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风清扬 （4000字大章）

    陈立换了行装，带着向大年、米为义等人，由东向西，竟然又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来到了华山附近。

    因为没有什么紧迫的事，这一路上众人游山玩水，闲暇时磨练剑术内功，所以才走走停停，等到来到华山时，天气已经转热，正是一年的好风光。

    陈立在华山脚下找了处宅院安置众人，略微嘱咐了一番之后，便单人独剑上了山。

    华山地势险峻，没有开凿出来的通道，普通人想要上山并不容易，但陈立有轻功在身，行走间如履平地，可他到了山顶才得知一个意外的消息。

    岳不群夫妇二人竟不在山上，而是有事外出，据说才走了没几日，看到他的突然拜访，陆大有等人没什么反应，只有岳灵珊表现的十分欣喜。

    而作为华山派首席弟子的令狐冲，竟然也没能出门迎接，因为他在两個月前回到华山后没多久，便被岳不群赶上了思过崖。

    因为陈立的出现，令狐冲没能拯救仪琳，也就没了和田伯光相遇的事情及诸多乱事，但是他在金盆洗手大会期间，多次替陈立说话，而岳不群则被陈立百番讥讽。

    闲暇下来，以岳不群的脾气自然会去找令狐冲的麻烦，于是便找了个由头，罚他思过崖上面壁半年，至今已经有两个多月。

    “陈师兄，爹娘不在山上，大师兄也不在，我已经令人给你收拾出了一间客房，你可以在山上小住几日，等他们回来。”岳灵珊找到陈立。

    平日里的华山峰顶，也算是热闹非凡，可岳不群韬光养晦，这华山平时极少有人拜访，难得陈立上山，又是和众多弟子一样，都是同龄人，一群华山弟子都希望陈立可以留下。

    陈立原本也没想走，便顺势答应下来。

    二弟子劳德诺做事沉稳，因为金盆洗手的事情，其他人对陈立也颇有好感，只有六弟子陆大有，看岳灵珊频频和陈立说话，表情多少有几分不自然。

    他对岳灵珊倒没什么想法，只是心中认定了岳灵珊和令狐冲是一对儿，怕小师妹移情别恋，抛弃了他的大师兄。

    一群年轻人叽叽喳喳的吃了饭，又向陈立追问了金盆洗手事件的后续。

    陈立倒没提自己的战绩，只是说平安的将刘正风一家送出了海外，岳不群夫妇二人不在，大家也少了很多顾忌，畅所欲言，饭后又聚在一起，相互比剑。

    这些人天天腻在一起，对于彼此的水平都十分了解，自然的，陈立这个外来的和尚，便成了大家好奇的目标。

    还是岳灵珊第一个站出来提出找陈立切磋，陈立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两人摆开架势，陈立只用松风剑法，不需要灌注任何内力，便叮叮当当的和岳灵珊交起手来。

    两人你来我往竟打了上百个回合，比试结束，岳灵珊只感觉浑身酸软，手臂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以往比剑，要么是父母二人给她极大的压力，让她很快败下阵来，要么就是令狐冲明显放水，打来打去让她觉得好生无趣。

    可这一次，她感觉自己似乎拼尽了全力，整个人竟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一时的比试竟比得上半个月的苦修，更重要的是在打斗过程中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陈师兄，你好厉害。”岳灵珊红着脸说道，那是战斗过后气血翻涌的表现，可看在一众师兄眼中却多了无限的娇羞。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陈立笑笑，“说我厉害，能和我打上这么久，你不是更厉害？”

    “是陈师兄故意相让。”岳灵珊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回山之后，他们曾数次谈论起陈立，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但岳灵珊却可以从岳不群的言语中感受到自己父亲对陈立这个年轻人的极大忌惮。

    可就在刚才的比试中，岳灵珊突然产生了一点陈立似乎比岳不群还要厉害一丝的想法。

    接下来，众弟子轮番上场。

    很快，众人便惊讶的发现，就算门派里剑术最差的弟子都能和陈立有模有样的打上近百个回合，而且打斗的过程中并不难看，双方你来我往，似乎斗得旗鼓相当。

    众人这才明白，陈立的剑术已经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不但自己练的好，还格外的会教人，甚至……甚至比他们的师父还要好上一些。

