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现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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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刺激郑善文,黎凤绾刻意接着说 “一个肮脏的人能带出什么好信徒,以身作则这话说得好,你看他这个样子,好似被蛊惑了,估计那个天华教主也强不到哪去,别和他们这种没见识的计较。” 此刻,郑善文的半张脸被压在地上,银景弈收了些力,他一激动竟能抬起头顶回脸上的那只手。 “你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贬低教主,你根本没见过他是如何使死人复生、猛兽俯首!” 黎凤绾轻轻“哦”了声,丝毫没有为此震惊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没太在意他,牵走了银景弈的手把人拉起来。 “……” 怎么可以这样忽视他! “你……” “现在你还说你不知道什么吗?你们的教主把你喂得挺好啊,这么向着他,一有事就急成这样。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时间长短而已,不过你若是早说,也能结束早些结束你的不幸。” 郑善文心中的激愤之情一滞,愣愣一问 “什么不幸?” 朔凛向前迈了一步:“你的不幸,我作为下属,理应帮主子分忧,问话不答误了主子大事,该罚。” 郑善文本不愿相信,可朔凛太过认真,神情冷漠,眼神轻蔑,完全是冷漠无情的煞神模样,容不得他不信。 “你们到底是谁?” 寻常人家根本不会有这样气势的护卫,单看这两人的从容雅态,也不似是简单的富贵人家。 对了,提到皇室他发怒了,难道他是—— “你们是皇族的人!?” 他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想着站起来更有气势。可银景弈坐在那里,他这个斗星教的教徒就等同于罪犯,朔凛怎么会让他站着,对着他的膝处踢去,这下郑善文直接跪在了两人面前。 “说” 郑善文犹豫良久,在朔凛皱眉欲动手时选择开口 “我,我说,你把刀从我头上拿走。” 朔凛慢吞吞地挪开了立在他头顶的刀刃,收刀时寒光自他眼中闪过,又让郑善文身子一颤。 “我是七槐村的人,教书先生,是后来当上的,在常州城教书后,就有人找上了我。当时仙君大人亲自来找我,他真是像天上仙君那样,威严不可侵犯,高雅圣洁,他和我说天华教主的事迹,也带我见证了真迹发生。” “两位大人都那样亲近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他告诉我,朝廷律法有失,当今皇上也是年幼无知,朝政掌握在这样的人手里没有好结果。临夏国建国这些年,百姓还是一样受难,旱涝灾害不断,这就是因为气运被皇族盗窃,教主才是天命所归,只有他登上了皇位,一切才会回归原位。” “你们这些人就是非要阻止,你们看不到他的法力,所以才不信,无知的一直是你们。他能够引渡圣魂,介于神界与人间,除了他,其他人都不配坐上龙椅,更不配天子之位!” 银景弈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所有,冷冷扯起嘴角 “仙君大人威严圣洁,天华教主神力非凡,你抬头好好看看,比起你说的人,谁更能担仙君之名?” 郑善文下意识地抬眼,细瞧之后不禁无言,那人的确胜于常人,若对比眼前的银景弈,又不得不说差了许多。与其说是仙君,他觉得以“魔君”称呼这个人更为合适。 可换而思之,回想说出那些话前银景弈的平静面色,郑善文真的难违心意去反驳事实。 他抿唇不语,银景弈又抛下一个大身份 “况且,配不配天子之名,本王说了才算,尔等小人也敢妄议天子!” 郑善文被他眼中迸发的戾气所吓,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后想了想,猜到了他的身份,又一下跪直身体看他,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你,你是摄政王?不,你一定是摄政王,除了你,没人敢说皇位的人由自己决定,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银族皇室,难怪刚才你突然生气,你是来杀教主大人的对不对?你是皇上的人,你会找到他们然后杀了他们的!你——” 他情绪太过激动,看上去有些失常,怕他喊出声来,万月干脆利落地将人敲晕。 “真像个疯子” 这还是个教书先生,看到了郑善文这般激愤的模样,黎凤绾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去教那些孩子们的,连一个有学识的都被洗脑成这样,那其他人又该是怎样的痴狂。 “王爷,把他关起来吧,让程远万月看着,在事情搞清楚前,还是先别放出去惹事了。” “确实该这么办,看他还算听话,就把人关起来,要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从这里逃走,你们真该想一想留你们还有何用。” 黎凤绾起身拍了拍银景弈的肩膀 “他就是个传话的,比那些信徒地位高一点而已,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万一碰到什么人还能再获得些有用的信息。而且我也比较好奇,他们那么多人都待在那里干嘛,真有什么花招就顺便戳穿,免得他们还被骗。” 银景弈没说什么,每次和自己的这个王妃说话,他都更擅长抓住别的点,比如说,肩膀上的那只手。 黎凤绾被他看得不自在,手指微僵,缓缓把手收回,却又不明白这样有何不对。 英兰知道夜间外出这事和她们没关系,在万月把人拖走的时候就都跟着出去了。 朔凛跟了银景弈很久,在那两位主子在一起后经过了诸多次暗示,此时无需旁人提醒也出去等着。 人都一个接一个的走了,黎凤绾也跟在身后一起出去,银景弈先一步拉住人,为了不耽误时间,慢走问着 “为何要拍本王?” “?” 黎凤绾不解地侧头,从他面上神情看出了原因,之后眼中不解尽化作温软情意,似是盛了一汪清澈春水。 “办正事嘛,那就暂时把你当成了搭档,没想到你会觉得这个动作是生疏的意思。