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内院五怪
看著面前的黄衣少女，萧陌这一次是真的感受到了她的提携之情，忍不住面容严肃，庄重一拜：“多谢师姐提点之恩！” 湛若水这一番话看似简单，却给自己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虽然现在并无实际的用处，但却比之当初送给自己一粒五阳补天丹时作用还大。 更重要的是，对方关于齐物境的理解，这都是每一个人的不传之密，现在却这样轻易的传给自己，虽然不明白湛若水为何独对自己如此垂青，但萧陌心中仍是盛满感激。 “师弟客气了。” 见状，湛若水不以为意，挥袖微微一拂，萧陌只觉一股庞然大力笼罩而来，自身竟然没有半分反抗之力，弯下的身躯便再次被扶得笔直。 只此一拂，足见功力。 萧陌至此，方才知道自己与齐物境高手之间的差距在哪里，很显然，在湛若水面前，自己这个外人眼中的逍遥境七重巅峰高手，实在是不堪一击。 不过，想到自己不过内院中的一介新人，而湛若水却是内院弟子榜排名第一，甚至已经超出内院的范畴，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核心弟子的存在，萧陌也就不以为意。 在通往大道的路上，有人先行，有人后遇，甚至路还会有分岔，但最后殊途同归，只要自己肯努力，总有追赶上的一天。 湛若水一拂之后，缓缓站起，离开琴案，招呼萧陌到一旁的茶几旁坐下，一番熟练的洗茶动作后，她先给萧陌倒上一杯，再给自己倒上一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师弟有没有奇怪，为何我们在逍遥境的时候，依旧执著于功法，秘技，心元兵，秘宝这些东西，却并不如圣人所言，心外无物，世间一切力量，都是从心而出？” 萧陌闻言，微微一怔。 这个问题他还真未曾想过，而且也想不明白。 是啊，既然一切力量是从心而出，为何现在，大家仍在追求那些外物，所谓功法，秘技，心元兵，秘宝……哪一样不是元气时代遗留的产物，虽然现在有所改变，但体系还是相同的。 萧陌好像并没有看到，多少跟“心”有关的东西。 湛若水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想过，而且想不明白，不过也正常，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境界还没到罢了！” 沉吟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心修之路，以人为本，万物从心而出，这是根本大道，永远不会改变。” “只不过想踏上这条路，很难，非常难，所以前人才结合元气时代遗留的体系，开发出了心元功法，心元技，心元兵，心元秘宝等等此类……这一切的功用，只不过是作为一个过渡，辅助每一名心修，真正踏上心修之路的开始。” “只有到了齐物境，掌控心念之后，才算是一名真正的心境修士。心灵境界越高，最后功法，秘技，心元兵，秘宝等等此类……作用会越来越小，甚至彻底失去一切地位。” “心修九境，逍遥境为基础，是筑基期，齐物境才是真正入门，是心修的开始，养生境则涉及到一部份的天地大道，但也以内养为主，而到了人间境，则一切大不相同！” “所以人间境，是心修世界一处非常大的分水龄，唯有踏入人间境，才是心修世界真正的高手。” “红尘万丈，人情历练，心脏发生巨大变化，真正开发出属于‘心’的力量，这才是人间境。一念花开，一念花败，一念天光破晓，一念黑暗降世，那时候拼的，就是对心灵力量的掌控程度，以及对天道法则的感悟多寡……” “功法，秘技，心元兵，秘宝等等这些外物的力量，都将削弱到极致，甚至全然无用，更多依靠的，是自己从天地法则中，领悟出的心灵神通，当然，一些十分强大的功法，秘宝还会保留，不在此列。” “啊！” 萧陌听到此，不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他踏上心修之路，一直以为逍遥境就是心修入门，现在才知道，原来逍遥境，也不过是心修的筑基基础而已，真正踏上心修之门的开始，竟然是齐物境。 世人不说，让别人误以为逍遥境就是心修第一层，估计是怕所有人畏难而退，所以给了他们一个似是而非的台阶吧。 等他们真正要踏上齐物时，才告诉他们，对不起，你还徘徊在门外，真正的大门，得你跨过了这个境界才能看见。 齐物境，心念初生，养生境，内养本身，人间境，需经世情百态，人情历练，游走红尘万丈而不陨落迷茫其中，才能真正看见本心的一缕光明。 从此明悟天地法则，掌握心灵神通，那才是真正的顶级高手。 所以，传说中强大的心修之士，可以一念动摇天上的日月星辰，一念世界滋生，一念万物毁灭，这都是真的了？ 而想达到这一步，毫无疑问，那需要把心灵力量修炼到一种震古烁今，神灵自生的境界吧！ 对于目前的萧陌来说，他现在连大门都没进，那种顶级境界，他只能仰望。 今日湛若水的话，算是真正的给他打开了心修的大门，以前他虽然也走在这条路上，但毫无疑问，还是只能跟著前人的脚步走，却不知道前方，到底具体是什么模样，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参照，一片漆黑。 而现在，湛若水等于就给萧陌指明了方向，漆黑中出现光明，如同迷途的羔羊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萧陌这一次没有言谢，因为知道仅仅一个“谢”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对湛若水的感激。虽然这些东西，他迟早都会接触到，但早一点和晚一点，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就像有人会告诉你，出门要带伞，不然等下要下雨，你带了，那等下即使下雨，你也会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没有丝毫被雨淋的危险。 