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箓 第166节
乔智笑了笑:“这事情说来也奇葩,那雷玉书本来的命数、面相、骨相……根本就普普通通,从小到大也无任何特异之处。” “但他爹被流放到泽山驿后,他也跟着过来照顾。” “可是他父亲早在京城就被打出了重伤,落下了严重的病根,绝对熬不过今年一月。” “在他父亲死后,雷玉书的命数骤变,甚至面相、骨相都变了,竟合了兴汉八将的命格。” 楚齐光听了有些无语,又问道:“那以后怎么样?” 乔智接着说道:“雷玉书父亲死后,他就说自己一心想要重整朝纲,扫清朝中奸佞,还想为父报仇,拉吴阁老下马。” “后来他北上从军,加入了天宇学派。” “接着正好碰上九边兵变,他屡立奇功,镇压兵变之后成了北军的青年将领之一,还得到了天宇学派高层的赏识。” “再后来他以25正法中的《烈火梨花枪》入道,又在新九边里整编新军,带着三千铁骑杀得东北鹰族胆寒,甚至向大汉称臣上供。” “不过可惜啊,这人后来连连弹劾镇守太监吞并田产、贪墨空饷,把太监给得罪狠了。” “后来狼族南下的时候,那镇守太监故意拖延了三天,让雷玉书孤军奋战。” “最后雷玉书手下一万新军全军覆没,他自己血战了三天三夜,被狼族的宁海王、保恩王联手斩杀在云中军镇。” 楚齐光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就顺路去看看这雷玉书。” 接下来楚齐光一行快马加鞭。 而在离开灵州进入雍州之后,他们越是往西,就越是感觉到了荒凉、破败。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有哭喊声传来,接着又戛然而止,楚齐光一行人驾马加速跑去。 就看到一辆马车倒在了官道旁,二十多名手持刀剑的土匪正翻查尸体、搜弄财物。 听到又有马蹄声传来,他们往楚齐光一行五人的方向看来。 领头的土匪看到这一幕,招呼一声,立刻领着五骑围了上来,身后的其他土匪则奔跑着跟上。 看着地上那些尸体,郝香彤怒气冲冲道:“土匪?” 楚齐光微微扫了这群土匪一眼,便淡淡道:“太弱了……陈刚、郝香彤,交给你们练练手吧。海柱你戒备一下四周,张继天你给陈刚他俩掠阵。” 其实说起来,楚齐光在这一行人中论年纪不是最大,最家庭背景不是最硬,论明面上的实力在张海柱、郝香彤眼里也不是最高。 但随着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几人便下意识地听命行动。 等郝香彤回过神来时,就只感觉楚齐光身上似乎有一种领袖气质,好像有他在……就有了主心骨。 而因为担心伤了马匹,陈刚和郝香彤干脆下马对上了土匪。 呼喊声连番响起,红色的鲜血在白雪上撒开。 陈刚和郝香彤斩杀了第五个土匪后,剩下的土匪们便呼喊着四散而逃。 楚齐光挥了挥手,张继天无奈地叹口气……便如同一道闪电般窜了过去,所过之处层层白雪爆开,一名接着一名的土匪被震断了心脉倒在地上。 张海柱在一旁看着心道:‘张继天明明是第五境的武者,但为什么这么听楚哥的话呢?总感觉……他们俩的关系有些奇怪。’ 接下来一路上他们又是遇到了两波土匪,一波看到他们就远远退开了,还有一波则是冲了上来,再次被楚齐光一行人绞杀。 郝香彤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叹气道:“雍州……这么乱吗?” 张海柱以前便是雍州人,此刻他骑在马上,看着大片大片无人耕种的荒地,面沉似水。 只听他冷冷说道:“雍州历经数年大旱,又遭遇了之前白云教的兵乱,各地官府却只知盘剥百姓,逼的百姓们只能弃田逃走成为流民,有些流民就渐渐成了土匪。” 一旁的郝香彤好奇道:“朝廷就不管吗?” 张海柱说道:“他们官官相护,朝廷派来的清官过不了几年也变成贪官了。” 大族出生的张继天开口说道:“贪官污吏只是一方面,雍州最大的问题是宗室,这里可有大汉十五州里最多的藩王。” 楚齐光拿出地图看了看说道:“快走吧,今年晚上得赶到下一个驿站。” 一旁的张海柱疑问道:“为什么要去这泽山驿?” 楚齐光随意说道:“听说那附近风光秀丽,我想去看看。” …… 灵州,天曲府。 府城的一座院子里,一名身高超过了两米的大汉浑身上下正爆发出一股股热浪。 天空中的鹅毛大雪刚刚落下,一靠近他周身一丈之内,就纷纷化为雪水,激荡出层层热气。 大汉手持一口长刀,长刀震荡之间舞动出一片氤氲,声音更是如同天上打雷般发出剧烈的嗡鸣。 便看到长刀横扫而出,方圆数丈的雪水都是轰然炸开。 雪水相互激荡、碰撞、铺展,最后在大汉的长刀扫荡之下,竟然于地上化为了百花怒放的图景。 一旁的吴魏看着这一幕,就感觉那长刀在对方的手中好似化为了一支笔,能够书写出百花齐放之景。 