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脸面

    另一边，丽莎和凝光终于也接上了头，双方相谈甚欢。

    此行丽莎并不是要代表蒙德直接和璃月签署契约，而是要摸清璃月的态度，以及表现出蒙德自己的想法。

    因为此次贸易牵涉极广，不是那种在暗地里达成共识就行了的小事，往大了说，两国此次贸易可以牵扯到每个国民，所以必须拿出一张可以作为凭证的契约才行。

    如果让代理团长千里迢迢的赶来，双方却又在契约上出了岔子，甚至闹得不愉快，那么不论对璃月还是对蒙德来说，都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脸面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东西，因为脸面不是给其他国家看的，而是给自家人民看的。

    普通人因为眼界原因，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所以他们就只能看最表面的脸面。

    一旦颜面受损，就会人心惶惶，进而造成很多负面影响。

    如果影响扩大到一定程度，这些风声甚至会倒逼神明，让他们不得不放下更远的谋算，做出决定。

    艾一当初在众仙聚会前造势，激发璃月血性，倒逼仙人们做出决断，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其实那时候璃月不适合出兵，因为归离集刚刚被摧毁，被众仙护送而来的难民们都十分迷茫，那时候出兵，只会让不安的情绪加剧。

    再者，那时的璃月港也没有现在繁华，武装军队的物资严重不足，于情于理，都应该暂时隐忍，休养一段生息后在考虑反攻的事情。

    那时候得仙人们虽然愤怒，但都很清醒，知道现在不是出兵的好时候。

    摩拉克斯也是这么想的，哪怕他恨不得直接就杀过去把海之魔神给扬了，他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是岩王帝君，是璃月的神，他要为自己的臣民负责。

    但艾一偏偏兵行险着，他直接越权掌控璃月，激发人民血性，然后以民意倒逼仙人，让他们不得不做出决断。

    本来大家伙就极度愤怒，现在一看苦兮兮的人民都手痒难耐，渴望打架，一下就智商下线，满腔热血占领了高地。

    事已至此，摩拉克斯也没法强行纠正，只能顺其自然，然后转头就擦亮枪刃。

    当初的战场是在荻花洲，可海之魔神的主场是在海洋，为什么要留在陆地上？

    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他刚刚击败了一个拥有两个顶级魔神的国度，膨胀了。

    二来，就是他没想到璃月竟然会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前脚刚被赶走，鞋都跑丢了。

    后脚他们就杀了回来，虽然还是没穿鞋，但是他们拿起了武器。

    海之魔神的眷属都还在荻花洲抢夺物资，没法及时撤离，无奈之下，海之魔神只能选择迎战。

    然后他就被拖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因为眷属没有撤离，所以他要迎战。

    因为他要迎战，所以眷属们源源不断的从大海中赶来，帮助他们的王。

    于是在这种感人肺腑额双向奔赴下，他们被一锅端了。

    其实对璃月来说，这一招非常凶险，因为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打输了，璃月大概率会一蹶不振。

    即便以岩王帝君的威名，也顶多只能保住璃月港，没法进一步扩大版图。

    但好处同样明显，那就是一旦打赢了，那么不光失去物资可以全部夺回来，璃月的军队也将势不可挡。

    因为在滚烫的热血中淬炼出的兵刃，会锋利的让魔神都心寒。

    这也是后来岩王扫六合的基础，那时的千岩军是整个璃月历史上的巅峰，是一支真正可以让仙人们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们的弑神之兵。

    艾一也在那一战中从能谋善算的军师，一举杀成了仙人们口中的仙君。

    由此可见，民意是一种极度不可控的双刃剑，为了避免此次贸易被有心人利用，所以才出现了这次双方都没有明文提出，但却心有灵犀的会前议事。

    在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底线后，才能进一步的商讨契约详情，同时进行利益交换。

    当凝光提出想要蒙德的「知识」时，丽莎还以为他们想要那些禁忌的知识，目光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

    可当凝光纠正，说想要的其实是基础知识，丽莎的目光更加凝重了。

    想要禁忌知识，可以说是璃月，或者是某位不愿透漏姓名的仙人有一个「邪恶计划」。

    可想要基础知识，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因为基础知识对于神明来说浅显至极，只能用来教给普通人类。

    而从蒸汽机来看，那位仙人很明显是想教人类自食其力。

    综上所述，那一位很可能是想在璃月普及基础知识。

    可普及知识对于神明来说并不算件好事，因为人懂的东西越多，就越会失去敬畏之心。

    这点看看须弥就知道了，丽莎虽然在须弥呆的时间不算长，但也隐约感觉到了哪个国家的神明似乎并不被人们尊重。

    而且在须弥的小道消息里，还有曾出现过「神明灌装知识」这种亵渎的名称。

    以那位仙人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可是他还是要在璃月普及基础知识。

    什么意思？

    想退休了？

    想造反了？

    还是说……难道这些基础知识才是人类的未来，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这个震撼的猜测让丽莎陷入沉默，她和习惯了在商场中勾心斗角，所以时刻都笑眯眯的凝光不一样，本质上她更像是一个懒狗科学家，所以她并未控制自己的表情。

    “不知蒙德对此的意见是……”

    见丽莎沉默，凝光还以为丽莎是想坐地起价，所以特意换了一个称呼，不再称呼为丽莎小姐，而是直接点名蒙德。

    此举为示意丽莎，这是两国之间的重要贸易，不要因个人私欲而走错路。

    丽莎听出了这个意思，但并不在意，商人都是这样。

    她莞尔一笑：“当然同意，我会写信回去，让团长大人准备好，同时还会派一个在炼金术上颇有造诣的人，跟我一起做璃月藏书阁的引路人。”

    “我刚刚沉默……只是因为有些好奇那位仙人的打算，这么轻易的把权柄交给人类，和我印象中的其它神明有些不同。”

    凝光微笑道：“丽莎小姐也认知仙君大人？”

    “不算认识，只是知晓而已，你也知道，前些时间蒙德出现了一点小问题，那时风神大人脱不开身，就委托贵方的仙人暂时帮其守护蒙德。”

    “贵方的仙人在蒙德可是搞出了不小的动静，也是以此为契机，我们才开始贸易的，不是吗？”量产型群玉阁的原神：帝君退位后，我执掌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