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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大公子齐霄被称为京城双绝,现在齐霄染病死了,双绝仅剩一绝,凭他现在一字千金的名气,他会舍得断了自己追名逐利的笔? 没再去猜测傅清息的心思,她认真的看了一遍这封‘绝笔’。 “吾妻慕青亲启,愿娘子相离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爱护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从此一别两宽,勿再相念。” 没了? 慕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就没有了? 这是他给的温柔版休书? 她是半点也不愿意将他往好处想。 怕将军府报复吗?慕青冷笑一声,不是她恶意揣测,实在是傅清息此人她已经看得太明白了,外表风光霁月,内里恶臭如蛆虫!这般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人,送过来这种东西实在是正常。 慕青把这封单独给她看的休书捏作一团扔在边上,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爱护之主? 慕府已经完了,造成这一切的他竟然还有胆量提起让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择婿另嫁?这样的休书,简直比直接讽刺更让人恶心。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傅清息,我很不得生生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从此一别两宽,勿再相念?休想!我慕青跟你注定不死不休,我是罪有应得,你也别想逃脱干系,你是合该为慕府上下七十六口人偿命的! 慕青越想越多,不禁悲从中来,她一腔的怨恨除了对傅清息,还有对自己的,这些恨在心中翻滚着越发尖锐,扎得她死去活来。 紧紧抿住的嘴唇被颤抖着掀开,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三个字似乎是泣着鲜血一般:“傅、清、息!” 纵使将军府再落魄,也容不得你的践踏!真当我不敢杀了你? 慕青梗着脖子抬起头来,高声唤了声诗画。 诗画进来看见小姐越发通红的眼睛,心中一酸,不知道自己做得是不是正确的,她这样做,究竟是刮去腐肉等待新生,还是说其实只是拿着匕首在小姐伤口上再次捅下去? “诗画,帮我叫忠伯进来。”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慕青再没有犹豫。她本就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在傅清息身边委屈三年,将自己变得不人不鬼,这下脑子全部清醒过来了。 你毁我慕家,我定当带着你一块儿下地狱! “阿嚏!”傅清息正坐在回府的轿子里,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算算时间,应该是慕青收到他写的信的时候了,照这妮子的性子,这会儿怕是恨毒了他,这位昔日女将一朝清醒,肯定会有所行动。 傅清息苦笑一声,未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原主嘴上不饶人,态度蔑视人,树敌众多,现在这四面楚歌的局面,能依靠的居然只有那些不明真相爱慕于他的女孩儿,现在浪费的半天时间估计是他来之后最轻松的时间了。 连慕青都不再袖手旁观,这还剩下的两天半,不知道要面对有多强烈的狂风暴雨。 原主你可真是个大猪蹄子,害惨我也。 回到府中,里面的人一个个的都还看不清局势,谄媚的张灯结彩,有小厮过来对傅清息道喜:“恭喜大人摆脱家中母老虎,日后的生活可就逍遥快活了!” 慕青深居简出,三年下来,这些人对所谓的当家主母都不甚熟悉,竟然和外面的人一样以为慕青真是因为舞刀弄枪行径粗鄙才被休弃,这会儿小厮对着傅清息笑得满脸喜气的样子,是过大年的来讨赏钱一般。 傅清息忍不住摇头,原主可真是,靠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皮,和慕青避让的态度,打出了一手天然的好舆论牌。 一脚踢开还满脸谄媚的小厮:“滚吧!” 然后走到院子中间,中气十足的喊道:“都滚!” 还是气不过,傅清息仗着身高,一跃而起将挂得高高的灯笼一下揪下来扔在地上:“谁再敢给我弄这些东西,统统卖了!” 丫鬟小厮们这才慌了,一个个抱着工具迅速撤离,能顺手带走的灯统统抱在怀里拿走,生怕触了霉头。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傅清息哭笑不得的回头打量院子,这才看到角落竟还有个人在勤恳的扫地,傅清息仔细回想,才想起来这个人似乎是原主某次发善心救回来的聋子,别的事情做不了,让他做了些扫洒的活儿。 傅清息走到他面前,按住他一直拿着扫把扫地的手,等他眼睛和他对视上之后,有些诧异,这聋子还挺好看的啊,可惜了是个聋子,不然在这样一个看脸的时代,他肯能定能比现在混得好一万倍。 这个聋子来了之后一直勤勤恳恳的做着本职工作,挺没存在感的,本来救他是好意,但现在傅清息自己估计都凶多吉少,还是不去连累他人了。 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递在聋子手边,傅清息指着门口示意他走人。 偌大的府邸里面侍从全部退下去了,安静得跟个鬼院一眼,傅清息一时间有些感慨,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聋兄啊聋兄,在下已然自身难保,你们早些走了罢。” 本以为聋子看懂之后应该会拿着钱走人的,没想到聋子只是皱着眉盯了银票一眼,再看看傅清息本人,摇头就拒绝了,还拿着扫把走得更远了些,继续扫地。 傅清息简直要被这家伙逗笑了,走过去继续把银票塞过去,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快些逃还能有命在,带你回来可不是为了让这院子里多出一个陪葬来的。” 谁知道聋子竟然再次转身就走,连看都不看傅清息一眼,几步走到廊间,踩着之前侍从们不小心留下的凳子去取那些灯笼。 这行为? 傅清息饶有兴趣的跟着他:“聋兄你能听见我说话?” 聋子依旧没理会他,自顾自放下手中的灯,拿着凳子去到第二个灯下去取灯。 “聋兄,能听见是好事,你别废那力气了,挂着我自己来,你快些走吧,其他人我也都想办法打发了,说实话我过不了两天就得去高调送死,你何必留着平白枉费了一条性命。” “何况,我要是死了,还能有满大街小姑娘哭着为我送行,你这没名没气的交待在这儿,指不定连口棺材都混不上。” 聋子总算给了点反应,他回头对着傅清息静静地点了个头,继续搬着凳子去下一个灯笼处取灯笼。 “嗨呀,你这行为,好气。”傅清息总算是明白这聋子的想法了,富贵来你家,贫贱不相离:“致远在此多谢聋兄情谊,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我想点其他法子。” 聋子再没给半点反应,自顾自取灯笼,傅清息讪讪的走了,到前院找到管家让他把那些仆人的卖身契烧了,每个人给点钱就地遣散。 “老爷,这是?”管家算是精明的,但他也不曾去见过朝官,哪晓得其中弯弯绕绕,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