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金怀表 第一百一十八章：旧日三支柱

    这座神庙内的地下建筑，尊者冕下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惜肉体消亡，带来的最直接问题就是失忆……薇娅图望着前方破败城市，心中漠然道。

    此时，她随手召唤出乳白色云彩释放进去，丝丝缕缕的云层穿透那些半坍塌的建筑。

    薇娅图刚准备将这些云层附着到建筑表面，忽然一股未知、不可抗拒的力量迅速将云层浸染，她惊恐万分，第一时间切断自己与云层的联系，当再抬头时，竟发现云层已经寸寸崩解，消失不见。

    黑影依旧保持着标志性的冷峻感，没有情绪起伏的开口道：

    “你在干什么？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不是你小小的陆地天使可以染指的存在，不要试图去尝试理解，那样会让祂们认为有虫子在挑衅。”

    “祂们，挑衅？是指这些建筑？”

    这个时候，见“尊者”先生短暂沉默，薇娅图克制住不安的心情，她微抬脑袋，不着痕迹地观察起这些破败扭曲的建筑，试图把握到刚才出现的那股力量，以便做出更准确的应对，免得又出现岔子，造成无法被挽回的后果。

    她冷漠不含感情的眼眸内荧光闪烁，浮动出莫名神秘的意味，随着光芒绽放，看穿了层层建筑，找到了那股力量。

    “真实之眼。”

    吐出古赫密斯语的同时，薇娅图开启真实之眼，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眸一热，下意识猛闭上眼睛，跪倒在地，流出了两行涓涓血泪，不敢再去看。

    她的耳畔随之响起一道又一道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这种声音里，还混杂着古老的，可怕的，堕落的，语言难以描述的呓语。

    这让她的听觉、知觉、视觉瞬间被极致的火烧针扎所占据，身体出现了不受控制的抽搐和颤抖，脸庞、胸膛、手背、脚掌很快裂开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缝隙，里面仿佛有无数条蠕虫在扭动。

    薇娅图的惨叫声回荡于整片废墟建筑，黑影扭头看着满地打滚的女人道：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要试图用超凡力量去理解，否则我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好痛苦，尊者救我......尊者冕下，求求你救救我。”

    声音断断续续，从一开始的火烧针扎到冷热交替，薇娅图忍不住抓挠，浑身上下像是掉进去了蚂窟，无数蚂蚁满身上爬，叮咬，甚至想痛苦到一头碰死在石砖上。

    “一分钟，不会太久，接受差不多一分钟的惩罚，自然结束。”

    听到黑影笃定的话语，薇娅图吓得刷地一下收回了抓挠的双手，腰背挺直，目视正前，不敢动弹，准备硬生生挺过一分钟。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在指针达到30秒的时候，果然身体表面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逐渐合拢，疼痛感也如潮水般散去，思绪和知觉一点点回归，重新感受到了周围的一切。

    此刻薇娅图已经脸色煞白，全身渗透，哪里还有一点陆地天使的样子。

    “多谢尊者冕下救我。”

    “不是我，而是隐藏在这里的伟力放过了你，神灵的力量没有那么小气，和凡人斤斤计较的，这太掉位格了……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挑衅亵渎，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是第二次警告，如果再有下次，你会当场失控堕落。”

    从初始序列1一路晋升到陆地天使，已经让她膨胀了不知道多少倍，握着天使的力量，认为自己便是举世无双，幸亏刚才的伟力并未抱有恶意，否则......这一次撞上了枪口，相信今天的教训应该足够她铭记很久了……

    黑影淡淡开口说道，声音回荡在周围，祂没去注意薇娅图的表情变化，只是抬起虚幻的黑色右手，指着废墟建筑的其中一条道路：

    “这里，跟上来，记住，虔诚。”

    “我明白了，尊者冕下。”