你忘了,我俩是夫妻,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相知相守,亦可恩爱亲近。这时候就别计较这些小事了。” “并非小事,在本王面前,不要把本王当朋友,你是王妃,是本王的妻子。” “所以你是希望我时刻把你当夫君看待,那……以后我不这样矜持了,轻佻一点,毕竟这么俊俏的夫君,多看才好。” 她说完时两人正好到了门口,朔凛假装没听到主子们的话在前面带路,安城也跟着一同跟去,右手放在腰间短剑上随时准备作战。 这个村子的祠堂在村中心的位置,同样是石头堆砌的墙面,祠堂四周的围墙坚实齐整。月光倾照在大地房屋,从外面就能看得出这座祠堂的不同。 黎凤绾印象中的祠堂是静肃之地,且又有供奉祖先牌位的缘故,更有一分神圣在里面。而此时偌大的祠堂内,一些村民跪在大院中的圆垫子上,一齐背向祠堂,嘴皮快动默念着什么。 每个人的身前都放着一个人像,最前面的那人,面前人像是金子塑成,就算人像小些,可那是金子,在这个村子也是一顶一的昂贵。似乎是按照身家财富自行排列,以为首之人为尊,其余人跪在他的身后。 黎凤绾在这些人里看到了个熟悉身影,为了确定猜测是否正确,微倾上身细看了看,发现那人的确是愿福的父亲。想起这人对愿福的奇怪态度,她不由得怀疑这些人是有什么阴谋,需要一个孩子才会另待愿福。 哪怕那人是愿福的父亲,黎凤绾也没打消心中这个疑虑,因为银景弈在描述斗星教时用上了“疯狂”两字。人若为某件事疯狂起来,不计后果、不思对错、不惧谴责,真被洗脑迷惑,又怎会在意人伦是非,她怕就怕愿福的父亲已经变成了那样。 黎凤绾正要去叮嘱安城,收回视线时却看到了两个更为熟悉的人,心猛地一沉,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后退。 几人是躲在祠堂侧后面的墙上观察,她这一退险些踩空摔下高墙,好在银景弈及时伸手搂过她的腰才让她平稳落在地面。 这一动发出了细微声响,在寂静夜里让一些耳朵灵光的人听到,循着声音望去,却只看到了那堵高墙,想着或许是狸猫在夜里窜跑,这些人便又聚精会神地奉读圣典。 黎凤绾怕发出声音惹人注意,直到落到地面还是沉默镇定。 可银景弈握住她的手,摸到她掌心竟出了一层冷汗,知晓她此时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冷静,在退后那个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是被什么破了素日冷静状态。 不知被唤了多少声,黎凤绾终于回神,看着眼前真实的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何生,我想先回去了,这里没什么危险,奇怪的事你们能看出来,我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就先回去了。” 银景弈转头分别看了朔凛安城,在黎凤绾抬腿要走的时候跟了过去,碰她的那刻明显感受到这人心不在焉,接受他约莫是凭本能,换个外人突然靠近,得到的可能是一记直拳。 黎凤绾牵到厚实的手掌,混乱的心渐渐平静,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前世的心结有了喜欢的生活,偏偏这个时候又见到了那两副面孔,仿佛噩梦再现。 她和银景弈就这样安静地走在乡间小路上,待走到村口,想到愿福,两人的脚步一齐停下,对视,都是一样的想法,觉得已是深夜潜入寻常百姓家中有些不妥,选择白日再探究竟。 黑麒就拴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银景弈将缰绳解开,两个人同骑一匹,马儿在路上哒哒哒地跑着,不一会儿就进了城。 两刻钟后,已到戌时二刻,铜锣声响起,城门关闭。 之前种种都能说明顶尖暗卫的实力,黎凤绾信任他们,不担心朔凛两人会被阻挡在外。 能让她心神不宁的,只有今日夜间望向祠堂大院内的一眼。 王晓悦和黎仁,一模一样的脸,不用从正面细瞧黎凤绾便能确定那是他们。 她和风钰钰凌霁出现在了这里,那么会不会有其他人呢?这里三个人的相貌都和现世的三人对上了。这次又见到的两个模样相同的人,黎凤绾怎能不惊?更何况这两个人还是她现世的养父母,光是脸,就足以叫人失神。 “梦梦” 黎凤绾转头,抬头时双目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全被银景弈看去。 “怎么了?” 她自以为掩饰得极好,不过银景弈观察更细,注意到了这些细微神情变化,霸道的吻落于她唇上面颊,沉着声音问出所想。 “你方才的神情,和之前提到那两个人的时候一样,尽力去掩饰,可惜还是火候不够,总有一丝慌乱跑出来。你莫非要用那个困住自己一辈子?还是说,你会再像王府那次晕死过去?” 银景弈被情绪所控,扶着她肩膀的手下意识地用力,仿佛是怕她再次走掉想要抓住、留下这个人。 若不是银景弈再提起这茬,黎凤绾都快忘了那时候是如何自轻自贱,现下不在乎其他人,自然不会失魂落魄再被卷入莫名梦魇中,提起他们也不再觉得开口艰难。 “别捏,会痛,我告诉你,其实不是,提起他们我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只是今日在祠堂大院中,我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衣着发饰不同,但和他们长得好像,或者说,一模一样。” “一样?” “所以你觉得他们可能也和你一样都从那个地方过来。” 黎凤绾点头,然后仰着脑袋去回应他 “我只是,看到两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地嫌弃,不想看见,我想你,想要没有他们的日子,其他的人,我这次不想再关注了。” 越缠火越大,两人深知再要继续可能又要滚到床上去。今夜事多,黎凤绾也有心事,所以两人很有默契地于情浓之时停下动作。 “不许再想他们,他们若来招惹你,赶走就是,真要是来到这里,你一个摄政王妃还拿捏不住他们?只要你想,一个手指就能捏死他们。” “你这是,纵容我随心所欲地宣泄情绪,不怕把我惯坏了然后变成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嗯?”烟殇流清的凤羽绾入情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