第273章 追逐和驿站 吴魏感叹道:“刘贤侄你的天哭刀法真是越来越精妙了,再过几年七杀学派里也许就会传你伏妖刀了吧?” 被称为刘贤侄的大汉随手倒刺,便将手中长刀插入地面,直没刀柄。 他拍了拍手掌说道:“伏妖刀乃是二十五正法,派里的那些老人那么保守,就连我那小师弟江龙羽都没轻易得传,我又怎么可能被轻易传下?” 说话间,这大汉已经目光扫向了吴魏和他身边之人。 吴魏推了推一旁的郝文。 郝文无奈走了上来说道:“刘贤侄,我那女儿……” 这大汉正是和郝香彤定下婚约的刘尧,他所在的刘家于开国之初就在天曲府扎下根来,数十代经营早就根深蒂固。 而刘尧除了是天曲府首富之外,本人更是北方武学中的督学,永安六年的武进士,七杀学派里江龙羽的大师兄。 几个月前他在北岳府打猎的时候,看到了一席红衣的郝香彤。 那时的郝香彤因为受到了楚齐光的影响,开始修炼道术,同时也越发轻视繁文缛节、封建教条,整天像个男人一样练武、打猎、喝酒…… 刘尧便是在冬猎时看着对方弓马娴熟、英姿飒爽的样子给吸引了。 可惜他几次求亲,对方并不答应。 听说是郝香彤在家里又打又闹,逼的父母不愿意应下亲事。 但听到这番话,刘尧反而对这女子更感兴趣了。 后来他找了些人,给郝永泰做局欠下8万两银子,郝家这才松口愿意把郝香彤嫁给他。 此刻看着郝文唯唯诺诺的模样,刘尧沉声道:“我听说郝香彤和别的男人跑了?你们家可是已经收了我五万两彩礼的。” 郝文连忙说道:“不……不是,那男人……那人叫楚齐光,已经是镇魔司百户了。” “香彤也不是跟他跑了,我看她只是爱玩爱闹,想要跟着镇魔司降妖捉鬼。” “他们这一路上肯定什么都不会发生,香彤虽然胡闹,却是个好女孩。” 刘尧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跳动个不停。 想着自己的未婚妻要跟着别的男人去到外地,他体内的气血就忍不住加速起来。 就算两人真的没发生什么,但名声在刘尧看来也已经毁了,也不知道现在暗中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话。 他似乎都能想象那些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 刘尧咬着牙看向郝文问道:“他们哪里去了?” 郝文说道:“好像是蜀州,楚齐光是要去蜀州任职的。” 刘尧冷笑一声:“蜀州?这楚齐光我记得胜了我那小师弟一招半式吧,那就让我这大师兄来为他讨回场子吧。” 吴魏说道:“刘贤侄,股份的事情……” 刘尧说道:“青阳商会的生意我投了,过几天管家就转银子过去。” 第二天,以刘尧为首的一队十多骑人马冲出城外,朝着蜀州的方向追去。 …… 深夜时分。 泽山驿内一片漆黑,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挂在门前,朝着四周围释放着一层朦胧的黄光。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自黑暗中响起。 一道黑影轻手轻脚地将门板开出一道缝隙,就望见昏暗的月色下,一行五骑静悄悄地立在了驿站的大门外。 一股厮杀不久后的浓烈血腥气随之扑面而来,冲的这黑影微微一晕。 张继天的声音随之响起:“这里是泽山驿吗?我们是镇魔司的南下公干,过来投宿,你们还不快快准备晚膳、热水、草料……” 门板后的人说道:“本人泽山驿的驿丞雷屹,几位来的不是时候,驿站已经住满了……” 张继天看着黑漆漆的驿站说道:“连个灯都没有,满什么满?快点开门,叫醒马夫、厨子,再找两个丫鬟把床铺暖好……” 一旁的郝香彤看向张继天的目光之中略带不满。 楚齐光咳了一声,张继天立刻改口,还是一脸财大气粗地模样:“丫鬟就不用了,总之吃的喝的都准备好,本少爷重重有赏。” 那门板后的‘雷屹’看着这眼前四男一女,月光的照耀下他依稀能看清这五人年纪不大,身上都穿着薄薄的棉衣。 明明是寒冬的天气,但衣服上却都浸湿了一大片,像是刚刚淋了一场雨一样,身上还时不时又热气冒出,显然都是习武之人。 本来‘雷屹’听到镇魔司三个字时,目光还闪了闪,心绪有些激动。 但看着来人那幅年轻的模样,又叹了口一口气,觉得来了也是送命。 那开口大呼小叫的男子还在抖着衣服,嘴里喊道:“这鬼天气,半夜还下那么大雪。” ‘雷屹’咽了咽口水,再次劝说:“你们快走吧,来的不是时候。” 张继天皱眉道:“你这驿丞好不晓事,再不开门我就拆了你这破驿站。” ‘雷屹’摇了摇头,最后叹道:“真是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一道娇媚的声音:“老雷你在跟谁说话呢?是来客人了吗?还不快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