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与雷鸟签订契约

    卡帕奇莉对林华感到好奇，林华对她也同样好奇。

    一人一鸟便就这样对视了好片刻。

    最终林华率先开口：“我能为你画一幅画吗？”

    雷鸟无法理解林华的话，她歪了歪头紫色的羽毛跳跃着闪电，漆黑的眼珠中倒映着眼前渺小的人影：“画为何物？”

    “是一种可以将时间禁锢在纸上的秘法。”林华思索一阵，回应道。

    对于这个回答，雷鸟卡帕奇莉表现得非常疑惑：“为什么要将时间禁锢起来？”

    听着这个问题，林华不经意垂下眼眸，他看着雷鸟脚下的枯枝，沉默了须臾嘴角在沉默中微微上扬：“或许是因为时间太过多情，它为世上所有生灵流动，却从不在任何生灵面前过多停留，所以总有人想让它停下来，多看看自己，多给自己一点温柔……”

    这时候的卡帕奇莉并不理解林华的话语，但她却从这个人类的讲述中想起了另一个渺小的人儿。

    她仰起头看向灰蒙蒙地天际，心中忽地闪过一抹疑惑。

    “今天，没有好听的歌声啊……”

    这份疑惑传达给了林华，他收敛起眼中的神色，也明白了此刻的鹤观所在的时间。

    这时候的雷鸟已经认识了那个叫做阿瑠的孩子，那么，她今日是为了歌声而来的吗？

    林华问出了这个问题。

    卡帕奇莉显得很疑惑，她不明白眼前的人类是从何知道那个孩子的，也不明白他为何看上去很了解他们之间的故事。

    不过卡帕奇莉还是回答了林华的话，她点点头：“我们约定，在我再次来到这里时，他会唱新的歌给我听。”

    林华微微点头，看着雷鸟他心里忽然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你没有找到他吗？”

    “还没有，我准备去找他，那些人儿喜欢在一片空地上跳舞，或许他也在那里。”卡帕奇莉回答道。

    林华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同情看着卡帕奇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愿意让我为你画一幅画吗？”他声音忽然轻了许多，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雷鸟再次低头，她很果断地拒绝了林华：“我没有需要停住的时间。”

    林华没有感到失望，他慢慢点头：“那你去找你想见的孩子吧。云就要散去了……”

    雷鸟探究地看着林华，从这个人类的脸上她看到了一丝奇怪的表情，她无法理解表情所已蕴含的情绪，也无心去探寻答案，只是轻轻振翅，她便乘着飓风与雷电消失在稀薄的雾气之中。

    雾气还在渐渐稀薄，林华已经能看到很远的景色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举步走向印象里的祭典广场，他并不期待能见到怎样的景象。

    以他的脚程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卡帕奇莉的，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抵达后，那里会是怎样一番狼藉之景。

    ……

    巨大的紫鸢掠过天际，雷霆是她的尾羽，呼啸着撕破朦胧的云雾。

    卡帕奇莉已经来到了那群小人儿舞蹈的地方。

    她漆黑的眸子落在广场上，心情略有激荡，她还不明白这份心情名为期待。

    她期待着见到那个孩子，期待着能听他再次歌唱，也期待着他这一次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天籁之音。

    然而一切的期待在她看清下方景象时化作了泡影。

    对于死亡，卡帕奇莉是理解的。

    在她于世间翱翔的这数千年中，她见过人类的死亡，当那些红色的液体从人类脆弱的皮肤中流出，当它们形成蜿蜒的痕迹，当精致的杯中被血液填满。

    她意识到，那个躺在所有人簇拥中的孩子已经不会再睁开眼睛，而那些簇拥着他的人，那个高举着盛着他血液的金杯的人，那些因为自己到来而舞蹈的人，都是刽子手。

    他们杀了那个孩子。

    令他不再能歌唱……

    再也听不到曾经听过的歌曲了。

    这样的想法成为了压垮理智最后的一根稻草，狂暴的雷电撕裂着空气，疯狂地席卷了这片区域，雷暴轰鸣，伴随着紫鸢饱含悲伤的鸣叫，将人类的卑微与愚昧粉碎成了翩翩飘散的灰烬。

