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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如她 第40节

    她得好好过,她现在不仅有自己,还有红珠,她既留下了红珠,就要对?红珠的将来负担起责任。明?雪霁转向廖延:“上次您给的供货商和掌柜人选的情况我都看?了,我挑了几个,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约个时间?我想尽快都见一?见。”

    她记性好,虽然没?带那一?摞资料,然而心里还记得那些人的名字,一?个个报出来,廖延很快吩咐手下去?联络,明?雪霁拉着红珠,看?着空荡荡的铺子,心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假如她一?开始还不确定,那么现在,她很确定要做什么。开好铺子,养活自己,养活红珠,找到外公。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但就算是?为了红珠,她也一?定会撑下去?。“廖长史,我外祖家有消息了,想请您帮忙寻一?寻人,在浮洲岛,叫邵海。”

    廖延吃了一?惊:“浮洲岛,邵海?”

    铺子前门,周慕深侧着身子闪在道边,看?见门内走出两个办事的人,心里无限狐疑。

    方才明?雪霁下车时,他看?见了廖延,堂堂王府长史官,连他父亲看?见了都得赔笑说几句的人,如今竟亲身陪着她来这里,而且还对?她很恭敬,到底为什么?这处房子又?是?怎么回事?这种?临街的门脸房都是?要开铺面的,她准备做什么生意,她有那个本?事吗?

    惊讶着感叹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初那个一?瘸一?拐的乡下女人,如今这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美貌女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周慕深还想再看?,然而这里人来人往,若是?被人发现势必引起许多麻烦,只得怀着一?肚子心事,钻进轿子继续往计家去?。

    散朝之后,计延宗落在最后,不动声色窥探着殿上的方向,祁钰已经转进去?了,今天也没?有召见他的意思?。

    心里很是?失望。中元节浴佛时做了诗写了字,中秋节又?献了诗,还记得露台上祁钰夸赞他有捷才,说有空召他陪侍,然而一?天又?一?天过去?了,这句话看?起来只是?随口说说,祁钰并?没?有召见。也许是?顾忌他跟元贞走得太?近,他得尽快找机会,告诉祁钰自己并?不是?元贞的人。

    慢慢往前走着,后面追过来一?个小?太?监:“计翰林,陛下召见。”

    计延宗心里一?喜,脸上只是?寻常颜色,含笑答应着,又?向同僚拱拱手,在众人艳羡猜测的目光中跟着太?监折回来路。

    宫道宽阔,计延宗默默记着路径,推测着是?要去?清砚堂,这是?祁钰散朝前后常去?的地方,门前一?方清池,几丛修竹,很是?幽静,有时候祁钰还会在这里召见心腹臣子,商议密事。

    祁钰肯召他去?清砚堂,看?来对?他很是?不同。心中越发欢喜,脸上越发沉肃,走过池前小?桥,看?见祁钰在廊下逗着一?只鹦鹉玩耍,计延宗慌忙上前拜见,祁钰笑道:“平身吧。”

    他并?没?说有什么事,只是?逗着鹦鹉,偶尔问?一?句平时习什么贴练什么字,计延宗恭敬答着,心里越发慎重起来,这样只谈风月的架势,反而更像是?有什么正事要说。

    半晌,祁钰忽地说道:“前日听皇后说你?夫人茶艺甚是?谙熟,还说过些天召她入宫试试。”

    计延宗忙道:“内子技艺粗陋,不敢有污殿下视听,但若是?殿下见召,定当竭尽全力。”

    祁钰笑了下:“杨局正教出来的人,定然是?好的,难为镇北王这么看?重你?,竟然请了杨局正来指点你?夫人,杨局正当年可是?内宫六局头?一?个拔尖的,连皇后年轻的时候都曾跟她学过。”

    计延宗心里一?紧,果然来了。退后一?步双膝跪下:“臣不才,虽蒙镇北王另眼看?待,但臣赤胆忠心,只愿追随陛下。”

    低着头?,看?见祁钰绛色的下摆,更深一?点的朱色靴。他停在面前,唇边带一?点淡淡的笑,许久:“昨夜镇北王从圆山返回城里,又?不知带了什么连夜出城,计爱卿就在王府别院住着,想必知道吧?”

    计延宗一?无所知,然而此时,必是?不能说不知道的,祁钰此时,是?在试探他:“臣虽不才,愿去?一?探虚实。”

    祁钰不置可否:“杨局正有了年纪,从前也不曾做过生意,突然要开铺子,朕很担心她的身体是?不是?吃得消,听说你?夫人一?直在帮忙?是?不是?镇北王也亲自过问??”

