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雪夜宿营的篝火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王升和森森走下山路,穿过一小片松树林子,找到一处背风的矮石崖。王升四下看了看说道:“这里相对要安全一些,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森森从背后抽出军用铁锹,贴着石崖壁开始铲雪,铲露出几平方米的黑土地。王升从树林子里收集了好多松树枝子,一趟趟地抱到矮石崖下,挨着石崖用火柴点燃起一堆篝火。 森森解下自身的装备放在篝火旁,拎着军用铁锹去小松树林里砍松树枝,王升见他没有随身背着猎枪,就端着自己的猎枪跟在他后面走进小松树林,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夜幕降临的时候,王升和森森搞来一大堆松树枝子。两人把篝火燃烧的旺旺的。王升把三只雉鸡退了毛、开了膛,并用树枝子把雉鸡穿好,举着在篝火上烧烤起来。森森从篝火里面分出一部分火炭,把带出来的红豆包放在炭火里慢慢的加热。 石崖下没有风,油脂很浓的松树枝篝火把王升和森森的脸膛映照的红彤彤的;篝火映照的四周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偶尔会听到积雪压断树枝的“咔嚓”声音。 森森把猎枪关上保险,靠在石崖上,坐下来松开绑腿,脱掉鞋子说道:“老爸啊,我鞋子里面儿进雪了。” 王升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鞋里,袜子都湿了吧?” 森森脱着厚棉袜说道:“嗯呐,我刚刚发现,都湿了。” 王升用没商量的口气说道:“必须都得烤干,不然,会冻死人的。” 森森坐在火堆边,把两只棉鞋的鞋筒对着篝火,光着的两只脚靠近篝火,两只手拎着两只袜子也伸向篝火。 王升看着森森,突然心里涌起一股酸楚,这些年以来,他都不知道森森是怎么长大的。在他的零散记忆里,只记得森森小的时候,总缠着张玉让张玉抱抱。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抱过森森。只记得森森上小学四年级的时侯,他有一次慈悲,想抱抱森森,森森不太情愿地把肩膀伸了过来,而不是敞开胸怀贴紧他。该抱儿子的时候没抱过,等想起来要拥抱儿子的时候,人家长大了,不让抱了。 这也许是许多父亲的悲哀吧。 王升看着森森伸向篝火的那两只薄而强健的大脚板儿,想起森森小的时候——襁褓里的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和十个小豆豆般的脚趾肚。 森森烤干了袜子,用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脚掌,说道:“皮肤烤得火热,脚心里却冰冰凉,有冷气出不来似的。” 王升走到森森面前道:“有一个办法能把脚捂热过来。” 森森看着王升。 王升坐在森森对面,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掀起自己的厚毛衣,把森森的两只脚塞进自己的怀里。森森开始的时候还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把脚伸进爸爸的怀里,显得自己很稚嫩,想把脚抽出来。 王升用力地把森森的两只脚掌摁在自己的胸大肌上,笑着说道:“你就是八十岁了,在我眼里还是小娃娃。” ****************************** 森森穿好了袜子和大棉鞋,仔细地一圈圈儿打好绑腿。王升用雪洗干净了手,把烧烤好的烧鸡和红豆包摆在篝火外围的木炭灰里,招呼森森吃饭了。 森森抓了一把雪,细细地洗了手,欢快地来到篝火边。 烧鸡的外表烤糊了,焦焦的黑黑的,但是香气四溢,一口咬下去,冒出一股白气,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肉,外焦里嫩。红豆包也烤的黑乎乎的。王升和森森掰开豆包,先吃里面,最后把黑乎乎的外表皮扔掉。王升用那个大号的不锈钢杯子装了满满的一杯子雪,放在篝火边上燎烤着,雪化成了雪水,慢慢地水被烧开了,翻滚着冒着泡。 森森吃着烧鸡看着周围寂静的陌生的世界,问道:“不会再有狼群进攻咱们吧?” 王升啃着鸡腿说道:“有篝火就不会。狼群怕火,它们只敢在外围转转。” 森森问道:“在这陌生的氛围里,你忐忑么?” 王升吃了一口红豆包缓缓地说道:“还真有点儿。这是一个不可预知的环境。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经验。” 森森一脸的满足相地说道:“有你在这儿,我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很安全,我很安心的。一会儿,我得睡个好觉。” 王升笑着说道:“你这是第一次钻山沟,肯定很累了。” 森森看着远处的黑暗处,笑着说道:“林子里好像有好多发光的小电灯泡。” 王升把鸡腿骨头扔进篝火里,说道:“是狼群吧——狼群的眼睛。咱们必须得轰走它们——睡塌旁岂容他人窥视。” 两个人放下手里的红豆包和烧鸡,抓了一把雪洗洗手,在衣服上擦干,持猎枪走出篝火的光影。树林里一阵骚动,好像有很多动物跑远了。他两个人枪口朝上地蹲在地上,静等了一会儿,那些发亮的小电灯泡又由远而近凑过来。 两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森森:“thedeer(鹿)” 王升反驳道:“NO,Roedeer(狍子)” 森森问道:“它们怎么不害怕咱们?怎么不害怕篝火?” 王升给猎枪换上威力威猛的炮砂,平举起猎枪说道:“别的动物看到篝火,都吓跑了,唯有这狍子好奇心强烈,想要看看究竟,不计风险。传说中的傻狍子傻狍子的名头,就是这么得来的。” 