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耳朵，谈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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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晚上的，怎么还不睡呢？” 夜色已经漆黑一片，何雪晴今天在医院检查了一天，身子有些疲惫，于是早早地进了房间休息，十点多醒来，正打算出来倒杯水，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抱着双膝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还捧着手机。 她走上前几步，带着些嗔意，轻声作势拍打了一下沈玉饵，无奈叹道： “你这丫头，平时那么忙，有休息的时间，该多休息就休息。” 患病半年，沈母的身体渐渐虚弱，从语气上也能听出来有些虚浮，少许月光洒在脸上，更显得有些苍白。 客厅并不大，呈l型摆放的大沙发占据着五成以上的空间，四方小饭桌在一旁，垫着方格块儿图案的整洁桌布，桌上的水瓶里插着一簇漂亮的野花，处处点缀着属于生活的气息。 沈家并不富裕，从十几年前沈父车祸去世之后就显得拮据。 何雪晴走来得轻手轻脚。 沈玉饵的目光怔怔落在屏幕上的小字上，一时没有反应，直至几个小巴掌轻轻地拍在了膝盖上，才有些小局促地看了过来。 “妈……” 她下意识翻上了手机，眨巴着眼。 何雪晴目光微动，余光轻轻瞥了一眼手机，一怔道：“和谁聊天呢？” 沈玉饵目光偏开了几分，将手机后盖翻在大腿上，小声道：“一个朋友……” 何雪晴倒水的身影微微一顿，心思琢磨起来。 “朋友……？” 沈玉饵偏着面颊，面颊微烫：“就是，就是借了我三万块钱的那个，好朋友。” “好朋友……？” 妇人年过四十，在某些事上，却常如少女。 “妈……你快去睡觉吧。” “好。” 何雪晴目光微动了动，拢了拢身上浆洗得发白的棉质睡衣，倒了杯水后，转身回了房间。 目光一直追着母亲的身影，沈玉饵犹豫了一下，探了探头，轻声道： “妈，明天还得去医院，这两天，您多休息……” “好。” 走向房间的何雪晴身影顿了顿，道：“你谈朋友吧，妈不打扰你。” 随着房门轻轻合上，客厅里重新归于安静。 沈玉饵莫名心底松了口气，目光一动，玉手拿起手机，悄悄翻开了亮着聊天的屏幕。 『一颗太阳』：“我们比普通朋友更好，不是吗？” 聊天输入框里，还留着一大行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没说完的话。 沈玉饵心跳砰砰有些快，两根指头继续在键盘上敲击起来，时而写上一些话，时而又觉得羞耻，删掉删掉…… 而不等她将这段话发出去， “嗡嗡”两声颤动，又有新消息传来。 『一颗太阳』：“早点休息……早点回来，秦沈记离不开你。” 『一颗太阳』：“晚安。” 沈玉饵的小嘴微微张了张，愣了好久。 好半晌，她有些泄气似的嘟了嘟嘴，只能删掉所有的字符，轻轻敲上了两个字： “晚安。” … 回到房间后，何雪晴轻轻上了床，或许因为得病愈深，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疲惫。 轻轻盖上秋被，她躺在床上，偶尔忍不住沉闷地咳嗽几声，身体里偶尔传来一抽一抽的疼痛，让额头渗出细汗。 但半年的光景，她已经习惯了疼痛，于是揉着太阳穴静静地休息，慢慢地入睡。 只是今天…… 月光洒在眼角，何雪晴的心思有些起伏不定，怔怔地，脑海中泛起一幅幅画面。 “玉饵……谈朋友了吗？” 侧躺在床榻上，何雪晴生出鱼尾纹的眼角掠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说起来，沈玉饵的眉毛至少有六七分承自母亲的基因，看得出来，她在年轻时也是个漂亮的美人，只是这些年独自撑起家庭重担后的生活，终究是让容颜在岁月中消逝得更快了几分。 年轻时也是过来人的她，想起了沈玉饵面颊上闪过的一丝慌张粉霞，又想起了她这几日的反应…… 自然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有朋友，就好啊。” 何雪晴喃喃着，嘴角掠起一丝弧度，余光也敲好瞥见床头柜上一张精致地裱好的相片。 左右也睡不着，她默默地起身，将相片拿了起来。 相片里，是一片草地，草地上站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她梳着马尾，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文文静静，五官娇俏，双手拘在前身的模样儿，一眼就能让人知道铁定是幼儿园里最乖的那个小女孩。 四周都是小朋友在玩闹嬉笑，小女孩有些拘谨地阻攒着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是四岁那年，幼儿园的老师送给她的礼物。 