    “镇北王这些天都不曾回别院,那间铺子是?长史廖延帮忙打理,如今还在筹备,不曾开张,”计延宗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内子这些天也在里头?帮忙,要么臣命她悄悄地打听打听?”

    祁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计延宗便知道,这是?默许了。心里澎湃起来,皇帝看?来是?要他刺探元贞的动向,越发印证了先?前他关于君臣失和的推测,亏得皇帝肯给机会,必要抓住这个机会,取得皇帝信任。想了想又?道:“陛下,臣有一?事禀奏,关于镇北王的。”

    余光瞥见祁钰点点头?,计延宗忙道:“前日宫宴时臣途经蔷薇花门旁边的假山,无意中看?见镇北王抱着个女子在山洞里。”

    女子?祁钰吃了一?惊,蓦地想起昨夜元贞出城时的古怪情形,骑着马带着东西,盖着毯子。山洞里还抱着个女子。元贞这么多年都在军中,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找不出来,居然有个女子!

    明?雪霁赶在日落后回到别院。

    这一?天见了几个掌柜人选,又?去?供货商处挑了货谈了价,红珠当年也曾跟着母亲学过,基本?的东西也还记得,两人搭档起来颇有几分默契。为着不泄露行踪,红珠只在铺子里住,明?雪霁独自进门,门内不远处,明?素心正与一?人并?肩走出来。

    第53章

    明素心说着话一抬头, 看见了明雪霁,她?沿着青石铺成的道路不紧不慢走来,目光碰到她?时,微微点了点头。

    她?现在, 变了好多, 风度仪态都开始有模有样了。明素心无端焦躁起来,听见身旁周慕深惊喜地叫了声:“你?姐姐回来了!”

    他紧走几步迎上去, 对着人作揖:“明夫人。”

    明雪霁猝不及防, 带着点惊讶向道边退开,微一福身便走开了。

    留下周慕深望着她?的背影, 久久移不开眼睛。白天在桃园街偶遇后他便过来别院,一是昨日给计延宗和明素心送了请帖一直没得到回音,过来问问情况,二来心里隐隐约约,也?想再看明雪霁一眼,在这边盘桓了一天,计延宗始终没回来,天色不早, 不得不走, 没想到临走之前,竟然遇见了。

    “三哥,”明素心皱着眉跟上来,“你?跟她?客气什么?”

    周慕深回过神来:“没什么, 既是你?姐姐, 看见了总要?打个招呼。”

    “什么姐姐, ”明素心想起这些?天里受的委屈,咬了咬牙, “好恶毒的心肠。”

    心肠恶毒吗?周慕深想起从前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再看看远处那一搦细腰,下意识地追问:“怎么了?”

    这些?床帏中的事情本来不好跟外人讲的,更何况又是男人,然而这些?天里委屈极了,计延宗又从来不肯听她?抱怨,明素心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天天勾着英哥往她?房里去,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妹妹的新婚,又是什么不能让妹妹伤心,结果还不是霸着英哥不放?还哄得英哥天天夸她?贤惠,天天责怪我。”

    前面?细腰一闪,明雪霁走进?门内看不见了,周慕深惊讶着。竟是这样吗?难道从前他们都看走了眼,那女?人竟有那样的心机?不过她?能眨眼之间变化这么大,似乎又印证了明素心的说法?。

    竟是个狐媚狡诈的女?人么。不知怎的,不觉得可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周慕深眼睛瞧着身影消失的地方,嘴里说道:“等计兄回来我劝劝他,新婚燕尔,你?们这样的情分,怎么好让外人把你?们弄得生?分了。”

    “他现在哪里听得进?去劝?”明素心叹口气,“三哥,我有时候想想真是……”

    后悔两个字没说出?口,心里不断想着从前吟诗作画,自在逍遥的日子。身边也?不是没有爱慕者,只不过曾经沧海,比起计延宗的才学品貌,那些?人就都差点意思,况且明家的情况的确有点高不成低不就,上等家世的,她?很难做正妻,次一点的人家,她?又看不上,所以计延宗回来后,尤其是有意无意透露出?重叙旧情的意思后,她?就一头扎了进?去。

    现在想想,真是上了一场恶当。就算不嫁当老女?又如何?爹娘那么疼爱她?,在家里比在这里好上十倍百倍。哪怕给人做妾呢。下意识地看了眼周慕深,从前不愿意,然而现在想想,周慕深绝不会这么对她?,若是能嫁给他,做妾又能怎么样呢?母亲从前也?是妾,如今不也?风风光光,谁也?及不上吗?

