚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看样子大部分摊位的东西都已经卖光了，只剩下一个茶摊还在经营。而鸟巢体育场的门口，则是有几个士兵在看守，看样子就是不想让闲杂人等进入。

    不过这当然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这些看守其实都是折克行派来的人，他之前就有交代过，只要是陆垚到了，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要放行的。

    于是，这两个看守看到陆垚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今天是哪个队伍在训练？”陆垚问道。

    那二人回答，今天是文远队的训练日。陆垚心说还好，他本想着，若是雄狮队或者是樊楼队今天训练，自己就不进去看了，免得又被人说闲话。但是现在里面训练的是文远队，陆垚就不需要避嫌了，本来这韩家马上就要跟陆家成为亲家了，就算是陆垚真帮着韩文远研究了一些战术什么的，在其他人看来，这也是自家人帮自家人。

    想明白了这点，陆垚便表示要进去看看，那二人自然是不会拦着。

    进到鸟巢体育场之后，陆垚看到正在训练的文远队队员。

    “这文远队的水平比起第一轮比赛的时候又有提升，看样子我之前跟他说的话也听进去了，现在不单单是徐昌的核心三人组能力突出，这其他队员的整体实力也得到了加强，不知道曹诱到时候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他。”

    这话是陆垚说给自己听的，不过一旁的棠溪倒是少有的开口说道：“我倒是觉得，曹诱公子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们雄狮队也会研究一些战术出来的。”

    陆垚看着棠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看来棠溪也清楚，比起韩文远，陆垚跟曹诱的关系更近一些。

    待了没多久，韩文远那边就已经注意到了陆垚，于是便赶了过来，陆垚跟他简单聊了两句，在韩文远询问如何看待下一场比赛的时候，陆垚只能表示没有看过雄狮队的训练，不好做出评价。

    这第二轮的新蹴鞠大赛，陆垚心中是越来越期待了。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