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共赴黄泉

    长孙良失踪一天，雷火门其他人不知内情，没有察觉到情有可原，但申屠鹏呢？

    丢失账簿就是申屠鹏告诉长孙良的，长孙良昨夜赴约，申屠鹏必定知道。

    一夜未归，申屠鹏却没有通知门派任何人，根本是在故意隐瞒长孙良失踪之事。

    古皓：“如果申屠鹏是你的人，那之前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就会变得合理。”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测，你有证据吗？就因为长孙良死了，我是受益人？所以我是幕后黑手？你们阎门办事不需要证据吗？”韩子明皱起眉头，并不满意这说法。

    古皓既然敢直接找上雷火门，与他当面对质，谈话间的语气已经一口咬定他就是幕后之人，他可不认为这只是猜测。

    古皓反问道：“证据不是在你手上吗？”

    古皓拿到陈海平的信件时，发现封口火漆已经被人先一步打开，所以苏叶肯定也看过信里的内容。

    接下来几天，苏叶不但没有跟上他的踪迹，反而彻底消失，这并不符合苏叶的性格。

    最有可能就是，苏叶其实先他一步潜入申屠鹏的府邸，将账簿偷到了手。

    毕竟说到盗窃，空空门才是真正行家。

    申屠鹏的书房遗留有一股熟悉的香气，从而证实了古皓的猜想，苏叶曾来过，但账簿还在。

    “你诈我？”

    “不是诈，而是我这个人鼻子比较灵敏，能闻到很多人闻不到的气味，在申屠鹏书房，我闻到过一股香味，在你身上我同样也闻到了，虽然很淡。”

    古皓解释道：“这股香气很独特，我只从我那朋友身上闻到过。”

    闻言，韩子明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

    “可我什么都没有闻到？”

    “所以你暴露了。”

    苏叶身上的香味，从小就有，问题其他人都闻不到，只有古皓能闻到，甚至和苏叶接触过的人，也会染上这股气味，一段时间后才会慢慢消散。

    古皓盯着韩子明，道：“现在你该履行约定，将她放了。”

    “好吧，如你所愿。”

    说完，韩子明将麻袋直接扔到古皓面前，溅起了不少尘灰。

    古皓打开麻袋，正是昏迷不醒的苏叶。

    “小叶子，醒醒！”

    古皓轻轻拍打少女的脸，重复几次后，终于将其唤醒。

    “小寒哥哥……”

    醒来后的苏叶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大问题，她就只是中毒了而已。”

    “什么毒？”

    “噬心散。”

    韩子明笑道：“放心吧，噬心散的毒性一时半刻死不了人，中毒者只会功力全失，承受噬心之痛而已。”

    “噬心之痛怎么形容呢？一开始只是胸口隐隐作痛，但随着时间推移，毒性顺着血液流向五脏六腑，疼痛就会越来越明显，中毒者仿佛会觉得身体里有无数小虫子在五脏六腑欢呼雀跃，小虫子会慢慢爬到心脏，这时中毒者就能体验到，心脏被虫子一口一口吞噬掉的感觉~”

    韩子明将噬心散的毒性一一细说出来，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古皓忍不住皱起眉头，瞥了一眼麻袋。

    “对，就像你现在胸口的感觉一样，在隐隐作痛对吧？”

    古皓感觉到体内功力在飞快流失，胸口隐隐传来一阵痛意，无不提醒他已身中剧毒。

    就算如此，面对一个的三流武者，古皓也有把握一击必杀。

    “你该死！”

    寒光一闪，古皓用匕首划过韩子明的喉际，却没有带出一丝鲜血，只是一个残影。

    “噬心散无色无味，这次你闻不到吧？”韩子明出现在数米外，笑着提醒道：“别激动，你越是强行运功，噬心散的毒性蔓延的越快。”

    调查的资料显示，韩子明的修为是武道三流，但如今展示出来的实力，却是一流水准。

    古皓意识到韩子明的主修功法根本不是雷火诀，而是另一门专注收敛气息的功法，。

    “冷静下来了吗？”

