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往事重提

    谭虎眉头紧锁，嘴巴突然发干，他咽了咽口水，发现整个咽喉的干涩无比，上下滚动的喉结像是在水泥地上走了一遭，疼痛难忍。

    “真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似乎从那个时候，我的生活就变了...或者说，从那会儿开始，我的人生，才进入了正轨。”

    2010年，已经调往省公安厅的谭虎，接到了上级的通知。他已经提前被告知，这是一个秘密行动，但他从没想过，保密程度居然是军事行动级别的。

    谭虎，加上九个不明身份的组成了临时小组，他们的任务就是彻查关于“人类边界”这本书的起源。

    “谭虎，你的代号是：大虫。记住，从现在开始，到任务结束，你就只有一个身份，大虫。”省公安厅尤厅长在他办公室里说道，他走过来拍了拍谭虎的肩膀，“从新中国成立以来，当初像你这样的人，不，比你优秀的人，比比皆是。但现在，你这种人才已经显得尤为珍贵了，虽然悲哀，但也属于正常。”

    谭虎没听懂尤厅长的嘱咐，他只听懂了前半句，就是从现在开始，他叫大虫。

    尤厅长抬着眉毛看了看谭虎的表情，但没找到自己期待的，他有些失望地说道：“现在跟你宣布任务内容。”

    “第一点，不得透露本次行动，现在、将来。”

    “第二点，不要过问任务的细节。不要跟你的队友交流任何现实中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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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点，除了照片上这个人，其他阻碍任务进行的人都可以就地正法。”

    “第四点，如果缴获《人类边界》这本书，立刻上交，不得翻阅。”

    “终极任务，生擒，记住是生擒‘预言家’。”

    “预言家？生擒？”谭虎感觉到不可思议，军方和警方的联合作战，从任何角度去想，肯定是一次异常危险的行动，但居然以生擒为目的。

    “是的，预言家就是照片上的人，是人类边界的作者，任务就是生擒。”尤厅长阴沉着脸，气定神闲，他似乎预料到谭虎会有这样的发问。

    “那万一有人质，或者队友陷入危险...”谭虎还是不敢相信，又再次确认一遍。

    “务必生擒。”尤厅长打断了他，转过身去，中气十足的说道，“如果陷入危险的是你，你的队友也会那么做的。”

    谭虎整齐行李的时候异常缓慢，他看着顶级的军用防弹衣、微型冲锋枪，还有一把精致的远程麻醉枪，才意识到这将是和平年代的一场战争。

    厅长给的资料里面还有一张照片，慈眉善目的一个终老年人，看起来60岁左右，脸上有一些淡淡的老年斑，头发大部分还是黑色的，但发根已经开始整齐的变白。.ZWwx.ORG

    这样的人？究竟能犯多大的罪？为什么，为什么会引发这种规模的行动？只是一本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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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虎将照片烧掉，这么多年，他还没执行过这么荒唐的任务，没有理由，没有罪名，没有细节，有的只是几个毫无逻辑的纪律。

    他坐着专用的直升机，像是被抛弃一般，下放到了一处沙漠。他漫无目的地看向四周，还有已经变成苍蝇大小的直升机，在因为炎热而扭曲的空中，像是妖娆的舞女一般渐渐远去。

    天气太热，谭虎想骂一声“操”，都觉得没精神骂。他拿走临走之前尤厅长交给他的一个通讯机，那东西跟已经被淘汰的诺基亚一样，结实、简单。

    谭虎研究了一下，只有三个功能——呼叫、雷达、报告。他点开呼叫界面，里面有九个人，只有名字，没有号码。

    AA、BB、CC、DD、EE、猎鹰、棕熊、猿猴、大和。

    谭虎笑了笑，这帮家伙是自己取得名字吧，一个比一个奇葩。他点开雷达，通讯器上面一共出现了十二个点，十个蓝点，一个绿点，一个红点。

    十个点大概是九个队友和自己，而绿点离自己只有五公里，红点在30公里开外的地方。

    “喂？”谭虎点开了汇报按钮，“是尤厅长吗？”