但没人告诉你，等到知道要下雨了，雨已经落下来了，你成为落汤鸡，那时就算知道下雨了，又有什么用呢？不想经历的，已经全部都经历到了，再想回头，已是无益于事。 随后的时间，湛若水没有再谈修炼的事，反而给萧陌讲述了一下至道学宫内院的一些重要部门，各有什么作用，各有什么禁忌，以及内院弟子榜上的几名天才弟子，谁很强，谁有什么怪僻，谁脾气很坏注意不要招惹。 原本，萧陌对至道学宫内院虽不说一无所知，但也所知有限，但听完湛若水这一讲解，萧陌对于至道学宫内院终于算是亮堂了许多，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首先，就是至道学宫内院，共有内院弟子六百人左右。 刚开始可能没那么多，但随著每年都不断有新人加入，而老人一般到五十岁后，才会因自觉提升无望，而脱离弟子身份，成为执事，长老，所以几十年积累下来，虽然每年加入的弟子数量有限，但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整体人数仍在不断增长。 而至道学宫内院弟子共分三个级别，普通内院弟子，如萧陌这种刚加入进来的新人弟子，自然就是其中之一，属于最垫底的存在。 这些弟子一般天赋不高，境界也低，有些是苦熬许多年才加进来，有的却是通过特殊的渠道，不足为虑。 而第二种，是精英内院弟子。 这些弟子大多处在逍遥境九重到齐物境中间，在整个至道学宫内院，也属于佼佼者一列了，他们在内院弟子榜上，往往能排在前百，甚至十几名。 这些人的实力就高很多，但也不是顶尖，最顶尖的，也就是湛若水提醒萧陌要注意，同时也是将来要超越的对象，第三种，内院弟子榜前十。 十人中，除去湛若水自己，还有另外九人，每一个都不可小觑，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四个人。 内院弟子榜第二名，‘千笑书生’秋幻天，齐物境初期巅峰境界，若是没有湛若水在，他应该就是内院弟子榜中最传奇的人物了，因为他主修的，不是攻击或防御功法，而赫然是辅助心元技。 传说他一颦一笑之间，都夹带著恐怖的媚惑人心的力量，明明是一男子，却比世间大部份女子还要美丽，如果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儿，轻则心神恍惚，三五天回不了神，重则直接心灵崩溃，要么迷失神智，成为一介废人，要么就算回神，也会从此彻底丧失与之为敌的胆气。 另外，此人还擅长外道奇门，如易容，变声，缩骨，幻化等种种能力，经常换作其他面孔出现在众多内院弟子中间，修炼自己的幻术。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就算是湛若水，如非必要，也不愿意对上这样一个人。 跟他做朋友，你会觉得什么危险都不值一提，跟他做敌人，你就得时时提心吊胆，让自己保持警惕了。 而第二个，则是仅在湛若水和秋幻天之下的内院前三之一，‘快意公子’君九霄。 君九霄是一个十分变态的人物，以玩弄女性为乐，但偏偏背景极为强硬，无人敢管。 其父亲为学宫七大副山主之一，量功殿殿主‘墨眼银狐’君玉楼，人间境中期强者，因为有他做靠山，所以造成了君九霄自小心性乖戾，为所欲为的特殊性子，再加上一身实力，不是说他不能惹，而是说惹上他可能会很麻烦。 如果说秋幻天还只是喜欢偶尔捉弄人为乐，碰上君九霄，稍不如他的意，很可能就会惹来报复打击。 在整个内院弟子中，除了湛若水，秋幻天寥寥数人，几乎没有不害怕他的，所以如果萧陌遇上，能绕道走就绕道，实在需要面对，除非必要，最好不要起冲突。 至于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分别叫作风鬼雁和李旭阳，风鬼雁的步法号称内院第一，神鬼莫测，他恐怖的地方就是跟他战斗，你很可能还没看清人影就已经倒下了。 而李旭阳则是真正的实力，排除秋幻天的幻术和君九霄的背景，其实他才应该是内院第二人。 不过很可惜，秋幻天的能力太变态，不用攻击就能让人直接崩溃，而李旭阳还是个正常人，所以不愿与他竞争，宁愿屈居他之下。 至于君九霄，背景太大，李旭阳出身贫苦，不愿跟这种人结怨，所以只要君九霄不惹到他的身上，他也不会故意去跟他做对，另外，李旭阳这人对前三的排位也没多大兴趣，所以倒是甘于淡泊，深藏身与名。 但如果认为他好对付，那就大错特错，即使排名比较低，也从来没有人敢惹他的麻烦。 此四人加上随时能晋升为核心弟子的湛若水，被人戏称之为‘内院五怪’，叫著叫著，渐渐超过本名，被人所认同，即使是一般内院长老或执事，遇见他们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冒犯。 湛若水自然不会对萧陌如何，但行走内院，总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遇上另外四人，还是提醒萧陌要小心一点，毕竟现在的萧陌，还不具备与另外四人争锋的实力。 知道湛若水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萧陌自然感激，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有了萧神剑这样一尊大敌，萧陌已是自顾不暇，自然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再惹上其他高手，所以将这四个人的名字牢牢记在心中，如非必要，以后绝不跟他们打交道。 湛若水并不知道他心中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知道，只怕也哭笑不得。 毕竟她只是好心提醒一句而已，四人中间，除了君九霄，其余三人，还算是可以结交的范围的，只是，具体到底如何，还得看萧陌自己了。 ps：第一更。衣冠胜雪的万圣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