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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 第96节

    褪去手套,他忽然侧身,用干净的小臂内侧环住她的脖颈,将人压在胸口用力吻了下来。温瓷只用了一秒来惊讶,很快闭眼投入。

    越吻越深,吻里还有阳光曝晒和海风腥味。

    甲板发出很轻的闷响,温瓷仰面躺在甲板上,双手撑在他胸膛。

    “要试试吗?王可说的……”

    “别后悔。”薄言身体力行地打断。

    作者有话说:

    石斑鱼:你们清高,就不管我了?

    第73章 落日

    游艇在近海随波逐流许久, 从海岸线望过去,只看到银白色的一小点飘荡在海面。浪潮涌过,船身随之摇晃, 像在享受难得闲暇的下午。

    快到黄昏时,船舱的玻璃门开了。

    温瓷披着长长的浴巾懒散地走出来。

    海面被染成了碎金, 晃得眼睛也像盛满了光芒。她靠在门边, 两条腿酸软无力。船舱没开灯,豪华的地中海风客厅掩藏在黄昏的黯淡光线中。

    身后递过来一杯水,温瓷接过抿了几口, 这才觉得嗓子舒服许多。

    海风吹抚面庞, 潮热的湿气散去不少。

    温瓷瞪着来人:“天都暗了!”

    以为自己是凶巴巴的,可是被海上落日一中和,显得温柔许多。

    温瓷只觉得自己没气势,又嘀咕了一句:“怪你。”

    阴影里走出来一人,那人好心情地弯唇:“嗯, 怪我。”

    他这么大包大揽地担上责任, 温瓷反倒不好说什么。她指指远处的落日:“看到了吗,太阳下山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即便是薄言, 也有偶尔不懂她意思的时候。他尾音上扬:“嗯?”

    温瓷又问:“这是我们第几次一起看落日来着?”

    答案是数不清。

    在加德的那一年, 她来找他的时候往往是放学后。四点多课业结束,她要是愿意来找他的话,会准时出现在教室后门口。如若不在, 那就是去上精英人士的额外课程了, 有时候是社交, 有时候是学礼仪, 有时候是骑马滑雪冲浪打网球等等说出来他也触及不到的东西。

    所以温瓷在他面前很少提。

    她每次来找他的时候目的单纯得好像一眼能叫人看破。

    难得逮住一个不在圈子里的人, 且并不讨厌, 他对她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于是放学后经常拉着他躲开司机的追寻。

    薄言自然没有钱提供“约会”场所,但看起来温瓷也并不在乎,好不容易甩开监视,她也不说去哪儿,走着走着就到了河滩公园。

    那是他们去过最多的地方。

    长长的河滩像缎带,水光盈盈,托起每天的日落。

    这也是为什么在美国的那几年,很偶然间,在钢铁森林般的大都市看到日头偏西,他会无端想起高中时那条平平无奇的河滩。

    更多的他则不敢想了,强迫自己到此为止。

    后来有幸换了更宽阔的办公场地,庄思邈让他选一间当办公室,他选了最东面一间。老员工敢在非工作时间开他的玩笑:“我知道,东边面朝朝阳,我只知道中国人喜欢这个寓意,却不知道我们eddie也有迷信的时候。”

    “是这样吗?”有个新人问,“那我们两个合伙人都是中国人,岂不是要为了东边的办公室大打一架?”

    后面忽得噤声。

    新人不知者无畏,但老员工知道,这俩合伙人早就因为什么事大打出手过,两人顶着并不好看的脸渡过的那一周。

    当然,那天庄思邈并没有为他选哪间办公室有过意见。

    他们好像对风水和兆寓并没有执念,最东边那间更像是随手一指而选定的。

    这个玩笑再没有后文。

    再次站在落日余晖中,听到她问,薄言才想起这些事。

    他想得太投入,温瓷问的第二遍他也没听到。直到她的脸在眼前忽然放大,尖牙利齿地咬了一口他下颌。

    薄言恍然回神:“我在想问题的答案。”

    “所以,是几次?”温瓷不放过他。

    她这么执着,一定是有自己的答案。

    薄言垂眼看了她片刻,开口:“两次。”

    荡漾在她眼底的笑意逐渐蔓延开来,他知道答案对了。

    “哪两次?”温瓷又问。

    其实远远不止两次,他们之间有很多重要的瞬间都与落日有关。

    但薄言知道,留在她心里的一定只有那一次。

    河滩公园的落日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像披了层金。

    敲定一起去宾夕法尼亚的那几天她心情格外好,所以对每日都能看见的平凡景色也产生了欣赏的念头。平时她可以假意轻松,但那天,她真的抛开了很多不开心,无忧无虑地坐在石滩上,眼睛里的倒影都是落日余晖。

    她问,漂亮吗?

