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个选择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艾卡希尔的面前响起。

    一个穿着略显单薄的女孩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对着艾卡希尔不断鞠躬道歉。

    艾卡希尔眨了眨眼睛，她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忽然有些无奈。

    眼前的孩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父亲永眠战场，母亲独自支撑起家庭即便身体残破也仍旧难以顾及她与妹妹的死活。

    当时为了活下去，靠着父亲牺牲所得的那些抚恤根本不够。

    艾卡希尔也曾像是面前这个女孩儿一样因为一些错误疯狂地道歉，那时的她多么希望能得到原谅……

    心想着，艾卡希尔朝女孩伸出手，将她鞠躬的动作止住。

    她正准备说话，女孩儿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儿，缓缓抬起脑袋对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艾卡希尔一怔，紧接着感到手心中被塞了什么东西，她的身体瞬间僵住。

    下一秒小女孩回归到了无助可怜的模样，她擦着眼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艾卡希尔：“姐姐，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艾卡希尔觉得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在此刻被冻结了。

    她僵立在原地半晌，直到女孩儿有些耐不住性子伸手想要抓她，以此来‘请求’她的原谅。

    艾卡希尔下意识后撤一步，让女孩儿抓了个空。

    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似乎没想到艾卡希尔竟然会躲开似的。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艾卡希尔，甚至都忘记了哭泣。

    艾卡希尔看向她，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中轰然碎裂。

    “你走吧。”

    她声音很轻，若不是街道上没什么人显得很安静，女孩甚至都很难听清她在说什么。

    女孩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些愕然，但随后又抿抿唇，掉头跑开了。

    艾卡希尔看向地上已经碎得不能再碎的蛋糕轻轻叹了一口气：“甜的吃太多了也不好，卓娅…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甜品店，最终没有折返回去。

    又穿过两个街道，艾卡希尔终于停在了一栋简陋的房屋前，这里是母亲用父亲的抚恤金买下的房子，是艾卡希尔在这座城市唯一的归宿。

    艾卡希尔打开房门走进了大门。

    客厅中亮着灯光，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女孩正趴在餐桌前，餐桌上摆放着几道菜肴。

    “卓娅。”

    艾卡希尔的心中微暖，轻声呼唤着妹妹的声音。

    睡着的女孩儿听到了呼唤，睁开惺忪的眼睛，在见到艾卡希尔的时候眼睛刹那如同天空中最灿烂的星辰一样闪耀。

    “姐姐！”

    卓娅想也不想扑进了艾卡希尔的怀中，脑袋埋在她的颈间恋恋不舍地蹭了蹭。

    艾卡希尔的嘴角难得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这段时间卓娅在家有乖乖听话吗？有没有去看过母亲？学校的课业做得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让卓娅眨眨眼睛，慢慢松开姐姐，小嘴微微下撇，可怜兮兮地道：

    “姐姐回来就问这些，一点也不关心卓娅！你都不问问卓娅有没有好好吃饭！”

    艾卡希尔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心只有在见到家人的时候才会变得柔软。

    她忍不住捏了捏卓娅的脸蛋：“你呀，脸都圆了一圈。说不定姐姐不在的时候，天天吃好吃的呢。”

    卓娅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在短暂惊慌之后又笑了起来：

    “因为姐姐走了之后，经常会有一个大姐姐来看卓娅和母亲，她每次都会给卓娅带好吃的甜点心！”zWWx.org

    卓娅的话让艾卡希尔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她的动作微微顿住，声音也没有之前温和了：“你说的大姐姐……是谁？”

    卓娅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姐姐认识的人吗？可那个大姐姐说和姐姐是很好的朋友，她还有姐姐的手链……啊！疼！”

    艾卡希尔在卓娅的惊呼声中惊醒，原来是她不小心用指甲划伤了卓娅的皮肤。

    她连忙拿出手帕帮卓娅擦拭着伤口：“抱歉，姐姐在想别的事情，是姐姐不好，卓娅不要生姐姐的气。”

    卓娅小心翼翼的看着艾卡希尔的神色，细眉微蹙，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姐姐，卓娅是不是不该拿那个大姐姐的东西啊，她和姐姐的关系是不是其实一点也不好？”

    艾卡希尔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后悔，她揉了揉卓娅的头发笑道：“不，卓娅没有做错。她…的确是姐姐的朋友，不然怎么会有姐姐的手链了，对不对？”

    艾卡希尔帮卓娅处理了伤口，陪着她一起吃过晚餐后又玩了一会儿，这才将人哄着睡下。

    看着卓娅的睡颜，艾卡希尔失神了许久。

    最终借着昏黄的灯光，她摸出了前不久那个小女孩塞给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张纸条，上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仅仅只是书写着一个熟悉的地址——圣冬娅大教堂。

    艾卡希尔将那张纸捏皱又展开，反复多次，直到上面的字迹在折痕中已经有些模糊，这才不再折磨这张无辜的纸条。

    她想到临行璃月前，阿蕾奇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紧接着又想起，林华在灵矩关时对自己说的话……

    她五指渐渐收紧，显然，现在已经到了她真正需要做决定的时候了！

    要么将自己在灵矩关的遭遇告诉阿蕾奇诺，以此来暂时保全自己的家人，要么将就像画师说的那样，和他一起坠入地狱。

    不管哪个选择，她最终都会成为两大执行官争斗之中的牺牲品。

    或许到最后都只会有卓娅和自己的母亲才能记住自己的名字……

    在卓娅的床前坐了很久，艾卡希尔深吸一口气，起身穿上象征着愚人众的外套，沿着门口的雪道一步步朝着远处高耸的大教堂走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身后。

    原本已经睡着的卓娅正小心的掀起窗帘注视着自己离开的背影，街道两侧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小女孩儿纯净的眼中，被水光切割出了晚霞般的碎影。云间咏叹调的原神：以执行官之名，改写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