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人心不足

    这一天，高阳侯府和何府两家人在将军府度过，用了两顿筵席，中间的时辰大家闲聊，或者玩赌。

    何老夫人去客房歇息了一会，清姨娘亲自前去伺候，关了屋内嘀嘀咕咕说着话。

    二夫人将清氏的一切举动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只使了一个婆子去探情况。

    不久，二夫人何氏就得了心腹婆子来禀报，“清姨娘在给老夫人说，她以后是老夫人的义女，想再为老夫人生一个外孙，以后全心孝敬老夫人。”

    何氏扯了一下嘴角，讥笑，“心真大呀，想做我的义妹了。”

    她又问：“我娘怎么说？”

    “老夫人只是哈哈笑，没答她的话。”婆子道。

    婆子瘪着嘴暗想，老夫人又不傻，她一生面对的妾室多了，怎么可能让小妾生下儿子，来同女儿的儿子争家产。

    “一个妾，给她三分颜色，她就想要开染房。”何氏冷冷道。

    何氏当时选清氏做妾，就是选她无父母兄弟姐妹，要是听话，就好好待她，将军府锦衣玉食养一闲人，又不是养不起。

    婆子犹豫了一下，又说了一件事，“清姨娘对大少夫人不满，她对下人说，冯氏抠，轻视三娘，送个泥人。”

    何氏冷讥，“她跟着夫君去边关，我以为她长了多少见识呢，还是那般眼短。”

    婆子点头，“老奴知道，那个泥人要值百来贯呢。”

    “岂止，这个泥人够普通人买一厢房了。”

    “啥，这么贵？”婆子大惊。她回过神来一想，也觉得正常，大少夫人太能赚银子了。

    “别同那眼短的人说，否则，她会从三娘手上夺了。”

    “知道了，夫人。”

    接下来，何氏静观着清氏的算计，她又寻来吴胜身边的长随来问话，得知了很多事。

    清氏在边关三年，得了不少随军夫人的奉承，收了不少的礼，养大了她的胃口，也养坏了她的品性。

    当着二老爷和二少爷的面，清氏极为老实贤惠。

    清氏从吴胜同儿子说话中得到的消息，会去透露给手下的夫人知道，换得不少金银，并且吴胜还一直不知道。

    何氏一直不发言，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在清氏来给她请安时，和颜悦色同清氏说说笑笑。

    清氏见吴胜归来十天也不进自己的屋，急得上火，她实在等不及，在外院拦着吴胜，可怜兮兮道：“夫君，妾身没做错什么事吧？您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吴胜皱着眉头看她，在守边的时候，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吧，用得着当众摆出这副情深意长的样子吗？

    吴胜想了一下，还是随她进了小院。

    清氏一把搂着吴胜的腰，哭泣着道：“夫君，我想你，想给你生个儿子。”

    吴胜拒绝，“不用，我不想要庶子。”

    “是不是夫人对你施压了？她是不是说……”

    “闭嘴。”吴胜一把推开她，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道，“这事同夫人无关，庶子一生矮人一头，我不想我的儿子如此。”

    他转身大步离开了，从那之后，吴胜再不进清氏的房，平日连看她一眼的心情也没有。

    如果清氏能看清自己的处境，守住做妾的本份，敬着夫人，好好同女儿相处，在将军府也有她一席之地，可惜，她养大的心怎么可能只为她人做嫁衣。

    清氏开始在府里露出真面相，天天指桑骂槐，阴阳怪气，“三年换来的是什么，什么也没有。”

    “人心都是自私的呀。”

    ……

    王二娘去高阳侯府给祖母请安，会悄悄将这些事告诉给冯怡知道。

    “我家姨娘在府里，天天同我娘闹呢。”

    “你娘和爹说什么了吗？”

    “没呢。”王二娘在冯怡耳边说了实话，“我娘说，这事要爹出手，否则，外人会说我娘是妒妇。”

    冯怡笑了，二婶果然是个能干聪明的人。

    面对清氏天天的无理取闹，王胜的那一点耐心全被磨光了。

    早上，清氏来请安，当着何氏的面，她要为王胜加一件外衣，说：“老爷，妾身是最清楚的，您早上要多穿一件衣衫。”

    何氏带着王三娘跳绳玩，清氏又念着，“三娘骨还没长结实，跳这个不是坏她的骨吗？”

    何氏明白一件事，王三娘虽是清氏生的，但是王胜的骨肉，她对王三娘很疼，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这一点，王胜也很清楚，夫人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从没亏待三娘一点。

    面对清氏的越礼行为，何氏十分宽容，不训不骂，随她行事。

    何氏的态度给清氏一种错觉，何氏性子太弱，可以随便拿捏。

    这一天早上，清氏又来上院请安，她不顾府里的几位小主人在场，上前在王胜身上摸了一把，责备了起来，“给夫君穿薄……”

    “够了，两条路，你选一条。”王胜推了她一把，清氏倒退了数步，呆傻地看着王胜。

    “第一，入道观，由将军府供养你到老。”

    “第二，去乡下别院，派两个人伺候你。”

    “不，不要呀。”清氏跪了下来，她咚咚不停磕着头，不久额头青紫色。

    “人心不足，一天闹得家宅不宁。”王胜很烦闷地拍着桌子道。

    “你要赶我走，我就吊死在将军府。”清氏哭闹起来，扯着头发，在地上打起了滚，要死要活耍泼。

    人要是做到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步，只会让人更看不起你。

    王胜心中尚存的一点同情，随着清氏的哭闹寻死，荡然无存。

    “拿条绳子来。”王胜向外面的人大呼。

    有人匆匆拿来一条麻绳，王胜将绳子扔在清氏面前，“吊吧。”

    清氏见王胜是来真的，她又爬到何氏面前，磕头哀求，“夫人，我不敢了，我听您的话。”

    何氏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抱着三娘坐着。

    清氏又跪在女儿面前，扬着紫青的额头，哀求，“三娘，救救娘呀。”

    吓得王三娘嗷一下哭了起来，“娘，我怕，呜呜，好怕哟。”她紧紧搂着何氏，将头埋在何氏的怀里。

    二娘上前搂着妹妹，安抚着，“三娘别怕，有二姐在。”

    王二郎拉着三郎的手走出了正院，两兄弟悄悄嘀咕着，“弟弟，长大了别纳妾，看嘛，纳了小妾家宅不宁。”

    “她为什么这样？娘对她很好。”

    “她想征服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今天她要的是父亲的关爱，明天她就会要贵妾之位，后天就要掌家之权，人心是得不到满足的。”王安自小学业，研究兵书，早看清了清氏的算计。

    “伯父家就从不这样，我想回伯父家了，我不想在这里，天天听清姨娘的闲话。”三郎瘪着嘴。

    他在高阳侯府里多快乐呀，哪会听见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话。

    王胜叫来下人，将哭闹不休的清氏送往了乡下的院子，派了两位力气大的婆子守着。

    两位婆子有办法治她，哭闹不休，一天不给吃喝。

    不哭不闹，一天好吃好喝。

    时间一长，清氏为了喂饱肚子，以图未来，暂时消停了。钟爱自由的侯门飚女，不为皇后只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