    当然类似的想法众人只敢在脑海中转一转，没人会当面说出来，不过因为这场比试，大家对陈立的认同感，无形中拔高了几个台阶。

    “陈师兄要是咱们华山派的就好了，有陈师兄帮忙喂招，我的剑术恐怕也会一日千里吧。”有年龄小的弟子忍不住感慨道。

    就这样，陈立度过了他在华山派的第一天。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陈立便找了个游览山景的由头溜走了，他甚至无视了岳灵珊期盼的目光，拒绝之后，独自一人上了山。

    游览风景只是借口，他的目的当然是华山峰顶的思过崖。

    从众人居住的地方到思过崖仍有十几里的山路，陈立先是下山转了一圈儿，让向大年等人准备了两坛好酒和一些吃的，然后才挑着担子上了山。

    思过崖山顶。

    令狐冲独自一人，百无聊赖的练着剑。

    他是华山派的大师兄，本身也是天资卓越，在五岳剑派同年龄段的弟子里，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精英。

    可这次下山，别的年轻俊杰先不谈，陈立的出现，让令狐冲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虽然性子懒散，但练剑还是十分勤勉的，一个人躲在山上，无所事事之下，更是用功不坠。

    这一天，他正在洞中练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等他来到洞口，一眼便看到挑酒上山的陈立。

    “陈兄弟，你怎么来了？”令狐冲十分惊喜。

    “我说过要来华山拜访，既然你不在山下，那我就上来找你。”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立便打开酒坛席地而坐。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令狐冲则追问起刘正风一家的后续，比起昨天的含糊其辞，陈立这一次的叙述要详细的多。

    两人从上午喝到中午，喝光了两坛酒，吃光了所有肉，陈立也基本将一个月的追逐叙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细节。

    他之所以说的如此详细，自然并不只是为了满足令狐冲的好奇心，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意说给藏身与山中的另一人。

    风清扬。

    笑傲世界的两大战斗力天花板，一个是东方不败，另一个就是风清扬。

    喝的尽兴，令狐冲一时来了兴致，拉着陈立要和他比剑，陈立先是假意推脱了一下，然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两人都有内功在身，喝了两坛的酒也不碍事，双方分站两边，抽出长剑便交起手来。

    令狐冲手上的功夫比起华山门下的其他弟子要扎实太多，但和陈立相比，却远远不如，不过因为陈立的境界太高，令狐冲反而摸不清具体的差距。

    华山派的传承要比青城派强出很多，入门内功中正平和，剑招也朴实无华，同时还有诸多拳脚功夫。

    到底是大派底蕴。

    能叫得上名的便有淑女剑、养吾剑、希夷剑，中平剑等。

    令狐冲的基本剑法烂熟于胸，同时因为他常在江湖行走，对于别派的招式也有所涉猎，陈立和他交手，打起来要比其他门人要好看的多。

    两人相互拆招，百余招过后，陈立才一剑胜出。

    “痛快，真是痛快！”令狐冲哈哈大笑，“没想到陈兄弟你除了一手快剑之外，基础剑法也如此扎实。”

    “令狐兄也尽得华山剑法精髓。”陈立也赞叹道。

    两人喝完剩下的酒，等到日头偏落，陈立才起身告辞，接下来连续几天，陈立都是每天早晨上山午后下山。

    令狐冲见多识广，说话风趣，陈立更是肆无忌惮，两人聊天比剑，让令狐冲一度都忘记了小师妹的存在，每天天没亮就早早爬起来等在洞口。

    直到五天后。

    这一日，两人比完了剑，陈立早早的下了山，令狐冲正提剑比划着，洞穴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蠢才！”

    “什么人？！”令狐冲心中一惊，环顾四周，却没找到半个人影，可他刚要转身坐下，猛一回头，却发现身边多出了一个面如金纸，高大消瘦的青袍老者。

    “我原以为你是那岳小子门下为数不多的可塑之才，可直到今日……你这小子也和你那师父学傻了，竟然连辨别高低的能力都没有？”

