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看着蒋卓颖离去，王筱楠走到徐镇涵身边说：「如果林孟婷还是伤害了她呢？」

    「如果不会呢？」徐镇涵洗着杯子回：「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太没立场，但身为第三者不能有自己私人的立场。」便把杯子里的水甩一甩后说：「而且到底什么是伤害？」王筱楠眨了几下眼看着徐镇涵若有所思说：「飞蛾明知道火会伤害到自己为什么还是扑过去？会不会是因为牠不知道？或者是说……牠不觉得那是伤害。有些伤害只是我们自认为是伤害，要是对当事人来说不算呢？」

    「正常人的伤害定义应该都差不多吧……」

    徐镇涵眨两下眼后望向王筱楠问：「爱呢？正常人对爱跟爱情的定义是什么？」

    王筱楠愣了一下，她发现徐镇涵不是反问，而是真的感到迷惑的在问她让她抿紧唇思考着说：「爱应该就是……会想要把自己几乎所有一切都给对方吧。然后……不管他伤了自己多少总还是会想要原谅他……好吧。我说到这句总觉得自己好像打脸自己你为什么不劝卓颖了。

    至于爱情的话我想应该就是有责任感、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把自己当唯一只想跟这个人走完一生并且会跟自己相扶相持吧……」

    徐镇涵垂下了眼，原来这叫正常人对爱跟爱情的定义啊……然而这些都是她没有在林品叡身上感受体会到的，结果她一直没有去质疑过林品叡，还相信了林品叡说的他们的关係就是爱。

    当然，也许他们也真的有，林品叡一直都是在用她的方式与一部分爱自己。虽然她更爱她的丈夫……

    「不然你以为呢？」王筱楠问。

    徐镇涵舔舔唇说：「可能只要有爱就好了……就是爱情。」

    「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王筱楠看看其他客人眼前的酒说：「如果一个杯子里有一半的水跟一半的酒它到底是水还是酒？」徐镇涵望向了王筱楠。「螺丝起子它到底是果汁还是酒？你也不能在水里加了几滴酒就说它是酒了吧？或甚至称它为调酒，你总得做些什么让它成为一杯名副其实的调酒吧？光只有水果或只有酒也无法做成一杯调酒不是吗？除非你真的要像邱吉尔一样喝着酒看水果就当它是水果调酒了，但那不过就是自我催眠而已。」

    徐镇涵吞口口水，也许自己真的是一直单方面看着林品叡并去爱着她而称他们之间叫爱情吧……

    她早该知道与了解，她跟林品叡之间根本不是爱情。他们根本酒也不是、水也不是，甚至无论多努力也无法勾兑一起互相融合……

    王筱楠看着网路上有些酒品牌要举行调酒大赛时挺蠢蠢欲动的，她这一年来花了大量时间了解到许多酒的风味跟特性，调酒技术也稳定许多，但只是幸好没出差错而不是优秀。

    虽说不可以没自信，糗大就糗大……但不自量力也不太好。再说急于一时也不理想，听徐镇涵说自己也是到了二十一岁才出国去深造，起码也是在台湾练就了三年功夫，她现在也才一年彷彿想太远了。

    但当初徐镇涵野心大归大却也是小心谨慎，她不会过犹不及也不会衝动行事，也就是说当你认为准备好了的时候不要再怀疑自己真的准备好了吗？可是现在王筱楠比较偏向理解自己还没准备好，再说……

    「如果我有机会到国外工作的话你会赞成吗？」王筱楠假装间聊般的跟陈帧妍提起这件事。

    陈帧妍抬起眼看着王筱楠说：「你要去国外工作？」

    「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等我吗？这种话真是不敢问出来，似乎也不应该问，你不能要求别人等你吧？

    「那就分手吧。」陈帧妍不假思索的回让王筱楠吞了一口犹如石头的口水，好吧。没问出会不会等我也得到答案了。「远距离的感情是不可能维持住的。」

    「也不一定啊。如果我们有心要一直走下去的话……」

    「相隔两地变数太多了。」王筱楠歪歪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陈帧妍又抬起头看着她问：「你要去国外工作了？」

    「没有啦……我只是说如果有这机会的话。因为我也满想跟涵一样有在国外待bar的经验，她也跟我建议过多出去看看……」

    「现在的生活真的让你这么不满意吗？」陈帧妍打断她的问，口气甚至带点衝。

    「我没有不满意啊。我有表现出我不满意吗？」

    「那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的就这样过下去？」

    「我也不是不想安稳的过……只是我一直都很嚮往可以……」

    「会嚮往着其他事就表示对现在生活不满意不是吗？」

    「也……不是这样说啊。现在的日子很好，只是如果有机会去国外的话会更好……但又不表示不会想再回来什么的，只是……」

    「你越来越自私了，你根本没有顾虑到我的心情。」

    「我如果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就不会问你了……」

    「可是你根本没想过我的立场啊。我不是不支持你去追梦，但追梦方式很多种你为什么偏要选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方法？」

    「因为那是我最完美的理想啊。」

    陈帧妍喘了几口气说：「在国内也可以深造吧？多听取有去国外经验的人也可以增进自己的知识吧？」

    「是没错。但总不能一直都是听别人的经验，那是别人的又不是我的。就像我很喜欢一些歌但我也总不能只知道一直唱这些歌或弹这些歌，总也会想要自己做曲子吧？」

    「你现在是在讽刺我吗？」

    王筱楠转转眼珠子回：「我哪里讽刺你了？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只会唱别人的歌、弹别人的曲子。」

    「噢！」王筱楠这才意会到的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陈帧妍双手环胸的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因为你而不想离你太远。」王筱楠只能咬咬下唇的点点头。「我不能没有你啊。」