    “你是谁，潜伏在雷火门打算做什么？”古皓问道。

    韩子明身为雷火门掌门亲传弟子，主修的却不是雷火诀，这些年来，这家伙一直欺骗着所有人。

    “想知道？简单，加入我们吧。”

    韩子明劝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利用你杀死长孙良，那你也应该意识到，阎门同样有我们的人。”

    是的，古皓的确意识到这一点：阎门中出了叛徒。

    韩子明的设局，一开始就是黑鲨帮。

    但黑鲨帮走私天雷轰与晶国交易，这和一个杀手组织有什么关系？

    唯有核心成员，才会知道阎门属于穆国暗地里的刀。

    所以黑鲨帮的案件必然会追究到底，牵连出雷火门，最后让刀落到长孙良头上。

    “我加入你们。”古皓回答得很干脆。

    “你考虑清楚……？？？”

    韩子明愣了愣，他还准备好许多说辞，这家伙咋就不按套路出牌，这就答应了？

    “解药呢？”

    古皓又不是傻子，先选择苟一波，之后再找机会反水，到时候大不了死回泉水。

    “好好好！”韩子明大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既然你选择加入我们，那就展示你的诚意吧！”

    古皓问道：“什么诚意？”

    韩子明拿出了一个瓷瓶，扔到了古皓与苏叶中间，道：“瓶里装的就是噬心散的解药，但是……”

    “解药只有一粒，你们两个自己选吧，活下来的那人就可以加入我们。”

    一个是阎门天字杀手，另一个是空空门在世传人，不管是谁的加入，他都能接受。

    韩子明站在一旁，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嘴角微微泛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喜欢看戏，特别是如今这种场合。

    古皓中毒时间还短，体会不到噬心散最大的威力，可苏叶不同，活生生被疼晕，再被痛醒，来来回回经历了几次。

    生死面前，强烈的求生欲以及对死亡的恐惧，总能让人意想不到，上演一幕幕精彩绝伦的好戏。

    韩子明很期待，期待大戏的开幕，究竟谁能活下来？

    想救她？

    如果代价是自己的命呢？

    还愿意吗？

    苏叶颤颤巍巍爬起来，痛苦道：“小寒哥哥，心好痛，真的好痛……”

    “小寒哥哥，对不起，小叶子真的不想死……”

    苏叶拿出了双刺，强忍着剧痛，扑向古皓。

    “对，就是这样。”

    韩子明笑的更开心了，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承受噬心之痛，他不觉得少女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

    人都是自私的!

    就算没有内劲，可练武之人的力气本就不弱。

    强烈的求生欲，让苏叶爆发出强劲的力量，她冲到古皓面前，一个回旋踢，将古皓踹倒。

    苏叶压在古皓身上，高高举起手中的短刺，沙哑道：“小寒哥哥，你会原谅小叶子的对吧？”

    “嗯。”

    古皓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女，默默闭上眼睛。

    看到这一幕，韩子明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居然会如此愚蠢。”

    原来真有傻子会放弃求生的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需要傻子加入，倒是这个女孩，果断到让他眼前一亮。

    对方明明是前来救她，她为了自己活命，下手起来毫不留情，心够狠，不过他喜欢！

    苏叶手中的短刺，猛地落下……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韩子明脸上没了笑意，阴沉的可怕。

    古皓睁开眼睛，一柄短刺插在了自己的脸侧。

    “为什么？为什么小寒哥哥你不还手，小叶子明明是个坏女人……”

    苏叶低着头在哭泣，眼泪落到了古皓脸上。

    古皓笑了笑，说：“你装得一点都不像。”

    真正坏女人应该是会直接去捡解药，根本不可能冲上来和他发生冲突。

    哪怕噬心散让他们内劲尽失，但一流和九流之间的差距，是没了内劲就能持平的吗？

    他手上还拿着匕首，真想杀人，谁会把对方踹倒后不打掉武器，还骑在身上双手高举过头。

    苏叶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抢解药，她只是担心古皓会为了她放弃自己，故意逼古皓自保出手反杀。

    这样古皓既可以拿到解药，也不需要心有内疚。

    “够了！”

