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惩罚
眼看着付美人这边的宫女太监和许才人宫里的人打了起来,赵诺清忙道:“还请付美人手下留情,许才人的胎儿才刚刚稳固,若真的因此伤了胎儿,皇上会怎么想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付美人届时又该如何承担?” 赵诺清的话,让一头扎入愤怒漩涡的付美人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皇嗣对于皇上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要不然她也不能在当初怀孕之时那般嚣张跋扈,若许才人的胎儿真的因她出了意外,只怕皇上再不会理她了。 届时,她又如何重新怀得龙嗣让皇上偏爱于她呢? 可是这口恶气若是不出,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她的面子又该如何保全? “住手!” 付美人突然出声阻止道。 一干人等皆停了手,如释重负的看向付美人。 许才人站在喜月和燕儿的身后脸色苍白,两个忠心护主的宫女的衣服也在拉扯中被撕扯的皱皱巴巴,狼狈至极。 便见付美人嘴角含笑,眼中却是饱含冷冽的笑意看向赵诺清,“赵才人可真是伶牙俐齿啊!偏偏,本美人最是不喜别人牙尖嘴利的模样,文鸢,给我掌她的嘴!看她还怎么巧舌如簧的勾引皇上!” 付美人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今日若不讨得便宜定不会善罢甘休。 金苗和金禾立时惊呼起来,二人一齐跪爬在赵诺清的身前,做出护着她的动作,忙朝着付美人磕头求饶起来。 “付美人请饶了我们主子吧,奴婢愿替主子挨打,请付美人打奴婢吧!” 赵诺清冷声呵斥道:“金苗、金禾退下!这是主子之间的事,与你们何干?” 她抬眼看向付美人,神色却是极为平静的道:“付美人当真要打我?” 付美人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瞥向她,不屑的道:“怎么?难不成你也怀有了身孕?打不得吗?” 赵诺清浅浅勾起唇角,轻轻摇头,“自然没有!” “既然没有……那打便是了!”付美人似在享受玩弄她们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一般,忽然又道:“若是不打也行……” 付美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看向许才人,“若许才人愿意跪在这里半个时辰,我便饶了赵才人,如何?” 许才人愣了一愣,眉头紧锁,半个时辰,那她的孩子岂不是…… 她伸手覆上自己的腹部,看向赵诺清面露为难。 便听付美人嘲讽一笑,“平日里,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许才人不愿意?说起来,赵才人也是因你才得罪于我,许才人难道不准备投桃报李一下吗?” 听着付美人的话,金苗和金禾都愤怒不已。 是啊,她们的主子可不就是为了许才人说话,才会惹得付美人要掌主子的嘴,许才人平日里总是做出一副和主子交好的样子,如今她倒是默不作声了! 赵诺清哪里不知付美人是在挑拨离间,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从未真心待许才人,便也不期望许才人会为她付出什么,她之所以会帮助许才人,不过是看在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 即便许才人愿意跪,她也不会让许才人为了她在此地跪半个时辰的,若因此让许才人的胎儿发生什么不测,她也难辞其咎。 赵诺清抬头仰视于她,沉声道:“付美人,许才人腹中胎儿不过三月,正是保胎的关键时期,定是坚持不了半个时辰的!付美人罚我便是!” 许才人此刻尴尬无比却又十分感激的看向赵诺清,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妹妹,是姐姐连累你了!” 赵诺清没有说话,一旁付美人翻了个白眼,对赵诺清这番圣母白莲花的做法十分不满,冷声吩咐道:“文鸢,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是!” 说罢,文鸢走上前来,嘴角挂着冷笑,抬手便要打。 此时,赵诺清的嘴角却也含着笑意,让将将抬起手的文鸢不禁身子一抖,吓得倒退了半步,便听面前的赵才人声音极为镇定的说道:“回禀付美人,嫔妾晚些时候要去太后身边侍奉,若脸上或身上带着伤痕,回头太后问起,不知嫔妾是该如实相告,还是哄骗欺瞒她老人家呢?” 付美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冷冷看向文鸢,便见文鸢身子一抖,颤声道:“奴婢不知……” 一旁的许才人恍然大悟起来,她竟也忘了,如今赵才人的身后可不止皇后一人,就连太后也对赵诺清宠爱有加,平日最不喜热闹的太后竟是日日让她侍奉在慈宁宫,可见太后对她的重视。 一股浓浓的酸意涌上许才人的心头,她不懂,赵才人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能让皇后以及太后都争相照拂于她? 就连皇上都似乎……更喜欢她! 许才人护着肚子的双手开始不断的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似要将其绞烂一般,突然一声尖锐的笑声将其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便见付美人双手死死握着步辇两边的扶手,嘴角噙着笑,可眼中却是饱含了快要溢出的怒火一般,咬牙切齿道:“本以为赵才人是只温顺的绵羊,却不曾想,温顺的外表下竟是这般模样,好啊!今日便算你们走运,你们给我等着,这笔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走!” “恭送付美人!” 赵诺清嘴角噙着笑,她说过的,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辱她的! 步辇缓缓走动,付美人依旧高昂着头颅,坚挺着脊背,仿佛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她赢了一般。 步辇稳稳走过转角,付美人突然从头顶拔下一支金钗,猛地朝着文鸢的后背扎了进去。 文鸢吃痛尖叫出声,跌坐在青石砖铺就的宫道上,后背肩膀处,浅绿色的宫装渐渐氤氲出了深色的血迹。 文鸢忙朝着付美人跪了下去,嘴里告饶道:“美人饶命,奴婢错了!” 付美人满脸怒容,恶狠狠的道:“废物!赵才人身后有太后撑腰一事定然人尽皆知,你却连这点小事都打探不出,我要你有何用!给我滚去辛者库,再不必回来!” 文鸢连连磕头求饶不止,脸上布满了恐惧的泪水。 “美人饶命!奴婢知错了!求美人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文鸢的磕头声在空旷的宫道上清晰无比,没多久,额头上便青肿了一大片,而后慢慢渗出了血迹,看的身后一众宫女太监浑身发颤。 然而他们也不敢为文鸢求情,便都低着头不去看早已磕的头破血流的文鸢,仿佛这样,自己便能好受一些。