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山坳里的炉灰渣

    大清早，王升被那两条比特犬的吠声叫醒，他拎起装着洗漱用具的小袋子睡眼惺松地走出帐篷。陶二哥和巴特尔早就起来了，两个人正在鹅卵石河滩上用大锅熬煮着昨晚剩下的一条大鱼和一只松鸡。

    王升看了看天空，见是一片令人心情愉悦的蓝颜色的晴朗的天空。他拎着装有洗漱用具的小袋子朝河边走去，太阳的红光涂抹在他身上。俄罗斯早上的太阳红彤彤的又圆又大，没有温度，没有像火那般的燃烧，没有什么光芒，没有柔媚的红晕，也没有什么明亮璀璨，只是红彤彤的。

    王升蹲在河边刷完牙之后，用河水浸湿了毛巾，然后单手托着湿湿的毛巾太阳擦拭着脸庞和脖子，擦拭的很仔细。他的周围萦绕着湿湿的清凉的河水、岸边水草的味道，偶尔会有一只不知名的水鸟从芦苇丛里飞起，朝远方飞去，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王升又洗了一遍毛巾，拧干后两手托着擦拭着眼角和嘴角。他周围洁净干爽的空气中散发着苦艾、庄稼地和白桦树皮的气息。

    陶二哥看着走过来的王升问道：“咱们今天怎么玩儿？”

    王升听出来了，陶二哥这是玩够了想回去了。他能理解陶二哥：常年在这里生活、工作，对这儿的一切都司空见惯了，不腻烦倒是怪事儿了。王升就说道：“不玩儿了，咱回去吧，其实这儿跟咱们黑龙江省就是一江之隔，天气、植被、自然环境什么的跟咱们黑龙江别无二致，也没啥可玩儿的了。回去，顺路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储满炉灰渣子的山窝。”

    陶二哥看着王升，反应好像慢半拍儿地说道：“好，吃完早饭咱就回去。”

    王升等三人坐在鹅卵石河滩上，每个人端着一个搪瓷茶缸子，喝着松鸡和河鱼炖的汤吃着切片的黑面包。没想到被烧烤过的松鸡和河鱼放在一起这么一熬煮，味道还挺鲜美！王升心里面很满足地思忖着：“我是昨天早上出来的，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我这也算是把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早中晚、白天与黑夜都看到了，也算是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屠格涅夫在深林里伏击猎物的那种意境了。”

    UAZ778吉普车在山间沙土路上飞驰着，上下颠簸着，时而穿过一片树林，时而驶过一座野河上的石头桥，时而爬上一个长着很多蕨类植物的土坡吗，时而行驶在一条破旧的土坝之上。

    UAZ778吉普车下了堤坝，沿着一条伸向一个不是很大的池塘的柏油路向前飞驰，然后在苹果树和丁香树的树林后面向右一转，驶进了一个山坳口。车里的王升远远地看到山坳里面堆着海涛一般的炉灰渣子堆儿，炉灰渣上面有凸有凹，就像海平面上的一排排的波涛。

    吉普车停在山坳口，王升等三人下了吉普车，王升朝着炉灰渣子堆儿走去，陶二哥和巴特尔靠在吉普车引擎盖儿上看着王升的背影没动地方。

    王升缓缓地朝前走着，看着这些毁灭环境的炉灰渣，心里暗想道：“这么多的炉灰渣子这得积攒多少年啊！它们也太破坏环境了，它们竟然连橡树和梣树都不放过，你瞧，它们都干枯了、光秃了。你看那些披着病弱的绿叶的树木悲哀地耸立在那里，多么像病入膏肓的重症病人啊，它们似乎带着责备和绝望的神情在盯着自己，盼望着自己来救赎它们：有一些树的树皮已经脱落了，有一些树不算茂盛的树叶丛中伸出了病死的枯树枝，还有一些树完全倒下去了，就像死尸似的在地上腐烂着。

    陶二哥用下巴颏指点着王升的背影对巴特尔说道：“看出来没有，这小子是个干事儿的人，以后跟着他干准保没错。”枫红先生的发迹，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