    最后一点异常也消失殆尽，薇娅图一下放松下来，只觉强烈的疲惫感疯狂上涌到大脑，想躺在软绵绵的云端，好好休息起来。

    第二次是警告，第三次就会当场失控……这位最年轻的陆地天使暗叹一声，告诫自己不要再作死乱看了。

    虽然“神灵”这个尊讳足够虚无缥缈，就像是海神教会中的海神一样，平时不出现，也不开口，哪怕是连神谕也很少降下，给人的感觉更偏于一种信仰的存在，但神灵始终是神灵，不可窥视的神灵，高高在上超越现实一切的神灵！

    下次哪怕遇到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要有窥视的任何想法......薇娅图无声说了一句，她快步跟上黑影的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走，甚至连虚空踏步都没有去用，严格遵守告诫。

    很快，他们穿过了建筑区，来到了一扇类似巨人居所般的巍峨石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

    薇娅图抬头打量，发现门扉厚实，恢宏巨大，有雕刻古老未知的花纹......

    “请原谅我......”

    薇娅图仿若惊弓之鸟，她猛然低下了头，刚才的经历已经给她蒙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阴影，在30秒极致的痛苦中，她仿佛看见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一头不可名状、不可言说、不可直视的怪物，从深渊中露出了头，盯着自己看。

    高山之上，奥斯曼镇，地下祭坛内！

    不见了？

    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林克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恐害怕，而是握出大师之剑，抵于胸前。

    “照耀！”

    他抽出一张黄纸抛向空中，随着高山语的吐出，上面用红色油膏铭刻了许多复杂的符号绽放出奇异光芒，瞬间驱散了周围深沉的黑暗，照亮了地下祭坛每一个角落。

    虽然林克拥有夜视，但除了缥缈之城有结界阻隔外，谁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黑暗中，会诞生什么怪物出来，所以只能先用白昼符咒照亮，让环境时刻有光芒照耀的状态。

    这些都是曾经前辈们一次一次探索，而留下的宝贵经验。

    光芒缓慢而持续地荡漾着，盗梦人途径的半神团长，诡咒者蒂亚·汉库克所画的白昼符咒，照亮时间至少可以撑过5000个呼吸。

    林克提起紧握大师之剑的右手，谨慎地打量起四周，他发现除了队友消失不见之外，原本的祭坛什么的都在，没有一点变化......

    “不对，有变化。”林克一点一点靠近，原本已经倒塌破损的祭坛，不知从何时焕然一新，地上的骨头也不见了，蜡烛也是崭新的像是刚才换上。

    “时间力量，难道我被未知力量卷进了时间空隙中了？”

    作为高山之上受到圆桌骑士加冕的勇者，自然知道时间力量这个概念，并且还清楚无论哪条途径，只有达到天使级别才能动用时间力量，哪怕是缥缈之城最强的团长大人们，也无法触摸。

    “难道我遭遇到了灾厄盖侬？不，这不对，盖侬不在奥斯曼镇……”林克虽然疑惑不解，心情沉重，但还没有到害怕的地步，他的自信源自于背后有一位真正的神灵，“旧日”先生！

    我先探索一阵，如果真的回不去，到时候再请求“旧日”先生帮我破解，传送回原来的时空和时间，我可以用魔法学知识作为交换，嗯，赞美旧日先生。

    林克想到这里，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他拎着大师之剑，快速走到祭台旁，开始探索。

    他刚走进，就愕然看见祭坛上的文字和符号比之前清晰完整了不少，并且还多出了几行尊讳，上面的油膏味道清晰可闻，就像刚完成绘刻一样。

    “祂自混沌中孕育，规划世界，愚弄众生！”

    “祂变化万千，隐匿于你我，主导一切！”

    “千变之神——奈亚·提普拉斯·托尔琉斯。”

    ......

    “祂从不定之雾走来，窥视你我一切！”

    “祂是时空支配者，万物起源归一者！”

    “祂知晓星之门的存在，亦是门之匙的未来！”

    “大地之神——优格·索托斯·古拉顿。”

    ......

    “祂来自黑暗，孕育世间万千！”

    “祂象征着生命繁衍和未来！”

    “是祂掌控了世间的灾祸丰饶和欲望！”

    “欲望母神——莎布·尼古拉斯凯奇！”

    ......紧随称号与名字的下方，则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称：

    “旧日三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