    薄言点头。

    她开心地笑起来:当然漂亮啦!那是自由。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干扰他们的琐事太多,纯粹的欣赏落日只有这么两回。

    于是薄言回答她:“一次在河滩,另一次是现在。”

    “bingo——”温瓷惬意地眯眼,“记性挺好。”

    他的记性确实很好,能记住关于她的每一桩事。

    当然也记得她晚到十年的自由。

    在夕阳坠入海平面的最后一刻,薄言忽然开口:“下次想好了吗?准备去哪?”

    他们的恋爱计划比起计划,更像走一步看一步。

    温瓷懒洋洋地摇头:“还没想过。”

    薄言问:“要去正济寺吗?”

    温瓷眼睛一亮,“好啊!”

    天彻底暗下来后,他们回到小岛。

    说要给他们当向导的小哥正翘首以盼,看到游艇靠岸,一个健步就跨了上去。他是想请这两位难得来玩的金主参加篝火晚会的,视线在沉甸甸的钓箱上一瞥,很有眼力见地扛上了肩。

    等游艇完全停稳,才见驾驶舱有人出来。

    那位漂亮的小姐正和他先生说着话,眼眸像闪烁着微光,心情特别好的样子。她先生则是安静地侧头倾听,偶尔嗯的一声作为回答。

    看到他,先生很绅士地点了下头,权当招呼。

    而后转身,看似随意地将手里的大毛巾披在她身上。白得快要发光的肌肤一下被遮了个严实。

    小哥很识相地偏开眼,把篝火晚会的事告诉他们,又说今天是岛上某对工作人员的结婚纪念日,大家准备了很多好吃好喝的。

    临了,说他们回别墅太冷清,不如一起过来玩。

    温瓷只是表现出一丁点儿感兴趣的模样,薄言看在眼里。

    他很善解人意,“回去换身衣服,再去?”

    “好啊。”

    闹了大半天,温瓷其实已经换过一身衣服了,不再是出门前的宝石蓝色泳衣,而是一条挺有性格的高开叉裙。胳膊和背都露在外面,被潮湿的海风吹了这么久,皮肤黏湿得很。

    她迫切想再冲个凉。

    收拾好自己,温瓷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从房间出来,迫不及待地问:“你下午钓的石斑鱼呢?”

    薄言早就收拾妥当,只等着她出发,闻言抬了下眉:“被你的向导拿走了。”

    见她神色萎靡下来,他又接上后话:“我让他片了鱼片香煎。”

    “真的?我好饿啊……”温瓷可怜巴巴地说,“一秒都不想等。”

    早猜到她会饿,出海前她像吃猫食般就吃了一丁点儿,下午又临时加入一套极限运动,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

    两种做法他都交代过了,现在过去刚好赶上。

    温瓷饿着肚子,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最好现在有传送门,一眨眼就能抵达目的。看她实在犯懒,薄言眉眼温柔地拍拍自己的肩,“上来。”

    温瓷反应不过来:“上哪?”

    “不是饿的走不动了吗?”薄言道,“背你。”

    温瓷刚要过去,蓦地想到自己身上的裙子,犹豫数秒。

    极衬身材的鱼尾裙在这时显得很尴尬。

    大概是意识到了她这一身的不方便,薄言直起身。

    温瓷早就想体验一下经常在别处看到的:恋爱中,被男朋友背的感觉。

    看着他似乎要打消念头……

    她咬着唇,内心强烈挣扎。如果是王可,一定会毫不顾忌,去他妈的大小姐。于是下一秒,撕拉一声,温瓷弯腰扯破裙缝。

    再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得意极了:快,背我。

    昂贵的布料顺着手工缝线口被撕开半截,刚刚好到膝窝往上几寸,两条腿若隐若现。尤其是她为了走沙滩,脚上什么都没穿,赤着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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