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肆
炎上的新闻似乎已经渐渐没了热度持续，总算是叫告一段落。只是桃子的生活无法回到从前，失控变换了另一条轨道。 那些人肉她的网暴辱骂，仍有极端的粉丝每天不间断拨打桃子的电话。虽然现在比起当时粉丝的攻击，怒火在聚集在桃子身上燃烧殆尽，桃子的哑忍不出来面对自然就像粉丝方取得胜算，惩罚桃子没有了意义。 至于熟悉的人一切关心，桃子更是一个都没有接。 比如小爱打来的电话，一边是桃子的好朋友一边是寅伏的发小，小爱始终夹在中间。 她找过寅伏可惜寅伏只是摇了摇头缄口。寅伏是为了保护桃子的名声怎么都不肯说。所以「怎么会突然事情就变成这样」的疑惑除了当事人两人小爱也无从知晓。 至于桃子则是不想回忆不想检讨不想反省不想梳理，去回忆起曾经的痛苦。 然而除了小爱，还有一个人。 阵雨来得突然又暴戾，所幸降雨过程不长。 某一天傍晚时分，她喝着啤酒躺在床上房间的窗未关上，碎雨水珠调皮弹在床上，桃子没有睡着，只是身体并不想动。 脸上冰冰凉凉的雨滴，不做任何阻隔任由雨粒像一层薄雾铺在她的身上。 手机早已静音模式开启，只能亮着屏幕通知桃子有人打进找她。 亮起的屏幕光与下着雨的凉意傍晚对比过于刺眼，响了许久，桃子抬头瞥了瞥眼。上一秒还是躺着这么都不想动的她，瞳孔无意识的吓到睁目眼球急遽失控的震荡手上的酒甚至洒在床上并不在意。 她惊讶，半起着身甚至愣住眼眶中的泪横向，顺势从太阳穴角度流出，落下床单也浑然不知。 一种肋骨被打断的呼吸困难。 望着眼前的熟悉倒背如流的数字，还有那显示的名字……桃子双目柔软了起来。 她一直不敢去挂念的人，因为仅仅想起他都会让桃子感到悲慟。 不禁熟悉的联想，这时候的他也应该刚结束了校队的篮球训练……嗯，时间对得上了。 这是一种往常桃子原来习以为常的生活状态，尽量在这个时候不去打扰他，甚至坐在他家的阶梯前一个钟两个钟的这么等待…… 这种事情似乎离桃子很久……久得桃子开始已经忘了当初的那种状态了。 委屈像一个装满水的容器。没过了胸膛到鼻腔无法呼吸……刺痛一阵阵地痛楚，这个装满水的容器一动就啜泣一般地奏响了。 明明断然自己不会接通这个电话，失控的她知道未接起的通话并不会收音，肢体动作的桃子仍掩着嘴巴哭泣望着这个号码的提示电话一直在自己面前亮着，就像再暗示自己不应该去接这个电话的决绝。 没有办法去想象白昼给她打这种电话的表情是如何，一旦开口自己又会如河堤溃决泪水冲塌。 来回矛盾的心里一丝的期待以及自己确定不会接通的主动放弃…… 白昼是她心中不能触碰也不会愈合的伤口。 就像努力假装走向正轨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互不打扰认真学习，在这样被打破了。 桃子了然白昼打着电话的原因。 大概也是关于她出名消息的事了已经被曝露。 发生过那件事之后带来的一切错事开端和结束，桃子就没有想过要去面对白昼。 她就宁愿去死，也没有想过要接触白昼。 她可以欺骗自己。只要她不去想象，她就不用去面对白昼已经知道自己事情发生嫌厌的自己。 眼看着白昼拨打的显示最终因为桃子的退缩无法连接。 桃子的手机自动中断，一个未接来电，再到一切漆黑，手机锁屏…… 桃子涕泗交颐抬不起头。就让这种丑恶的一面留给桃子自己守着，默默承受保留仅有想要的体面吧。 电话继续不死心打来了几通，似乎自己已经猜到桃子本人并不会接通白昼拨打的电话。 他的关心注定并不会传送到桃子的耳边，她躲着自己。 白昼望着屏幕上出现的名称「桃子」二字轻轻呼吸了口空气，便识相的没有在打过来纠缠她了。 他站在长廊上四面雪白的墙的场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像极了高峰中的洞窟呼呼的刮过呜咽着。被风声带走消弭什么都听不见。 面对身边的人她不敢接，只是另一通电话她却接起来了。 不管约她的人对她来说是不是重要，她想不想从床上起来也好，桃子都得打起精神起身去见对方。 不离开商业中心的范围，路程只是二十分钟的距离，独栋装修成避暑的度假风格，月亮挂着在墨暗的天上，眼前小径处蜿蜒漂亮棕榈树院子仍打理的井井有条。 二楼阳台风格复古的铁制，似动物骨架结构暴露矗立。许久未有人气入住，有种锈色微被掩盖。 这是文献家用于度假的房子。 桃子去见的人就是文献本人。 文献开着银色铁制的门，歪着头，说了一句寒暄的话。 “你还好吗，学姐。”文献狐疑故意侧过身动作观察她，瞄过她那张漂亮的脸。 回忆起上次见面她毅然带着风从月台迈步走向地铁即将到站的轨道内，截停之后那时候的她奔溃哭泣状态不好。