    林木被雷电点燃，熊熊烈火将那个孩子簇拥，火光映着他的脸。

    有那么一瞬，卡帕奇莉觉得他或许还活着，或许还能睁开眼睛为她歌唱。

    她在雷暴中降落，无视人们的惊慌与惶恐。她轻轻低下头，用自己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孩子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让她绝望又悲愤。

    但她并不放弃，再一次轻轻推了推孩子的脸，她渴求着他能睁开眼，渴求能听见他清澈的声音。

    她越是这样做，席卷周围的雷暴就越发汹涌，人们的恐怖的威势下绝望哭喊，最终被无情的雷电变成飞灰。

    她并不关注这些，她只希望能再次听见他的声音。

    “他已经死了。”一个包含着怜悯的声音闯入了卡帕奇莉被雷暴充斥的心灵，她的动作顿住，慢慢抬起了头。

    周围已是狼藉一片，岩石坍塌，草木化作灰烬。

    在这片灰烬中，那个不久前才见过的特殊人类站在她的身旁，用一双带着怜悯的眼睛直视着她。

    卡帕奇莉讨厌这样的眼睛。

    她发出尖利的鸣叫，雷电任她驱使，接二连三地落在林华所站的位置上。

    然而所有的雷电都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他就像是这片土地上的幻影，缥缈无形。

    “你到底是谁！”卡帕奇莉已经不再温和，她愤怒地直视着林华的眼睛。

    林华没有说话，他看向了躺在祭台上的孩子，这个单纯的孩子，即便是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那一刻，愿望也非常简单。

    他以为自己的血能让卡帕奇莉眷顾族人。

    却从未想过，当他的鲜血顺着皮肤流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一切的悲剧与灾难就已经注定。

    “我只是一个画师，我行走于时间这条线上，为每一个希望留住时间的人提供帮助。”林华慢慢说着，伸手想要摸了摸孩子的脸颊，但他没能做到。

    他的手穿过了孩子的身躯，他只不过是穿越地脉来到这里的幻影而已。

    ……

    “那你能让他醒来吗？”卡帕奇莉似乎抓住了一个希望，询问着林华。

    林华举目看向她，起唇一笑：“卡帕奇莉，一条不断延长的线或许可以停下，却无法被逆转，他的死亡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个事实，就算是我也做不到。”

    卡帕奇莉低下头，看着已经死亡的孩子，一滴眼泪从作为魔物的她的眼角滑落。

    “……那么，你可以停住我的时间吗，永远停住。”卡帕奇莉再次问道。

    如果无法再听到清澈的歌声，如果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那不如让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吧。

    让时间永远停留在今天，这样或许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她如此想着。

    林华平静地看着身躯庞大的雷鸟，想了想轻声解释道：“我做不到永远停住你的时间。”

    “那么你帮助不了我……”雷鸟的回答平静中透着难以抑制的哀伤。

    林华却紧接着道：“如果我们某种角度来观察时间就会发现，它就像是一条无限延长的线，世上所有生灵的时间都是这一条线上的其中一段。

    我的秘法只是从属于你的那一段中再截取更微不足道的一段。

    你剩下的时间会继续往前延伸直至你死亡的那一天，但或许在未来，你这一段被我截取的时间会重新与时间重合并一同延伸，那时候你也能拥有挽回遗憾的机会也说不定。”

    卡帕奇莉愣了愣，茫然又疑惑地看着林华，不太理解他所说话的意思。

    而林华在说完后停顿了几秒，用近似蛊惑地语气说道：“我跨越时间，所以我知道，在很久很久的未来，有一个孩子一直在等你。他重复着死亡，重复着等待，只是为了再见到你，为你唱一首新的歌……那首歌很美，是我听过的所有歌里最美的。卡帕奇莉，你不想去听听吗？”

    这话几乎算是告诉了她未来在鹤观发生的所有事，而林华也正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诱惑着她。