    “前辈是何人？”令狐冲声音一冷，“此地是我华山禁地，如是误闯，还请速速离去，另外家师高风亮节，武林人称君子剑，请前辈不要随意诽谤！”

    “你既然在这洞中见过我的名号，还不知我是何人？”

    令狐冲先是一愣，很快便想起初入思过崖见到的名字，“难道难道您是风清扬……风太师叔？！”

    风清扬捋着胡须点点头，令狐冲纳头就拜。

    两人寒暄了几句，风清扬便直奔主题。

    “令狐小子我且问你，这几日陪你在山上的那少年可是青城派的？”

    “回禀风太师叔，陈兄弟是青城掌门余沧海的徒弟，我们以剑会友……”

    “什么以剑会友？！”风清扬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令狐冲，“我原本还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可今天才发现，你这小子简直蠢的可以！”

    “风太师叔这是何意？”哪怕是门中长辈，可自己被无缘无故的辱骂，换成是谁也不会痛快。

    “你难道不知道那姓陈的小子一直在逗你玩儿？等等……也不能说是逗你，他应该是好意，所以才没动用真本事，应该是为了顾及你的颜面吧。”

    “我知道陈兄弟本领高强，有一手夺命快剑十分厉害，切磋时，我也曾想见识一番，可陈兄弟却告诉我那是杀人剑，他也控制不好，所以我才作罢……”

    “你听那小子的鬼话。”风清扬轻哼一声。

    “我没见过他什么所谓的快剑，可即便是他现在的水平，就用青城派的那套松风剑法，五招之内夺你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不可能吧！？”令狐冲身形微震，“我知道陈兄弟肯定有意谦让，可我们二人正常交手也能打上百余回合。”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你可知道，那陈小子在山下每日和你们门中弟子切磋，就算刚入门的那几个，他也能有来有回的陪他们打上近百个回合。”风清扬冷哼道。

    “还有这种事？！”令狐冲脸色微变。

    他是华山派的大弟子，平日便要负责师弟们的剑术指导，十分清楚，初学者能力有限，在只会三五个剑招的情况下，往往交手数个回合，便会露出破绽败下阵来。

    能和一个初学者有来有回的打上近百个回合，可不是简单的放个水就能够做到的。

    “现在你明白了？”风清扬瞥了他一眼。

    “原来……原来陈兄弟只是有意谦让。”令狐冲脸色一败，他最近觉得自己剑招突飞猛进，正是自莪感觉良好之时，却冷不丁的被泼了一盆冷水。

    “收起那副表情，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实话实说，那姓陈的小子剑术的确高的离谱，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岳不群比起他也是远远不如的。”

    “怎么？！”令狐冲脸色大变，“风太师叔的意思是说，陈兄弟的剑术甚至还在师父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

    在令狐冲心中，华山剑法精妙绝伦，作为华山派掌门的岳不群更是他心中的榜样，他知道陈立很厉害，可内心深处却，也不认为陈立能和自己的师父相提并论。

    “不但剑术远远超过，就是内功，你那师父比起陈小子也略有不如，若两人捉对厮杀，只用那松风剑法，30招之内你师父也必败！”

    风清扬缓缓说道，因为没见过陈立口中的所谓快剑，他说的已经十分保守，可这话落在令狐冲耳中，却仍让后者觉得难以接受。

    “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剑法内功就达到这种境界？”受到的冲击太大，令狐冲有些失魂落魄。

    “呔！”风清扬一声轻喝将令狐冲唤醒，“武学一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陈小子的剑术自然高绝无比，但你也不用过分担心……”风清扬捋了捋胡须。

    令狐冲也是机灵，见到风清扬的这副作派连忙跪倒在地，“请风太师叔教我！”

    “嗯。”风清扬点了点头，“在咱们华山的思过崖，自然不能让青城的剑法逞了威风。”

    “你随我来！”往边的从九品芝麻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