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更深的困惑

    楚有容重生了，救世主体内存在着灭世魔王，原女主郡柔只能仰仗万人迷系统给自己铺路，却两世无法控制楚有容。

    一切都显得荒诞又离奇，可又确实是按照原文进行的延伸，合情合理。

    然而现在却陷入了僵局。

    楚有容的二十点黑化值至今未消，无论是系统还是南音，都猜到这黑化值和南音的宿命有关。

    若是南音认命，死于正道修士之手，魔尊徐炎被除，可因为楚有容黑化值不减，这个世界会被系统判定为任务失败，进行销毁。

    若是南音不认命，预言时间一到，身体被魔尊徐炎占领。哪怕楚有容的黑化值清零了，这个世界也会被魔尊徐炎毁灭。

    都是死路，都走不通。

    唯一的办法，当真就只有楚有容所说的那样，再次移魂。

    可是系统无法劝说南音答应这样的事，它清楚，南音宁可自己死，也绝不会让楚有容移魂。

    两个好不容易贴合的灵魂，让谁生让谁死？哪怕是同生共死，都有诸多遗憾。

    南音突然笑起来，脸上挂了些讽刺，声音堆在喉头，沉闷又怪异。

    半晌她才说：“这天道真有意思。”

    “愿意为天下苍生牺牲的人，命途顺遂。”

    “我和楚有容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命运却和天下苍生联系在一起。”

    “哪怕是想要苟且偷生，都做不到。”

    “天道这是逼着我去死，逼着我为万世开太平。”

    “却不问我愿不愿意。”

    系统沉默了，它不知道该怎么说，它不是人，对生与死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它从数据中判断，换魂是最好的结局。楚有容死了，黑化值就消失了，徐炎也死了，这个世界保住了。

    可是它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它惊讶于自己的感性，这是一个人工智能不应该拥有的情感，却也珍惜这种奇妙的bug。

    “如果，我是说如果。”系统开口，“如果你的境界达到元婴期，够不够你除掉徐炎？”

    南音摇了摇头：“不够，至少要到化神期大圆满。”

    “他在我的身体里养了百年，已经极近融合，所以我的神魂攻击他时不会被反噬。”

    “但是他太过强盛，哪怕只是一缕未能完全融合的神魂，也有极为强大的力量。”

    “我上次不过是探一探他的底，就差点命丧当场。若是没有绝对的力量，根本不能再试一次。”

    系统咬了咬牙：“那，你现在的状态要到化身期大圆满，需要服用多少灵玄丹？”

    南音估算了一下：“一百颗。”

    这便是灵玄丹妙之又妙，却鲜少有人能通过它来提高境界的原因。

    倾尽凌云派的全力，五十年只能炼一颗，还有炼坏的风险，更别提那些天材地宝的原料，个个儿都是可遇不可求。

    而且境界越高，想用它来提升境界就越难，需要服用的数量就越大。

    听着是条捷径，可是上哪儿去找这么多的灵玄丹呢？等这么多灵玄丹制作出来，还不如自己修炼来得快呢。

    系统运算得飞快，电流声滋滋作响，按照人类的说法，这叫心理斗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它斗争结束了。

    “我……可以卡一个bug。”系统咳嗽两声，明明是程序预设的御姐音，却因为这两声咳嗽显得格外真实，“我可以将你的物品栏的小数点，后移两位。”

    “只要你再买一颗灵玄丹，我就能让你拥有一百颗。”

    “但是先说好，卡这个bug对我来说是违规操作，如果被管理员发现，别说这一百颗灵玄丹没有，就连你的积分也会清零。”

    其实它说少了，如果这样的暗箱操作被管理员发现，它甚至有可能被格式化，返厂维修。

    但是它知道这些对于南音来说很难理解，也不想给她太大压力，于是就故作潇洒：“我可只能给你这一次机会，之后再想这么玩儿，可不行了。”

    说完，它用南音刚刚获得的打赏，买了一颗灵玄丹。

    然而物品栏里，却赫然显示了一百颗灵玄丹！

    南音愣住了，一百颗！足以让一个体质一般的人一夜之间进入金丹期！

    “你……这样做，不会有违天道，受到惩罚吗？”南音虽然不理解系统的运作方式，但还是用自己的世界观设想了一下。

    一百颗灵玄丹，凌云派成立至今，总计也没有炼出过一百颗灵玄丹。

    这已经不是逆天而行了，这简直是跑到天道面前去抽它两个大嘴巴子！

    “我也不知道。”系统也发虚，它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程序是不会有人类的情感的，但这一刻，它分明感受到了什么叫紧张。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了！”系统连忙叫道，“我都已经做了，总没有收回的可能。”

    “我也是为了任务能顺利完成，你快点修炼，比什么都强。”

    南音知道多说无益，又看了一眼物品栏里的一百颗灵玄丹，心神一凝：“多谢。”

    她飞身冲出洞府，径直往主峰去。往日风风火火从不知道礼数为何物的她，在掌门殿前止步，恭恭敬敬叩首：

    “弟子南音，求见掌门师叔。”

    殿内众人一愣，纷纷看向跪在殿内正中间的楚有容。

    陆浮云说了，这两个人已经换血结契，五感互通，是他将南音那个小魔女引来的？

    却见楚有容也是一脸惊诧。

    今日他们要处置他，他便特意支开了南音，就是怕她意气用事，闹一个天翻地覆。

    若是他们连她都关押起来，那这局就真的不好破了。

    掌门凝眉，看楚有容的样子不像是弄虚作假，本想打发了南音去，却想起那妮子平日的行事作风……

    好容易循规蹈矩一回，若是不让她进来，恐怕又得闹腾。

    打又打不得，撵又撵不得，在预言实现之前，他们只能哄着顺着。

    “你应当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掌门盯着楚有容，威严十足。

    楚有容内心好笑，这群人还真以为他的音音什么都不知道。

    “弟子知道。”他阖眸垂头，装出一副顺从的模样。

    掌门这才满意地点头，叫人放南音进来。

    就见南音腰间挂着铃铛锤，大踏步往进迈，每走一步，铃铛都会响一下，却不吵闹，只觉得悦耳。

    她身穿红衣，下巴抬得老高。饶是故意放低了姿态，也遮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傲气。

    陆浮云的目光黏上她便挪不开了，哪怕他身边站着的郡柔已经咬碎了一口银牙，也无动于衷。

    “掌门师叔，师尊。”南音行礼，头一次将脑袋低到这般地步，“既然楚有容对和我成亲这件事有诸多抵触，甚至不惜用移魂这样的方式来和郡柔在一起……”

    “那弟子自请毁契，成全楚有容和郡柔，也还自己一个清净。”

    楚有容跪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南音。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已经心意互通？

    不是说从始至终，她喜欢的都是自己？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这样？

    他眸光太过凌厉，身周竟晕开一层金光：“音音，你说什么？”

    郡柔吓得惊叫出声，躲在了陆浮云身后。自她知道楚有容是个变态后，就全然歇了心思，巴不得离他远远儿的。

    陆浮云却眼底迸溅出笑意来：“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南音冷漠无情的眸子瞥过楚有容，“这样对我们都好。”

    一时间在场的诸位心思各异。

    掌门蹙着眉，目光在南音和楚有容之间来回打量，想瞧出些什么，却陷入了更深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