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别之际

    深夜的念岁梨花带雨的小声抽泣，她从前不明白什么是成长，更不明白什么是感情。她以为感情是蒋亦安当初挡在她面前的勇气；她以为感情是蒋亦安一直陪伴的执着；他更因为感情是蒋亦安玩笑似的叫她老婆。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感情是被拒绝的心碎，原来感情是她为他流下的一滴泪。

    这晚，她等到了他的电话。

    “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虽然分开的理由我们都已接受…”电话铃声响起，念岁秒接了电话。

    电话的那头无人说话，电话的这头也不出声。僵持许久的沉默被蒋亦安打破。

    “岁岁，你知道的，我马上要高考了，我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的语气微微颤抖，他在撒谎。他不愿让念岁担心，也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痛苦。zWWx.org

    这是他第一次对念岁撒谎。

    “别离开我...”念岁用哭到几近沙哑的声音挽留。

    “你乖乖听话，国外很好玩的，哥哥也会陪着你。你先开启新的生活，替我探探路，等我高考完就去找你，好吗？”念岁的声音让蒋亦安心疼，他看不得念岁这么难过，他知道她先天不足，他怕她做什么傻事。

    “没有你，我一个人不可以的...”念岁的声音小的坠入了尘埃，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好似他就在她身旁，他们在说悄悄话，她向他撒娇，轻声呢喃。

    “念岁，你要乖，我会去找你的。”蒋亦安轻声安慰，像以前一样，像以前的每一个瞬间一样。

    “爸爸说我一个人在国外太远了，如果你不同意和我一起去，就让我去h市。你知道的，我以为你一定会去的，我一口答应了下来...”念岁向他解释，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她多期望这时的他像从前一样，站在她的楼下，将她拥入怀中。

    蒋亦安心痛到有些窒息，“岁岁，你别怕，h市这是很近的，我会经常去看你的。等等我，好不好？”他好似在恳求念岁，他的话总是能安抚念岁的心。

    “为什么突然就不一样了呢？”由小声的抽泣到哽咽，念岁的问题让人难以回答。

    蒋亦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敢回答。

    念岁很怕，她怕此刻的沉默，更怕的是她的会会彻底击退蒋亦安，她妥协了：“那你一定要来看我，你不要骗我...”她没有了选择。

    “好，我们拉勾。”此刻蒋亦安心中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近期发生的所有事都汇聚在了今天。

    泪水从他的眼中倾泻而出，这是他自记事以来第一次落泪，他捂住了嘴巴，尽量让不发出任何声音。气氛在这无声落泪中有些压抑，两人没有再说话，念岁就在此刻的宁静中安稳睡着。

    周六，念岁开始收拾东西，她带上了那只陪伴她无数个日日夜夜入睡的小兔，那是她八岁那年，蒋亦安送他的礼物。八岁的念初总是怕黑，夜晚总是难以入眠。蒋亦安得知此事后便送了她一只玩偶小兔，他打趣道小兔很像无辜的念岁。看到了小兔就不害怕了，看到了小兔就想起他了。自此，每当念岁害怕时，她总会抱着这只小兔睡觉。

    她不怕了。

    电话铃声将念岁拉回了现实。来电显示：亦安。

    “念岁，我听爸爸说你明天就走吗？”得知这个消息的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念岁，他怕错过，他有话对她说。

    他想见她一面。

    “已经买好机票了，明天中午两点起飞。”念岁调整了情绪，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悲伤。

    “明天我去接你，我送送你。”蒋亦安急切的说道。

    “好，那我等你。”

    时间过得很快，吃完屋饭离别之际就到了，张姨在门口念念不舍：“小姐，小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张姨早已把念岁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这个沉默寡言但是心地善良的孩子，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小姐，我放不下你啊。”

    “张姨，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念岁望着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万般不舍。她从来没有离开这里超过一个月过。

    转头，念岁不再看张姨，坐上了蒋亦安的车，她怕再看下去，就真的不再舍得离开。

    姜父没有出面，他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a市早已不是姜家的天下。

    接到念岁的蒋亦安在车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以前的事，他希望提到这些快乐的事能不让念岁想起离别的悲伤。一路的欢乐让二人都有些忘却，情难自已。

    到机场时，念岁还是哭了。她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掉在了蒋亦安的心上。

    “亦安，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亦安，你去求求我爸爸，不让我去好不好？”

    “亦安，我害怕，你一定要来找我。”

    念岁没有给蒋亦安回答的机会，一声一声的问这相同的问题，仿佛还是曾经被护在身后的小女孩儿。她抛出的每一个问题仿佛自己都给出了答案，她不需要蒋亦安回答，她替他找了最好的借口。

    她爱他就是最好的借口。

    姜念岁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去一别，也许她再也没有蒋亦安了。再也没有这么好的蒋亦安了。

    “岁岁，你一定要等我。还有半年，半年我就来找你。”其实蒋亦安自己也不知道，蒋氏的问题，半年之内能否解决。但半年后，他一定会抛下一切去寻找念岁。

    “你不要骗我，我会等你的。”念岁抬起头，郑重其事的望着他。他是她的救赎，是她心中的一轮明月，总是对她撒下皎洁的光辉。

    空姐的声音在机场响起，念岁不得不走向登机处。纵有万般不舍，她也不得不离开。她不可以武逆父亲，也不敢违背诺言。

    “念岁，你等我，半年以后我就跟你订婚，我要你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女朋友。”蒋亦安朝念岁大喊，完全不似平常的做事风格。

    念岁回头，摆了一个口型：“好”她抹去眼泪，好似从前般给了蒋亦安一个甜甜的笑。

    不远处，有一位“岁岁平安夫妇”的粉丝拍下了这一幕。不曾想，这一幕即是双方远行的告别，也是这段感情的离别。温柔的刀的年年岁岁，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