随着王升的两声枪响,树林里一阵慌乱声,那些发光的小电灯泡,一下子全灭了。 森森端着猎枪趟着积雪走进小树林,一会儿,两手各拽着一只七八十斤重的狍子的尸首回来,一扬手,把两只狍子的尸体扔在篝火旁,称赞道:“老爸,你的枪法不错,都打在头上了——能剥两张没有弹孔的好皮子。” 王升经验老道地说道:“咱们把篝火前移五米。原篝火的地方打扫干净——地面是热的,石崖是热的,你可以靠着睡觉了。我先为你站岗放哨,等你睡够了,再替换我。我先趁热把这狍子皮剥了,冻硬了就不好剥了。” ********************************* 王升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用锋利的匕首剥下了两只狍子的皮,又把两只白花花的裸体狍子开了膛、把五脏六腑全都掏了出来,远远地扔到小树林的边缘地带。 王升回到篝火边,用雪洗净了两只手,举着手在篝火上把手烤温暖了。他从炭火里端出水已经滚开了的茶缸子,放在身旁的地面上晾起来,回头看森森时,见森森坐在地上靠在石崖上抱着猎枪正打瞌睡,就拎起两张狍子皮走向森森轻声温暖地叫道:“喂!醒醒,起来把狍子皮垫在屁股下面。” 森森两眼无神地站起来,待王升把狍子皮铺好,他又坐了上去继续昏昏欲睡。 王升横端着猎枪走出篝火的光影区,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周围的小树林,见没有什么异常,就走回来给篝火添加了一些树枝。他坐在篝火边上看着“噼啪”作响的火焰出神。松树枝被扔进火堆里,松树枝瞬间就干燥了,从干燥的树枝皮里面流淌出一股松脂,那些松脂在几秒钟后,“噗噗”地燃烧起来,开始时冒出的是蓝色火焰,一会儿,就是黄白的火焰了,跟熊熊燃烧的大股火焰融合在一起了。 篝火烤热了王升的脸庞、前胸和腿,可他又发觉自己的后背是凉飕飕的,就又转过来身对着篝火烤后背。一会儿,暖意爬上后背,让他感觉到融融的暖意在他的腹中冉冉升起。森森睡着了,两眼微阖,面色祥和,两个嘴角微微地上翘,两条大长腿一伸一曲,怀里抱着他的猎枪,枪口斜在左耳旁。 王升端起身旁的茶缸子,“稀溜稀溜”着喝着热水,一眼一眼地看着森森。 王升发现森森的性格太刚强了,发现他太以自我为中心。跟自己的爸爸在一起时,森森还算谦逊一点儿,跟外人在一起时就换了样,他总是想左右别人的思想,总想让别人服从于他,否则,就“武力”镇压。这在一般人的眼里,可能是年轻人有主见的表现,可是,这在王升的眼里,如此刚愎自用,是惹祸的根苗。王升希望将来的森森能温和待人,有一颗善良的心,哪怕在别人的眼里有些懦弱也是好的——不招惹是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呢。 在王升的理想世界里,他希望森森的未来是健康的、快乐的、平安的。他不想森森再如他那样去打拼、去闯世界。他希望森森未来能安静地守住自己给他创造的目前的“条件”,能平安地长大、娶妻生子、能平安地老去。他觉得森森能做到这些,就是对他最大的慰藉了。 想想自己的父母渐渐老去,将来终究会离自己而去;想想自己的弟弟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已经无暇再与自己进行心灵和感情方面的融通;想想张玉现在的心已在仕途上狂驰而不在他们的家庭上——想到这些,他心里就阵阵发紧。他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森森了。他希望他一生平安!他希望在自己老的时候,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 黑夜泅开来,群山沉寂,小树林中间,一堆篝火闪闪。王升给篝火添上一大堆松枝后来到森森身旁靠着石崖坐下,怀里抱着猎枪。他歪头温暖地看了一眼森森,森森合着眼睛微微打着轻酣。他又将目光投向远处。在这雪夜大山里,有两人,一堆篝火,一弦月。那轮弦月纯洁、灵动,散发着孤寂。 朦胧中,王升想到了张玉,想到了她职位的快速升迁,想到了那个倾力提拔张玉的男人。王升明知道那个男人根本没见过自己、跟自己是两个未知世界的人,但是,他还是把那个男人对张玉的不齿行为看成了是对自己的蔑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王升跟很多普通男人一样,妻子出轨了,首先怨恨的是第三者,认为第三者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把自己当成了小瘪三。 这人的想象能力啊,是无限大的,他能想象出那个男人面对张玉时的嘴脸:工作时一副官僚的做派、道貌岸然;私下两人约会时,一副淫荡面孔,对张玉做着下流的事情。 只是,他想象不出张玉在与那男人裸体相拥时,在承受他的身体向自己进攻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情境——是默默地承受呢,还是娇羞欢喜、极力配合。 夜空中那轮弦月,高高挂在蓝幕般的天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王升看着这轮三百六十五天变换着圆缺的月亮,想着那些跟月亮有关的爱恋传说——这轮月亮演绎着爱恨情仇、演绎着团聚离别,琵琶般弹奏着千年哀怨、横笛般吹着千世离愁。 松树林里传来狼群争抢食物的喧闹声。王升知道狼群是在吞吃着他扔在松树林边缘的、那两个狍子的两挂内脏。 困意朦胧中的王升一下睁大了眼睛,睡意顿消。他看见一只猥琐的黑狼走出松树林子,朝他和篝火走来,走了几步,站下怯生生地看着他。 王升坐在矮崖下没动,摸了摸怀中的猎枪,静静地看着那只裹足不前的黑狼,一抹微笑浮在的嘴角。 那只黑狼踌躇了一会儿,很突然地,夹着尾巴压低着两只耳朵跑回松树林里去了。枫红先生的发迹,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