    三哥,她?成了亲,原是不好再这么叫他的。周慕深低着头,看见明素心楚楚可怜一双眼,噙着眼泪望着他。到底是喜欢了很久的女?人,还是不忍心看她?难过,低声安慰着:“新婚之初难免磕磕碰碰,你?不要?太?难过,过阵子就好了。”

    “并不是这回事,你?不知道,他,他,”明素心转开目光,脸上红红的,“他这么多天从不曾来我房里……”

    周慕深彻底吃了一惊。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明素心,还是从前苗条秀美的模样,丝毫没有少妇妩媚成熟的风韵,怎么会?她?也?是个美人,虽然比她?姐姐差了点,但新鲜果子在嘴边,怎么忍得住不动?除非。试探着问道:“要?不要?请个大夫给计兄看看?”

    请大夫么。明素心倒也?疑心计延宗不行?,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然而昨晚一提吃药计延宗就翻脸,今早连做戏都不肯,闹得现在连张氏跟蒋氏都知道他们一直没圆房,把她?好一顿埋怨奚落,这个家,这家里的人,真把人恶心透了。

    “别着急,慢慢来,”床笫之事,周慕深也?不好多说,低着声音安慰,“也?许计兄最近太?忙太?累,请个大夫好好看看,该吃药吃药,不会有事的。”

    明雪霁看他一眼,他和从前一样,对她?温存耐心得很。她?真是糊涂,为什么会选计延宗?“三哥,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世上还是你?对我最好。”

    周慕深心里一动,想说点什么,余光里瞥见一乘官轿在门前停住,多半是计延宗,连忙劝道:“快别哭了,计兄回来了,当心他看见。”

    明素心连忙忍住泪,看见计延宗在门前下轿,老远就招呼着:“周兄怎么来了?”

    周慕深笑着迎上去:“昨天送了帖子给你?们,你?们都不理会,我这不是只好自己?过来一趟吗?”

    计延宗目光一扫,看见明素心红红的眼皮,语气顿了顿:“原想着今天过去找你?,散朝时被陛下留住说话,耽搁了。”

    被皇帝留住说话。周慕深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离明素心远了点:“恭喜计兄,陛下越来越器重你?了。”

    明素心低着头,看见计延宗凉凉的目光,心里有点发毛。他这些?天似乎很是顺利,前几天入宫赴宴,今天又被皇帝留下说话,难道真要?飞黄腾达?那么她?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计延宗与周慕深客套了几句便送人出?门,眼看他坐进?轿子里走得远了,回过头看着明素心,一下子沉下脸来:“你?在他面?前哭了?是不是还跟他诉苦,说我对你?不好?”

    “没有,我真的没有。”明素心急急分辩着,心里砰砰乱跳着,紧张害怕中又有一丝安慰,他是不是在吃醋?如果是吃醋,那是不是对她?还是在乎的?“他就是来问问为什么没有回帖,我什么都没跟他说,英哥你?信我。”

    计延宗没再多说,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往书?房去了。

    这一去直到入夜还没回来,明素心忍着委屈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往书?房去找人,却见黑灯瞎火的,哪里有人?

    “必是在荔香苑,”单婆子道,“近来姑爷总往那边跑。”

    明素心也?是这么想的,咬着牙转身往荔香苑走,单婆子跟在旁边咬耳朵:“姑娘还是太?好性子了,才被她?这么欺负,必要?找个由头跟她?闹一场,才能压下她?的气焰。我正好发现一件事……”

    她?凑在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明素心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她?跟……有奸,情?”

    荔香苑。

    明雪霁坐在灯下核对铺子里各项支出?,耳边不由自主,又响起廖延的话。

    邵海,曾经海州一带数一数二的大海商,手底下光是能越洋的商船就有四五条,因着二十多年前先帝禁了民间海运,只许官府走船,邵海便率领合族搬去了远离内陆的浮洲岛,这些?年里极少再有消息。

    廖延还道,当年禁海的原因虽然众说纷纭,但以他推测,很可能是为了压制以邵海为首的海商,因为海商不仅富可敌国,很多手底下还养着私兵,尤其是邵海,最盛时手底下近千私兵,极令官府忌惮。

    海商,私兵。明雪霁手里拿着笔,久久没能落下。一切都离她?好遥远,然而想起来,又如此让人激动。邵海会是她?的外公邵筠之吗?浮洲岛是什么模样,大海又是什么模样?廖延已经加派人手秘密赶往浮洲岛,如果真的是外公……

    外面?急急的脚步声,明素心隔着窗户叫她?:“姐姐!”