文献回到眼前的现实。 “但是你不要不开心！” “在这里你要开心、尽兴的玩！”他双手分别搭在桃子的肩膀上带着鼓舞的安慰拍了拍。 屋子里一切都有，透露着浓浓的小时候时期流行的时髦风格，漂亮的壁纸，壁炉烟囱，地毯以及成套收藏的瓷器。 聚会上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二三十人，足以让桃子腿软。 这是桃子休学之后许久未经历见过这么多人的空间里。文献也体谅，不强迫她强行融入。 她偷偷躲藏在某个角落，手里拿着酒杯紧张就仰头猛灌自己喝下，管它是酒精饮料还是普通的蒸馏水缓解尴尬。 她是答谢文献的，如果不是文献的那次月台将自己救下来，她或许早已死掉。这样的身份原因桃子才会迫不得已见这么多人也硬着头皮的原因，不自在踌躇不安。 作为能上得了与祚礽共读同一所好学校的冠绝全市之最，文献家庭出身绝对不差。 他举行一个大家都可以玩在一起的派对，要按照主题作出相应的安排。今天是「学校制服」的派对。 文献所在得俱乐部公子哥儿们一律那些穿着校服，分别聚到家用的美式台球撞球桌，有的几位靠墙边对着及地长荧幕布踢着虚拟足球射龙门运动，不然就玩着手部足球杆或者弹珠桌的早古桌游，还有沙发上UNO纸牌还是庭院中围坐烤肉的年纪相仿同学爽朗的笑声。 这之间并未有祚礽身影，文献与桃子一样，就读同一所中学后转学也只比桃子时间多了半年，性格的原因作为偏向体育活动的文献，与整天泡在画室安静的祚礽交情不算太熟。 大家都穿上校服的样子玩着游戏推搡着像个正真的休学旅行，桃子穿着自己的衣服格格不入。 这也是，他们的中学时代终究还是要结束。 比桃子小一岁的他们假期之后就已经是高中生了都而桃子如果那个时候休学结束那也是顺势成了高二年级学生，对身份出现偏差。 因为桃子来得晚，十多分钟派对都已经快要结束大家都准备走了。 毕竟派对上只有准高中生们并未允许彻夜狂欢，作为纨绮家世的同学被自家接送的车开始各自上车保证安全到家。 文献故作神秘，拉着学姐的手上楼梯，说要给学姐一个惊喜。 转角的其中一个房间，他熟络的带桃子进去。 现在就只有文献和桃子未穿上校服。 只见他面对着桃子脱下他现在的衣服，却突然想起，还是让学姐先闭上眼。 桃子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是默不出声便合上蝉翼般的眼皮。 闭眼也只是等了一小会，文献准备就绪。让桃子可以睁开眼，眼前的文献伸直双臂，像是寻求桃子的拥抱一样张开。 这是为学姐你穿的。 他换了一件有特殊意义的衣服。 文献穿着黑色西服，过长的底衬的白衬衫和过长不适合西装外套，立领设计所有纽扣按照规矩无一例外扣上。是标准的中学时期就读的男生校服。 他穿成这样，只是想维系住，自己和学姐有什么共同感拉近距离。 正是文献与桃子的交集，作为学弟在同一个校园并没有任何交集一起生活两年。 也刚好前后相继半年转学来了同一个城市，只是两人就读的学校不在一起。 这个校服一下子将桃子的记忆回到了曾经，她突然好想念，那个时候的时光。想起穿着这件校服的白昼。 她之所以会遇见文献，不忘那是她醉酒后余光一瞥错把文献认错白昼。 也就那一面而已，之后的文献在桃子的眼里就是文献本人，跟白昼一点也不像。她太熟悉白昼了，轻微的一丝不对劲都看的出来。 只是桃子太过于想念起那个时候。喝了酒的桃子双颊绯红情绪涨浓，千言万语盯住眸中带着憧憬的光。 看着文献高大的身影，明知道骗不了自己。要文献去做替身这些事…… “我可以……抱抱你吗？”桃子问道。 刚说完，文献就将穿着中学时候的校服，那副高大的身体，重重的挂在桃子的身上反客为主揽住她。 她像用另种方式拥抱着过去。 中学的文献那两年听着她的「事迹」，憧憬着有机会能和学姐对上话也好。 偷偷在角落爱慕崇拜，反倒没有看不起这样的桃子。 作为那个年纪的少年非常确切的脑回路中二想法，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女生很做自己，对于各种看法的学姐丝毫不受影响，也不解释。甚至不屑一顾。 就像大家讨论焦点关于她八卦，漂亮又大胆被她踩碎在脚底毫不在乎，想象中的她总是一副微微翘起脑袋的模样傲气扫了扫秀发，仰着脸头也不回向前看。 越是无法触碰就越想要挑战。 他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就算只是成为她其中一任也好。 桃子静静听着文献说着崇拜她的话，她仰高脸并没有回望文献，漂亮的眸光有种淡淡的忧伤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