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任主人

    “评判取决于他人。”残魂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哟呵，有个性啊，李小目咧嘴一笑，点头道：“你很有主见！”

    “什么都需要限制，否则，就会走向反面。”残魂阅历丰富，见识颇广，他顿了顿道，“就像权力发展为暴力。”

    李小目思忖着它的含义，赞赏“贪欲会毁人心智”的观点。

    那残魂灰影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形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像年画里的老寿星，胖乎乎的，只不过没有拐杖和仙桃，额头正中多了个红戒疤痕。

    李小目脸上闪过一丝疑虑：“您是——？”

    那老者精气神越来越足，神采奕奕的，笑意盈盈道：“一千多年了，终于化解透天掌的损伤了。我就是陨石戒指的残魂啊。”

    李小目瞳孔一亮，翘起大拇指：“您是一个高人。”

    老寿星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刚才那样和你交流太别扭了，那不过是我的外相。幻化人形，我们可以更好地交谈。”

    说完，老寿星幻化成陨石戒指，闪烁着淡淡的橘红色光芒。

    李小目恍然明白，残魂又幻化成了老寿星。

    我真进入了陨石戒指的识海里，李小目难以置信，愕然道：“这一切都是梦吗？”

    老寿星哈哈大笑：“非也！不是梦，是你进入了我的意识世界。”

    能进入陨石戒指的识海，那是不是就能进入其他人的意识里？李小目心里寻思着，放下摸着疤痕的左手：“太神奇了，超乎想象。怎么就轻易进入你的识海了呢？为什么选择我做你的主人？”

    老寿星捻着胡须：“你的血被我吮吸，我便初步认可你了。我认可你的为人，你做事的执着，所以，我对你敞开心扉，你才可以进入我的识海。其实，我已经融入你身体，和你融为一体了。但是，又不能完全代替你。只能说，我很了解你。”

    李小目闻言，心里敲鼓一样担忧，那我不成一张白纸了？李小目急得睁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要进入我的身体呢？”

    “因缘际会吧。”老寿星眉眼向上一挑，语气戏谑道，“怎么，你看不起我？”

    李小目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担心......”

    老寿星接茬道：“担心知晓你的秘密？”

    李小目哑然失笑道：“在你眼里，我没有秘密可言了，对吗？”

    “基本上是，只要我想知道。“老寿星一脸坏笑，眨眨眼，说道，“但是，我一般不屑于你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也不会无缘无故窥探你的秘密，对我而言，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关心。”

    我的事是鸡毛蒜皮的事，那你的事比天还大，不是国家大事，难道是地球毁灭的大事？李小目腹诽道，稍稍放心些：“您关心什么重大的事呢？”

    多年以后，李小目回想起这一幕，这一刻，才明白，老寿星操心的事，还真比自己猜想的要大得多。

    老寿星第一次皱眉，陷入沉思：

    “我是谁？谁创造的我？——这两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由此引出了很多问题，为什么我的意识是模糊不清的？

    “为什么我的能量这么巨大，而这个小小的戒指却禁锢着我？

    “为什么我只知道‘三眼天魔’.......

    “我一思考，意识更加糊涂，就像人的大脑高速运转，在炽热燃烧，让我要爆炸了！”

    老寿星抬起头，眼里透着红光，像跳动的火焰，盯着李小目，似乎要从李小目这里得到答案，需要李小目的帮忙。

    你很厉害，怎么还要我帮助？李小目暗忖道，摸着左眉遮挡老寿星眼里的厉光：“您是万能的啊？还需我.......什么啊？”

    老寿星质问道：“我说了我是万能的吗？万能的神能造一座他自己举不动的大山吗？”

    “既然是神，他就是万能的。”李小目摇头，不假思索道，“能！”

    “嗤”，老寿星眉头一展，“他举不动造的那座山，他算万能的吗？”

    “不算！”李小目肯定道。

    李小目其实早知道这二律悖反论，就是想看看这陨石残魂的智商在线不。

    老寿星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道：“既然神造的大山，他举不动，那他还是万能的吗？”

    李小目嘴角一弯，勾起一抹弧度，点头道：“看来，神也不是万能的。”

    老寿星似乎考验李小目的思辨能力，较真道：“谁说神是万能的？”

    你先前不是说你一思考就思维混淆、cpu要宕机吗？李小目关切道：“您以前的主人不帮助您吗？”

    老寿星眼底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隐约记得我的第二任主人拥有我时，我不想这些，我只按照他的意志行事就是。”

    “哦.....”李小目尽量压抑惊喜，似乎不在意，轻轻问道，“他是谁？”

    老寿星深深看一眼李小目，眼睛里仿佛起了一团雾气，咬咬牙，仿佛不甘心似的。

    “他是——怎么又断片了？”老寿星狡黠一笑，突然醒悟似的说道，“哦，对了，他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有关他的事，否则，即使远在千万里，也会让我挫骨扬灰，包括残魂。”

    老寿星的表情分明是：算了，不说的好，你知道了也不会相信，最重要的是怕你担心。

    第二任主人抛弃了您，为什么啊？李小目心想，换种说法问道：“您找不到他了吗？”

    “对，他去了遥远的地方，远到无法接受他的任何信息，也许是他不想我知道他。”老寿星沉吟片刻，仿佛豁然开朗道，“我终于想明白了，他把我送人的目的，就是让我重新找一个主人。”

    看来你很忠于主人啊，不是为找到我这样一个弱爆的主人找借口吧，还是看好我，我以后比你的第二任主人更厉害？李小目眉头舒展，关切问道：“您找到合适的主人了吗？”

    “我想想。”老寿星掐着眉心，放下手，捏着手指细算，脸色微变道，“我找了一千多年，在无数人手里待过，与无数人在梦里交流过，都被我否认了，现在........”

    老寿星故意顿住，看着李小目期待的眼神。

    老寿星缓缓说道：“我暂时认可你做我的第三任主人吧。”

    第三任，暂时？为什么是暂时，难道还会有变数？李小目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不让血液涌上脸庞，想知道自己被认可的理由。

    李小目不以为然“嘿嘿”一笑：“我没有想的那么好，我哪有资格做您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