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徐长生的选择

    谭小清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巷子口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她有些吃惊地向着那个人望去。

    “你是谁？”

    来的人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穿着粗布短衫，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晒在日光下，肩膀上搭着一条沾满了油的毛巾，一看便是干得跟餐馆有关系的活，一条廉价的黑短裤跟一双同样廉价的布鞋。

    这样一个普通的弃民，完全就是丢在帝都里就找不见的人，此时脸上却露出了一股阴森与诡异。

    谭小清总感觉那张脸下面藏着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撕开这张脸皮冒出来，而那眼神就好似一条蛇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走，就会被他杀死。”夜歌不带半点情感地说道。

    “走？让她走对你可是有危险的，更何况她现在见到我了，更不能让她走！”来人一步步走来，那股阴森顺着小巷蔓延而来，好似有万千的蛇影交织，将巷子全部占满。

    谭小清看了一眼夜歌，说道：“要走一起走！这个人很危险，你没有修为，应付不了！你先走，我来挡住他！”说着，谭小清双手上凝聚起了元气。

    “没有修为？”来人嘴角咧开了笑。“小姑娘，是谁告诉你他没有修为的？他告诉你他自己没有修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没有修为？哈哈哈哈……”

    谭小清却没有后退，反而无比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他很神秘，身上也一定有很多秘密！但我知道他绝不是一个坏人，他可以神启成功，可以成为昊天神教的一员！今天我一定要带他走！”

    夜歌确实没有想到谭小清竟然会这么倔强，无奈地抬起了手，在其颈后一拍，然后便将其甩飞了出去。

    谭小清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自己就落到了陌生的巷子之中。以至于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好像是梦一样不真切。

    “你真的要放她走？”

    “不然？”

    “她死了，对你来说是件好事，我会让她死的悄无声息。”

    “我说让她走。”夜歌平静地说道。“你留得住吗？”

    来人在看到谭小清的时候就已经暗中下手了，如果不是夜歌抬手斩断了元气丝线，谭小清此时恐怕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了。

    “才这么短的时间不见，你便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来人脸上的皮肤破开，露出了原本的面容，正是徐长生！

    当得知帝师要招生的时候，徐长生就知道夜歌大概率会去帝师，所以他也混在了人群之中，在夜歌离开帝师之后便一路跟到了这里。

    之前因为种种原因错过夜歌，现在徐长生一秒都等不了，绝不能再让夜歌从自己眼前消失。

    “徐长生。”夜歌平静地叫出了徐长生的名字。“出手吧。”

    徐长生的瞳孔微缩，紧紧地盯着夜歌。

    自从夜歌消失在洛川要塞之后，徐长生就不知道夜歌现在成长到了什么地步。之前夜歌在洛川要塞时都可以强杀七罗刹之一的韩法子，现在实力必然增长到了更为可怕的地步，毕竟夜歌的成长速度他是见过的，堪称是第一人都不为过。

    与夜歌合作远远不如将夜歌擒获更便于自己的研究，所以徐长生一直都是打的将夜歌擒获的算盘。

    “竟然完全感知不到他气息的强弱！难道他真的没有修为了？还是说他修行了某种秘法将自己气息隐藏起来了？或者他已经比我更强了？”

    “如果真的要出手的话，我恐怕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一次不成，绝对不能耽搁，要立刻离开！他的剑，太快了！”

    “为什么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徐长生可是在布置好自认为无解的死局后才出现的，夜歌一踏入这条巷子，就落入了死局之中。就算是第三境界的强者，在没有防备之下，都不可能有反击的机会。可现在的徐长生，却不再确定自己的死局是否真的无解。

    “‘万蛇缭乱’能够控制得住他一瞬吗？‘醉仙饮’真的能够让他失去力量吗？‘断王盾’能够挡得住他的飞剑吗……”

    徐长生在脑海之中再次推演起了自己出手会发生的事情，明明没有一丝的破绽，可他却总有危机在心头缭绕着。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只一瞬间，徐长生的心思就变换了无数次，最终他的眼神骤然锋利起来。

    “赌一把！”

    夜歌自始至终都平静地看着徐长生。

    能够在这里见到徐长生，对夜歌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之前让夜歌血脉彻底觉醒的“向死挽歌”就是徐长生提供的。还有，徐长生对甲子事变了解的绝对不少。

    若是放在以前，夜歌面对徐长生自然要无比慎重，可现在他却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虚影沿着巷子无限蔓延，交织成一个阴森黑暗的笼子，断绝了一切气息与元气波动。虚影之中好似有着无数的蛇头昂起，全部盯向了夜歌。

    徐长生的指间出现了薄到极致的飞刀，他的身上也在向外溢散某种气息。

    夜歌任由徐长生施展招式，一动不动。

    徐长生盯着夜歌，额头上逐渐凝聚出了汗水。

    “为什么这种危险的感觉始终都散不了？”

    然而，此时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

    徐长生猛地抬起了脚，重重落下，只不过他没有向前冲，而是向后退了一步，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

    在这最后一刻，徐长生终于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对夜歌出手。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呢？我们可是有许多相同的目的。”徐长生笑着说道。

    巷子里的虚影跟气味全部散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徐长生也展露出了一副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

    夜歌盯着徐长生，说道：“不出手了吗？”

    “我们本来就不是敌人的关系。”徐长生笑着说道。

    夜歌却声音无比冷漠地说道：“既然你不出手，那我便出手了。”

    徐长生的笑容在脸上一僵，随即身子骤然紧绷。

    铮！执于长夜的永夜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