照片里，自然也是当年才四岁的沈玉饵。 从小就没了父亲的她，在幼儿园里也没有朋友。 “……” 何雪晴轻轻摩痧着四岁的小耳朵，嘴角含笑，心中却有些酸。 没朋友的孩子，总显得那么地可怜。 从幼儿园，再到小学，初中，高中。 她知道，小耳朵没有朋友…… 在想说话的时候没有朋友听，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为她出头， 以至于在年轻的时候，她常常带着一根扫帚，亲自去赶走那些试图骚扰沈玉饵的混混。 可后来…… 沈玉饵就上了大学。 她的身体，也从某一天开始，渐渐变得不太好了。 可是进了大学啊，世界就变得更复杂了。 很多时候，哪怕是姑娘受到了欺负，也不再是带一根扫帚，打一通老师的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了。 没有朋友，一个人的沈玉饵，会承受多少默默的难过？ 何雪晴有时不敢想象，却时常觉得自责。 但出落得愈发水灵的姑娘，却在一晃而过的人生中，渐渐成长起来了。 她开始兼职打工，开始挣钱，不再需要她负担生活费，甚至能偶尔拿一笔钱还掉家里的债…… 明明文静得像是谁都能欺负一把的样子，却扛起了一部分本该属于自己的重担。 一想起这些。 何雪晴就很心酸…… 夜色静悄悄。 客厅里却偶尔传来几声稍纵即逝如风铃般的笑。 笑声很小心，仿佛不想被母亲发现，但从情绪上听来，像是女孩吃到了蜜。 何雪晴回过神来，摩痧了一下相片里孤孤单单的小女孩，喃喃声中，夹着几分宽慰：“都过去了，我们家小耳朵，终于是有朋友的人了？” 从小到大，从没有朋友，到不敢轻易地又朋友，沈玉饵像是一颗茧一样小心地保护着自己。 什么样的年轻人，能够让小耳朵，这样欢喜？ 何雪晴侧躺着，枕着右手，心思浮动，浮想联翩。 “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吧？” “小耳朵……” “妈妈真的很少很少，看见你这样开心……” 隔墙而居的母女两人，这一夜都没有太睡好。 但晚间的空气，却像是一缕春风，闯入了沉积多年的空气，。 四方小桌上插着的野花，都似乎更复些许让人看得娇俏的艳意。 … 深夜十点，秦扬刚刚放下手机，心情正舒缓了不少，打算等付博文回来之后就一起回寝室。 哪知道，跟着付博文一块儿回来的，还有王学东带来的一个不太让人开心的消息。 “扬哥，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那个叫什么商文舟的，还有一个叫杨轩的……咱们现在生意越来越好，确实惹人眼红啊……关键这里两个家伙，在学校里恐怕还有些能量……” 王学东眉飞色舞地站在躺椅边描述了好一阵，说完之后，眨眼道： “所以，咱们该怎么办？” “……” 秦扬坐直了身子，沉默道：“这个消息，是萧红璃告诉你的？” “是。” 王胖子连连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好像，萧学姐是安心送平台创业组的核心成员。” 秦扬没说话，看了一眼在旁边赶来的付博文。 付博文挠了挠头，犹豫道：“好像听邢小冉说起过，她们最近在这个创业项目上投入很多，就是没想到，竟然会和咱们撞上了……” 秦扬深吸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眉头皱起。 真麻烦啊…… 没想到秦沈记刚刚走上轨道，就出了这档子事。 学生会那些学生官儿的项目，和秦沈记碰在了一起。 对方很可能会使阴招，而且身在暗处，防不胜防。 “咱们毕竟是在学校里卖包子。” 付博文思索了很久，也皱着眉低声道：“要是真想针对咱们，还真有办法，随便用点什么校园管理条例，把咱们当违规外卖清出学校了，可就不好办了……” 秦沈记位置偏僻，最大的市场就是金陵大学。 宿舍区人口密度大，学生们还乐意接力运送，既有市场，又能缩减运输成本。 就像付博文和王胖子担忧的一样，一旦安心送项目组为了自己的发展，真想把他们掐死在校园外，他们或许真连门都进不去。 秦扬的思绪也飞转了好一阵，眉头紧蹙。 却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他想了想，说道： “这几天，注意一点。” “咱们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对方是创业项目，咱们就不是了？” “这两天我准备一下，把咱们秦沈记的项目也在学校创业计划里上报……” 秦扬看着两人，道：“只要咱们的发展潜力够大，就算是学校，也不会完全倾向于商文舟他们。” 王胖子和付博文眼前微亮，点了点头。 这倒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最近几天，外送注意一点。” 秦扬想了想，又忽然道：“对了，这事，暂时不要告诉玉饵……”陈渊.的被朱砂痣扔了后，我捡到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