    这方法和奥罗巴斯那时一样。

    那时他利用了奥罗巴斯挂念子民的心，而如今他要利用卡帕奇莉与阿瑠曾经的那个约定。

    他坚信卡帕奇莉会答应的，他可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要和她签订契约的想法。

    “你……”卡帕奇莉显然被这段话震惊了，虽然她无法想象林华所说的画面，但她的心却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期待，“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

    林华已经幻化出了画笔和画纸：“所以，你愿意让我为你截取这一段时间吗。我会将它带到未来，你和那个孩子会在奇迹中重逢。而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小……”

    卡帕奇莉这一次没有拒绝。

    林华所说的一切，她都无法拒绝。

    周围的景象一点点变成紫色，它们在林华的笔尖汇聚沉淀，渐渐呈现出一个巨大紫鸢的模样。

    与此同时在梦境外的现实，已经保持着站立姿态许久的林华面前出现了特殊的动静。

    这动静不管是奥罗巴斯还是奥赛尔都是第一次见。

    浅金色的光晕在朝着林华的面前汇聚，其中还流传着暗紫色的光。

    奥罗巴斯和奥赛尔同时警惕起来，但随着光晕渐渐凝聚成形，一幅画卷展现在两人面前。

    那是一幅残破的景象，枯焦的林木，熊熊燃烧的大火以及几乎覆盖周围的狂躁雷暴交织成这片灾难后的背景，而在背景的中心，一只紫色的巨鸢垂着脑袋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那眼泪反射着周围的场景，它的反射中，奥罗巴斯敏锐地察觉到，巨鸢的下方似乎躺着一个人。

    待他还要继续深入观察时，一只苍白的手已经收拢了画卷。

    林华不知什么时候苏醒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收起了画卷，同时也将与他新签订契约的卡帕奇莉召唤了出来。

    巨大的雷鸟展开双翼，庞大的身影在林华面前投下阴影。

    但很快在林华的要求下，卡帕奇莉收拢了自己的双翼，将自己的身躯缩小到团雀大小，轻巧地落在了林华的指间。

    感受到曾经体验过的熟悉力量，奥罗巴斯眼中闪过错愕：“那就是……”

    “她叫卡帕奇莉，你们认识一下吧。”林华轻声道，同时抬了抬手。

    卡帕奇莉借着力道展翅，在空中划过一条紫色的弧线，落在了下意识伸手的奥罗巴斯手中。

    奥罗巴斯短暂的慌张了一瞬，最终眼神也温柔下来。

    “原来你的名字叫卡帕奇莉啊。”他轻声道。

    奥赛尔也凑了上来，他绕着卡帕奇莉小小的身影飞了一圈，最终轻嗤一声：“太小了，简直与我威武不凡的身姿没法比。”

    “可你看起来也很小。”卡帕奇莉张了张嘴，轻柔的嗓音响在他们脑海中。

    奥赛尔当即炸毛：“你说谁小！如果不是林华那小子不允许，我非得让你看看本魔神真正的本体！”

    卡帕奇莉歪了歪头，最终选择了无视暴躁的奥赛尔。

    她看向奥罗巴斯，在对上他的蛇瞳时顿了顿：“我好像记得你，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我应该已经死了，但我还能感觉到你。”

    奥罗巴斯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我曾经来过清籁岛。那时候我是准备与鸣神谈判将这里作为海祇住民的居所，但鸣神对我说，你的怨气对我会有影响，所以最后我放弃了这个选择。”

    卡帕奇莉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了死前的画面，微微垂下了头。

    林华没有打扰几个魔神的交流，他现在显得很虚弱，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休养一段时间。zWWx.org

    利用地脉穿越时间对他的身体事实上是有损伤的。

    地脉作为提瓦特世界的根基，七种元素力在其中奔涌，时间、记忆和知识也流淌在其中。想要借用地脉跨越时间，就相当于让自己的灵魂在这个过程中变成地脉可以承载的一部分。

    一旦这种方法使用多了，总有一天，林华会永远变成地脉的一部分。

    可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不多，以这样的方式提升自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为了不引发问题，他也必须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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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晚了，这是两章合一，晚上还会有

    至少还有一个四千字的章节，不过等我吃完饭再来码云间咏叹调的原神：以执行官之名，改写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