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心叵测
袁家村。 志昌铁匠铺。 陈淮山推门而入，门口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光着膀子的赵志昌头儿不抬地问：“买点啥？” “切肉的家伙事。” “哦？”赵志昌抬头，上下打量陈淮山：“有点面熟，来过？” 陈淮山露出一丝笑意，取出三年前打造的尼尔弯刀：“来过一次。” “是我的东西，质量有问题？” “质量没问题，所以我想再打造一把，凑一对。” “懂规矩？” “懂，”陈淮山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整整一万块，封条还在，抬手扔给赵志昌：“一半定金。” 赵志昌“唰啦啦”地捻开钞票，满意点头，却又道：“涨价了，再加五千。” 陈淮山抬手又扔过去一万块：“用最好的钢，再搭一对刀鞘。” “痛快，成交。” “我还有个条件。” “说。” “我要看着你打，从现在开始，吃喝拉撒睡我都在你这里，直到刀成。” “这不可能——” 陈淮山又扔过去一万块。 赵志昌瞬间眉开眼笑：“哈哈哈没问题没问题，你想看多久看多久，对了，你什么时候用？” “越快越好，三天内最好，快一天就加一万块，要是你现在就能拿出一把一模一样的，直接给你五万块。” “两天，最多两天就能完工！” 赵志昌扔掉手头上的活，拿过陈淮山的弯刀测量数据、确定工艺花纹以及造型后挑选钢材。 选材，切割，清洗、焊接，入炉加热，上动力锤锻打。 再加热融合，压制成合格的钢材。 切割，堆叠，焊接，再加热。 一遍又一遍。 切割四次之后就成了传说中的大马士革钢，而且层数超过五百层。 陈淮山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眼皮子都舍不得眨一下。 重生者也无法抗拒锻刀的魅力。 一天下来，刀胚便已成型。 吃过晚饭休息片刻开始打磨刀身、调整细节，直至两把弯刀的尺寸、造型几乎一模一样。 天亮，开始做刀柄。 然后是刀鞘。 7月24日。 晚上十一点。 赵志昌一边数钱一边兴奋道：“老弟，这把弯刀是我这几年做得最好的一把刀，虽然累，但状态很好，零失误完工，简直如有神助。” 陈淮山一手一刀挥舞两下，满意点头。 确实是好刀。 重心很稳，手感极佳。 连刀柄都做了做旧处理，跟旧刀更搭。 尤其刀柄上缠的黑色细伞绳，更把手感和实用性拉到极致，提升抓握力，又带一定吸汗功能，还挺好看。 赵志昌这手艺，只要能活过灵气复苏后的第一波灾难就一定有机会大放光彩，要是有机会获得锻造类传承，甚至有资格成为各大势力的座上宾。 灵气复苏之后，热武器全部失效，冷兵器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会打造兵器就不怕饿肚子。 希望这赵志昌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这时，赵志昌的老婆提着饭盒进来：“先吃饭吧。” 赵志昌收起钞票热情招呼：“老弟，吃了饭再走吧，太晚了，打车回去就大半夜啦，我可不好意思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又拍了拍兜里的现金：“再说了，赚你这么多，管你几顿饭还是没问题的，吃饱喝足睡一觉等天亮坐公交回去。” 陈淮山也不客气：“谢谢赵大哥，谢谢嫂子。” “不客气，快吃快吃，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赵大嫂热情地打开饭盒取出满满两大盒盖饭，端一份给陈淮山：“烩菜，别嫌弃，有鸡腿，慢慢吃。” 陈淮山再次道谢。 同时琢磨着该如何回报一下这两口子的好意。 直接透露灵气复苏相关消息？ 不合适。 给钱？ 那纯粹是糊弄鬼，灵气复苏后货币几乎成了废物，只有盐糖茶叶日用品以及武器、各种金属、矿产以及妖兽的血肉皮毛骨骼和妖晶是硬通货。 当然，灵境信物以及灵境里的产出也是。 唯独钱不值钱。 而且跟这些身外之物比起来，活下去才更重要。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在31号晚上去个安全的地方。 抬头看到正凑一块亲昵的夫妻两个，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容。 但目光从夫妻俩背后立着的一块钢板上掠过后，笑容凝滞。 钢板是新到的1095钢钢板，平整光滑几乎可以当镜子用。 从钢板上，他可以清晰看到夫妻俩的小动作，赵嫂子正在给赵志昌看手机，手机上是一张图片，看不清具体内容，但那格式是再明显不过的通缉令。 顶端三个粗黑大字。 左上半部分是一张大大的照片。 下边跟着几行小字。 除了通缉令，还能是什么？ 应该是李志轩的死被发现了。 比预计快一些。 李家的动作更快，这么短时间就把通缉令发到赵大嫂这些村妇手里。 希望这两口子…… 陈淮山低头看看饭盒里简单但香气扑鼻的鸡腿饭，起身走向卫生间，同时笑道：“你们夫妻俩感情真好，这么多年了还凑一块打情骂俏，哈哈，我先洗个手，赵大哥先吃。” 进门，故意重重关上卫生间门，却没有松开把手，而是在几秒钟后悄悄拉开一道缝隙，静听夫妻俩的对话。 “你看这个，是不是他？” “真的，一模一样，我就说嘛，一般人哪有这么大方，原来是个杀人犯。” “怎么办？” “富贵险中求，提供线索一百万，直接抓获一千万，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可是，他有刀，还，还杀过人……” “你在这儿坐着，看我的！” 赵志昌拎起一根沉重的三角钢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老弟，没事儿吧？” 陈淮山眯起眼睛，却高声回答道：“没事儿啊，赵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你快点，我也要上。” “好嘞，马上。” 陈淮山说完，悄悄拔出刚刚打造好的右手刀，摁下冲水按钮，用重重的脚步走到门口，左手拉开房门。 下一秒，三角钢呼啸而至，直奔他的膝盖！ 好狠的赵志昌！ 三角钢这种东西，沉重，杀伤力强，尤其直角一面，磕碰一下都会疼很久，砸骨头，轻松筋断骨折。 而且赵志昌天天打铁，身强体壮，手臂力量非常强，一锤子下去，连铁块都能砸变形。 砸膝盖，直接粉碎。 赵志昌这是想砸碎他的膝盖，把他生擒活捉。 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