    “不是。”那边的声音低沉且浑厚，“大虫，现在我是你的指挥官，你叫我许将军就行，我是指挥所里唯一一个说中文的。”

    “您的意思？”谭虎惊呆了，他听出来的意思是，指挥所里不仅有中国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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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你的任务你的上级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我需要告诉你一些其他情报，不用埋怨你的上级，因为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一场演习，你所看到的通讯器，蓝点是你队友的位置，绿点是你们集中地，那里有备好的物质，红点是目的地。”

    “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距离克拉玛依魔鬼城100公里以外的沙漠，那里是无人区。从现在开始，你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

    “现在开始出发。”

    许将军直接掐断了通讯，谭虎心里一百个为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感觉到这次行动的异常，不仅仅来自于任务本身，还有幕后的一切。

    许将军？唯一的中国人？

    还有那句：你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敌人...

    许将军好像是故意掐断通信，就是为了堵住自己想要发问的话。

    每一个...每一个...那...队友呢？

    不知道是天气太过燥热，还是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恐惧，谭虎一摸额头居然是细密的汗，那汗并没有被沙漠中的温度感染，它摸起来冰冰凉凉，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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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通讯器走，谭虎很快到达了绿色的点，这里有一间被遗弃已久的平房，风沙几乎把它能腐蚀的地方腐蚀了个遍。

    已经被风化得千疮百孔、脆得像一块饼干的牌匾在风沙中飘荡着，仔细辨认上面难以辨认的汉字，写着：魔鬼城招待所，下面是一行维吾尔文。

    几只骆驼被拴在门口，懒洋洋地跪坐在地上，面前的石槽里满是湿润的草料，在沙漠奔波了数年，这样的待遇可是头一遭。

    它们转头看向谭虎，厚重的睫毛掀得老高，正对着风沙的鼻孔，夸张地一闭一合，这是它们最高级别的注目礼了。

    谭虎看着这些票肥体壮的骆驼，走过去拍了拍坚实得驼峰。他憨憨得笑了起来，“看来准备得挺充分，还知道找些能经得住我骑的畜生。”

    谭虎走进了招待所，这里虽然被遗弃了，但很明显，近期有人来收拾过，而且还留下了很多水，在这里，水比血还重要。

    他坐在屋子里，可以听得到外面沙子拍打墙壁的声音，沙沙作响，幸亏这是白天，晚上有这个动静，谁也受不了。

    没过多久，又有几名队员陆续进来，他们一言不发，只是围着屋子正中央的大圆桌坐着。

    谭虎看着走进来的人，越来越觉得瘆得慌。

    四个白人，其中有一个女人。两个黑人，三个亚洲人面孔，其中也有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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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个人团团坐定，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紧闭着双唇。

    谭虎看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了数。

    连同自己，这十个人应该是两人一组，五个团队。这五个团队来说，除了自己更像是保镖跟雇主的关系。

    ABCDE五个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五个人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所有人，他们很统一的空出一只手来，放在离自己腰间不远的位置。空出来的那只手，关节处凸起，虎口也有厚厚的茧。

    这些人，都是现役军人。

    “我说各位，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我们至少相互认识一下。我叫棕熊。”那个高大的白人开口说道，他说的时候，发出不少弹舌音，这人大概是俄罗斯人。

    他说完，他的通讯器也随之发出翻译。

    “我叫莉亚...猎鹰。”另一个金发的年轻女人说道，她有些腼腆，把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但即使的改了回去。不过这是英语，谭虎能听明白。

    那个通讯器就像坏了一样，久久没有发出翻译。

    “请拿起你的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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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通讯器发出声音来。

    猎鹰听话的拿在手里，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啊...嗯...”

    猎鹰张开口，只是发出了极短的哀鸣，便叫不声了。整个人僵直，眼球发白，直挺挺得倒了下去。

    在座的一圈人几乎都没有怎么动，只有那几个军人的手，已经紧紧靠在了自己腰上。

    那个亚洲女人有些悲伤，她蹲下身去看了一眼，又探了探鼻息。

    “死了。”那个女人用日语说道。旧时清风的人类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