    韩子明很生气，他想要看的是着两人为了活命自相残杀。

    而不是看到一对痴男怨女，相互为了对方，一个在假装杀人，另一个在假装被杀。

    说好的人性扭曲呢？

    说好的道德沦丧呢？

    韩子明票都买好了，就等着血浆四溅。

    本以为是部惊悚片，结果你给我放狗粮片？

    这谁能受得了啊！

    韩子明怒吼道：“好一对痴男怨女，我现在倒想看看，当万虫噬心来临时，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苏叶之前的爆发，进一步加剧了毒素的蔓延，噬心之痛，生不如死，她哀求道：“小寒哥哥，但小叶子真的很痛，杀了我吧。”

    “那就再睡一会吧。”

    古皓点了苏叶的昏穴，让其陷入昏迷。

    “你没有听到她一心求死吗？”

    韩子明嘲讽道：“你还不如现在就将她杀了，至少不会感到痛苦。”

    古皓将苏叶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捡起瓷瓶，倒出里面唯一一粒黑色药丸。

    “你终于想通……”

    韩子明的话还没有说话，便看见古皓将药丸随手扔掉，一脚踩了下去。

    “噗嗤！”

    古皓听到了一声爆浆，药丸在他脚下踩成药泥，掺杂着黑色的汁液流出，隐隐能看到一条长虫的尸体。

    古皓平淡道：“这就是你说的解药？”

    被识破后，韩子明也不在意，诡辩道：“暂时缓解，也是解药。”

    “暂时之后呢？”

    “定期服药就好，不然的话……”韩子明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说：“就真会有虫子钻出来哟。”

    “那我选择拒绝，我决定不加入你们。”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不，我有。”

    古皓看着韩子明，双眸闪过诡异的光芒。

    苏寒所修功法是【阎王生死诀·残篇】，此功法完整版只有踏入先天才能修炼，但因为苏寒修为不够，无法修全，故阎王只是传了他一部分残篇。

    虽然只是残篇，但按阎王所说，这一残篇悟透之时，足以让苏寒踏入超一流。

    苏寒停留一流已久，因一直悟不透残篇最后核心秘法：共赴黄泉

    阎王生死诀，讲究非生即死，苏寒一直所追求的是敌死我生。

    共赴黄泉？

    苏寒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和敌人同归于尽，他是杀手，也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杀手。

    杀手可以没有感情，但不能没有命。

    没有感情的人，为了什么活下去?

    当然是为了自己。

    如果连命都没有了，神功大成又有何意义？

    苏寒想要活，所以一直悟不透为何要与敌人共赴黄泉。

    古皓也不认为自己可以作为参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并不会真的死去。

    但苏叶的出现，终于让古皓明白，人生在世，的确可以为了心中的信念，看淡生死。

    阎王生死诀·残篇最后核心，只有当心存信念，信念高于自身性命之时，方可领悟……

    为的不是杀，而是守护！

    阎王生死诀是先天功法，其秘法·共赴黄泉所要对付的敌人，从不是后天武者，而是先天之人。

    入先天，聚三花，三花乃指人的精、气、神。

    这已脱离肉体，直击神魂！

    “啊——！”

    在古皓的注视下，韩子明双手抱头，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一息后，韩子明双目无神，跪在地上，肉身还活着，神魂却已被搅碎，成了一具活死人。

    古皓从韩子明身上搜出一本名为《噬魂蛊术》古籍，还有一些瓷瓶。

    古籍上记载着噬魂散的破解之法，古皓将所有瓷瓶一一打开，轻轻嗅了嗅，最后找出解药。

    解药是一个灰色的瓷瓶，并不需要服用，只需吸入气味，便可解毒。

    苏叶虽然昏迷，但只是吸入气体，并无阻碍，顺利解毒。

    此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古皓身前。

    一袭黑衣，双眼如明月，透露出的清冷，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漠视，绝世而独立。

    古皓看着身前绝美女子，笑道：“我悟了。”

    女子望着古皓，皱眉道：“我让你悟，没让你用。”

    古皓不在意，笑了笑：“我超一流了。”

    女子冰冷道：“你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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