    「你并不会因为这样而失去我啊。」

    「所以你可以失去我？」

    「我……我……我当然也不想……但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不会失去我，为什么我的话就要失去你？」

    「重点是我也不会这么做。」

    王筱楠吁了一口气看一眼手錶扯开话题问：「你不用去摆摊吗？」

    「嗯。」陈帧妍回完起身拿起背包，走到门口时说：「我希望你可以因为有我在身边就感到满足了，我也是这样的。」王筱楠听了没做反应只是看着陈帧妍离开。

    听到外面的门声关上后，王筱楠扁起嘴巴看着桌上的原文调酒书，也许陈帧妍说得对，她没有考虑到陈帧妍太多的立场。徐镇涵跟叶泽东甚至是许铃葵都说得理所当然有机会要出国去见识，是因为他们的角色跟陈帧妍不一样。

    朋友当然是支持鼓励，因为在很私人的一部分里他们又不在乎可不可以常常有你陪在身边，也不可能想你想到天天以泪洗面，更不用提少了你的肉体在身边我还不习惯……

    两个人之间一但有了爱情似乎就变得复杂了，事情都不能再这么简单了。那陶喆说的《爱很简单》是怎么回事？也许自己似乎真的像朋友说的总是想得太简单了……

    徐镇涵看着进来的赵明豪、许乡酩跟蔡诗洋还有四个没看过的朋友，运气非常好的还可以坐在吧台当然不会礼让了。只不过赵明豪的表情似乎有点不悦，见到那四个生面孔其中之一吵轰轰的坐上去时还翻了一个白眼。

    王筱楠知道赵明豪为什么翻白眼，那四个她也知道是谁，皆是蔡诗洋的同事，其中一个还满讨人厌的。

    「四位第一次看过，有喝过调酒吗？」徐镇涵跟王筱楠一起把水杯递上时问。

    「调酒我知道啊！我自己在家也会调，那很简单。」姚莉秀说，王筱楠跟徐镇涵听了只是保持微笑，赵明豪忍不住又翻了一个大白眼。

    其他三个有男有女的同事其实都还不错，就是这个姚莉秀让赵明豪特别想吐。许乡酩也是在一旁默默的保持微笑，一向保持中立温和的许乡酩也有点受不了姚莉秀一些个性，就可以知道姚莉秀真的不太讨喜。

    蔡诗洋常常都说别理她就好，至少她是一个公司里很好揪（来当分母）的咖。

    「我之前有去过比利酒馆。」其中一个男同事说：「我很喜欢一款叫maitai的，你们这里应该也会有吧？」

    「当然，先生要来杯maitai？」徐镇涵问，见男孩双眼闪闪波动的点点头。

    「原来你也会去比利酒馆竟然没有揪！」蔡诗洋说。

    「那满久以前了好不好！」男同事说。

    「我没来过，那我要点什么？」另一名女同事问。

    「很简单啊。看你是要cocktail还是mocktails，要ontherocks还是straightup，shakeorstir。」姚莉秀说。

    看到女同事听得一头雾水，徐镇涵在旁解释说：「要有酒精还是无酒精，加冰块还是纯饮，做酒方法是要摇盪还是搅拌。」

    「噢！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女同事又犹豫起来，就算知道中文翻译，她也不知道这些是啥东西。

    「第一次喝不如喝一杯第一印象酒螺丝起子或琴汤尼？前者是以伏特加作为基酒加柳橙汁，后者是琴酒加通寧水，但通寧水会偏一点点苦，两者皆属于酒精浓度比较低的。」王筱楠说。

    「我螺丝起子好了。」

    「干嘛喝果汁啊？那种东西在家随便调一调就好了，到bar就是要喝真正的调酒啊。」姚莉秀说：「要嘛不是点鸡尾酒之王martini就是鸡尾酒之后manhattan嘛！这才叫懂得喝酒啊。小朋友才来喝螺丝起子小心被笑。」

    「其实我不太建议第一次喝酒就喝这么浓的酒。」王筱楠慈眉善目的说：「螺丝起子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而且它不是一杯随随便便调的酒。」

    徐镇涵偷踹一脚王筱楠，王筱楠转过头去露出怎样？我说错什么吗？只见徐镇涵看着姚莉秀说：「第一次来不如就先让她嚐试看看螺丝起子如何？」

    「好吧、好吧。」姚莉秀耸了个肩膀回。

    「人家要喝什么你管那么多。」蔡诗洋说。

    「只是觉得不像样啊。浪费钱，这种酒这里的价钱在家可以喝上十几杯了。」

    许乡酩看到赵明豪翻白眼用唇语模仿姚莉秀的臭屁口气而噗笑出来的拉一下赵明豪要他别这样，等下被看到就糗大了，便转头看着徐镇涵说：「涵，我想要一杯琴汤尼。」

    「没问题。」徐镇涵回。

    「那我来一杯侧车好了。」戴眼镜的男同事说。

    「不要这么耸讲中文好不好？那叫sidecar。」姚莉秀说。「我来一杯martini，鸡尾酒杯会帮我冰镇过吧？」

    「人家当然知道要冰镇啊！系咧。」蔡诗洋说。

    「提醒一下而已，想说他们刚刚介绍酒都是讲中文，他们真的专业吗？」

    「我们台湾人当然就是讲中文或台语啊。在那边假掰什么啊你。」蔡诗洋挥了个手看着王筱楠说：「楠，我要双倍老爸不要加糖。」

    六个人都点好酒了，徐镇涵跟王筱楠转身拿酒时小声对王筱楠说：「马汀尼我来做。」

    「喔。」王筱楠回完看着徐镇涵一转身就面露微笑，王筱楠假装还在拿酒的先翻一个白眼好舒缓自己情绪才转身也露出笑容给姚莉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