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鲜血涌出

    只这两句话，就让大夫人也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一时没了脾气，只越发咬了牙：“我娇儿去那宁王府没有多久，自个儿身子还没站稳呢！让她非要去分一杯羹，这话我是万不能和娇儿说出口的。”

    老太太见状，白了大夫人一眼：“你说不出口，就自个儿去拒绝他们。在这里同我们发脾气，是没有用处的。左右如今京中已经有一个宋秀秀了，若再多一个宋姣姣，我也不怕什么。闹的一团糟的，等四丫头的事情办妥了，我即刻要回京中去。那宋姣姣，你自个儿看着办吧！”wap..OrG

    大夫人本是一个旁观者，如今却不得不进入这其中，无法“脱身”了。

    她心里头是别扭又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没有了老太太给她做“后盾”，即便是晚饭大家在一个桌子上，面对厚脸皮的宋朝宗和宁氏，大夫人也发觉自己根本没法子去拒绝带宋姣姣进京的事情！

    也只能先应承下来，等晚上回了屋子再想想这事儿，简直气得要吐血！

    凭什么江州宋家将这祖宅和好处都给了宋朝雨，结果最后却将这分明有心思的宋姣姣给塞到了宋妍娇的手里呢？

    大夫人怎么想也没弄明白，事情到底是哪一步走错，就成了如今模样。

    只是也容不得大夫人再想什么，第二日的中午就传来了消息：宋家的宗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宋家族老们也都有了时间，可以让宋朝雨改“庶”为“嫡”了！

    ——

    宋朝雨两世为人，她的心里其实早已不在乎自己是嫡出还是庶出，或者是个外室女都好。

    但这是老太太费劲了心思给她争取来的，她自然还是要认真对待。

    挑红早就将这一日要穿的衣裳，给宋朝雨准备好了。

    那是一身非常正式的棉红织锦海棠花的曳地裙，这是宋朝雨头一回穿这样红的颜色，也就代表着，日后她不再是只能着粉色的庶女，而是可以着正红的嫡女了。

    她的头上戴着的，是一整套祖母送给她的金流苏碎彩珍珠的头面。

    衬得她整个人大方又贵气，叫宋家老太太瞧着她蛰伏打扮，都不由地夸赞：“好好好！这身好看！小姑娘家，就该穿的红火一些，叫人看着心里头都暖洋洋的呢！”

    大夫人知道宋朝雨的模样承袭了柳姨娘，一向都不差。

    但她从来都觉得不管是宋朝雨还是柳姨娘，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所以此刻见着如此端庄华贵的宋朝雨，她也不由地和身边的婆子嘀咕：“平日里是没有瞧出来，这小庶女竟如此撑得起场面来？她穿这一身，谁能看出来她是个庶女的？”

    那婆子也轻咳一声，示意大夫人别说了，小心被老太太听到，又要遭到训斥。

    大夫人这才噤声，然后也端起了自己的架子，竟是和宋朝雨暗暗地比了起来。

    她心道：我一个大夫人，难不成气度还能被你这小庶女比下去？

    殊不知，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已然输了。

    ——

    江州宋家要开宗祠，可是一件大事。

    宋家的宗祠在老宅的尽头，光是一个宗祠的大小，都抵得上祖宅的一半，可见宋家曾是如何家大业大、人丁兴盛。

    宋家的族老们一早就到了宗祠之中，此刻正在等候宋朝雨。

    自宋朝雨有记忆以来，她不管去任何地方，都只能走侧门或者后门。哪怕是去旁的人家做客，也因为她庶女的身份，而不能被高看一筹。

    这是她第一次，走在宋家宗祠楼梯的正中。

    上一世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被父亲和祖母承认，自然更不可能进入宗祠之中。

    她永远是一个让宋家蒙羞的外室女，是被宁王所弃之如敝履的弃妇！

    然而这一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说她的心里没有半点儿高兴和激动，那必然是假的。

    身旁传来族老们的吟诵，那是宋朝雨听不懂的吟诵，似乎在讲述着宋家从古至今的起起落落，兴衰与荣耀。

    也或许是这一刻，宋朝雨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辈子，她就姓“宋”。就算是她在不愿意，或许也没有办法和宋家彻底脱离关系。

    “命数”二字，早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但这两个字，也同样可以被她牢牢地握在手里。

    在这样的思绪之中，宋朝雨缓缓走向了祠堂的正中，跪在了那个崭新的蒲团之上。

    她没有忘记，也不能忘记，不管自己从前还是以后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柳十一娘的女儿。

    今时今日所做的一切，只是给她赋予了一个新的身份：宋家嫡女。

    对着宋家祖先们的灵位磕了第一个头的时候，宋朝雨只盼着，他们能够保佑姨娘和小清儿。让他们这一声无病无灾，安然度日。

    “二叩首——”

    族老们的声音，在宋朝雨的耳边渐渐飘忽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第二个头叩下的时候，宋朝雨竟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沉沉。

    这种感觉，似乎似曾相识——

    “三叩首——”

    族老的声音仿佛是从远方传来，飘入了宋朝雨的耳朵里，让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了起来。

    直至这一个头叩了下去之后，忽而一股血腥的气味涌上喉头！

    “咳咳！”

    宋朝雨并不想亵渎祖先，却实在是忍不住咳嗽出声，感觉到口中涌出了鲜血。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然重重地朝着一旁栽倒而去——

    “四丫头？！”

    祖母惊恐又担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朝雨感觉到祖母温暖的手掌，将自己的头轻轻地托了起来：“四丫头，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来人啊！”

    祖母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宋朝雨多想和她说一声：祖母，别担心。

    然而她张了张口，便有更多的鲜血涌出，这一句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口中熟悉的血腥味，让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有人要害她？

    她曾发誓，这种被毒物所侵蚀的感觉，她不要再有一次！

    这一次，还是背对了誓言。六鲤的宅中谋：独宠青梅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