    烛火被风带得一晃,明素心闯了进?来,明雪霁抬眼,看见她?耳朵上戴着一对拇指那么大的祖母绿镶金刚钻坠子,灯光一照,无数流转的光彩映在皮肤上。是母亲的东西,嫁妆单子上写得明明白白,祖母绿镶金刚钻耳坠一对。

    “姐姐好悠闲呀,”明素心四下一扫,看见桌子旁边放着小碗小勺,碗里的燕窝粥还剩下一点,慢慢走到跟前,“这个燕窝粥,姐姐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不记得我曾给过姐姐。”

    “妹妹这对耳坠子又是哪里来的?”明雪霁看着她?,“赵姨娘给的?”

    坤宁宫。

    钟吟秋正看着各家报上的选秀单子,祁钰走进?来挨着她?坐下,笑吟吟的:“我刚听说松寒一件新闻。”

    “什么?”钟吟秋抬眼。

    “中秋夜宴那晚,松寒躲在花门旁边的山洞里,怀里还抱着个女?人。”

    “什么?”钟吟秋吃了一惊,“是谁?”

    “不知道。”祁钰笑着摇摇头,观察着她?的反应,“收拾一下,明儿我带你?去圆山看看松寒。听说这几天他跟燕国公闹得仇人一般,如今连顾家都牵扯进?来了,我们得去劝和劝和。”

    圆山陵园。

    廖延一件件禀报着:“……陛下今天单独召见计延宗,不知道说了什么。红珠那边问出?邵家可能跟邵海有关系,上午已经加急派了人手去浮洲岛,不过邵海这些?年极少到内陆,海上情况复杂,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

    元贞望着陵园的篝火,沉吟着。浮洲岛,邵海,会是她?要?找的邵家吗。

    “王爷,”黄骏匆匆赶来,“国公请来了顾家老爷。”

    已经致仕的礼部尚书?顾铭翀,他的外公,这是搬出?顾家来压他?耳边听见黄骏又道:“陛下准备明天上山,叫了杨局正,还有计翰林。”

    计延宗。元贞眯了眯眼,计延宗要?来,那么她?呢。

    第54章

    计延宗从蒋氏屋里出?来, 下意识地,又往荔香苑方向走去。

    方才他拣着能说的?,把今天皇帝召见的?情形告诉了蒋氏,蒋氏虽然一直恼怒他娶了明素心, 然而听说他前途有望终究还?是欢喜, 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千万记得?给计清伸冤,此时独自走在路上, 计延宗心潮澎湃。

    申冤翻案, 他为此坚持了整整三年,已成最深执念的?目标, 看起来终于有希望了。

    为此,他必须彻底取得?皇帝信任。皇帝今天召见虽然什么都没?有明说,但他明白?,皇帝想要他做耳目,刺探元贞的?动向,那么眼下头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弄清楚昨夜元贞带着什么出?城。

    仔细回想起来,这半年里元贞看似器重, 其实什么要紧事也不曾向他透露过, 想从他身上刺探真相,真是难于登天,不过。计延宗望着荔香苑的?灯火,她?这些天里, 倒是跟那边越来越融洽, 她?虽然胆小但还?听话?, 由她?入手,比自己下手, 应该要方便得?多。

    快步走近荔香苑,隔着半开的?窗户看见明素心,她?来这里做什么?

    屋里,明素心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坠,的?确是出?嫁时赵氏给添妆的?,说是海外运来的?好货,便是宫里也不找不出?几件这样净度火彩又这么大的?祖母绿,她?问?这个做什么?沉着脸答道:“你胡说什么?我娘是你的?嫡母,你怎么敢叫她?姨娘?”

    “错了,”明雪霁看着那对祖母绿坠子,在她?耳朵上微微晃动,耀眼的?宝光。母亲的?嫁妆,他们谋夺了的?东西,“我只有一个母亲,赵氏一开始是姨娘,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姨娘。”

    “你!”明素心涨红着脸,“你这么大逆不道,明天我必定回去告诉父亲!”

    拿明睿压她?吗?她?现在,已经不怕了。明雪霁笑了下,拿起燕窝慢慢吃下最后一口,明素心立刻冲过来:“这燕窝哪里来的??我平常吃的?燕窝都锁在厨房小柜子里,姐姐没?经我的?允许就?偷偷拿来吃了,与窃贼有什么分别?”

    厨房里的?确锁着她?的?东西,燕窝,花胶,鲛鲨翅,说不定那里面,也有母亲的?东西。明雪霁没?说话?,听着明素心越来越高的?声音:“怎么,姐姐这么心虚,连话?都不敢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